9、糟糕的午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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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收到了朴灿的简讯，上面说辞浦由或许已经知道了向她开枪的人是谁。
这是一个糟糕的消息。他本来是期待着见辞浦由的。现在他打算先安顿医疗队，吃个午饭再去看她。这正好给了他一些时间再看几页信。
为了不被城市居民发现，奥托就近找了个住处让大家简单地收拾了下。那两个异常的医疗队员换衣服时很忸怩。这更让他确信他们并不是医疗队的成员——至少不是这一队的。
换好便服，他们两两结对分批次出去。奥托本打算跟上那两个人，听听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有他在他们估计不会说什么。于是奥托坐下来，看他们陆陆续续离开，点了份外送的鸡胸肉沙拉，然后拿出信接着看。
其实奥托很在意信中所提到的“小摩”。是他教了写信的人——辞浦由的养父——也就是那个毒贩子怎么赌赢。看信中的内容，他们赢的几率非常大。
出老千也是一种手法不是吗？对于赌徒来说，什么方法不能用呢？奥托在以前当警察时常常接触这些人。一群混蛋。
回到正题，“小摩”是如何和辞浦由认识的？他为什么甘心留在辞浦由身边为她办事？奥托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这人是被通缉的死刑犯呢？
奥托接着看下去，好像一切又说得通了。
“有一天我回到家时看见她很兴奋，话变得很多也常常发出笑声。讲真，当时和她相处大概一年多了，我头一次见到她似乎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吃完饭，她给我们看了一样东西。是隔壁城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据她的话来说，是一所‘在帝国排名并不靠前但能学到很多真正有用的东西’的大学。当时她不过十三岁多，让我不由得对她有些佩服。恍惚间，我好像有了一种自己的女儿考上大学的心情。
但这种心情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守护神啊，如果我当初知道她进入大学会学些什么，最后又将我害成什么样，我是绝不可能让她去读书的！
她进入大学之后时不时会寄钱回来，说是学校发的奖学金。她给我们买了手机，方便联系，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告诉我们可以拿多少钱出去花。或许您听着很奇怪，不过对我们来说这的确是正常的相处方式——我们有钱花而不用为住处、租金或是外面的小混混发愁，这是我和小摩在遇见她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奥托点点头。写信的人是醉鬼单身汉，没有钱甚至居无定所。而“小摩”是某天辞浦由带回来的陌生人，他想要的也是富足、安定的生活。
奥托并不急着继续看信，他想看看这个小摩到底是谁。他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水晶”。
将手指放在“水晶”表面停留五秒，“水晶”自动打开并连接总部。奥托打开近几年通缉的人员名单，试着看看有没有名字中带“摩”或发同一音的人。没有。难道读音与他的名字没有联系吗？
奥托接着看了越狱的名单。摩根·迪科拉。六年前逃出，至今下落不明。入狱的原因是煎鲨了三名女性，被判以死刑。接下来的记录让奥托更坚信摩根就是信中所写到的“小摩”——被煎鲨的女性都是赌场的女郎。
.....来头倒是不小。奥托看着信封上的寄信地址，正想给总部提供信息，突然又意识到辞浦由也牵扯其中。于是他拿起信纸，继续阅读。
接下来无非写了在大学的两年辞浦由是如何获得奖金，他们又是如何赢得钱的。人的追求也不过如此。不过下面所写的却让奥托对辞浦由有了改观。
“那年的冬天算是一切事情明了了。她放冬假回来，坦白了她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成为迪亚诺最大的贩毒商。我想起两年前她要我做的事，无言以对。我从一开始就反对了这个计划，可她并不在乎我的态度。也许对她来说，我和小摩只是达成她计划所能用到的工具，她告诉我们计划纯粹是想要观察我们有趣的反应吧。
我当时气愤极了，痛骂了她一顿，可能动手打了她。她身体一直很差，常常生病，不过总让我们不要在意，她会自己好起来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可是从那之后，她就比以前更虚弱了，好像一直在咳嗽。有时我晚上看见她都会被吓一跳——她的皮肤变得毫无血色。
过了几天她买回来很多玻璃罐子之类的东西。我以为她是要插花——她一直很喜欢植物，虽然我没见过她买花。然后她就没干什么了，我和小摩依然和以前一样外出赚钱。那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每周发的钱会变少。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却一直睡不着。我看见辞浦由套了件连帽衫出去了。我感到很奇怪，于是跟上她，想看看她这么晚外出是要做什么。
她走了很远，绕过几条巷子进了一个仓库。我把自己藏好偷听，才知道她是去买货的。您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惊讶。但之后的事让我更加说不出话来。她给完钱——很厚一沓钱——就拿走了一大包。卖家问她是一个人来的吗，她说是的。问她多大，她如实说十四。在她快走出仓库的时候，有人推了她一下。她踉跄了一下，紧接着一大群人上前想抢走她手里的货。辞浦由紧紧捂着不放，他们就把她按在地上打。我担心被发现，趁乱跑了回去。”
这和辞浦由之前告诉他的不一样。奥托暗自思忖，并不排除双方都在说谎的成分。可是显然，这位养父在这件事上没有理由骗自己。或许他所隐瞒的是打辞浦由的严重程度？
那么据信中所写，是辞浦由的意愿要完成这笔交易了。奥托认为自己甚至可以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就是她把货物还给卖家然后求饶罢了。
虽然并不怎么喜欢辞浦由，但奥托还是为她感到可怜。她当时还这么小。就算接触不多他也知道，辞浦由是一个很要强的孩子。她会接受这个理所当然的结果吗？
“当她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她的长发乱糟糟的，血黏上去结成一块一块的，粘在脸上、衣服上。我注意到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可能是被打伤了骨头。不过她还是紧紧抱着她那一大袋货。我们给她清理时，发现很多玻璃嵌在肉里，只好扒开伤口再将它们取出来。她的头发——原先很漂亮的长长的黑发——是她自己剪掉的。她全程一个字也没有说。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或许那时我对她生出了几分怜爱吧。也就是那时，我感到她好像发生了变化。”
奥托皱了皱眉。这是辞浦由过去的选择，他无权干涉。不过如果他当时能看到她，一定会把她救下来的吧。至少不会像信中所写，作为养父而偷偷溜走。
他想要缓缓。
鸡胸肉沙拉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糟糕的午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