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的故事》青面拾叁夜

8、单调的房间

　　　　“嘀————”
　　器械的声音在周围空旷的环境下显得很吵。窗外，从很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一两声鸟叫。楼下的庭院有一两个孩子在玩耍。
　　这里大概是边城水乡。空气很湿润，在房间里闷闷的，让人舍不得睁开眼。稍微动了动胳膊，撑起身体，立马感觉到腹部一阵刺痛。
　　辞浦由迅速睁开眼。光亮一瞬间刺进眼睛，她重重跌回床上，紧闭双眼以缓解疼痛。眼泪还是流了出来。醒来便开始烦躁。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上连接着大大小小的管子。床对着一整面墙的落地镜，让她很不舒服。右手打着点滴，并没有标上是什么药物。左边的心电仪显示自己心率一切正常，于是没有把针管拔掉。
　　这个房间有窗子。室外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显得病房不那么压抑。辞浦由讨厌阳光。好在窗户面北偏西，又在外面加了挡光板和雨棚，进来的光打在地面上，倒也不那么刺眼。四周是单调的白。
　　她按下床边呼叫护士的按钮。
　　来的是一个长官。她对这个人有印象，但不多。言抒常向她提起这个人。但这名长官似乎和奥托很熟，这让她有些许防备。她拉动病床的摇杆，使床倾斜起来，让她能稍微坐起来些，方便观察来人。
　　“你好，我是朴灿。”那人先开口讲话，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打了个招呼。
　　辞浦由点头表示同意他进来。
　　“你受了伤，昏迷过去，现在在这所小医院接受治疗。这是一个边境的小城市，我们暂时没有条件给你做进一步的处理。但是奥托长官会从奥德塞带一队医疗兵过来，还有那边先进的器械。预计今天中午就能到达。”朴灿看向辞浦由，发现她只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朴灿等待着她的回应，可辞浦由只是眨了眨眼。双方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朴灿正打算走时，辞浦由却开口说话了。
　　“长官。”朴灿微笑地等待她的下一句话。病人苏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总是很重要的。
　　“请问那个人是谁？”
　　“向我开枪的人。是我们队伍里的人吧？”
　　朴灿的微笑有点僵在了脸上。战友向辞浦由开枪的事他没想到，她苏醒以后立马反应过来而发起相关的提问他更意外。
　　“战场上的意外时有发生，请不要多想。”朴灿恢复之前柔和的表情安慰道。按照奥托之前的叮嘱，不能让辞浦由知道这件事。可既然她已经想到了，自己也只好搪塞回去。
　　辞浦由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朴灿找了个要处理文书的借口向她道别。他不太喜欢和辞浦由待在一起的感觉。她很死板。虽然奥托也很死板，但奥托种种行为都能够表达出他内心的善意。辞浦由不是，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也好像知道一切却不会开口说出来。虽然这是第一次和她讲话，或许是因为先前留下的印象，朴灿还是不愿和她待在一起。
　　辞浦由通过镜子看见朴灿转过身去的时候皱了皱眉。也许这令人不安的镜子也有点用处。至少她确认了她腹部的伤口的确是同一个队伍的人打的。那个方向决不可能会被人误伤到——她当时和奥托离得很近。其他人可以不在意她，但他们绝对会担心伤到奥托。打她的人枪法很准。
　　是那个狙击手吗？虽然不知道他当时是否在场，但辞浦由确信是他。她给了被挂在铁丝网上的那人一个痛快，而那人似乎和狙击手的关系很好。
　　真是幼稚。他应该感谢我才是。我是帮那个可怜的家伙解脱了啊。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做的事毫无意义。
　　辞浦由努力回想那狙击手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撇了撇嘴，把床调回让她躺平的角度。
　　朴灿说奥托中午就能到。在中午之前，她可以继续睡上一觉。这里很安全。
　　辞浦由打了个哈欠，扯得腹部生痛。她有些恼，盯着天花板将左手握紧，感到一些力量。她抬起右手，看着插入自己皮肤的针管，然后闻了闻手背上的胶带。医用胶带的味道总是很好闻。
　　睡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