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短暂的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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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合上日记。
从援军送他们回到麦缇特诺帝国边疆的一个小镇上已经过去了两天。奥托把伤员在当地安顿好，租了艘浮游艇回奥德塞。
临近城门，奥托降低浮游艇的高度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然后在城门处降落，接受检查。通过虹膜、指纹验证之后，奥托拿到通行证，坐回浮游艇。
奥德塞是麦提特诺的首都。地势平坦，周有护城河。建筑几乎都是木制，卯榫结构，四角各有一座大钟楼，是整个城市除皇宫以外最高的建筑。在四个大钟楼之间又安插许多望烽塔，作传递信息、通风报信之用。
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仍保留这种低效率的通讯方式，一方面是首都传承古文化的需要，另一方面是奥德塞在禁枪这方面的底气。
奥德塞周边五十公里开始，所有的城市都会严格把控枪支入境。士兵每人只有一支枪，临时外来者的枪支会暂时扣押在相应的关口，出境时归还。长期入城的人不许携带枪支，也不许私下自造热兵器相关的枪支、火药之类。为了表明首都禁枪的决心，在禁枪范围内的居民上交相关热兵器，由钢炼厂统一铸在一起，堆砌在城中央的广场上。大小枪支炮筒相互连接融合，形成一个整体。当你靠近细看，又能大概分辨出每支的形状、大小。奥托和朴灿常来这里比赛谁认得更快——他们就住在离广场不远处的军官住宅区。说是军官住的地方，其实没什么人居住。大家都想和自己的家人在熟悉的环境待在一起。
广场正对着皇宫的大门。它似乎是皇宫周围装饰的一部分。奥托向守卫传送通行证的资料，等他们把宫墙上方的电磁场关闭，然后驶进皇宫。到这里，就不能驾驶浮游艇了。奥托把它停靠在墙上嵌入式的泊位上。
里面不大，先围绕者一圈大概两米宽的小溪，再往里是一片花园。很美，但奥托没心情在这时候欣赏它。皇宫的主体是花园中间那座小堡。守卫朝两边拉开门，就能看见内部的帘子。站在帘前报上名字，然后等陛下应答。一掀开帘子就能看见陛下坐在大厅正中央的王座上。
明亮的大堂，华丽的灯具。沿途的油画——左边是历代执政者，右边是他们的全家肖像画——和名贵的瓷器，长桌上的金盘银盘。走到王座跟前，单膝跪下行礼，抱拳祝陛下安康，然后报告了这次的情况。
奥托依旧魂不守舍。
他很想问问这次泄露军情的事，陛下知不知道。但他明白他不能问。陛下如果不知道，听见这样惨烈的死伤报告，必定会多问他几句。但陛下没有说什么，只是紧握着他的权杖，点了点头。
奥托报告完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看着熟悉的靠窗的办公桌，窗外是朴灿帮他改造的小后院，他终于感到放松。奥托不常打理后院。后院里最高大的是他的黄桷。黄桷旁边一左一右各有棵桃树，不知道缠上了什么植物的粗大的藤蔓。他索性在藤蔓上钉了块木板。春天和初夏，还不那么热的时候，奥托喜欢在那里乘凉歇息。院墙不高，常常有猫跳上去走在瓦砾之间，尾巴高高翘起。
洗完澡，他照例在墙角放上一碗猫粮、一碗水。然后走回办公室坐着，不知道还要干些什么好。突然的空闲让他有些不适应。出门逛逛好了。他戴上帽子，避免脸上的伤疤吓到行人。
出军官的住宅区右拐，就进入了奥德塞的主街。主街是笔直的一条大道，由南城门经过中心广场、皇宫，然后直通向北门。奥托沿着主街走了一会儿，拐入月斗巷。从巷口往里看，你只会觉得它安静冷清。往里面走上二十来米，就渐渐地能听得出一些热闹的意味了。巷底的一家卷饼店，奥托最喜欢去。不贵，人不多，但也不缺客人。来的人大多是熟人常客。甜辣酱，多加炸脆角，铺四片黑椒牛肉和两片生菜，饼皮合一个七分熟的蛋饼，再来一杯烧酒。店主看到奥托，道一声“好久不见”，不用他多说就摊上他最喜欢的一套卷饼。
“滋滋”的声音响起，大概是为其他客人煎上几块猪肉。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奥托心满意足，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光。今天是他的自由时间，他要好好享受一番。他决定吃完卷饼后去这附近的一家室内温泉。他很满意这里的单人温泉间，可以不让他因常年带着疤的身体而成为周围人目光的聚焦点。不过这里的隔音并不好。像今晚，客人稍多的时候，隔壁就不时传来几句对上司的咒骂。
“......该死的老东西...加班？！周末加什么班?感情我领着五天的饭票得上满七天的班？生产队的驴也该累死了！”
“...去他的！！早八晚六，我又不是上学的年轻人......”
奥托叹了口气。这样繁华的奥德塞又是多少人辛苦维持的表象呢？
出温泉店的时候，他看见门口有个二十上下的女孩抱着几束花。她看起来像离家出走而没有零钱的人，略带着慌张地看着来往的行人，希望有人能买下些什么。奥托并不喜欢花，不过还是买了一束淡紫色的小花。有股幽幽的香味。他抬头付钱时，注意那女孩被吓到的神情，于是很抱歉地低下了头，付了双倍的价钱匆匆走掉了。
回到军官住宅区，一名上将认出了奥托。他抬起手打招呼时看见了奥托手上的花束。
“噢不，这不是我的...”奥托摆摆手，连忙解释道。
那名上将做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奇怪地冲他笑了一下。
他好像误会成了别的意思，比如这花是什么人送给奥托的。奥托连忙加快脚步走掉了。进院子时，奥托瞥了眼信箱。信箱空空如也。
他在信里只留了地址。双方都是纸质信件的话，速度的确会慢很多，不过一般从发出到收信也只需要三、四天。明天上午，他要带一队医疗兵回那个小镇将伤员转移回来。希望这封信在明天早上可以送达。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短暂的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