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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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第二日去上学，因去得早，学堂里没有几个人。
杨佩已经到了，正拿着书摇头晃脑读着。万宝有心结识她，又想起昨日挨她娘痛揍，怕自己听得懂夫子讲课，旁人会觉得怪异，便走过去，道：“师姐，夫子昨日所授内容我有些不懂，师姐能不能跟我讲解下吗？”
杨佩看着万宝，怔了怔，突然想起这是昨天新来的同窗，笑道：“难得你这么好学。本来夫子会对刚进来的弟子专门开授识字课，因为这次新来的只有你一个，夫子昨日没上，大概是想让你多问问我们这些年长的。”说着她也没问万宝有哪些不懂，重头细细讲授了一遍。
万宝为显得自己更加愚笨，又拣其中笔画最多的字问了问。杨佩仍然不厌其烦地解释。
淡淡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刚好落了一块在万宝脸上，杨佩侧头看到她融入金色的长长睫毛，又注意到她脸上认真严肃的神情，觉得这个小女子非同一般，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消化了夫子昨日所授，长此以往，必不是池中之物。于是态度愈发好起来。
四周读书之声渐大，学生陆陆续续来了。万宝不好意识再打扰杨佩早读时间，向她道了谢，回到座位。谭田已经替夫子挑水回来，因凳子和桌子的距离太窄，站起身，好让万宝进去，正想问话，刚好夫子进来了。李晓平早到了，见她坐进来，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半边屁股落在凳外。
今日夫子讲六鱼。
午饭时分，李晓平从包包里拿出一根鸡腿，有滋有味地啃着。万宝闻着香气口水分泌旺盛，觉得那香气直往鼻中冲，又忆起上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顿时觉得手中的红薯如同猪食，说不出地难吃。她撞开李晓平到了教室外，谭田也跟着出来。李晓平被撞，一下没坐稳，跌到地下，不由骂了句，阴恻恻地看着她俩离开，不知想些什么。
万宝深呼吸几次，平静下来，慢慢吃着红薯。见谭田在旁边，想起她上课时几次欲言又止，以为有事，便问：“有什么事？”
“早上你要杨佩讲解夫子昨日所授，这些我都会，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问我就是了。”
万宝笑道：“我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让你欲言又止的，原来是这些。以后我要有什么不懂的，一定多问你。”
谭田听万宝这么说，喜笑颜开。
这倒让万宝诧异了，道：“师姐，我问你题目，你非但不嫌麻烦，还高兴成这样，你真是大好人啊。”
“真好，假好，还说不定哩。”李晓平吃完去厕所，路过听到，忍不住又飙出这么一句。万宝也不理会，觉得这孩子不太正常。
夫子下课早。万宝找谭田借了课本，回去接着读。她觉得有必要好好研读，争取考个功名什么的，好早日脱贫致富。她也不追求每顿燕窝鱼翅，只要能解决基本的温饱就可以了。
她又跑着追上夫子，问了一些上课讲过的内容。夫子颔首，觉得这孩子聪明，是个可造之才，对她的喜爱不觉多了几分。
如此过了数日。夫子每日都惊叹万宝的聪慧，要不是年纪太小，她一定推荐其去考秀才。
万宝和谭田的关系越处越好，她经常在去学堂路上巧遇谭田。于是两人牵着手一起去上学，她也顺便讨教如何做诗词。只是李晓平看她俩的目光日渐阴恻，让万宝经常毛骨悚然。
这一日放学，万宝想起前几日的山鸡，觉得有必要学会打猎，以此来改善伙食。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但是靠读书脱贫实在太慢，风险也大。
又记挂着夫子屋后的竹子，觉得用来做弓最合适不过。万宝在穿来之前，看过中央七台关于弓箭的节目，想不到在这刚好派上用场。她借口去夫子家喝水问题目，顺便去屋后的竹林里踩点，瞄上了一根上好的。
正要回去，夫子叫住她，让她去书房写几个字。万宝硬着头皮，用笔蘸墨写了几个鸡爪似的字。
夫子见她一提笔，皱眉道：“错了！拿笔的姿势不对。”又见她的字就像一行小螃蟹爬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无奈之下，从房中专门找了一套笔墨纸砚给她。
万宝接下,心中激动不已，诚恳地向夫子鞠了一躬，道:“谢谢夫子，学生以后定不负夫子所望。”
“不要说这些多余的，回去好好练字。”
她向夫子道了别，刚走到离家还有一里地远的叉路口，就见两个孩子在地上滚成一团，正打得不可开交。四周围着三四个和万宝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拍着手叫好。
万宝一看不得了，地上的竟然是万贝和李晓平。李晓平身上的衣服破了，大半个身子光着，满脸的土，头发也扯散了。相较之下，万贝好多了，只是头发散了，露出小半边香肩。他两手伸出，作势就要扯烂李晓平嘴巴。
“叫你整日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嘴。”
“我哪有胡说，你姐就是妖怪。”李晓平唾了一口，骂道，“你姐不仅是妖怪，还是人妖，整日娇娇滴滴，跟个男儿似的，难怪会被谭变态看上。谭变态最喜欢如你姐那样小巧的，你就看着，再过几天，肯定能从她床上寻到你姐。”
万贝更怒，下手越发重起来。四周的小女孩见打得更加厉害了，叫得更欢。万贝虽比李晓平小两岁，但继承了他娘力大的特点，李晓平一点好处都没有讨到。
万宝赶紧跑近，怕拳头无眼，自己上去贸然扯开两人，难免不挨揍，便叫道：“李晓平，你爹来了。”
她一慌神，以为她爹真寻来了，停了手上的动作，赶紧扭头去看。却不想万贝瞅着这一空档，一拳打在她眼眶上。万宝赶紧把她弟从地上扯起，拖着跑了几步。
李晓平没看到她爹，暗道被骗了，越发恼火起来，在后面追了几步，一边揉着眼眶，一边骂道：“万贝，你给我瞧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会就叫我娘上门提亲，等你进门做了我夫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万贝见到他姐，委屈全上来了，刚打架的气势也没了，红着眼眶，也不回话。万宝心疼便宜弟弟打架也是为了她，便道：“李晓平，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德性，想娶我家贝儿，下辈子再说。”
李晓平在后面不依不饶，喋喋骂着。却不想她爹听到孩子报讯，说李晓平正在和万贝打架，急忙赶来。见他女儿衣不蔽体，还一副危言耸听的样子，忍不住动了肝火，骂道：“好样不学学坏样，小小年纪就学会欺负人家儿郎，真正不知羞耻，白养你这么大。你以后要是学你那不争气的小姑，天天酗酒打男人，还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
万宝停下来，一边替万贝整理，一边小声表扬他那一拳打得好。
万贝冷“哼”了一声，打开万宝的手，恨恨道：“一天到晚尽给我丢脸，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自己把头发挽了挽，又把身上的土拍干净，免得回去后被万王氏看到，又挨一顿臭骂。
万宝很是佩服这个弟弟。他把她小时候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小小年纪就这么有眼光，会趁人不备揍人。听他这么说，还谄笑道：“对，我这姐不争气。但我弟是最了不起的人。”
万贝气结，不理她姐，笔直往家的方向冲。万宝紧紧跟着。
“你上那个谭变态床了？”万贝突然冒出这一句。
“没有。你姐我像这种人吗？”
“那就好。”
“李晓平的话，你有什么好信的。”
“也不是全不可信，依我看，你还真是人妖，不女不男。”
万宝作势要打，两人嬉笑回到家，万王氏也没看出端倪，叫她俩去帮妻主发稻种。却被万如柳挥开，道：“小孩子，别捣乱。”万宝自去看书，他弟接着绣花。
吃过饭后，却不想李大同携着李晓平上门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