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犀太难点通》墨栖栖栖

8、暗流

　　“墨娆姑娘，谢谢你。”出了小院，冷兮惜才低声道。
　　“我也只是碰巧路过罢了。”墨娆回道，“你要回哪里？”
　　“今晚借宿在桑家。”
　　二人很默契地沉默了一阵。到现在，冷兮惜也无法确信，疏梅在那一刻，是不是真的想对她下手。后怕，却依然不解。
　　“墨娆姑娘。”
　　“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会有，明明是两心相悦，却不愿在一起的人呢？”
　　“唔，这个问题……”墨娆撩了撩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鬓角，“或许是因为，每个人对于爱情的理解不相同吧。有些人会把爱情看得比命重，有些人却觉得比起爱情，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让他们愿意为之放弃爱情。
　　“不过说到底，那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他们既已作出了抉择，别人又何必去劝？再者，谁又能说，选择在一起就能过得比二人分开更好呢？”
　　“……”
　　冷兮惜虽然没有应声，却把墨娆的话记下了。疏梅那边，她不会再去，也不会再想了。
　　只是她自己，又会在什么情况下，选择放弃呢？
　　突然有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也一瞬间揉乱了她的思绪。
　　“先别想了，到家了。”墨娆指了指桑家微掩的门，“你看，他们还给你留了门呢。”
　　门外的灯笼映亮了她的眼眸，随着晚风微微摇晃。冷兮惜想起了山间夏日的萤火。
　　“人生还长着呢，一路上有那么多选择。“墨娆眨巴眼睛，“你想不想知道，明天早上选择吃包子还是吃馒头，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
　　“这哪能有什么影响……”冷兮惜忍不住吐槽道。墨娆见她终于不再沉默，也笑着弯起了眉眼。
　　“所以想吃什么就吃喽。”
　　“我知道了。墨娆姑娘，谢谢你。”
　　“行了，你下回直接喊我墨娆就行。”墨娆又突然凑近来，带着一点坏笑地问道，“要不，再叫得亲近一点？阿娆？娆娆？”
　　冷兮惜便把这两个昵称轻声反复念叨了几遍，最后应道：“阿娆，我以后就喊你阿娆了。”

　　目送冷兮惜进了桑家的门，墨娆敛了敛笑容，转身往来路走去。
　　她今天白日里打听了上灵犀派的路，想着去山上熟悉一下地形，顺便看看能不能偶遇几位灵犀派的弟子。
　　结果没料到，那位给她指路的人，平日里只上后山砍柴，所以给她指的也是后山的小道。后山地形复杂，她费了半天的时间，也没找到通往灵犀派的路。
　　路上甚至没有遇到一个行人，更别提偶遇灵犀派的弟子了。眼见太阳西斜，她也只好先寻下山的路。
　　待到天完全暗下来，她才回到镇上。这一整天运气实在太差，什么进展也没有。然后她就听到了冷兮惜的声音。
　　冷兮惜在镇上，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但更让她震惊的是，那个正和冷兮惜交谈的人，是她同门的师姐，墨疏梅。
　　半年以前，墨疏梅出师门执行任务。墨娆只知道她在南边，却没想到她也在灵溪镇。
　　眼见那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墨娆突然嗅到了一股杀意，连忙喊冷兮惜的名字。
　　她可以确定，那一瞬间，墨疏梅是真的动了杀心。
　　墨娆又转回到那小院里。她只敲了一下，门便开了。
　　“小娆，真的是你？”见到来人，疏梅忙把人迎进屋里，关好房门。房间里倒是不大，东西堆放得有些凌乱，梳妆台边的衣架上只挂着一件火红的嫁衣。
　　“姐姐以为我是谁？”墨娆微笑着反问道。
　　“刚才在外面，天太黑了，姐姐没看清，给小娆妹妹赔不是了。”疏梅学着闺阁女子的样儿行了个万福，把墨娆逗地掩嘴直笑，才正色道，“刚才那个小女孩是？”
　　“她是我的任务目标。”
　　“哦？那幸好你来的及时。”疏梅点点头，“我的任务还不到时间，现在还不能暴露。你得帮我看住那个女孩，别让她再插手我这边的事。”
　　“放心，她应该不会再管了。倒是姐姐你，你怎么会惹出这些风流事的？”墨娆揶揄道。
　　“你也别想来八卦我的事情。反正，不会有下次了。”

　　翌日清晨。
　　冷兮惜起了个大早，同桑楚襄一起去王姨家。
　　昨天夜里，王姨赶来桑家，同众人说了王则要去京城读书的决定。她虽然不舍，但眼见儿子受了情伤，也许趁这个机会，离开这个十几年没离开过的灵溪镇，去外面的江湖走走，也是一件好事。
　　桑楚襄的舅舅在京城为官，桑家念在王姨多年帮工的情分上，修书一封，让王则带上，这样即使是孤身一人到了京城，也有人照应。
　　“兮惜，昨天谢谢你陪我，我已经想通了。”王则的眼神中虽然还流露出些许忧伤，却努力露出坦然的微笑，“就像她说的，我得好好读书。我确实懦弱，从小到大一直受父母和桑家的庇护。现在，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但我不是为了向她证明什么，我是为了家人和你们。”
　　“还有你自己。”冷兮惜提醒道。
　　“是的，还有我自己。”王则点点头，坚定地踏上了北上的船只。
　　随着船夫的一声吆喝，船只离岸，渐行渐远。
　　送走王则，冷兮惜跟着桑楚襄回桑家收拾东西，准备上山。却见桑家门口守着一人，正是墨娆。
　　“墨……阿娆，你是在等我？”
　　“唔，是，我想去你们门派里看看，但是山路太难走了。”墨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表情都不自觉变得苦涩起来。
　　一旁的桑楚襄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样貌过于出尘的女子：“兮惜，这位是？”
　　“啊，忘了介绍。”冷兮惜赶忙道，“这位是墨娆，是我朋友，之前救过我的命。”她又转向墨娆，“这位是桑楚襄，桑布庄的大小姐。”
　　“桑姑娘，幸会。”像许多江湖人见面那样，墨娆很自然地拱拱手。
　　桑楚襄听了冷兮惜的介绍，也没有多问什么，反而向对方发出了邀请：“既然如此，我正要送兮惜回去，墨娆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