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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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妤宁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太久，至少在言夏看来是这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外公已经84岁高龄，由于早些年的打击，身体其实一直不太好。去年年初，季妤宁初三的时候，外公有一阵突然吃饭困难，去医院检查发现已经是食道癌晚期，全家人都以为做好了这一天到来准备，只是真的到这一天，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那个倔强了一辈子的老头，只有在教学生画画和对着季妤宁的时候才稍显和蔼的老头，在那天清晨没再睁开眼睛，那一日的天很蓝，朝霞出奇的美，就好像一副画卷，但是他再也看不见了。
季妤宁心里明白，自己可以完全信任依赖的人又少了一个，只是她在逼着自己很快恢复到别人眼中的季妤宁的样子，那是无畏而坚强，沉静又自信的季妤宁。
言夏小心翼翼地照顾自己的情绪，控制着不往那个话题上聊的努力，季妤宁看得真切，季妤宁其实觉得没必要，但又觉得挺可爱的。
从开学起喻微就跟言夏叨叨要谈恋爱，言夏经过赵竣之后深觉谈恋爱太无聊了，哪有看没美女有意思，终于在言夏感觉耳朵要起茧子的时候，喻微终于如愿恋爱了，与喻微的爱情一同到来的，是期中考试。
为期两天的考试，由于考场座次顺序全部随机打乱，原本靠在一起的桌子也被拉开，所以这两天言夏考试的时候见不到季妤宁，期间回教室座位也隔开了一段距离。
正所谓小考小玩，大考大玩，第一天晚上的教室，热闹得像一锅粥，当然楚涵和季妤宁除外，不过她们倒不是在复习，尤其楚涵，大多数时候都在忙着看闲书，不过她看的外文小说都是英文原版的。
果然是英语课代表啊，言夏看着整页的英文头都要大了。
当然楚涵也看言情小说，说到这，言夏就跟她有很共同话题了。
至于季妤宁，其实她自己觉得自己并不像楚涵那样是天赋型的，所以还是会认真复习一下待考的科目，然后就拿起铅笔在本子上画画，主要是他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教室好吵，就跟水煮开了一样。
尤其是隔着一丈远的言夏，季妤宁觉得她真的很吵！
要是言夏知道季妤宁心里的想法指定又得抱屈了，这个时候是多适合放松啊，既然马上要受到分数的打击，现在肯定要抓紧时间开心啊，言夏长的好看又活跃，周围几个同学甚至直接搬着凳子围坐过来，假装一起复习。笑话、恐怖故事、八卦……同龄人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全然忘记了这是本该紧张的大考期间。
言夏其实很想跟季妤宁说话的，但是放平时她就上了，考试期间，她总觉得自己不能耽误学霸复习，因为普通人跟学霸之间对于优秀的定义是不一样的，言夏很有自知之明。
而且，说实话，她觉得大家都在玩闹，季妤宁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我们家同桌，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好看，某人托着脸颊看着季妤宁发呆，只是很快又被拉进新的话题。
季妤宁觉得一定是因为旁边那群人太吵了自己才没法静下心来，有些人啊平时对着自己像个小白兔，现在居然跟别人打得这么火热，尤其是在看到他们笑作一团，那个平时就经常想方设法找言夏搭话的副班长周琛还一直对着言夏憨笑，这傻子居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妤宁觉得很奇怪，就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被人碰了一下，这种感觉是陌生的，但是很快她自以为找到了原因，一定是平时言夏总是围着自己打转。
季妤宁想到了前两天看到一本书上说的“自我主权意识”，觉得一定是这样，只是她没有意识到，如果套用这个理论，她已经下意识把言夏划到到自己主权范围之内了。
找到归找到，那股闷闷的感觉却没有完全散去。
终于觉得口干舌燥的言夏想起来要喝水，发现杯子是空的，言夏习惯了帮季妤宁接水，很自然地去拿季妤宁的杯子，却见季妤宁放下铅笔，说她也去。
茶水区有热水箱和直饮水，大家都习惯排队接热水，直饮水就渐渐变成洗手洗水果的地方了。
“去洗个手吧。”季妤宁说道。
言夏想她刚刚一直在画画估计是脏手了吧，跟乖乖跟过去，实际上对于季妤宁说什么言夏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的。看到言夏洗完了手，季妤宁才觉得那股说不清的闷感散去。
“你今晚很开心啊。”
“对啊对啊，考试期间的晚自习真的是又紧张又好玩。”
“明天的数学很有把握？”
“打住打住，让我安心过完今天吧。”
老实说言夏心里很没底，数学是自己的弱项，其实真不是说她数学有多差，而是大多数学文科的人，对于数学多少是有点不自信的。
考前玩的有多嗨，结果就有多苍白。
150分制的数学，言夏考了95分，刚刚及格多一点点而已，言夏其实心里觉得自己能拿个110分的。尽管老师安慰大家说这是几校联考，难度有点大，言夏还是心里有点沮丧。
这份沮丧，在看到季妤宁卷子上的138时达到了最高值。
一整天言夏都是蔫嗒嗒的，这让季妤宁觉得耳根子清净许多。
“言夏，怎么坐在数学课代表旁边没跟人家学学啊？”
老吴在教室里转的时候看到言夏趴在桌子上对着数学试卷丧眉搭眼的，一看分数确实不太行啊，其实老吴对言夏是有期待的，这次考试其他科都不错，就是这数学跛得有点厉害。
老吴的话确实有启发到言夏，主要是这分数看着让人脸红啊。
“宁宁、同桌、课代表、女神、学霸，救救我的数学吧。”
“让你临时佛脚都不抱，我还以为佛祖会追着给你喂饭呢。”
“呜呜呜我错了。”下次还敢……因为言夏觉得这才不是原因呢，但是没敢说出来。
楚涵嫌弃的眼神已经递过来了，“出息呢，出息呢？你看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季妤宁也实在是怕她再嗲下去，开口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帮我补习吧～”
于是乎，言夏和季妤宁就成了205宿舍的“夜归人”，每天下自习后晚四十分钟回宿舍。
季妤宁想象中的“三娘教子”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她发现言夏其实数学挺好的。
说起来还真不怪言夏，言夏属于那种一定要自己说服自己，每一个步骤怎么来都要理解了才能做题的学生，对一些人来说的捷径——做题套路或者范式反而是言夏最怕的。因为不理解的记忆很难在考场上想到并运用。但是数学老师以前是专门带竞赛辅导的，之前忙着带学生各种参加奥数竞赛，年纪大了才退下来正常带班。长期教竞赛生，他那一套思维太跳跃了，其实对大多数文科生，不，应该是大多数学生来说接受的都有点吃力，但是显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而且在跟同学交流的过程中，季妤宁发现跟不上老师是班里很多同学都有的苦恼。
看来，还是得反映一下啊，季妤宁心想。
不得不说，季妤宁这个课代表当的还挺有责任感的。
弄清楚言夏存在的问题之后，季妤宁的补习计划就很清晰，先是花了大约一周的时间给她把主要原理和公式都重新讲了一遍，辅之以习题深化理解，基础一夯实，宁夏好像有种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
再重新做了一张季妤宁选的说跟期中难度差不多的试卷，言夏居然考了122分，将近30分的涨幅，让言夏觉得这段时间的晚归还是很值得的，一想到这段时间季妤宁对自己的帮助，就抱着人家的手臂疯狂输出感激。
季老师一头黑线，真拿某人没办法。
正常时间是九点半下晚自习，推迟四十分钟，现在才四月初，回宿舍的路上还是有点冷了，而且大家都统一作息，这个点回去，校园基本没什么人，言夏总觉得有那么点阴恻恻的感觉，所以每次都拉季妤宁拉得贼紧。
尽管作为文科生，唯物主义是烙印在血脉中的认知，但是言夏觉得，就算说一万句“物质决定意识”，该怕的也半点没少啊，甚至还不如说“马克思爷爷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
平时自称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言夏，对着自己营造的恐怖氛围举手投降。
要季妤宁说吧，胆小就胆小吧也没啥，但是某人又菜又爱玩，就拿老鼠胆子还爱听恐怖故事这就让他无法理解了。
这不周三的最后一节课是全年级的班会课，老吴跟他们玩得开也不在乎什么形式，看大家经过小半个月的学习也都累的不行，就提议这节课看看电影吧，问大家想看什么片子。
班里的男生一下子兴奋了，有人推了一部据说还比较经典的欧美恐怖片，所谓经典，其实就是足够恐怖。
女生们反应到没那么激烈，但是也没人明确提出反对，然后……
言夏是捂着一只眼睛看的，据她说这样没那么恐怖，随着剧情推进到高潮，影片诡异的氛围愈演愈烈，同学们几乎都在屏息观看，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经典”。
季妤宁是一点都不怕的，只是觉得言夏的左手很碍事，因为她感觉自己的校服快要被某个菜鸟扯坏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恐怖片也就看的时候恐怖，过后说忘也就忘了，但是对言夏来说可不是，言夏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走出阴影，在此期间，她的脑子能把见到的一切脑补成恐怖场景。
很明显，今晚的言夏不对劲。
跟她讲题的时候，居然一直走神，这在之前是没有发生过的。但是言夏觉得真的不怪自己啊，现在整个教室就自己和季妤宁两个人，跟下午那部恐怖片里的某个场景真的好像啊。
言夏现在就想把头蒙在被子里面，只有这样才觉得稍稍有点安全感。
季妤宁也终于于认识到她这个状态，再补习下去是没有效果的，就提议今天不补了早点回去。言夏当然是没有意见，快速收拾好就等着季妤宁。
路上，季妤宁感觉某人拉着自己的力道变重了好多。
还好是夜晚，不然自己脸上的嫌弃就要藏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