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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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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姑特意亲自挑了十个，解语花最是勤快、机灵的丫鬟，服侍羽千夜。可是她全都不满意，挑肥拣瘦。
麻姑只好把整个解语花的丫鬟，甚至姑娘都叫出来让她随便挑，这场面颇有给皇帝选妃的架势。惹得其他花牌姑娘全都出来凭栏观看。
个个妒火中烧，眼睛毒辣的把羽千夜从头到脚过筛子一样过了一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个缺陷，但最后也只能酸溜溜说一句“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羽千夜看得很仔细。不仅盘问了姓名、年龄、特长，甚至出身背景都要查一遍。上百个女人一排排上前，又一排排退下，都没有羽千夜要的人。
她眉头微蹙，麻姑就立马呵斥一声张爷不会办事。
羽千夜从人群里选了一个身高和自己最为接近、穿着朴素的女孩子贴身服侍自己。
麻姑见她挑了个粗使的低等丫鬟，觉得会影响羽千夜的身价很是不愿意。先是瞪了张爷一眼，后又苦劝羽千夜换人，可她坚持要这姑娘。
一回到房间，羽千夜就发现门口重重叠叠站了一大堆人。
麻姑明面上说是方便她使唤，但她关门前看了一眼，那些人身上都带着不错的身手，就是怕她逃跑来监视自己。
解语花上下都在忙碌，即便她现在的房间距离大堂最远，都还能听到一些嘈杂声飘入耳中。
“来人，我要梳洗。”门口立即有穿着不俗的丫鬟捧着铜盆进来，羽千夜又说，“叫我刚刚挑的那个小丫鬟来。”
小丫鬟冰儿已经换了一身好衣裳，原先枯黄的脸也化了精致的妆容。这样看来还是有一些姿色。
她低着头，将铜盆举得高高的，跪在羽千夜脚边，恭敬谦卑的等待羽千夜洗脸。
羽千夜接过铜盆将她扶起：“冰儿，你别怕，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你见过芸娘吗，就是赌鬼李四的老婆。前几天才被卖进来，二十五岁，家里有个女儿。听说她很会伺候。”
冰儿听到芸娘的名字先是微微抬了头，又很快垂下，摇了摇头。
显然在来之前受过教训，畏畏缩缩不肯开口，无论羽千夜怎么哄，她都一个字不肯说，像是惊弓之鸟时不时望一眼门外。
冰儿高举着手，袖口若隐若现透着些红。羽千夜拉过她的手往上翻起袖子，新旧交错的伤疤密密麻麻，面目狰狞。
“若是为难，就罢了，我就是想替她女儿看看娘。”
她从红木匣子取出药膏，拉过冰儿的手。一边轻轻吹着，一边温柔的上药。冰凉的膏体缓缓渗入冰儿手上的肌肤，似乎连带她的心也被治愈了。
“疼你就说，我不太会照顾人。”
冰儿偷偷用眼角看了她一眼，脸颊飞上两片云彩。
羽千夜看着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眼里尽是心疼，决定还是另想办法，免得连累冰儿。
“你下去吧，等等，以后如果有难处就来找我，我定会护着你。”
羽千夜叫住冰儿，将整瓶药膏塞进她手里。
冰儿眼泪立刻“啪嗒、啪嗒”滚落下来。她从小就被卖在这里，因为身上有白藓不能接客，只能做粗重的活。下人们也一直欺负她，从来没有人给过她一分温暖。
羽千夜像是突然照进她生命的光，为此她宁愿付出生命。
“姑娘，我知道芸娘，她被关在后院。因为不肯接客，麻姑不给她吃饭喝水，等到她没力气抵抗了，就叫张爷带着人每天轮流糟蹋她。她怕别人知道女儿有个在解语花待过的娘，害女儿以后一辈子都受苦。”
冰儿压低声音，又擦了擦眼泪，“芸娘就关在后院的柴房，早上我听看管的人说她已经不行了。晚上要拉到乱葬岗埋了。对了，那里还有十几个被拐卖来的女人。”
羽千夜感激地说道：“好冰儿，多谢你，”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冰儿的眼睛问，“我原本不想拖累你，但是情况危急，还是不得不求你。你能不能换上我的衣服，我救了芸娘一定回来带你走。”
冰儿听她要带自己走，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两人换衣服的时候她全程低着头不敢多看羽千夜身体一眼，也拒绝让她再碰自己，羽千夜忍不住笑她，都是女儿身竟然还会害羞。
羽千夜换上冰儿的衣服，也学着她进来的样子，将头埋得低低的。
“站住。”羽千夜吓得后背直冒汗，张爷走近她，“羽姑娘在房里做什么呢？”
“回张爷，羽姑娘在梳妆打扮。”张爷望了一眼窗户，上面映着羽千夜的影子，放心的让她走了。
她按照冰儿的指示一路走，一路寻找。幸好这里的人都怕被冰儿传染，一看到她的身影就躲得远远。
解语花实在是大，她有些找不着方向，又不敢问人。这时候，远处传来女人低低的啜泣声，心下大喜，顺着声音终于找到柴房了。
为了晚上羽千夜的初夜竞拍，麻姑果真下了血本。后院的人几乎都被派到大堂去干活了，只有两个仆从懒洋洋的坐在门口看守。
羽千夜来前顺路在厨房偷了一坛烈酒，几盘好菜。挎着菜篮子，捂着脸假装腿疼放在地上。
又特意将酒塞子打开一些，浓郁醉人的酒香将那两个懒虫引了过来。
“二位大哥，张爷叫我给外面守门的大哥送饭，我腿疼能不能帮我拿过去一下。”羽千夜压低声音说道。
那两个人迫不及待地就过来争抢着要拿，打开院门说：“冰儿，他们刚刚替南安府的公子回家拿东西还没有回来，我先帮你放在门口，等他们回来就给。”
羽千夜佯装不放心的样子，那两人一直不耐烦地催促着。
等她拐进一扇门，他们俩就朝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争抢着蹲在门口喝了起来。
羽千夜在心中默数，果然那二人喝了几口就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柴房的门上了锁，她小心翼翼地在那两个人身上摸索。好不容易在一个人身上找到钥匙，不料那人醒了过来，死死抓住她的手。
“贱人，看我带你去张爷那儿领赏。”羽千夜急得不行，随手就捡起石头朝他脑门砸下去，那人应声倒下，血流了一脸。她吓坏了，哆嗦着伸手去探那人鼻息。
“死了。”
她瘫软在地，看着自己满手鲜血，脸色惨白。
刚刚的喊叫声似乎惊动了里面的人。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她挣扎着起来，却感到一阵眩晕，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一头栽倒时，一双手扶住了她。
四目相对，那人惊觉此举轻薄，连忙松手道歉：“是我冒犯了，请姑娘原谅。”
羽千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拉着他的手请求，“这位公子，你帮我救救她们。”
“姑娘放心，我就是为此而来。不知......姑娘芳名？”男人呆望着羽千夜。
“多谢公子，叫我羽千夜就可以。”
羽千夜捡起散落在地的钥匙打开柴房门。
里面的女人惊恐万状。
“我是来救你们的。”转头一看，那呆头鹅还愣在原地，傻笑着念着羽千夜的名字。
若没有她的叫喊声，怕是要一直站下去。
“我在我在，各位快走。马车在外面，上去就安全了，没人敢拦住你们。”
羽千夜看着柴房渐渐变空，心里轻松了许多。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看到芸娘，急得满头大汗，只好抓住一个问一个。
一个女人听见了，忙上前回到：“李四家的我知道，在里面破草席裹着，他们说今儿是大日子白天埋人不吉利，要等晚上再埋就一直扔在里面。”
羽千夜不敢去掀草席。
男人见状主动上前，掀开草席，熟练的抬手搭脉。
她焦灼万分，看着男人皱紧的眉头，嘴皮子上下黏住了一样，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
“怎么样，她，还活着吗？”
“羽姑娘放心，虽然命悬一线，但好在尚存一线生机。”羽千夜听他这么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奶奶的，都是一群废物，快把院门关起来！”张爷的呵斥声近在咫尺，羽千夜让他们待在里面伺机出去。自己走出去将冲进来的人打了出去，重新打开院门。
“那你怎么办？”
“我还不能走。”羽千夜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他的胳膊，“你有钱吗？”
“啊，什么，我，我也不知道，应该算是有吧。”男人被她问懵了。
羽千夜笑道：“若公子有心相救，今夜请你来解语花一趟。别再迟疑了，快走。”男人迟迟不动，“走呀！”
麻姑急匆匆带着一群人赶来，呵斥道，“拦住她，别叫她给我跑了！”
转头示意手下，将遍体鳞伤的冰儿扔到羽千夜面前。
冰儿被扒光外衣打得体无完肤，已经晕了过去。
羽千夜将她抱在怀里，歉疚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冰儿要是死了，我叫你们统统下地狱给她陪葬！”
麻姑对她的威胁轻蔑一笑：“羽千夜，你今天要是能带着这个贱人，完整无缺的走出解语花，我就跟你姓。只要你乖乖听话，伺候好客人，我可以帮你救人。否则，哼！”
羽千夜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可是不行，她的确没办法带着冰儿一起走，若是强行冲出去只怕害了冰儿。当机立断：“救冰儿。”
“老张，把药拿来，”又说，“亲自喂羽姑娘喝下”。
“羽姑娘，这是南安世家的销魂蚀骨散。除了南安世家，无人能解。你喝了一时三刻就会全身无力，今晚必定能和贵客尽享鱼水之欢。”张夜一脸猥琐的笑着。
羽千夜面无表情地夺过张爷手里的药，仰头一口气喝光，将碗摔个稀巴烂。
麻姑抚掌而笑：“好魄力，请吧，绝世妖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