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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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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种东西，不管经历怎样的风暴，只要上天递来一丝光，就还能活下去。他们远比自己想的要顽强许多。
“慕容姑娘，你回来了。”张二爷远远的看见她，就跑来接过她手中的包袱。
“这里面是一些馒头、包子，劳烦您分给大家吧。”
几个年轻的女人看到了，也主动过来帮忙。
慕容云珂望着依然垂头丧气的人们，眉眼间尽是忧愁。
西城这边的土地根本不生长作物，一铲子下去都是积年累月的尸骨。放眼望去，就只有望不到头的坟茔。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凭借怎样的毅力才活下来。比起尸鬼，让他们有一块土地自力更生才更重要。
“你在想什么？”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她转身笑道，“早上好，睡得好吗？”
慕容云珂蹲下身子，替小夜子拿下头上的一根稻草。
“我在想，要是这片土地能和东城一样就好了。不求多么富饶，只要能够生产作物就可以。”
“也不是毫无办法。”
慕容云珂眼神一亮，问，“什么办法？”
“你可听过息壤之土？”
“莫不是传说中伏羲大地从神界带到人间养化万物的土壤？不过是传说，怎么可能存在。”慕容云珂看着小夜子一脸认真，以为是小孩子神话故事看多了，心里并不怎么相信。
“她说的是真的，息壤之土就在南安府。”雪成殇不着痕迹的瞥过羽千夜，郑重其事的对慕容云珂说道。
“你跑哪儿去了，昨晚怎么丢下小夜子，她到底是个孩子，你把她吓坏了。”
慕容云珂见到他，气得狠狠锤了一下他的胸膛。
雪成殇假意捂着胸口，吃痛一声，“哎哟。你再打我，我就不说了。”
“你不说，我也会告诉她。”
“就是，我们小夜子比你懂得多了。”
慕容云珂抱起小夜子，从怀里掏出手绢，放在她掌心，“看看喜欢吗？”
她打开一看，里面正放着三块梅花酥。
“你总是能记得我喜欢的一切。”
“那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云姐姐了？”慕容云珂见她神情严肃，抿着嘴，故意逗她。
“给我一块，我也饿了。”
见雪成殇伸手要夺，慕容云珂抱着小夜子迅速地往后一退，避开了。
“饿一饿你才长记性，”慕容云珂说，“对吧，小夜子。”
“哼，一家子小气鬼。”雪成殇寻了块署名黄弟的墓碑，掸落尘土，毫不客气的坐在上面。
“要让这里的土地能够孕育农作物。必须要九重宫阙女君无所不燃的红莲业火，将这土里的尸骨化为灰烬。把息壤之土洒在这里，就可以逆转乾坤。”
雪成殇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听到羽千夜的名字，慕容云珂有种做贼心虚的样子，微微撇过头。
雪成殇看这情形，便知道慕容云珂如今记忆还停留在和羽千夜相识不久的时候。
当初自己得知这个消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甚至出言威胁要跟她绝交。结果也没能影响她羊入虎口的决心。
“红莲业火交给我，不是什么难事。”小夜子头也不抬，淡淡的一句话把二人雷得外焦里嫩。
“嗯？”二人齐刷刷看向她。
小夜子掰了半块梅花酥坚持要喂慕容云珂，慕容云珂无法拒绝只好低头吃下。
“哟，别说，你长得还挺像羽千夜的私生女。”雪成殇嘴角挂着一抹坏笑。
“咳、咳”，慕容云珂被噎到了，躬着身体，剧烈的咳嗽把脸都涨红了。不敢置信地盯着小夜子。
这一看，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你，你……”
“云珂，别听他胡说。我是她……亲妹妹。”
“哦，亲妹妹，原来这样，难怪那么像。”慕容云珂说，“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羽千夜有个妹妹。”
雪成殇顿时无语：一个敢说，一个敢信。谁都不服，就服你们。
“息壤之土供奉在南安府祠堂。明着借就别指望了，直接偷吧。”雪成殇对慕容云珂说。
“这会不会不太好，要不我去求一求南安旭。”
“不行！”
“他去。”
“她去。”
慕容云珂看着一直互不搭理的二人，突然异口同声的喊道，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嗤笑一声。
“糟了，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雪成殇说，“那个母老虎在蓬莱洲留了讯息给你。”
“师姐给我留了讯息，她不是已经回南枝山了吗？”慕容云珂接过他手里的信，脸色微变。
“出什么事了？”二人不约而同问道。
“师姐说，师尊传话要我和南安旭一起，参加今晚南安城的花灯节。我得赶快回蓬莱洲准备一下。”
慕容云珂简单交代了雪成殇一番，就神色匆匆地走了。
“从小时候起，到现在，她还是那么怕灵幻那个老女人。”
雪成殇起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说道，转头看着羽千夜冷冷的问，“你当真要使用红莲业火？”
“本君从无虚言。”
“我可从来不知道你对苍生竟然也有一颗博爱的心，看来十年沉睡……”
“天下苍生算什么，本君过去眼里没有，今后也不会有。这些，不过是为了搏她一笑罢了。”
“也是，这才是九重宫阙女君的做派。不过，使用红莲业火就必须恢复修为，夜晚云就得消失。以后你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最好小心一些。想来大巫师应该早就替你准备好解药了。”
“多话。”羽千夜拂袖而去。
日日宾客满座的蓬莱洲，此时却出奇的安静。
门口停着一辆奢华至极的香车。两匹千里神驹并辔而立。
百年相思树所做的车身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车厢外层以各色宝石装饰。
慕容云珂前脚刚到蓬莱洲，南安饶便欢喜地跑过来，“慕容姑娘！”
见到他，慕容云珂也是欢喜异常，“小饶，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兄长特意命我奉上雾纱单衣，待慕容姑娘更衣后便带你一起去追云楼。今晚南安府会在全城燃放烟花。知道慕容姑娘喜欢看烟火，这次兄长特意从海外带回一个烟火制作高人，给你准备了惊喜。”南安饶神秘兮兮地附耳说道。
“有劳你兄长费心了。”
慕容云珂虽然对南安旭没有私爱，可是他一向对自己体贴入微。她也不是全无感知，只是她终究还是无法回应他。
“你在此稍等，我先上楼换衣服。”
慕容云珂走到房门，便有十几个衣着鲜艳的美貌丫环向前迎来，恭敬地屈身行礼，“慕容姑娘好，我等奉城主之命，伺候您梳洗打扮。”
慕容云珂尚未和南安旭成婚，可是南安府上下处处以主母的礼仪待她。
她总觉得全身不自在，又不好拒绝。
梳洗过后，慕容云珂端坐在铜镜前，任凭这些人摆弄自己的头发。
“慕容姑娘，这便是雾纱单衣。”
为首的侍女手上捧着一个宝盒，她伸手抚摸，“果真是极品，触体生凉，轻如薄雾。”
慕容云珂想：要是羽千夜能看到她穿着这件衣服就好了。不知道小夜子是不知道真的能寻到羽千夜，上次一别，已经许久不曾见到羽千夜了。
她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香腮度雪，面若桃花，眼眸里笑意流转。越看越美，越看越是连自己也不忍心移开目光。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婢子服侍您吧。”
旁边的丫环以为自己梳妆有误，不禁神色慌张。
“与你无关，只是我想加些东西。”
福至心灵，慕容云珂说着就拿起手中的画笔，沾了胭脂色。寥寥几笔，一朵雅淡的兰花跃然浮现。
“姑娘好手艺，这兰花妆婢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是锦上添花。”侍女夸赞道。
“非是我手艺好，只是曾经有人日日为我画这兰花妆，看多了便会了。”
慕容云珂看着自己的脸，清澈的双眸像是清浅的荷塘，微微泛着涟漪。
“想来定是位闺阁间惯于胭脂粉黛的高手。”
慕容云珂想起了羽千夜平常一脸清冷，拿着画笔像是拿着千钧铁锤的模样。
因为她一句羡慕平凡人家夫妻弄妆的闺阁乐趣，羽千夜折断了几十枝画笔才成功在她额头点出一朵兰花。
慕容云珂咬着唇笑道，“嗯，也许她以后会是吧。”
“小饶，”慕容云珂道，“可以走了。”
南安饶嘴巴大张，盯着翩然走下楼梯的慕容云珂，激动地冲到楼梯边，“慕容姑娘，今日你必定是南安城最美的女人。兄长若是见了，必当为你神魂颠倒！”
“此话当真，你这些年越发学坏了，油嘴滑舌的。”
得到南安饶的肯定，她心里就越发期待今晚能见到羽千夜。
不过，今晚她必须拖住南安旭，为雪成殇盗取息壤争取时间，恐怕是无缘一见了。
想到这里，心里的激动欢喜突然少了许多。
南安饶走在前面开路，慕容云珂迈着小步子，端庄得体的缓步随后。
慕容云珂抬眼就看到一个长身玉立，发束金冠的男子负手立在马车旁。地上跪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侍卫。
他的仪态极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世家贵族的大气，眉宇间透着威慑，令人不敢在他面前有半分逾矩。
“兄长，您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在追云楼等我们吗？”
“追云楼？”慕容云珂道，“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地方，我怎么不知道。”
“是兄长特意征用上千工匠，日夜不休为慕容姑娘建造的。就为了今日的花灯节。”
“你还说呢，让你接慕容姑娘动作竟然如此拖沓。我等不及想要来看看，就先过来了。”
打从慕容云珂出现的那一刻，南安旭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
“南安公子。”
听到慕容云珂叫他，南安旭才回过神来。
“抱歉，是我失礼了。”
慕容云珂中规中矩地回以浅笑，与他互相行礼。
南安旭亲自扶她上车，自己再进入。
南安饶没头没脑的扒着马车，刚抬起腿，车帘就放下了，只好独自上了另一辆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