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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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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羽千夜端坐高堂，若有所思。
大巫师斜靠着柱子，悠闲自在地站在她左边闭目养神。
好像现在发生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白启眉眼倒竖，与苏清风二人还在争执不休。
其他几位护法则默默站在一边看他们吵得面红耳赤，不时担忧地抬头看一看羽千夜的脸色。
“白护法，那日不请自来确有失礼之处。大巫师为此特意将金羽衣奉上作为见面礼，可谓诚意十足。”
众人一听到苏清风说大巫师把金羽衣作为见面礼，哗然一片。
不料白启瞪了他们一眼，只好缩着脖子交头接耳，悄悄议论。
她曾经听大巫师喝醉时说过，金羽衣不惧刀枪剑戟、更不惧水火。待完成之后要等着好时机送献给她，换一张免罪金牌。
她早就把这宝贝归为自己的，就等着他完成。
连怎么哄骗他的圈子都设计好了，谁知道这家伙一转眼就送了别人。
羽千夜怨愤地瞥了一眼已经心安理得打着呼噜的大巫师。
“我神启宫戒备森严，除了大巫师修为过人，谁敢做这样的事情。若换做是你苏护法，我倒不会怀疑。”白启阴阳怪气地挤兑着苏清风。
神启宫的迷雾幻境是大巫师早就布好的，如果不是为了救羽千夜估计也不会突然启动。
看着一向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苏清风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羽千夜深感痛惜，摇了摇头：到底被大巫师这个泥石流染黑了。
“我自然是没这个本事。但我敢保证，神启宫里的阵法并非你所说大巫师存心设计，伺机谋害你。更何况，你神启宫并未说出是否有失盗，也不能交出有人夜闯的证据。今日所言所行，可谓血口喷人！”苏清风据理力争，不惯与人争吵的他气得两颊生红。
大巫师和苏清风为了救羽千夜跑去神启宫大闹一场，第二天白启就跑来九重宫阙要讨个说法。恰好遇到羽千夜闭门谢客。
积攒了多日的怒火终于逮着一个机会发泄，他怎么肯轻易罢休。
“君上，这件事大巫师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白启抬头看到大巫师美梦沉酣的模样气得火冒三丈，也不想再跟苏清风纠缠，矛头直指大巫师。
羽千夜手指轻翻，偷偷放出一波灵力，想要弹醒大巫师。
“说法，对，对，说法。君山一定要给个说法。”
大巫师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羽千夜的话。眨了几下眼睛，又重新合上了。
羽千夜看他不着四六的样子，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恨铁不成钢。转头重重咳嗽了两声，他才总算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君上！今日若不惩处大巫师，我神启宫必不会善罢甘休。”
羽千夜实在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被外人在自己家开了小门，难道很光彩吗？
这么丢脸的事情为什么不默默捂下，还要特意捅破？
“大巫师此事确实做得不妥当，我早就斥责过他和苏护法。你二人是我的左膀右臂，是九重宫阙举足轻重的人。我是君，你们是臣。如果一直闹不和恐怕外人会趁虚而入，也会让附近的千里族等小部落看笑话。你说对吗？”
羽千夜神色淡淡，却特意将“千里族”三个字拖长。
此话一出，殿中几人皆是敛声屏气，一两个原本帮着白启抱不平的人，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
千里族生活在九重宫阙北面。
那里的人打从出生起皆背生双翅。双腿极长，赤足，能日行千里。
十年前，羽千夜带着商行亲自前往千里族剿杀叛乱。
又送出九重宫阙初代君王从他们那里夺走的飞鹰魔戒，以示重修旧好。
从此将其收入麾下，专门作为九重宫阙密使，往来各部族之间。
可以说，千里族就是羽千夜的另一张脸。
被人打了脸还不吭声，那还算什么女魔头。
“君上自然是九重宫阙至尊，可若是人人不守规矩，随意乱了分寸，那么尊卑有别这四个字岂非空谈？”
白启理了理袖子，丝毫没有因为羽千夜的话而收敛半分。
大巫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走到白启面前，故意对着他打了个喷嚏。
“无礼至极！”
白启盛怒，一掌劈向大巫师。
大巫师轻松避过，顺带扯过他的衣角擤了擤鼻子。
旁边一人见状立即递上帕子，白启却一把甩开。也不动手了，只是看了一眼羽千夜，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大巫师。
“不好意思，我对狂悖之言过敏。”
大巫师轻笑，说，“尊卑有别，这大殿中你未得许可就擅自动手，眼里可有君上？论身份我比你还高一阶，论地位我巫咸宫与你神启宫平起平坐，又何谈尊卑有别？莫不是这十年光阴太长，惹得你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九重宫阙的主人？”
大巫师连发数问，步步紧逼。白启怒目圆睁，指节咔咔作响。
在场除了苏清风脸上痛快至极，恨不得上前给他鼓掌欢呼，其他人都被大巫师说的话吓得面如土色。
“大巫师，此举过于无礼了。”
一个嘴角长着大痔。上面还有几根毛的人弓着身子，走上前，站在白启身边说道。
“君上，白护法对您忠心耿耿，不能受此屈辱呀！”其他人纷纷为白启抱不平。
羽千夜初登王座时，九重宫阙原来一共有九名护法，都是跟她一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如今只剩苏清风一人。
这十年白启大肆杀戮，排除异己。凡是誓死忠于羽千夜的人几乎被迫害殆尽。
现在九重宫阙虽然依旧是九九归一，但另外八位护法都是白启培植的亲信，已经不值得信任。
羽千夜今日将所有人齐聚一堂，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可用之人，为日后大清洗做个准备。
“够了！”羽千夜佯装大怒，“大巫师，你今日闹得有些过头了，本君罚你禁闭巫咸宫一个月，由苏护法监刑。退下吧！”
苏清风见羽千夜如此做法，心中郁闷。
原想为他辩白一二，谁知大巫师竟然转眼就乖乖认错，拉着他的手真就要行礼退下。
“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刚刚的劲头到哪里去了？”苏清风挣开他的手，不解地问。
“到我房里与你细说。”大巫师冲他挑眉说道。
见他离去，白启冷哼一声，将袖子奋力一甩，眼神里憋着一股狠劲。
“白护法，本君已决定迎娶你女儿白晓茶为后，婚期就定在下个月。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你就不要再跟大巫师计较，伤了和气。”
羽千夜的语气不容商量，众人听起来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
“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白小姐温婉端庄，的确是后位的最佳人选。”
“恭喜君上，恭喜白护法！”
听此消息，其他人纷纷上前恭贺。白启先是一愣，后来才喜笑颜开的接受其他人贺喜。
待众人离去后，慕容云珂从殿后转入。
慕容云珂昏迷的这段时间，羽千夜一直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边。
整整三天三夜，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好不容易等慕容云珂醒来，昨天却突然提出要她和白晓茶尽快成亲。
羽千夜愣了好一会儿，看着她坚定的神情。看来是早就想好了。
她面部抽搐，仰头深吸一口气，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好”字。
不等慕容云珂再解释什么，扬长而去。
到底在她心里自己只是个工具。
这么长时间的生死相依、同床共枕，羽千夜不知不觉就忘了彼此的分界。
原来，在意的只有她一个人。
慕容云珂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只是召唤出一柄通体泛着红光的剑。
羽千夜控制不了自己的赤炼剑，所以每次有需要御剑出行，都是慕容云珂与她共乘。
与以往不同，她既没有露出兴奋的表情，也没有追着慕容云珂，絮絮叨叨地讲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有那么几次，慕容云珂主动挑起话头，她却只是敷衍道：“哦，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到了雪谷。
靠近雪谷这个地方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个人声。一切都像是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灰幕中。
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宛如一片银色的世界。羽千夜一如往常，站在慕容云珂身后。
“雪谷多幻境，无论遇到什么，你都不要轻易相信。”慕容云珂叮嘱道。
“我知道，不会给你拖后腿。”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是一阵沉默。
原本慕容云珂是要自己来雪谷寻找雪媚娘。
但是羽千夜听大巫师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描述一番雪媚娘的绝色姿容后，慕容云珂便坚持要一起来。
这是那几天羽千夜单方面冷战后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
大巫师挤眉弄眼地暗示，这是个缓和彼此关系的机会。
明知这样不对，不知怎么了，羽千夜竟然还是做出了不理智的决定。
雪谷里多是挂着冰条儿的雾凇。成排罗列，像是冰雕雪砌的守卫。
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层。每走一步，都能看到一尺深的沟壑。两边的冰崖上，都结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整个雪谷看不出来还有其他活着的东西。
此时，地面开始剧烈地震颤，慕容云珂转身一把搂过羽千夜，抱紧她。
“你做什么，放开我。”羽千夜挣扎着。
“你再动，一会儿就是雪媚娘的腹中餐了。”慕容云珂威胁道。
羽千夜仰头看着她眼里的光，一时失神。
慕容云珂总能在感受到她的沦陷时用冰冷的现实，绝情地击碎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好不容易打算守住自己的心，却又来撩拨自己，看起来像是怕自己离得太远。
她真的从来都不懂慕容云珂。
慕容云珂脚尖轻点，带着羽千夜在雪岩石上跳跃。
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目光，调戏道：“你这么看着我，是想要我做点什么？”
羽千夜面色微红，像是被戳穿心中秘事的少女。窘迫地低头侧过脸，紧贴着她的胸口，环住了她的腰。咕哝了一句，“流氓。”
慕容云珂嘴角微扬，眼眸里柔波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