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偷吻妄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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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你。
这四个字在很多场景都会带给人一种天然的恐怖感。
梁顾也不外如是，她回想了一下，确定她之前都不认识沅洸。
许是看出梁顾的疑惑，沅洸扯一下嘴角道：“不用想了，你不认识我，只是我见过你，嗯……”
他回忆着时间，“大概是在十几年前吧，昉城那间老旧的福利院，你回去过，和你养父一起，对吗？”
梁顾一怔，点点头：“是。”
是一段挺久远的记忆，但索性梁顾并没有忘记，因为那是和梁农放有关的画面。
那时她上六年级，最后半年小升初，考试越来越多，梁农放还活着，只是身体逐渐不好。
某一天，她见到了尹巧蓝——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妈。
尹巧蓝说她见过梁家人了，说会想办法带她走。
梁顾不知道梁农放和孙禾会不会不要她，她怕再也见不到父母，见不到梁榭，怕自己会再一次没有家。
带着这样的心情，一天放学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回去了那个养了她好几年的孤儿院。
她想，如果早晚都要失去，那她至少得提前做好准备，学会习惯。
可是在孤儿院门口坐了很久，梁顾还是习惯不了，她抱着膝盖，没忍住哭了。
她不像梁榭，梁榭怎么胡闹都没关系，可是她不敢，她会害怕，爸爸妈妈弟弟，这些称呼对她而言都算奢侈，不信你瞧，哪怕她已经拼命在懂事，在珍惜，还是随时都可能失去。
不知道哭了多久，梁顾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哎呀我就说今天怎么忽然想走这条路，原来是因为我们小花花在这里啊。”
梁农放总喊梁顾“小花花”，因为收养她时不知道她的确切生日，只知道是八月十号左右，孤儿院的孩子都是一个月的统一过生日，梁顾没有属于自己的诞生日。
于是梁农放索性大手一挥说：“爸给你定个，就八月八号吧，寓意多好，八，发，花，怎么念都是吉利数，我们小顾就是天生的福气！”
从那以后，梁顾有了自己的生日。
梁顾仰起头，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透过眼泪，看见梁农放慈爱的笑容：“小花花，你说咱父女俩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梁顾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叫：“爸爸。”
“哎哟哟，瞧给哭的，快擦擦。”梁农放往口袋里掏纸，没掏出来，尴尬地看梁顾，“小花花，你包里有纸吧？这要挂俩鼻涕回家去，你妈不得连我一起骂哟。”
梁顾破涕为笑，翻出书包里的纸巾来，给自己擦干净。
梁顾记得，那一天梁农放牵着她回去，路上给她买了鸡翅，还带她去了游乐场。
周围有人嘲笑他的腿疾，他也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慈爱地摸摸梁顾的脑袋问她好不好玩，等过年的时候再带她和弟弟一起来。
他没有提尹巧蓝的事，梁顾却知道，她的爸爸不会不要她了。
如果梁农放没有突然去世，那么梁顾大概会一直幸福地生活在梁家，之后也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了。
泛黄的画面一闪而过，回忆来得快去得也快。
梁顾收起思绪看向沅洸：“你也是那间福利院的孩子？”
沅洸点头：“那天我问院长你是谁，她告诉我你叫梁顾，是被领养的孩子，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有爸爸，他会不会跟你爸爸一样，给我擦眼泪，拉我的手走路。”
说到这里，沅洸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后来我才发现不一样的，哪怕是亲生的父母，也不见得会对你好。”
梁顾深以为然。
沅洸说：“他们本来没想领我回去，因为他们有了一个新的儿子，可那个儿子病死了，所以他们想起我来。那个儿子叫姚聪，我就叫姚丛，他们把我领回去，只想让我成为替代品。可凭什么，我是沅洸，为什么我要活成姚丛。”
他又恨，又怨：“他们掌控我的一切，越掌控，我越想反抗。让我当乖学生，我偏不，染发，退学，怎么叛逆怎么来。”
听到这里，梁顾已然皱起眉头。
“我想过逃，可他们说爱我，我其实也想爱他们的……”沅洸迷茫地看着梁顾，“而且……如果我逃了，那沅眉的死算什么？”
他失去了沅眉，以此为代价才换来的家，到头来却逃不掉，也活不下去。
梁顾听得难受，她想如果换成她是沅洸，只怕早撑不下去。
“我去过很多心理咨询师，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见到你，听他们叫你的名字，我一下子就认出你了。”
沅洸看着梁顾：“我觉得这些事说给别人，他们不理解，但你说不定能理解我，因为你跟我一样，我们都是孤儿。”
他们都是孤儿，有着亲生父母的孤儿。
沅洸的故事讲完了。
最后，他问梁顾：“梁姐，我今天想问你的问题就是，如果你是我，你怎么选？”
是离开，还是留在那个家里？
“我……”
“我不听你那些官方回答。”
梁顾刚想说话，就被沅洸打断，他直直望着梁顾：“梁姐，请你别当我是你的顾客，请你以梁顾的身份告诉我你的选择好吗？”
告诉我，我们这样的“孤儿”，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好答，却又不好答。
梁顾沉默着没说话。
沅洸也没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等着她的回答。
“我会先自救。”
梁顾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先自救，才能自活，才能立足，才能再言其他。我想不管是沅眉还是沅野，他们都希望你可以幸福。”
“自救……”沅洸低下头喃喃，像是在思考梁顾的话。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梁姐。”
梁顾摇摇头。
之后沅洸没再说什么就告辞离开了，他走后，梁顾在咨询室里一个人待了很久。
她想，相比沅洸，她真的已经幸福很多了。
至少梁家对她是真的好，尹巧蓝也没有完全不管她，何况她身边还有乐岩，祁慕那些好友。
现在还有曲江寂……
想到曲江寂，梁顾心里才渐渐回暖。
不管何时，“曲江寂”三个字都有种带着光明的魔力，好像浸在暗河里的水草，终于得见阳光的馈赠。
梁顾在心里默数着日期，她相信尹巧蓝不会不顾她的感受，过完这周她和霍家的婚约就能取消。
到时候，她就可以跟他说她真正的心意了。
——
国庆假期时间过得很快。
梁顾忙着上班和照顾孙禾。
曲江寂忙着跟霍陈斗法。
两人倒是几天没见，只是偶尔会微信聊天。
梁顾发现曲少爷表情包比她还多，日常不是嘤嘤嘤好累求安慰，就是拐着弯问她想不想他。
梁顾私下里问过梨簌，他的表情包是不是从她那儿攒的，梨簌高深地回了句：【看样子你对他的了解还不够深。】
就曲江寂那舔狗舔得如此娴熟的姿势，需要从别人那儿借表情包？
他和曲汀南俩人都能组成一个表情包代理商了好吧！
总之，时间就这么来到了周五——十月七号，这个平常，又不平常的日子。
这天上午梁顾上班时又见到了沅洸。
他是来说再见的。
少年的头发已经染回黑色，又剪短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干净利索多了。
梁顾送他出来，看见沅野在旁边等他。
沅洸笑了下说：“我打算出去走走看看，我哥不放心，非要跟着一块儿去。”
“有个照应，挺好的。”梁顾说。
沅野走过来，犹豫了下对梁顾道：“之前，对不起。”
梁顾以为他说的是在璃色见面那次，就摇摇头说：“本来也是我假扮他女友骗的你，该是我道歉才对。”
“不是，是……”沅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沅洸“哎呀”一声替他说，“他是说之前我来你这儿他不放心，所以偷偷跟踪过你，为这事跟你道歉。”
梁顾“哦”了声，并不意外：“我还当什么事呢。”
“你知道？”沅野问。
梁顾笑了下，她在璃色的时候就觉得沅野眼熟，后来查过监控，发现那天她在停车场见到的人和他有几分像，再结合每次那人出现都是沅洸来的时候，就不难猜出那人的身份了。
听梁顾解释完，沅野自嘲道：“是我小人之心了，对不起梁小姐。”
“没关系，不过你们第一站准备去哪儿？”
沅洸挠挠头，笑得憨厚：“我想先去看看小眉，总得跟她说声再见再离开。”
梁顾了然。
三人互道珍重后，梁顾目送他们离开。
梁顾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想下午竟还有后续……
——
同是周五，曲江寂紧赶慢赶，终于用实力（权势加手段加人脉加金钱）赢了霍陈二人。
霍献气得骂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愤愤地又砸了一部手机。
“他好意思吗？啊？说好的公平较量，结果又是曲家又是谢家的，联手对付我，他这是拼实力还是拼爹呢？”
霍管家：“……”少爷你都要抢人家媳妇了，还想让人家还跟你公平较量？
霍献看着地上碎屏的手机，磨着后槽牙，恨得切齿：“老子早晚要砸他一部手机！”
霍管家：“……”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
至于陈家——
管他们怎么想的，不重要。
总之。
曲总差不多搞定以后，拍拍屁股又恢复成了恋爱脑曲少爷，很混账地把公司扔给他姐谢湘鸢，然后开着跑车去了彼岸。
他终于可以告白啦！
曲少爷美美地想，这次应该可以不睡沙发了吧？
咳……但是有些东西他还没准备，一会儿路过超市要不要买点？
可是现在就准备，她会不会嫌他心思不纯？
曲少爷红着脸，瞅着超市大门嘟囔：“都吃素多少年了，能纯才有鬼了吧。”
……
一路飞驰到了彼岸。
曲少爷停好车，下车前还心虚地摸了下口袋。
只是没等他脸上的笑容调节好，就先听见彼岸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争吵声，间或听见有人叫“梁姐”。
曲江寂脸色一变，车门都来不及关就大步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偷吻妄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