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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偷吻妄想 ...

  •   熟悉的沙发,熟悉的位置。

      两个人,两杯茶。

      曲江寂手指摩挲着杯沿,喟叹道:“还是这里的茶好喝。”

      梁顾问:“你不是说去公司?”

      “公司那边是有点忙,不过……”曲江寂眉尾一扬,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睨着梁顾,“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是指……她吗?

      梁顾心跳微微加速,十指紧张地交叠在膝前,想问,又不太敢。

      正低着头纠结间,忽然感觉旁边靠近的身影,她一顿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凑近的曲江寂:“你干什么?”

      视线扫过她微红的脸颊,曲江寂低笑一声:“我以为你会问我‘更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梁顾:“……”

      微红的侧颊瞬间更红,梁顾气得伸手捶他:“谁想问你了,少自恋了!”

      没能打到。

      手腕在途中被一只大手疏疏圈住,曲江寂半真半假地说:“是是是,你一点都不想问我,是我非要缠着你告诉你‘是你’的行了吧。”

      一句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梁顾反应了一下,才回过味来他说的意思——是我非要缠着你告诉你,(更重要的事)是你。

      梁顾抽出手,红着脸嘟囔一声:“又没问你。”

      曲江寂低笑两声,笑声咽在哈欠里,懒洋洋地口吻:“好困。”

      梁顾看他一眼,她之前就注意到他眼底的红血丝了,工作这么忙吗?

      都已经这么忙了,还要跟她约攀岩课吗?

      梁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更多的是心疼,想了想,她开口:“曲江寂,我们的攀岩课先暂停吧?”

      “嗯?”

      曲少爷瞬间清醒:“干什么停课?你又想耍赖?不停,死都不停!”

      梁顾:“……”

      曲少爷如同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女主,嘤嘤哎哎:“你说,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了?”

      梁顾叹气:“没有。”

      “真没有?那你干吗停课?”

      “为了你啊!”
      梁顾忍无可忍,指着他那俩熊猫眼说,“你看看你眼袋都熬黑了,我不是看你太累了,所以想着先停课一周,等你忙完了这阵子再继续吗?”

      曲少爷:“!”

      本来都做好撒泼打诨也不能让梁顾停课的曲少爷,忽然被一句“为了你啊”给征服了,甚至后面的话都没怎么听清,就知道狗眼巴巴的望着梁顾傻乐:“哦,为了我啊~”

      “……”

      梁顾毫不怀疑,如果曲少爷长有尾巴,这会儿一定摇得比隔壁大黄都欢。

      “那行,听你的。”曲少爷从善如流,“不过就只停一周啊,过期我可不答应。”

      梁顾无奈点头。

      曲少爷心想,反正他这几天手段再狠点,再找找老爹啊大伯啊之类的关系,一周时间,差不多也够他搞死霍献和陈惟茂了。

      曲少爷想着想着,又打了个哈欠。

      真他娘困啊。

      梁顾看他这样,犹豫着开口:“如果不是太忙的话,你要不要睡会儿再走?”

      睡会儿?

      !!!

      曲少爷无辜眨眼:“睡哪儿?”

      梁顾比他更无辜:“就沙发啊,你还想睡哪儿?”

      曲少爷:“……”我想了,但我不敢说。

      梁顾起身:“我去给你拿毯子。”

      曲少爷看着她起身回卧室的背影,叹了口气,抓过那个梁顾最喜欢的抱枕,有些愤愤地搓扁,小声嘟囔:“她不会觉得我不纯洁不干净了吧?”

      抱枕:“……”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他不知道的是,卧室里的梁顾羞红着脸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下来。

      梁顾再出来时曲江寂已经躺在沙发上了——枕着她最喜欢的抱枕。

      把毯子扔他身上,梁顾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换个枕?”

      曲江寂睁开眼皮看她一眼:“可以啊。”

      “那你……啊!”

      梁顾刚想说“那你换哪个”,话还没说完,胳膊忽然被拽一下,整个人没站稳跌坐在沙发里。

      下一瞬,曲江寂已经枕住她的大腿,得意地说:“换好了。”

      “你……”梁顾脸色爆红,推他也不是,不推也不是,结结巴巴念他,“曲江寂,你真是……”

      “真是过分?”曲江寂闭上眼,嘴角深深勾着,纨绔一样不讲道理,“我是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梁顾:“……”

      “好困。”曲江寂声音透着倦意,是累极了那种哑,“梁顾,你陪我一会儿。”

      梁顾心一下子就软了,轻声应道:“嗯。”

      曲江寂没睁眼,只是微微往朝她的一面侧了侧:“阿姨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梁顾:“国庆假期以后。”

      “到时候我也去。”

      “好。”

      炽日从东升到当空。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空气里混裹着沁人的茉莉清香,为这一方天地添上独有的温馨和平淡的浪漫。

      梁顾抬起手,细捋好他额角耷拉的短碎发。

      他发质偏硬,和她的不一样,梁顾心里悄悄做着比较,唇角也悄然弯起。

      额角,眉眼,鼻尖……

      指尖一一轻滑过,梁顾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她这么多年在寻觅的,在追逐的,到头来还是在他这里。

      指尖轻碰到他唇瓣时,冷不防被人握住。

      “做什么?”

      曲江寂没睁眼,比她热得多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指,嗓音是和疲倦的哑声不相同的另一种沙哑:“趁我睡着想做什么坏事,嗯?”

      梁顾没抽回手,任由他握着,柔声问:“睡醒了?”

      “没。”

      懒洋洋地发出个音节,曲江寂圈着梁顾的手不松,带着她的手掌从脸颊自上而下描摹:“除了变更帅了点,其他都没变,还是八年前那个曲江寂。”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知道她每一个不确定的心意。

      梁顾微笑,眼眶却红了:“嗯,我知道。”

      知道你没变。

      “呵。”曲江寂低笑一声,仍然没睁眼,只握着她手的手紧了紧,“你说的‘过段时间’,一周后行吗?”

      他好像有点过于高估他的忍耐力,原以为他能长长久久地守在“朋友”的位子,但有些温柔,一旦靠近了,触碰了,便再也收不住,只想要更多,更多。

      最好拆吃入腹,抵死缠绵。

      “嗯。”

      得到满意的答复,曲江寂蹭了蹭她的大腿,缓缓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还不能言说的渴望。

      最后,圈着她的手至唇边。

      轻吻她掌心。

      “一周后,我有话要跟你说。”

      ——

      次日周一,梁顾正常上班。

      越是假期,咨询室里越要有人轮班,梁顾很早之前就主动销了自己的假,只等着孙禾手术的时候再用。

      只是她没想到今天接待的来访者竟是一位老顾客——姚丛。

      或者该叫他沅洸。

      “梁姐,我没打扰你吧?”

      “没有,本来这会儿也没预约。”梁顾让他坐下,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姚丛本来约的是每周五,但很久前不知为何忽然就不来了,那一次梁顾在璃色见到他后,他有来了一次,不过才坐半个小时就慌张走了,之后再没见过。

      梁顾打量着眼前的姚丛,一段时间不见,他看起来比之前更颓丧了些。

      梁顾想了想,问他:“想喝点什么?”

      姚丛有些心不在焉,一顿后才说:“茉莉吧。”

      梁顾给他泡了一杯新茶,姚丛接过,说“谢谢”。

      他没立刻说什么,梁顾也没催他。

      过了好一会儿,姚丛才放下茶杯,看向梁顾:“梁姐,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

      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怎么也忘不掉的人,不管走多远长多大,她永远都在那儿,割不断舍不下?

      这是姚丛之前问过她的问题,梁顾当然记得。

      见她点头,姚丛才接着说:“我今天想问你另一个问题,不过在问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

      姚丛讲的故事说复杂也不复杂。

      他原名确实叫沅洸,和沅野是同一个孤儿院的孩子,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有个叫沅眉的女孩。

      三人一起玩耍,一起长大,有彼此作伴,倒也填补了没有家的缺憾。

      只是这份幸福没有延续太久。

      沅洸从小就有很高的音乐天赋,三人闹着玩组了个乐队,沅洸是吉他手,沅野作曲,沅眉负责填词。

      之前他来找梁顾,让她放的那张唱片就是他们一起完成的。

      好景不长,沅洸的亲生父母找了过来,要接他走。

      沅洸自然不肯,但沅野却觉得这对他来说是好事,毕竟和一直待在孤儿院相比,能有个家是他们每个人心里的梦想。

      沅洸走的那天,沅眉病了,所以只有沅野去送他。

      等沅野回来才发现沅眉不见了。

      “最后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孤零零地躺在路中央,身体被大货车压成了好几段。”

      沅洸声音颤抖,眼神空洞地仿佛被拉回了那一天的场景。

      梁顾皱眉,她怎么也没想到沅洸一直过不去的心结背后,是这样一段让人难以释怀的过去。

      “所以你那天说那首歌是你们一起写的,后来又改口说是你自己写的,也是不想提及沅眉?”梁顾问。

      沅洸点头:“从那天起,我们就约定,谁也不能再提她,因为我们不配。”

      他们两个,一个想着自己的未来,一个想着弟弟的未来,却谁也没顾及沅眉的想法。

      “我无数次想,如果那时候我再多问两遍,如果那一天我走得慢一些,她就不会追不上我,就不会永远地倒在哪儿……”沅洸痛苦地按住脑袋,“这件事埋藏在我心里很多年,我想忘,沅野也劝我放下,可我就是忘不掉,只要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她倒在血里的样子。”

      “她是我的初恋,那一天,她是去找我的,是我害死了她……”

      沅洸闭上眼,梁顾看见他眼角滑落的晶莹。

      梁顾张了张口,想说的话有很多,但又好像拎不出来一句可以真正安慰眼前这人的话。

      言语只是隔着皮肉的瘙痒,终是无法愈合生离死别留下的刻骨旧疤。

      梁顾只能递给他一张纸巾,说着官方的话,等他稍微平复一下心情。

      沅洸接过纸巾,他并没有沉浸在那段回忆中太久,他看着梁顾,扯了下嘴角道:“梁姐,你看起来总是这么平静。”

      梁顾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我也一样。”

      沅洸笑了下,对这话不置可否,歪了歪头说起另一个话题:“我去过很多心理诊所了解过,可是都没正式预约,因为我不想把这些事说给别人听。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

      梁顾摇头。

      这个问题她也想过,毕竟彼岸的登记记录里就有他留下的信息,但那时他却没有预约祁慕或者别的人。

      沅洸看着梁顾,目光说不出的复杂,缓缓开口:“因为我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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