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妄想》烟上

22、遇见妄想

　　第二天梁顾感冒了。

　　不过这种小病她一向不怎么放在心上，药一吃，口罩一戴，该干吗干吗。

　　祁慕见她不舒服，还说放她半天假让她回去休息，梁顾却摇摇头说不碍事。

　　就这样撑到下班，给梁榭打了个电话，梁顾开车直奔学校。

　　以往他们姐弟俩不管谁过生日，能一块儿过最好，不能的话也会前一天或者后一天找时间一起吃个饭。

　　就算她离家那些年，生日当天梁榭的电话也从来没有缺席过。

　　昨天梁榭生日，梁顾想着他课多，早早就说好了当天分给他同学朋友，她今天再去找他。

　　本来还想一起去看孙禾的，但她这一感冒，俩人也不敢往医院跑了。

　　梁顾开着车到校门口，她开得慢，隔老远就看见了梁榭。

　　少年一身米棕色的运动T恤加同色运动裤，年轻人特有的生命力让他看起来格外耀眼。

　　只是除了头顶那柄小花伞……

　　目光转向少年身旁的连衣裙姑娘，梁顾眼尾一挑，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昨天还想着可以让梁榭把曲汀南也叫上，没想到不用她开口，今天他就带着她来了。

　　和梁榭旺盛的阳光生命力不同，曲汀南看着就是个洋娃娃小公主。

　　光肌玉肤，五官精致，大眼永远清澈单纯，脸上也总是带着乐观的笑，一看就是在充满关爱的环境中成长大的孩子。

　　梁顾远远看着，曲汀南没有梁榭高，却又想给他撑伞，于是踩在比梁榭高一截的台阶上，努力地把伞撑在两人头顶，挡住还些许刺眼的夕阳。

　　不一会儿，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嘟着嘴说着什么，甩了甩胳膊换了只手。

　　接着，梁榭同学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自然地接过伞。

　　梁顾看在眼里，笑容更大了些。

　　把车停在路边停车位，梁顾走过去。

　　梁榭还想着发消息问梁顾到哪儿了的时候，曲汀南已经眼尖地看见梁顾，大眼睛一亮，甜甜地朝梁顾喊：“顾顾姐！”

　　“顾顾姐我好想你呀！”曲汀南一声一个姐，一句比一句甜，让人根本舍不得念她。

　　梁顾捏捏她的小脸：“想我不来见我，还躲在幕后当小军师？”

　　“哎呀也没有啦~我哥那么笨，几个军师都带不动他的。”
　　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曲汀南撒着娇抱住梁顾胳膊，“顾顾姐不要生气嘛，人家这不是来给你赔罪来了。”

　　“赔罪？我看是蹭饭来了吧。”梁榭阴哼哼道。

　　曲汀南头也不回，抬脚往后踢一下，梁榭忙躲开：“腿短就别蹬了，蹬也蹬不着。”

　　曲汀南瞪他一眼，娇哼一声转身抱着梁顾不撒手：“顾顾姐，我跟你说，你的事都是梁榭跟我说的哦。”
　　梁榭：“……”

　　梁顾笑看着两人打闹，何尝看不出来梁榭这是变着法的维护曲汀南，生怕她不知道两人关系好，生怕她发难似的。

　　“好了好了，这事过去了。”
　　梁顾发话，就像曲汀南跟曲江寂打电话时说的，梁顾对待除他以外的人都格外大度，尤其对曲汀南，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窝她怀里的曲汀南，梁顾甚至还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问：“汀南，饿了没？我们吃饭去。”

　　“好呀好呀。”曲汀南连连点头，还不忘摸摸肚子说，“我刚才本来想吃零食的，但想着得留着肚子跟顾顾姐吃饭，就忍着没吃。”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

　　两人手拉着手，确切说是曲汀南半抱着梁顾的胳膊，一边往停车处走一边说话。
　　“姐你想吃什么呀？”
　　“不知道，你呢？”
　　“嗯……我都行啦，不过顾顾姐你感冒了吃不了辣，不然可以吃火锅去。”
　　“你想吃也可以，我没事。”
　　“那不行，我得照顾好你。”
　　……

　　梁榭：“……”你们俩真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吗？

　　远远跟在后面，看着走远了都没提他一句的两人，梁榭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几步追上：“喂，是我过生日欸！”

　　怎么都没人问他一句想吃什么？

　　梁顾和曲汀南同时回头，异口同声：“所以呢？”

　　梁榭：“……”

　　少年有点吃味，还是吃的双重——既吃梁顾的醋，又吃曲汀南的醋。

　　他气呼呼上前，拉着曲汀南的手拽离梁顾身边：“曲汀南，她是我姐！”

　　曲汀南惊讶了，嘴巴都张成了O形：“梁榭，你多大了啊！”

　　遥想当年，梁榭跟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她是我姐”。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句！

　　梁顾也觉得好笑，不忘在一旁补刀：“又不是亲的，关系也近不到哪去。”
　　梁榭：“……”

　　梁顾拉过曲汀南，看起来她们俩更像亲姊妹：“走，汀南，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去。”
　　“哎，姐姐真好！”

　　两人故意把重音放在“姐姐”俩字上，满意地看着梁榭同学脸憋红了猪肝色。

　　往事翩然舞来，梁榭仿佛回到了初中那会儿。

　　他和曲汀南本来就不对付，谁知道后来她认识梁顾以后就更加过分，回回见面姐姐前姐姐后的，连他同学都问梁顾到底是曲汀南的姐姐还是他姐。

　　而他只要稍微一闹，曲汀南就笑他：“梁榭，姐姐更疼我耶！”
　　“梁榭，你姐姐被我抢走了哟~”
　　“梁榭，梁榭，梁榭……”

　　顶着娃娃脸笑得更朵花似的，忒烦人。

　　三人去吃饭，换梁榭开车，梁顾和曲汀南坐后排一路都没停下来聊天，梁榭忽然后悔，他今天就不该答应带曲汀南过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梁榭的错觉，总觉得这丫头今天不可能会这么听话。

　　这种预感在到了饭店以后成了真。

　　菜刚上齐，梁榭一口都还没吃，曲汀南忽然站了起来，指着窗外，表情极其夸张无辜。
　　“哎呀，那不是我哥哥嘛！怎么这么巧呀！”
　　梁榭：“……”
　　梁顾：“……”

　　曲汀南人精似的，多有眼色啊。
　　见梁顾没有太大反应，立刻拽着她胳膊撒起娇来：“顾顾姐，我能不能叫我哥哥过来一起吃饭呀？”

　　梁顾眉头一挑眉说话。

　　旁边梁榭已经不忍看了，他就说这丫头怎么特意挑了这家店，不过……
　　他偷偷瞄一眼店门口，那么大太阳，也不知道曲江寂等多久了。

　　“好不好呀顾顾姐？反正我们点这么多菜，三个人也吃不完。”
　　曲汀南嘟着樱桃红的小嘴，眨着单纯灵动的大眼睛，露出几分惹人怜爱的委屈样，“哥哥这几周被鸢姐折腾得忙坏了，都没怎么好好吃，他前两天还跟我说胃疼呢。”

　　梁顾微怔，下意识看了眼窗外那道身影。

　　原来他这几周很忙吗？

　　那他还找她加课时？

　　这人……

　　“顾顾姐……”曲汀南小心翼翼看着梁顾，梁顾抿了抿唇，说，“随便。”

　　曲汀南一听，立刻掏出手机：“我给他打电话。”

　　旁边梁榭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小声对梁顾说：“姐，阴谋啊阴谋。”

　　梁顾白他一眼：“用你说。”

　　她能看不出来吗？

　　但看出来是一回事，到底还是因为曲汀南那一句“胃疼”，心甘情愿上了套。

　　“啊？哥，你真不过来啊？”

　　这边梁榭刚和梁顾说完悄悄话，那头曲汀南已经拿下手机，苦着脸对梁顾说：“顾顾姐，我哥说他不来了，让咱们吃，账算他那儿。”

　　梁顾：“……”真的，有必要吗？

　　梁榭低着头，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声来。

　　看一眼站在路边，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的男人，梁顾叹了口气，点开微信发消息：【过来。】

　　曲江寂回得极快，带着几分委婉拒绝：【不了吧，你们吃，我就不凑热闹了。】
　　梁顾：【……】

　　她深吸口气，按捺着骂人的冲动打字：【曲江寂，你再演！】
　　曲江寂：【。】

　　十秒钟后，曲少爷优雅地站在门口，朝梁顾招招手：“嗨，真巧啊。”

　　曲汀南不忘捧她哥场，一边“不小心”把曲江寂位子安排在梁顾旁边，一边说：“还是顾顾姐说话管用。”

　　梁顾、梁榭：“……”

　　梁家姐弟根正苗红，都是一顶一的好孩子，碰上曲家戏精兄妹俩，就如同秀才遇上兵，不是气疯，就是气笑。

　　梁榭憋着笑，对梁顾说：“姐，你该相信我真不是故意说漏嘴了吧。”

　　就曲汀南那鬼灵精怪的，他防也防不住。

　　梁顾瞪他一眼，又瞪一眼坐她旁边的曲江寂，没好气道：“吃饭。”

　　曲汀南给他哥透露消息：“哥，顾顾姐感冒了，你坐得近，照顾着点啊。”

　　曲江寂也听出她说话带着鼻音，不由皱了皱眉：“怎么感冒了？烧不烧？”

　　一边说，他一边再自然不过地伸手抚摸她的额头。

　　“我没事。”
　　当着梁榭和曲汀南的面，梁顾脸都红了，伸手就去推他。

　　“别动。”曲江寂认真说，他看着她，明明旁边还有两个人，但他眼中好像只有她一个似的。

　　梁顾下意识就没动了，曲江寂估摸着道：“还是有点烫，估计发烧了。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回去。”

　　梁顾：“……”才刚来好不好。

　　与此同时，旁边的两小只正在现场磕CP。

　　曲汀南把菜单立起来挡住头，跟梁榭窃窃私语：“你看他们俩多配，跟咱俩一样。”

　　“咳……”梁榭一口水喷出来，从颧骨红到耳朵根。

　　瞪她一眼，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到底没反驳。

　　曲汀南：“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我哥，其实顾顾姐回去找过他呢？”

　　梁榭看她一眼，抬手帮她把快到桌沿的果汁杯往里挪了下，又给她夹了块鸡翅，才慢悠悠道：“反正你别说是我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