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取》性亦温

3、第三章

　　高一的小孩不敢再玩了，许旷野现在明显不太开心，不太开心说的可能挺委婉。
　　陈嚣歪着头，满脸疑惑：“许旷野你发什么疯？”
　　发疯这词就比较合适。
　　许旷野没说话，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继续。”
　　挺温和的，看不出情绪波动。
　　小孩哆哆嗦嗦点头。
　　许旷野又投了个球，趁着中场休息的功夫，许旷野拉过身边的顾问，下巴往温桓那一抬：“那男生是谁？”
　　许旷野大多数时候都窝在班里睡觉，或者逃课打篮球，认识的人没有打过的人多。
　　顾问侧着头看了一眼：“哦 ，陈家老幺么，陈嚣的表弟。”
　　“陈嚣表弟？”许旷野皱着眉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陈嚣提起过？”
　　“陈家分两支，母家一支，父家一支，又不合，陈嚣自己都不来往。”
　　许旷野点了点头，陈家的公子哥，那家庭不错。
　　心里想的是温桓过的好就行，可看着两个人言谈甚欢，许旷野还是觉得难受，别过头，这场球都是背对着两个人打的。
　　温桓把许旷野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她还真是把恶心自己挂在行动上。
　　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你在看什么？”陈测问她。
　　“没什么。”温桓笑着说，眉眼弯的恰到好处，人畜无害里带了点勾yin，从陈测的手里把饮料拿过：“这是给我的吗？”
　　娇俏可人。
　　一句话把陈测逗红了脸。
　　温桓看着手里的饮料，心里自嘲的想，一年还真是能改变一个人，一年前她还只会被许旷野逗的脸红心跳，现在勾yin起别人来，不露声色。
　　这叫生存之道？
　　温桓不喜欢男的，可同性之间的爱情她已经尝试过了，那么不牢靠，所以以她现在的处境，必须压低身段，去取yue。
　　去讨好。
　　她已经失去了骄傲的资格。
　　许旷野的生日宴上，楚娇娇请了不少人给她庆生，一堆人聚在酒吧里，都贪图刺激。
　　楚娇娇给她送的礼物是一辆限量版机车，价格不便宜，羡煞了旁人。
　　许旷野拉着粗娇娇的手，向她笑着说：“谢谢宝贝儿！。”
　　再无下文。
　　轻飘飘的一句谢谢，就把机车换到手了，楚娇娇偏偏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人傻钱多。
　　许旷野陪了几瓶啤酒，陈嚣非要哄她再来一杯，许旷野摇摇头：“不喝了。”
　　没人敢劝许旷野的酒，也玩的都尽兴，没必要去逼人家。
　　许旷野就坐在了角落里，楚娇娇被几个人扯着在那闹，她一直往许旷野这边看，可朋友们不让她躲清闲。
　　酒精充斥着大脑，许旷野打了个酒嗝，她挺讨厌这股味儿的，现在恶心的想吐。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没人给她发信息。
　　清净的很。
　　许旷野和温桓的合照就在明面上摆着，两个人，一个眉眼凌厉，一个巧笑嫣然。
　　说不出的搭配。
　　“她是你前女友吗？”
　　许旷野皱了下眉头，转过头，楚娇娇坐在了自己旁边，看着她的手机屏幕。
　　她把手机关了，没说话。
　　“是吗？”
　　楚娇娇问，声音里面带了点哭腔。
　　她一直庆幸自己能让许旷野接受她的表白，她长的好看，但也仅限于好看，四中不缺美女，就连许旷野处的那些，也有的是比她精致漂亮的，看到温桓的脸的时候，楚娇娇明白了。
　　两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很相似。
　　许旷野每次看自己笑，都会目光柔和，所以自己算是替代品？
　　许旷野阴沉着脸，点头。
　　楚娇娇觉得鼻子好酸，她恋爱脑，智商也不高，觉得只要自己付出的够多，许旷野一定会对自己好，她把许旷野那些对她好的记忆拼凑起来，一点点编制成哄骗自己的牢笼，作茧自缚。
　　“你挺喜欢她的吧。”楚娇娇听见自己说：“对吧？”
　　许旷野没回答。
　　默认。
　　楚娇娇感觉到泪水已经划过下颚线。
　　她从许旷野暴力温桓的那天就有察觉了，就是不想相信而已。
　　她楚娇娇别的不行，看人察事是一流的，天生会的本事。
　　温桓诋毁许旷野，她那么不依不饶的性格，连句话都没反驳。
　　而温桓被自己欺负的时候，许旷野却赶来收拾场面。
　　她在帮温桓整理好仪态后，让她跪在自己脚边。
　　只能是自己，甚至打了那个侮辱温桓的人，有的深情不是摆在表面上的，而是在细节里。
　　细节就是她不允许任何人去侮辱温桓，甚至她自己，都不愿在她跪着时站在她面前。
　　还有那声狗叫，她许旷野也就一带而过。
　　为难里带着的都是偏袒。
　　楚娇娇一直骗自己，没事的，许旷野又没说什么，有可能是她想错了呢。
　　再说，许旷野那么欺负她，有可能两个人只是有仇，许旷野看在她一个小姑娘的面子上，不想为难她。
　　可是自欺欺人终将破灭，梦境抵不过现实。
　　楚娇娇不愿意再死缠烂打了，她说：“分手吧。”
　　许旷野愣了一下，说：“好。”
　　她把机车钥匙递给楚娇娇，许旷野知道自己挺混蛋的，楚娇娇对她确实尽心尽意。
　　但她也仅限于愧疚而已。
　　楚娇娇抹了把眼泪，勉强扯出个笑：“你留着吧，我也不会开，我楚娇娇送别人的礼物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最后一句尾调上扬，，现在气氛说不出的压抑许旷野觉得该调节一下气氛，笑了：“大女主？”
　　楚娇娇红了眼眶，也笑了：“对。”
　　两个人趋于朋友关系，楚娇娇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虽然不甘心，但不是最坏的结果。
　　她楚娇娇是喜欢许旷野，但不代表她会像那些女孩一样故作媚态。
　　她的身份，不允许她丢掉所有的尊严。
　　许旷野开着机车送楚娇娇回了家，这是她最后一次送她回家。
　　许旷野甚至拥抱了楚娇娇，绅士的很。
　　楚娇娇的性格她其实挺欣赏的，该放就放，而不是始终黏着你，让你一点点丧失对她的那些喜爱。
　　现在陈嚣，顾问，许旷野都没了女朋友，一堆女孩趁机而上，被许旷野拒绝了。
　　陈嚣笑话她：“难得啊，没无缝衔接？我记着你上一次这样的时候，还是一年前？”
　　许旷野打了个哆嗦，第二天立马处了一个。
　　速度快的让两个好友咋舌。
　　陈嚣无语：“她好像有病。”
　　顾问摇摇头：“不可理喻。”
　　许旷野还是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她混完了高中，就是人生的终点。
　　许旷野和几个人逃课来了天台，这里画画视野不错，许旷野掏出画本，把铅笔提到左眼处，闭上右眼，像开枪一样瞄准了一棵树，那树的颜色葱翠，像刷了漆。
　　许旷野收回目光，洋洋洒洒的落笔，颇有一代大家风范。
　　有个不太熟的探头探脑拍马屁：“野哥还会画画？”
　　陈嚣抽抽嘴角：“会，那画的才好呢。”
　　“是吗？”不太熟凑过来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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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怎么说呢？
　　一颗看着像大树的东西，底下坐着一个火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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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熟扯着嘴角笑：“野哥画的真好，抽象派的。”
　　顾问听不下去了：“别给毕加索抹黑了行吗？”
　　这玩应叫抽象派？那分明是大象派，大象画的都比这强。
　　但是许旷野不这么觉得，她非常热爱画画，甚至热爱过了头，成了偏执。
　　就像烟，画画也是一种瘾。
　　顾问说：“你这个火柴人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还有个火柴人？”
　　说着，在校园里扫荡一圈，也没发现哪颗树下有人。
　　许旷野没说话，在火柴人身上补了两笔，电灯泡的眼睛，划出天际的睫毛，弯着的嘴，最主要还有一脑袋拖布一样的……东西。
　　这好像是头发？
　　陈嚣无语。
　　应该是个女的。
　　为了不打击许旷野对画画的热情，陈嚣昧着良心夸道：“真棒，至少可以看出性别。”
　　许旷野眼梢上挑，显然满意至极。
　　温桓从树下起身，接过陈测的奶茶，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纯真而又魅人的美感，所有风情都堆在眼角。
　　陈测抿着唇，红着脸挠了挠头。
　　温桓看着这种纯情的小孩，心里有那么一点愧疚感。
　　他们的青春年少已经和她没了关系，如果不是措施做得好，或许温桓现在都有了孩子。
　　有些事情可以让一个人一夜间长大，当你回看时间长河，让你悲痛的不是一生，而只是三三两两的几件事。
　　温桓收回了笑，陈测说：“我给你多要了份珍珠，我看你每次喝奶茶总是要把珍珠吸光。”
　　“啊。”
　　心意挺难得的，可是她先吸光珍珠的原因是她不喜欢珍珠。
　　温桓看着陈测，想解释，可陈测的脸变得扭曲。
　　他咬着牙问：“你为什么在这？”
　　“谁？”温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打头的是吧许旷野。
　　和陈嚣。
　　她的那群狐朋狗友。
　　陈嚣促然笑了一声，冷冰冰的：“你规定这地是你家的？”
　　许旷野没出声，踢着脚底下的小石子儿玩。
　　陈测没说话。
　　两个老陈家的人，看对方就像斗鸡一样。
　　许旷野知道陈嚣他爸妈离婚，互相不对付，和仇家差不多，可没想到关系紧张到这种地步。
　　那眼神，都恨不得把对方杀了。
　　陈测扭曲的脸突然扯出来一个笑：“你妈没把你后爹绿了吗？”
　　许旷野觉得势头不对，还没等出声。
　　陈嚣像条恶犬一样低吼了一声，奔着陈测就冲了过去。
　　拳拳到肉。
　　顾问要去帮，被许旷野拦住了：“家事，没必要。”
　　陈嚣练过散打，天分不错，打架不会输。
　　许旷野走到要溜的温桓面前。
　　温桓觉得这种场面不适合自己，刚想跑，就被一眼的黑色拦住去路。
　　温桓抬头看时，正好对上许旷野含笑的眼睛。
　　许旷野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标准的丹凤眼，近视的原因看猪都深情。
　　温桓试了两试，才笑起来：“同学，有事吗？”
　　温和得体，三好学生中的典范。
　　温桓就是这样，她的凌厉与锋芒永远掩藏在温和后。
　　许旷野摇摇头：“没事啊。”
　　就是想看你。
　　教学楼的后面本来就没几个人，现在因为陈嚣和陈测两个人打架，直接就没人了。
　　那么许晓的人也不在。
　　许旷野拿过温桓手里的奶茶，把吸管对准了，一个接一个的吸珍珠。
　　温桓没说话。
　　也没阻拦。
　　她转身要走。
　　许旷野说：“温桓，你选男人的时候别太随便。”
　　温桓笑起来，声音里都带着冷意：“许大小姐，我就是个随便的人。”
　　随便到现在可以为了下半辈子嫁一个人。
　　想她温桓也有做梦的时候，她坚持追求自己的幸福，她相信她真的会遇到白马王子，她相信她喜欢的人会变成和她相守一生的人。
　　可是那个人，见证了她最难堪的一幕。
　　她像品评话剧一样品评她的身体。
　　许旷野冷下了脸，在她要开口的时候。
　　陈测已经走到了温桓身边，他牵起她的手，戒备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虽然脸上挂了彩，但依旧像个骑士一样护在她身边。
　　那她是恶龙？
　　还是后妈？
　　许旷野紧了紧拳头，到底没说什么。
　　她看着温桓和陈测牵着手走远。
　　陈嚣恶狠狠的看着陈测的背影：“你忍他？”
　　许旷野转过身子，把珍珠奶茶放在了花坛周围的大理石上：“我过几天宴会上要弹钢琴，手不能伤。”
　　顾问看了一眼，珍珠奶茶里的珍珠刚好吸完，只剩下半杯奶茶。
　　顾问有点纳闷：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兄弟了，许旷野什么时候喜欢上珍珠了？
　　于是下次几个人出去玩的时候，顾问就点了一杯都是珍珠，只有一点奶茶送给了许旷野：“喝吧，哥们多细节，这是哥哥爱你的表现。”
　　许旷野看着满满一辈子的黑球球，无语：“你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