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娱】工作日》orangegun

4、day.4

　　“所以你今天因为这个一直都没有看过手机？”我揉着乖乖坐在我腿上的小贵宾，一边对Jesse对待信息网络的态度无可奈何，但我敢说什么吗？我什么也不敢说。

　　“抱歉抱歉，它是我遇到的流浪狗，检查起来有点麻烦。”Jesse的声音由远及近，拖鞋嗒嗒嗒地敲击着木板，好像那个听见门锁转动声而俺奶不住激动的痴情男孩。他走进房间里，手上依旧端着两瓶冰水。

　　“给你。”他拿起一杯递给我，冰块在玻璃杯里叮叮当当，冷凝水在杯面上进行竞速跑，我去接水杯的时候，手指随着奔跑的水珠一起滑向他。

　　大概真的是十指连心的作用，我假装没有在意，放下水杯，用手挠了挠本就挂在耳后的头发，又顺便用冰冷的手给耳朵和脖子降降温。我不知道Jesse是怎样的感觉，但我猜他和我差不多，毕竟他的耳垂一秒就变成了桃粉色。

　　“这篇文章的结尾还没有处理好，你再等我一次吧。”他冲我笑笑，“等我写完了麻烦你帮我校对一遍吧，NY那边没发工作了。”我点点头，丝毫不觉得麻烦，甚至还有点激动，毕竟之前他的文章不过我的手，我都没有机会拜读。

　　他开始认真工作，我开始闲得无聊四处偷瞟，然后，我看见有一些猫毛和猫咪罐头粘在他的手上。

　　“给你。”我顺手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递给了他，但过了几秒他还没有接过去。

　　我以为他觉得这样沾到些无所谓，但他却只是没有看见。

　　我有点这方面的强迫症，讨厌皮肤上沾上黏糊糊的东西，更讨厌显眼的毛发，不论是否干净，只要有一点，一整天我的感官神经都会处于错误的状态。更何况是Jesse，我希望他可以完美，一尘不染，更符合我心目中的样子。

　　他的手臂就架在桌子上，白皙的皮肤泛着粉色，青筋微凸，好看的像中央公园的湖水。虽然他个子不高，但也还是偏瘦了，骨节处的皮肤被撑得更白，横竖怎么看都觉得这双手很好用。我想就这样帮他手上的东西擦掉，快速准确，一步到位，不用牵扯起太大的波澜，结束之后只需要清淡的说一句，“那里沾了点东西。”

　　但我忘了，Jesse太敏感了，他比蜘蛛侠的“彼得一激灵”还要敏感，或许这就是猫的特异功能吧，在纸巾的一角被风吹开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抽走了。

　　“怎么了，Jane？”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像躲在草丛里受惊的猫。

　　打瞌睡的小狗突然从我的腿上跳下，一脸不可思议地站在我和Jesse之间，气氛微妙的尴尬，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就停在半空中，纸巾低垂着拖在桌子上，苍白又无力。

　　“你的手上沾到了猫罐头，”这下轮到我结结巴巴了，“我只是想把纸给你，或者擦了它，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太冒犯了…”

　　我低着头胡言乱语，随机输出着我知道的所有表达歉意的词语。我现在有点羡慕那只小狗，它做错了事可以撒娇卖乖装无辜，它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谁谁都不会想责怪它，又或者它可以迅速跑出房间溜之大吉，我不可以，我的眼睛只敢看向地板。

　　Everything has been done for，我又无能为力。

　　“没关系，”Jesse对我耸了耸肩，“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冒犯的。”他接过我手上的纸，风轻云淡地揩掉那一小团罪恶之源，被握成团的纸巾像高尔夫球一样落进垃圾桶里，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Idiot，我在心里把自己又骂了一遍。

　　他和我想象中的那个形象不太一样。之后他忙着修改情节和结尾，我坐在他身后的沙发椅上发呆，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其实之前也是这样，但这次我感到有些恐慌。我心中的Jesse一直都是敏感的，敏感得要命的那种人，像the Double里的Simon那样敏感，犹豫，唯唯诺诺，像一个易碎物品，又或者是像tsn里的Mark.Z那样，一只高智商刺猬，他的刺可能有两米长，在无意中他就可能会立刻蜷缩起来，然后被他扎的鲜血直流。

　　又或者是他在接受采访或者上综艺的时候，有时候是神经质打着颤的快语速，有时候是尬笑着满嘴跑火车，更多的时候是被狗仔跟踪边小声应付边加快脚步。

　　可现在看来，我好像更加敏感，再仔细想想，Jesse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见识过的多了，成熟也盖过了敏感的风头。

　　这些事都是我在半梦半醒间想的，毕竟无聊让人困倦，沙发椅很催眠。

　　“Jane？Jane？”我听见Jesse在喊我，我已经好久没在梦里遇见他了，现在突然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幸福。
　　不过他不在梦里。

　　在被他推醒之后，我有些无地自容，偷摸着擦了把嘴，还好口水没流出来，“抱歉，Jesse。”

　　“昨晚睡太迟了吗？”他推了推方框眼镜，故作老态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总喜欢熬夜，这样对身体不好。”

　　其实我昨晚十点多就睡觉了，工作之后我基本上没有为了任何娱乐活动熬过夜，时间就是金钱，睡眠时间就是生命。不过我也只是在心里默默抗议，Jesse好歹是在关心我，我才不想毁了我的做梦素材。

　　“我已经都检查好了，你直接把这个U盘里的文件交上去就好了。”

　　“啊？”我有些诧异，呆呆地接过僵尸娃娃样的U盘。

　　“你睡得太香了，”Jesse笑了一声，眉毛都飞到了卷发里，“Jane，你知道你睡着的时候会偷笑吗？”

　　我闭着眼咧嘴笑的傻样赫然出现在Jesse的手机上，如果按照我高中的尿性，我会凶狠地夺过他的手机，把他按在床上猛捶一顿。

　　他是Jesse，他是Jesse，现在的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比以前更成熟稳重，所以我选择给自己洗脑，拜托，Jesse的手机里有我的照片诶，so lucky！

　　“需要我发给你吗？可以留作纪念。”我还没有回答，Jesse已经把照片编辑进了短信里，他笑得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他笑得露出了牙。

　　“那你发给我吧。”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他按下发送键，然后返回相册，删掉了拍的照片。

　　“谢谢你，Jesse。”

　　“You're welcome.”他依旧乐呵呵的，顺手揉了揉小贵宾的脑袋。

　　实际上，Jesse，我闭着嘴巴来回切磋着牙齿，谢谢你让我对你不再是单纯的迷恋。

　　我点开照片准备保存下来，发现这不是Jesse刚刚给我看的那张。我在这张照片里更小一点，景象更全，我双手插在白色大T恤的袖口里，歪着头靠在沙发椅上，满脸舒适。一道倾斜的阳光从我的膝盖一直照到地板上，小狗就睡在阳光里。

　　好美好的画面。

　　“这张照片…拍的真好。”我不由自主地感叹。

　　“是吧。”Jesse真的很不会掩饰，脸上的小骄傲立刻就原形毕露。他托着脸对我眨了下眼，又洋洋得意地摇着脑袋，像个万圣节要到最多糖果的小孩。

　　“那我就先回去啦，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我起身开始整理衣服和背包，虽然有一点意外的小插曲，但今天已经足够幸运了，即使不做梦，梦里梦不到他也没什么关系。

　　在我准备背上包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点小心的拉扯力。
　　“那个，Jane。”我看着Jesse扣了扣鼻子又挠了挠头发，“现在挺晚的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饭？”

　　哦，这男人真该死。

　　我感觉自己的脸“噌”的一下温度陡升，瞬息之间，我已经想到了明早起床该用什么样的声音和他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