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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突袭 ...

  •   “你不应该现在让姜竹出现,基因复刻计划还没有成功!”
      暴怒的声音从通信器中传了出来,刚结束一场会议的沈淮抬手揉了揉耳朵,这才投过通讯视频和秦喻然对视。
      他声音不急不缓,似乎没有被长官的愤怒影响:“如果江河能够回来,基因复刻计划还有意义么?”
      “盗版永远是盗版,即便是真的造就了黑暗哨兵,也不过是个盗版而已。”沈淮顿了顿,继而字字坚定地道,“况且齐安的状况,绝对不能再进行实验了,他真的会疯的。”
      “黑暗哨兵没有成功,长官还想毁掉一个向导么?那联盟就真的彻底完了。”
      通讯影像里秦喻然深吸了一口气,摊手倒在转椅上。沈淮解开领带,将飞行器调到自动飞行:“长官应该知道帝国为什么在优势情况下愿意和联盟和解。因为齐安在,威尔森只是江河基因复刻而已,只要齐安在,威尔森随时都会叛变,所以无论威尔森立了多少功勋,他们还是会害怕。”
      秦喻然抬眼,投过虚拟影像和沈淮对上视线,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沈淮,四年了你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沈淮一愣,并不否认,只抿着嘴歪了歪头,轻笑一声道:“我从小就是天才,所以偶尔一次的失败才会特别刻骨铭心。”
      “其实即便那时候你做了保守战略,依照江河的性子,也绝对不会放弃麦斯逃亡的。他就是这样,也正是因此,他才是那个能震慑联盟和帝国的最强哨兵。所以,你不必为孤军计划感到抱歉,至少麦斯安然无恙,至少他的牺牲是有价值的。”秦喻然妥协地耸了耸肩膀,“况且姜竹也安然无恙的成长起来了,不是么?”
      沈淮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应道:“如果一切顺利,那尚算是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只是,喻然哥,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影像中略显疲惫的人眼神却亮的可怕,他斟酌着开口道,“基因复刻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民众和联盟对吧?传说中足以颠覆一个时代的黑暗哨兵的诞生是为了民众和联盟,而不是某些权力斗争对吧?”
      影像那头突得沉默了,秦喻然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沈淮:“沈淮,你和裴文还真是很有默契,今天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也问了我这个问题。”
      “……”沈淮扯了扯嘴角,“哥在打趣我么?自从麦斯保卫战之后,我和裴文也不能再算是朋友了。不过我听说前几日第三星际部队遇袭,裴文还好么?”
      “他很好。”秦喻然挑眉,“若不是还吊着针,兴许会在病房和我打一架。”
      沈淮被着描述逗笑,只得摇着头道:“可即便如此喻然哥还是很在意这个弟弟啊。”
      “你知道的,自从麦斯保卫战之后,我和裴文也是水火不容。”秦喻然耸肩,“他似乎对我有很大的误会,可很多时候我无法解释。”
      “比如基因复刻计划,也比如当日的麦斯之战。”

      “姜竹哥,要去机甲中心看看么?”
      在病房短暂的与顾之问见面后,裴文拉住沈齐安,不由分说便把剩下的两个人以碍事为由赶了出来。
      姜竹满心疑惑,却抵不过禾溪走得飞快。他一眨眼就被着刚见面不久的弟弟拉出了医院,用格外奇怪的语气宣传道:“今天联邦最有名的机甲师也在中心哦。”
      姜竹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便又被人拉着从最东的医院到最西的机甲中心。
      那位联邦有名的机甲师年纪小的不像话,和叼着棒棒糖的禾溪站在一块时,姜竹不免开始担心联邦前线低龄化过于严重。
      邓普斯被禾溪扑了个正着的时候直接一个重心不稳撞上了面前的战机,他哇哇大叫着和那从天而降的巨型团子打闹了许久才注意到一旁神色尴尬的姜竹。
      他“哎”了一声,疑惑的走上前正要开口时却被禾溪截住话头。
      第三星际指挥官一手拉着邓普斯一手拉着姜竹,丝毫看不出肩膀上还缠着绑带,只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地道:“斯言,听说飞越号修好了,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邓普斯极有眼色的收到了那糊里糊涂的暗示,僵硬转了转碧绿色的眼珠:“…倒也不是不可以。”
      飞越号,十年前联邦机甲部研发的战机型号,摆在十年后的今天委实是个暮年战机了。老旧的设计和操作系统,时常让人怀疑这老年战机升空即会爆炸。
      这样的老年机能够被保留至今当然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即使邓普斯不说,姜竹大约也能猜个大概,无非是关于江河。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站在第三星际部队的防护罩内,亦或是这几日随着沈齐安的情绪一起大起大落,姜竹觉得江河这二个字愈发容易引起他的感慨。
      “麦斯之战后,我的老师史密斯先生,在宇宙中搜寻了将近十个月才在月球上找到这架几乎散架的战机。”邓普斯道,“然后他花了三年时间把它修复,最近我刚把战机的操作系统更新到最新版本。”
      “月球表面?那是第二星际部队所在处?”姜竹问道,“不是在麦斯出的事,怎么会在月球?”
      “兴许是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造成的空间扭曲?当初孤军计划的提出本身就足够骇人听闻。”禾溪鼓起嘴,含着棒棒糖跃跃欲试地动了动手腕道,“我倒是很想试一试这个新系统和老战机的搭配。”
      年轻的指挥官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一旁的机甲师拉住,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死心吧,你不准动。”
      “喂。”禾溪委屈地道,“你不要小看我,我的飞行考试是齐安哥亲自把的关!”
      “不行就是不行。”邓普斯仰起头和禾溪幼稚地较劲,“就算是齐安哥也不可以。”
      “费那么大功夫修好了又不给人驾驶,哪有这样的?”
      “就是有,就是有。”
      姜竹顾不得两个小孩子的吵嘴,他像是被什么吸引着一样朝战机缓缓靠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手掌贴上机翼的时候,整个机体都在颤动,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他着迷了一样绕着机体走了一圈,手在机门前的指纹感应器上随意的抚过却意料之外的将机门打开。
      姜竹“哎”了一声,便弯腰走进战机。
      机舱内的空间委实不太大,他勉勉强强跌进驾驶座的时候听见禾溪疑惑地问了一句“姜竹呢”,可这一句询问并没有唤回他多少神志。
      姜竹觉得自己是真着了魔,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的联邦第一大学教授却在垂眼间感觉到异常的熟识感。
      最新操作系统在感受到闯入者后飞快开始运行,在面部识别完成后,战机旁立着的两个人被突然移动的庞然大物惊吓到。
      姜竹却毫无知觉自己正在逐渐升高,他在驾驶舱打量了一遭,像是被引导着一样在操纵仪下找到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他打开纸团只见上头弯弯扭扭地写了着三个古汉文,愿平安。
      突然机体震了震,姜竹猛地抬头,由上往下与从入口处冲进来的沈齐安对上了视线。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看着那人桃花眼里又一次泛起的雾气和席卷而来的混沌,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明白。
      直到战机缓缓落地,在邓普斯和禾溪的吵闹中,姜竹才算是回过神。他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将自己从驾驶座刨了出来。
      甚至来不及后怕,就被沈齐安拽了个正着,猛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紧接着枪口伴随着惊呼声抵在太阳穴处,揪着他领口的人把声线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似乎是要碎了牙一般用力:“你到底是谁?”
      姜竹没有回答,他摊开手心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递到沈齐安面前,商量着道:“或许,我可以见见他么?”
      “我是说,主人格。”
      在第一次见到沈齐安的精神体时,姜竹就觉得有些奇怪。
      红隼这类小型猛禽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向导的精神体,但姜竹不敢确定。
      在与沈淮的几番交流后,也只能笃定那人并没有意识到精神体的异样,只当是这个向导太过强悍才生出这么一个肉食动物。即便被姜竹问起在校的体能记录与沈齐安相比如何,同为哨兵的沈淮也只是犹豫半晌说“也是有这样的向导的”。
      可是此消彼长是世界的规律,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五感或是精神力的发达都意味着牺牲了另一方,如若沈齐安是个五感较为发达的向导,那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的精神力必然会比寻常向导弱上一些。
      即便依托于联盟最强哨兵的连接,天生不足的终究还是不足。
      起初的起初,姜竹按照沈淮的描述,以为沈齐安是一位精神力极强的向导,所以他多次猜测或许沈齐安并不是身份识别障碍而是类似于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但这个疑惑,在飞行器上关于江河的和平谈话结束后,被他自行否决,至少沈齐安看上去并不拒绝回忆有关那个“创伤”的点点滴滴。
      那一个精神力偏弱的向导有办法在丧失哨兵后独自存活么?
      姜竹在分析了无数次病例和查找资料后,极艰难的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在古地球时代,人类秉持着一切皆有可能的想法冲出了母星,制造了人造地球,在星际时代同样是这个古老的理念催生了无数战斗武器和星际站的诞生。这世上最伟大的创造是人类本身,而这样顽强的生命在极强的求生欲支撑下,兴许会主动制造出一个保护者,一个比主人格更加强大的保护者。
      姜竹放下水果刀,将切好的苹果放到缩在沙发一角的沈齐安面前。那人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抖了起来,视线飘忽不定却始终不敢落到姜竹身上。
      不是在人造地球张牙舞爪的危险分子,也不是飞行器上乖巧的小兔子,此时此刻的沈齐安,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屈着腿,试着将自己缩得更加小,半张脸埋在膝盖间,又可怜又委屈。
      “或许…”姜竹试着跟他沟通,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台词,他顿了顿道,“其实我们见过?那次在沈公馆的治疗?”
      “对不起。”沙发上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水果,不安得又往沙发里缩了缩,“你和他真的太像了,和那些基因复刻品都不一样。”
      “虽然我知道不可能,虽然所有人都告诉我不可能,但真的太像了,对不起…对不起…”
      姜竹扶额,他伸出手想去安抚,又觉这个动作太过亲密,一时也有些尴尬。正琢磨着寻找下一个话题时,地面突然开始震动。
      姜竹走到窗边朝窗外望去,帝国旗帜在防护罩外的星空里飘扬着,数百只军舰浮在上空,黑压压的一片里零星炸开几朵被防护罩当下的攻击。
      “齐安哥…”休息室的门被撞开,气喘吁吁地禾溪看了眼立在窗前的姜竹,快速走到沈齐安面前讲他拉了起来,“快点去避难,这里太危险了。”
      沈齐安的神情在门被撞开的一瞬间变了变,他下意识活动了下手脚,一面和姜竹交换了一个眼神,一面问道:“来了多少人?”
      “哥就不要管这个了,快点去避难吧。”禾溪显然刚从第一现场赶来,凑近了还能闻到军服上的未散的燃料味。他一改前时粘人又好欺负的形象,极强硬地拒绝了沈齐安提问。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啊”了一声,在口袋里摸索了半晌拿出一张电子钥匙,一把塞到沈齐安手里:“这是裴文哥让我给你的,第四星际部队的防护卡。”
      沈齐安迟疑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拉住转身就要离开的禾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禾溪神情一滞,尴尬地张了张嘴,又补充道,“裴文哥说了,你想知道的,在第四星际部队都能找到答案。”
      少年瞪圆了眼睛,满脸真挚且诚恳。他见沈齐安眼神晃了晃,又乘胜追击道:“说起来我还没去过第四星际部队呢,哥回头告诉我哪有什么好玩的,我下次去。”
      “……这次来了多少人?”沈齐安垂下头,一动不动的拉住他手臂,又问道,“威尔森来了是么?”
      禾溪使劲给一旁呆住的姜竹使了个眼色,又小心翼翼地试着抽开手臂。他正要开口,便被沈齐安打断,追问道:“打算怎么打?”
      “什么怎么打呀,不过是就是例常作战罢了。”
      禾溪突得笑了。他嘟嘟囔囔地抱住沈齐安撒着娇,但下一秒姜竹目瞪口呆地看着沈齐安直直坠了下去。
      年轻的指挥官利索地将注射器收好,仍是絮絮叨叨地道:“哥问题太多了,可我还得赶过去,所以只能这样了。”
      “要做什么?”一剂麻醉药彻底弄软的沈齐安和那张第四星际部队的防护卡一起被塞进怀里,姜竹茫然与禾溪对视,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疑问,“这是要做什么?”
      “去第四星际避避吧。”禾溪扶着沈齐安让他趴到姜竹背上,突得叹了一口气。
      少年立在姜竹面前,有些抱歉地看着沈齐安全然不敢置信的表情,接着朝后退了两步,满脸无辜地挠了挠头,语气真挚:“齐安哥,你别怪我,这次真的都是裴文哥让我做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让你留在第三星际部队,但我想一定也是为了你好吧。最近第三星际部队确实不太平,第四星际部队虽然远了些,但好在没什么大战。”禾溪道,“哎,我也看不懂裴文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齐安哥你放心,我看也这次不是什么大事……”
      他话音未落,地面就有随着防护罩震动猛地抖了抖。姜竹一个踉跄,显些连自己带沈齐安摔得结实。
      禾溪这才从絮絮叨叨的状态里回过神来,他赶忙推着姜竹往外走,又道:“哎我真的没有时间了,你们赶紧的!”
      直到传送器门关上的那一刻,姜竹茫然的感受着机器运动产生的失重,才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在联邦医院提起禾溪时,沈齐安会有那番评价。
      这第三星际部队的指挥官实在太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无知无觉地挥洒着年少时光,将一腔热血全交付在最危险的前线。与其说他不怕死,倒不如说少年意气,连“生”都未曾品透,根本无暇顾及什么是“死”。
      姜竹顿了顿,扭头去看配上那人时,才惊觉肩头湿了一片,他犹豫着开口安慰道:“肯定没事的。”
      未料这话一出,沈齐安哭的更加厉害。
      如果此时他还有力气说话的话,一定会咬牙切齿地告诉姜竹,当初江河那个混蛋也是这么说的。
      帝国军队从来不兴一击必中。他们更像是狩猎的猫科动物,享受主导感,热衷与挑衅,在发起致命一击前,反复将大战的前奏弹拨给你听。
      所以四年前,他在历经第一次围攻后以为是结束,只按例常亲了亲恋人眼下的痣便驾驶战机离开麦斯,却没料到三日后,史无前例的麦斯保卫战爆发。
      围城之时,度日如年。
      防护罩一层一层被击毁,坠毁战机数和死亡人数越来越大,支援部队被堵在几光年之外,而所有可用能源几乎耗尽。若非是沈淮千钧一发之间提出的孤军计划,那全军覆没也不过是一日新闻报道上的轻飘飘标题。
      沈齐安不知道禾溪是否了解这个星球的今生前世,知不知道军校的老师有没有告知他敌军惯用的手段,但他想,亲身经历了那场大战的裴文一定清清楚楚记得当日第三星际部队是如何一步步被帝国逼近绝路,记得弹尽粮绝时的挣扎和绝望。

      “裴文哥。”送走了沈齐安的禾溪长出一口气,瘫倒在指挥室的椅子上。他半眯着眼,用余光瞧了瞧一手扎着盐水,一手调弄着传呼机的裴文。那人动作小心,神情严肃,好看的脸上毫无波动,似乎并未听到他的话。
      禾溪在一瞬间突得有些恼,他屈起手指在指挥台上敲了两下,又道,“你好?裴指导员?能听见我说话么?”
      裴文动作顿了顿,有些不解地瞥他一眼,并不作答。
      “我就想问问你打算跟我冷战到什么时候?”禾溪耸肩,“虽然战略图确实是我给威尔森的,但你也看了那战略图,里头最重要的第三星际部队的部署是错的。你骂我行事鲁莽也就罢了,不必一副对待叛徒的表情对待我吧?”
      “我只是在想。”裴文抬眼看了看他,“在你看来是不是除了第三星际部队外,其他人的命都不是命?你又凭什么认定威尔森不会临时起意去进攻别的星际部队?”
      “你确实不是叛徒,但你对不起第三星际部队指挥官的位置。”
      禾溪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他双手支在指挥台上,微微向着裴文倾身,冷笑道:“那或许裴指导员在第三星际部队这四年找到了什么指控秦长官以公谋私的证据?”
      裴文眼神躲闪了下,不偏不倚撞进眼前这少年指挥官的圈套里:“我和秦喻然如何,轮不到你来置喙,况且……”
      “况且什么?”禾溪歪歪头,露出一个颇是无害的笑容,“况且你觉得当年通敌,酿成麦斯大祸也有禾家的一份?”
      裴文没答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禾溪也只是笑,半晌直起身叹了口气道:“裴文哥,你怎么比我还想不明白,单单一个秦喻然甚至是禾家真的有那大权力么?功高盖主四个字,才是当年大祸的根本原因。”
      说罢,他理了理衣服就要走向机舱。裴文在几秒空白之后,下意识的反问道:“所以麦斯你打算怎么办?”
      指挥室外硝烟弥漫,防护罩能量标红,已然摇摇欲坠。
      禾溪心突突得在胸腔里跳动,几乎压不住浑身上下翻腾的血液,他顿在原地,半晌才回头道:“如果我在四年前想明白这个道理,我想我一定不会答应来这当什么指挥官。”
      “但是现在嘛……”
      谁说少年意气不惧生死,禾溪自小与政圈名流打照面,见过太多光明背后的阴暗和奄奄一息的生命。他一早就把生死悟出了花,唯独悟不透的反而是不怕死亡的联邦军人。
      “在其位,谋其职。”
      麦斯也许真的是片神奇的土地,战机发动的那一刻禾溪隐隐看到自己的信仰之地上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就算真的即将亲身经历一次麦斯大战的惨烈也并不是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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