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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过往,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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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你23岁了,你的生辰在六月份。第二你只要跟着我,就永远是小孩。”
岑晓黎停住脚步,微微转过身子,把双手背在身后像家长一样教育他家的小孩。
“阿哥,你只比我大两岁而已。”岑少云有些心累也有些窃喜,低下头偷笑,原来阿哥还记得自己的生辰。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岑晓黎已经走远了。
“阿哥,等等我。”
成衣店里没什么人,只有老板在打着算盘算账。
“老板,我上次订的衣服好了吗?”岑晓黎熟稔地和老板搭话,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好奇地四处张望,这情景有点奇怪,倒不是像大爷劫店,倒像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孩从家里偷跑出来了。岑少云看得有点母爱泛滥,信步走到岑晓黎对面坐下。
“少爷,您的衣服已经好了,在内院,烦请移步,小张,外面帮我看一下。”
老板的话打破了岑少云有点慈爱的目光,把岑晓黎解救了出来。
“刘叔,情况怎么样?”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处成衣店便是我们的据点了。
“一切正常,怎么,组织上派来的人?”被叫做刘叔的人上下打量了岑少云一番,随即带着有点揶揄和探究的目光看着岑晓黎。
“对,这是我弟弟,以后他是主要人物,我辅助他,高智商暗客,怎么样?”
岑少云有些窘迫,他的阿哥怎么这样啊。
“刘叔,您好,我是岑少云我是新来的人,经验为零,以后要和您多学习了。”
在阿哥‘看好戏’的目光里,岑少云只好硬着头皮自我介绍。
“挺好的,人挺棒。”老刘夸赞他,“晓黎,悠着点,别太狠。”老刘凑近岑晓黎,有点担忧地说。
“我你还不放心吗?”
“那我先出去了,你记得慢慢来。”
岑晓黎转身坐下,面对岑少云。“沐阳,你还记得‘岑少云’是怎么来的吗?”
回忆·离家
“爹,我想加入红军。”沈沐阳这样和他爹说。
换来的是一声怒喝和一耳光。
“混账。”
他爹前几天刚娶了自己的第六房太太,大门上还贴着大大的囍'字,沈沐阳盯着它出神。
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久久未散。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当顶,光芒炙热,脸上浮现出红痕,然后会火辣辣的疼。
沈尚国不点头,沈沐阳就一直跪着,从破晓跪到了黄昏。
说到底,这应是有点咎由自取的成分在的。沈家是军阀大家,沈尚国这一辈人在姓蒋的那里都有谋到一官半职,沈尚国自己也是身居高位。这样的一个家,却出了一个‘赤色分子’,这样沈尚国怎能答应。
“你走出去,从此不再是我沈家的人;你留下来,好好读书,之后我送你出国,你自己选一个吧。”沈尚国不再说话这件倒霉事绝对不能发生在沈家,沐阳,醒悟过来吧。
一,二,三,沈沐阳眼里涌动着泪光,那里有歉意和很多沈尚国看不懂的东西,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是拥有了信仰后的理想和希望,因为沈尚国永远没有过,他只会把钱和权利捧上天。
沈沐阳干脆利落地给他磕了三个头,每一次都发出诚恳的响声,待沈沐阳抬头时,额头已微微渗血。
“叩谢阿爹养育之恩。”
他永远不会醒悟了,沈尚国想。
沈沐阳有点力竭地站起来,身子晃了晃,把背脊挺直后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前方的路在哪,但他并不想回头。
“小孩你长得真好看,跟我回家吧。”沈沐阳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小巷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学堂了。
微微抬眼,却只觉一片漆黑,身后故意放粗和略带调笑的声音进入耳畔。他的阿哥呀,总能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阿哥,别闹了,兄长罚你的文书可写完了?”
一说起挨了罚,岑晓黎暴跳如雷,嘴里的话如同洪水开了闸一样倾泻而出。
“沐阳,你还说,兄长喜爱的花盆是谁打碎的?谁又去旁边小花园偷笑被发现了?是谁在教书先生的书里放了蚯蚓的?我都是为谁背锅才被罚的啊?”
沈沐阳在阿哥的半抱里笑得很欢,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蹭得岑晓黎的手有些痒,于是他把手放下了,身子也向旁挪了挪。光芒没有了阻挡,肆无忌惮地倾泄在沈沐阳的身上,有点暖洋洋的。
沈沐阳被阳光逗弄出了些眼泪,在眼眶里迅速泛滥,沈沐阳转过身,微微退后,直视岑晓黎说,“阿哥,我没有家了。”
随即张开双手,看着岑晓黎,是要拥抱的意思。
“不是一直都没有吗,我的大少爷?”
沈沐阳松了口气,没有质问,只带有惯有的调笑和温暖。
“阿哥,你惯会取笑我,对不起。”
岑晓黎抱了上去。
“阿哥,我不是沈家少爷了,我没有家,我也没有名字了。”沈沐阳把头抵在岑晓黎的肩窝处,声音闷闷的。
“这样啊,那既然来找阿哥,就跟阿哥姓吧,怎么样,来做我岑家的少爷吗?”
“好啊,哥,岑少云,怎么样?”岑少云抬起头,带着笑看着岑晓黎。
我会助我的大少爷平步青云。
是时正值晌午,四下无人,于是他们很放纵地接了一个吻。
“别这样叫我,容易使我产生罪恶感,未成年的小孩。”
“阿哥。”
还是熟悉的学堂,岑少云十二岁被送到这所学堂读书,当时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如恰逢人问起,就说自己是孤儿,有好心人资助才能在这上学,和岑晓黎熟了之后,便也愈发觉得孤儿的身份很不错,遂也不再改了。
“走吧,我的压寨夫人。”
“嗯?”
岑晓黎推门而入,学堂里有十几个学子正在读书,岑少云就跟在他后面,他们从偏廊走过小声交谈。
“知道那会在巷子里的时候看见你,我在想些什么吗?”
“怎么这么巧碰到我?”
“不,在想这个小孩这么好看,我一定要把他掳走当我的压寨夫人,结果成功了。”
“没正形。”
岑少云笑了,有点开心。
岑少云沉浸在回忆里面,回过神来后,阿哥正在看着他,有点脸红。
“少云,你还是加入党了,是吗?”岑晓黎的语气有些严肃,兄弟两人面对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