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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既然已经得到结果,不必再继续查探下去。

      整理好王老爷,孙大力合上棺材盖。

      坐着吃果子的王太太急忙站起来,急切地道:“怎么,可有什么发现。”

      目前没有其他的线索,由于担心王太太,猛然得知王老爷不是病亡的,除了会使她更为伤心和惊吓外,并没有其它益处。

      不愿让王太太陷入毫无头绪的恐慌中,孙大力暂时将王老爷异样的消息吞在肚里,面上一派沉稳,低沉地道:“容小人找个时机探探江月舫,摸清楚王老爷在船上是如何度过那几天的,再查查王老爷为什么离开江月舫,又是如何到鼓皮屯的。”

      江月舫!胭脂!相隔二十里地的鼓皮屯?

      王老爷为什么会出现在鼓皮屯?离开江月舫后为什么不回王家?

      太多太多的疑问,堆积在孙大力的脑海里,

      零星的线索,事情却千头万绪的如一团乱麻,让他感到头疼。

      看来这银子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呀!

      不过,年轻且走南闯北的他并不害怕未知的危险。

      他渴望着机遇,浑身的热血渴望着冒险。

      如同他的父亲一样,在年幼时,便选择成为镖师的这一条路,冒险因子存在他的血液中,他全身的血液都在亢奋,仿佛在告诉他:瞧,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

      此刻前厅一堆客人用饭,仆役们人手紧张,炒菜、端菜上酒、听候客人使唤。

      一时之间,没个小厮丫头抽得出手,赵婆子只得亲自去厨房打来一盆温水,端来给孙大力洗手。

      慌得刘圆月忙上前,接过赵婆子手里的水盆,口里不住地说:“怎么能劳烦嫂子做这种粗活,只叫我去打水就成。”

      赵婆子笑道:“不碍事,丫头小厮们在前厅和灶上忙活,抽不出手,只有我还能抽身跑一趟。”

      等到孙大力洗过手,王太太说:“你们夫妻便去前厅,和客人们一道,新开一桌席面吃饭。”

      刘圆月极机灵的说道:“太太,我们夫妻俩是为太太做事的,只把我们看作是府上的仆伇就成,我们和仆人一道吃,哪能大咧咧地上席面。”执意不肯去。

      见他们如此忠厚,王太太心里越发欢喜,便点头同意。

      由傅安在前头领路,带他们去后头吃。

      一时见周围无人,傅安低着嗓子说道:“你们小两口也太老实,前厅席面是招待吊唁的宾客,席面上的菜有荤有素,你们不好意思上去吃,非要跟着我们这些府里的人,一块儿在厨房吃,只能随着主家吃素,哪有前厅吃的好。”

      孙大力自有一番道理:“我们小门小户的,哪来的脸面和那些贵客凑一堆吃席,未免束手束脚的,反而不方便,倒是和你们一道吃饭,咱们自家兄弟,放开肚子吃到饱,更痛快一些。”

      傅安想想确实如此,说话间三人便来到后厨。

      后厨烟熏火燎的,灶里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四个丫头仆妇在灶上蒸炒煎炸,忙得热火朝天,几个丫头小厮流水一样穿梭进厨房,端着菜肴去前厅上菜。

      傅安见状,对孙大力说道:“兄弟,这回你可知道,在这儿吃有多不划算吧。”

      厨娘翠花听道这话,就不服气,一边用锅铲颠勺,烧出一盘栗子炒鸡,一边说:“你这说的可是亏心话,我们这些人在厨房里,什么好吃的能亏待大家。”

      果然,灶上炒出的菜端出去两盘,几个锅里多少剩下一些,舀到一起凑合整成一小盘,放到厨房的柜里。

      孙大力和刘圆月留意一阵,发现样样菜品都是如此。

      闻着几个锅里的香味,刘圆月赞道:“好香,这些菜从锅里盛到盘最,真是又香又好看。”

      翠花笑道:“还好吃,我拣一块羊肉给你尝尝。”说完,果真从锅里夹起一块,塞进刘圆月嘴里。

      嚼起来香滑嫩鲜,刘圆月喜滋滋地道:“真是好吃,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另外三个丫头仆妇嘻笑地道:“你只放心在这儿吃,绝对不委屈你的口,千万别听傅安那滑头瞎说,席面上有的菜,咱们这儿也有,只是盛得没那么多,可也够咱们这些人吃好。

      丫头绣春进来,取过菜就要走。

      翠花一把拉住绣春,抽出自己怀里的手帕,替绣春抹嘴:“傻子,偷嚼不知道要张大口,免得留油,油滴在嘴角也不抹,生怕人不知道。”

      绣春一笑:“那桌人吃得头都不抬起来,哪会注意到我一个小丫头。”

      翠花伸出指头,轻轻一点丫头的脑门:“那也不成,这时候让外人揪住你的错处,太太不会轻罚的,而且那上边都是外人,不是咱们自己人,不会闭眼装瞎的放你一马,让外人知道就是大事,更是给自己惹祸,连太太都有麻烦。”

      绣春知道自己的错处,忙向翠花道谢,端着菜去前厅。

      在灶上忙活的人,明知道随主家吃素才是正理,为啥又敢当着孙大力他们的面,留下荤菜?

      原来一进厨房,傅安就表明孙大力他们是自己的好兄弟,是为王家办事而来,所以厨娘们也不把他们当外人。

      等到几桌席面的菜都上齐全了,给王太太和少爷的素菜也端过去了,除了伺候主子和宾客吃饭的丫头,其余的仆人瞅着空子,一个个溜进厨房吃饭。

      把柜里的菜一样样地端出来,瞧上去竟然十分丰盛,而且荤多素少,凑上来竟是极好的一大桌席面。

      大家都捧着碗上前,拣爱吃的菜多夹几筷,坐到一边吃,等碗里的菜没了,再上前来又夹一些,刘圆月也随着众人一块夹菜。

      翠花是个热心人,见刘圆月是新来的,怕她脸薄不好意思多夹菜,还对刘圆月道:“爱吃啥就拈啥吃,只管放开肚吃,吃得多我才欢喜,那鸡肉很好,是嫩鸡切成块炒的,那牛肉也很好,肉很劲道,是我亲手炖的,还有这些......都是极好吃的”她一高兴连着点了十几样菜,一个劲地劝刘圆月尝。

      旁边的小厮手里抓着一块猪蹄啃,嘴里挑剔:“猪蹄淡了点,得多放点盐。”

      听到这话,翠花捧着碗,边吃边说:“大家知足吧,等出殡之后,咱们就得正经的顿顿吃素,一丝荦腥都进不到王家,再想像这样就着宾客的光,偷摸着吃这些,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的众人一阵黯然,莫不作声地吃着饭,仿佛已经预见青菜豆腐咽饭的场面。

      小厮突然出声:“婶子,你可得备些辣酱下饭,天天吃素,再不弄些辣酱来吃,口里更寡味。”

      翠花扑哧一笑:“这话你要对着买菜的人说,我整日只在灶上做菜,去哪里寻摸辣酱。”

      果真如孙大力先前预料的那样,仆从们穿梭着来厨房吃饭,孙大力他们安心地留在厨房里,从头吃尾,真吃得饱肚鼓腹。

      孙大力抚着肚子,极力赞道:“今日的菜真是好吃,我活这么大,到处去的地方也不少,竟是头一遭吃到这样好的菜。”

      刘圆月喝着蜜枣茶去油腻,满口称赞:“众位姐姐们的手艺高超,把各样的菜蔬做得如此美味,难怪昨日我梦见吃胡麻烧饼,今天就有这番口福,原来应验在这里。”

      这些话赞得四个厨娘笑容满面,翠花更是笑说:“就亏了你们一桩事,咱们这儿没法喝酒,不然真和那厅上的席面没两样。”

      傅安双手作揖,朝厨娘们笑道:“今日多亏几位姐姐,招待我们吃一顿好饭菜。”

      厨娘们纷纷笑着说:“以前在这厨房里,多少好吃的进了你的肚子,你就都忘了,今天一进门就嫌弃吃得不好,现在知道了吧。”

      傅安朗声笑道:“原是小弟我无知,今日知道错了,众位姐姐原谅我罢,赏我一碗甜茶喝。”

      厨娘们嘻嘻哈哈地,给他们新沏上茶水。

      既然吃完饭,原打算去向王太太辞别,只是恰巧王太太那儿有客,一时之间他们不好进去打搅,

      便由傅安出面,托小珠抽空儿替他们向王太太回禀,他们三人便要出府。

      哪知小珠从后头赶过来,递给刘圆月一个包裹,笑道:“里头有一包蒸糕,一包蜜枣,蒸糕是厨房里做的,用今年新出的大米磨成粉做的,可香了,蜜枣是杭州产的蜜饯,是从昨日靠岸的杭州船上买来的;太太一听说你们要走,连忙吩咐我把这两样包上,给你们带回去尝尝。”

      刘圆月和孙大力感谢不尽:“在府上吃得饱肚鼓腹的,太太又赏了衣裳缎子,临走太太还惦记着赏我们吃食,我们两口子真是无以为报,来一回府上,我们不说出什么力,反而得到这么多的恩赐,太太真是菩萨一样的大善人,我们心里时时记得太太的恩情。”

      小珠回去向王太太回话,王太太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又赞叹这两口子淳朴厚道。

      在王家得了这些好东西,孙大力便和刘圆月商量,先送她去金银坊里挑珠翠。

      有傅安帮着,在店里没有什么不便的。

      那儿离扬河很近,孙大力就去挑着货担,在扬河边上来回地叫卖,看看有没有好运气,碰上花船的人,套套消息。

      货担前头绑着几块薄铁片,晃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孙大力口里念叨着:“杭州嫩洁膏,洗面白如霜,一日用两次,容貌比花娇。”

      这几句新鲜词是刘圆月想出来的,为着吸引客人,方便和花船上的人搭上话。

      文记糕点铺的伙计听得这声音耳熟,便伸出头来瞧,一瞧果然是认识的人、便招着手,高声地道:“大力哥,来坐坐啊。”

      想着接下来这段日子,要三不五时地在扬河边上跑,得有个明面的理由才好,免得惹人疑惑,孙大力便进到店里。

      等他坐下,伙计才低声地道:“你这是改做货郞?好好的镖师不做了?”

      孙大力一拍伙计胳膊:“我自然还是做镖师呀,学了这么多年的手艺,哪能说改行就改行!”

      免得伙计误会,孙大力又说道:“你知道我才成婚,袖子里掏不出几个钱,没法子,只能趁着有空的时候贩些货物来卖。”

      伙计心有戚戚,不由得感同身受:“现下谁都不易,到了年关,还不知如何煎熬。”

      孙大力叹息道:“别说年关,便是眼边前的中秋,等着油盐铺、烧饼铺的掌柜上门结帐,我还不知要怎么对付过去,也不知有没有余钱买个月饼,与媳妇分着吃。

      说完,孙大力起身:“唉,我得接着去卖香膏。”

      “香膏?”

      伙计惊得瞪大眼睛:“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没做过小买卖,如何挑着香膏卖。”

      孙大力骨碌个嘴,满脸的愁:“这不是没法子,我跑镖到杭州,没有本钱,贩不来绸子、缎子,只得拣些妇人擦的香膏来卖。”说完便走出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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