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之甄别》飞来

3、不是绑架

　　这天早上起来，冬至决定报警。
　　警察一样当她是花痴，他问：“他的东西还在吗？都带走了？那他就是自己主动走的，不是失踪喽？他骗了你的钱吗？没有？他伤害过你的身体吗？也没有？那么小姐你究竟想报什么案？”
　　他伤了我的心，这算不算伤害？冬至凄楚的想。“我就是想把他找出来。”她说：“他失踪了好几天了，我有点担心。”
　　“这不叫失踪。”警察断然说：“说出走也好说遗弃也好，总之这不叫失踪。我们不会受理。”
　　冬至憔悴无奈的坐在方永正的办公室里。方问他：“甄禹生的老家是哪里的？”冬至回答：“重庆。”
　　“重庆哪个区？”冬至认真想了一下，也许禹生提过，可她不记得了。
　　“重庆那么大，怎么找？他父母叫什么名字？你见过他父母吗？”冬至摇头再摇头。
　　“那么，他比较要好的朋友呢？”
　　冬至迟疑的回答：“他们试验室里的小辛，我们一起玩儿过两次。”
　　方永正说：“小辛不算，陈冶已经说过他们研究所里没有小辛这个人了。你就再不认识他别的朋友了吗？或者老乡？同学？”冬至摇头再摇头。
　　然后冬至发现两个事实，第一自己对甄禹生的认识实在太少，第二甄禹生是一个没有什么朋友的人。不过冬至自己也一样，自从认识禹生，他们两个人就习惯于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中，仿佛在二人世界的外面挂起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一样。
　　方为她出主意：“不如找私家侦探？”
　　冬至诧异，私家侦探？仿佛是只有在小说和电影里才出现的名词。“中国的私家侦探？”冬至质疑：“他们有用嘛？”
　　“我认识一个好的。以前是个资深的刑警队长，口碑很不错。我去帮你找他。”
　　冬至无奈点头，试一试也好，反正现在，别的不说，她至少不用担心钱了，再贵她也出的起。
　　甄禹生依旧在夜晚入梦来，冬至饥肠辘辘中，听见他在厨房里一边大声讲实验室的笑话，一边哗哗的炒菜。冬至在梦中惆怅的醒来，依然觉得菜香盈鼻。
　　禹生，既然一去不回，又何苦夜夜入梦来。
　　冬至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公司来电话最后通牒，再不去上班就永远不要去了，冬至冷笑着挂掉电话。
　　私家侦探效率很高，没几天交上报告。冬至把几页纸从头翻到尾从尾翻回头：“你没有找到他。”
　　“是。”侦探承认。
　　冬至叹气：“方律师，帮我介绍别的私家侦探。”
　　那个侦探冷笑一下，倨傲的说：“我华为找不到的人，别人也没可能找的到。”冬至怀疑的望着他，可恨方永正还在一旁拼命的点头表示赞同。
　　冬至坐在车后座，方永正开车，华为坐前面。华为在倒后镜里望望冬至，冬至太累，已经憩着了，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脸色微微苍白憔悴，显得特别惹人痛惜。
　　华为大概以为冬至已经睡着了，或者他根本不在乎冬至听没听见，总之半梦半醒中冬至听见华为轻轻对方永正说：“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富家小姐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同我开玩笑。要不然就是得了花痴，自己幻想出这么一个白马王子式的人物。”
　　方永正维护冬至：“冬至才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她也就是一个星期前才知道自己继承了巨额遗产。”
　　“那这姓甄的可真就可惜了，两个人在一起两年了，可巧在冬至发财这一天离开她。”
　　方永正问华为：“你刚刚说的那个，以为一切是冬至自己的幻想，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查的时候十足似个寂寞少女的幻想，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有甄禹生这个人。他没有工作单位，没有身份证明、没有朋友、没有同学。没有在冬至家和本市留下任何痕迹。要不是我察访了冬至的两个同学，她们都见过甄禹生一两次，还有冬至的邻居，甄禹生虽然很少出门，但是他们也能三五不时的见到甄禹生的话，我真要怀疑根本没有甄禹生这个人，一切都是冬至幻想出来的了。”
　　冬至轻轻楚楚的听到他们的对白，想开口辨白，可是手压在胸口，好像是魇住了，几次三番，就是开不了口。
　　方永正问：“那么你看，这个甄禹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华为大惑不解：“就是奇怪，就算他是从认识冬至就开始预谋计划好的，可是两年间没有在本市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说走就走的一干二净，简直不可思议。要么他就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要么……”华为沉吟。
　　“怎样？”方永正追问。
　　华为恶作剧的放低声音：“要么他根本就不是人。”
　　方永正吓了一跳，方向盘一偏，径自向路边灯柱冲去，连忙急刹车。一阵刺耳锐利的刹车声，车堪堪在灯柱前刹住，方永正瞪了华为一眼，华为哈哈大笑。
　　冬至在刹车时猛的向前俯冲，一头撞在前面的椅背上，终于自梦魇中完全醒过来，一头一脸的汗。
　　方永正回头问：“冬至你没事吧。”
　　冬至摇头：“没事。”
　　没事，冬至没事，只是依旧思念甄禹生。哪怕禹生欺骗了她，哪怕真相也许令她心惊，可是她思念她。
　　她并没有搬到姑婆留下的宽大房子去，她找房东商量，希望买下这套小房间，她要永远住在这里，这样，哪天禹生回来，才能够一下子找到她。
　　禹生失踪了两个星期，冬至对他的思念到达颠峰。她坐在摇椅里看星空，星星仿佛禹生的眼，对她说：“冬至，不要抛弃我。”
　　我不会抛弃你，冬至喃喃的说，你回来，无论怎样我都会原谅你，只要你回来。
　　然后电话突然响起来，冬至没有去接。电话执着的响了一声又一声，冬至想过去把插头拔掉，可是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禹生的电话？
　　冬至抱着万一的希望接起来听，电话那头是有点生涩的中国话：“冬至小姐，你还想见到甄禹生吗？”
　　冬至的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她语无伦次的说：“别伤害他，求求你别伤害他。你要什么？钱？我给你，你要多少？”真不像是一个理智和受过教育的人。
　　对方笑了，温和的说：“冬至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并不是绑匪，我们没有绑架甄禹生。”
　　冬至疑惑：“那么，他现在是自由的？他在哪儿？”
　　对方考虑了一下，措辞说：“自由？也不能说他是自由的，但是，我们也并没有禁锢他，也绝对不可能伤害他。”
　　冬至完全大惑不解了，他在说什么？
　　电话那头说：“这件事很不好解释，不如你出来，我们面谈。”
　　冬至恢复了一点理智，她并不笨，她要求：“面谈可以，只能在公共场合。”
　　“没问题，明天下午四点。知道中心喷泉广场那一组十二生肖喷泉吗？在兔子喷泉背后的长椅那儿等我，我会去找你。”
　　冬至放下电话，思前想后，不是绑架，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