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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狗 ...

  •   顾殷回了家,草草洗了澡,还十分贴心地专门去阳台摘了薄荷叶,兑了水。

      也不知道沈宴什么毛病,从小到大都和薄荷过不去。

      当然她没那么好心,目的就是她的暑假物理试卷至今还一字未动,这不得不仰仗着他。

      “可算求着他了。”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说女生学不来理,她肯定得上前辩一辩。如今轮到自己,只能咬着笔头,对着那“满目疮痍”冷笑一声“呵呵,你说的有理”。

      “囡囡啊,洗手吃饭了,今天你们钓的鱼我给煮了汤,鲜得很。”

      顾奶奶戴着前些天从农贸市场淘来的老花镜,背脊微驼,打开了每年暑假都“心动一夏”的《还珠格格》。

      ……

      众所周知,暑假湖南台的《还珠格格》是没有尽头的。

      “快去叫沈宴那孩子来吃饭。”

      “唉,去了。”顾殷扔了笔,低声碎碎念,“他又不是自己没腿。”刚走到门口,转了门,迎面一个大满怀。

      “嘶,沈狗,你是鬼吗,走路没声没响的。”玄关处没有灯,有些暗,她捂着头,看眼前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才初二,沈宴的个子就不声不响窜到了将近175,明明小时候两人差不多高。

      这就好像网上说的数学课上,你只是低头捡了只笔,再看黑板时,已恍若隔世。

      少年站在暗影里,应是洗了澡,身上换了件纯色白T,隐隐约约还带着些薄荷的凉气,轮廓分明。他抬眉,口吻里带着些看似不好惹的似笑非笑,“刚说我什么,顾——殷—?”

      【冷静,冷静,顾殷,物理为大,物理为大,这人一向不做人。】

      “啊,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说你的美腿,对,美腿!!!”说完,不忘心虚瞥一眼。如果眼神可以通讯,她此刻已经看到沈宴眼神里发出的妥妥大问号。

      “客气,你的也不错。”

      “真的假的,沈宴,你在夸我吗,这多不好意思。”

      “假的。”

      “……”就知道这人好不过三秒。

      说完,顾殷感觉到一股力量,将她拽进了屋。额头上三三两两的凉意,顾殷的头发发质偏软,不长,放假在家,头发堪堪洒在肩上。被某人的大手胡乱蹂躏了几下,一下忘了刚刚撞到了哪处。

      “奶奶,又麻烦了。”沈宴吃得斯文,用顾殷的话来说,这叫吃什么都面如嚼蜡。

      “多吃点儿,你太瘦了。殷殷,学学人家,坐有坐相。”顾殷看着她家顾老太看沈宴的眼神,能流出光来。

      顾殷【我就看着你装】

      顾奶奶年纪大了,碗羹轻碰。

      顾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小学语文教师,年纪见长,记性却好,说教也不少。如今退了休,就在阳台栽起了花。

      小时候闲来问问奶奶,摆弄花草有什么意思。顾奶奶俯着头,半天不语,只自嘲地笑笑:

      “老了,老了,忙活半辈子退休了又做了个“园丁”。

      老式的电风扇哼哧哼哧,伴随着电视里的琼瑶剧,头顶的光线晕黄,将影子染在人身上,处处透着柔和而又淡淡有温度的光。

      “紫薇丫头,这是什么菜呀?”

      “这是凤凰台上凤凰游。”

      “燕草如碧丝。”

      “在天愿做比翼鸟。”

      “听听,记下来了吗,下次记得在作文里头用点古诗,阿宴用不上,殷殷啊。”谁家的语文老师刻在骨子里的DNA动了。

      顾殷:……

      此地不易久留。

      顾殷抹了抹油嘴,拉着沈宴就进了房间,“奶奶,我们写作业去。”

      顾殷的房间不大,左边墙角摆着张单人床,靠门的地方搁了张书桌。有所不同的是她最近新换了个樱桃形状的懒人沙发。之所以如此熟悉,因为顾殷总是“热情”地请他来做客(实则补习功课)。她喜欢明晃晃的颜色,果色的沙发,橙色的窗帘,以及用顾殷的口吻来说,鲜翠欲滴的被单,实在是很难不注意到。

      书桌上乱糟糟摆着几沓物理卷子,沈宴垂眼扫过两眼,拿起顶上头那张。“顾殷,你能解释一下吗?”

      他本来就白,白色的T更像笼着光,偏偏眉眼好看的过分。与一般人稍稍不同的是他的瞳孔更深些,像聚焦的磁场,不断吸着光,发亮,让人忍不住想陷进去。

      那张物理试卷,头疼得很,顾殷刚做了大半,左侧空白处,用铅笔画了一个猪头,说是猪头,脑门上还被原作者添了个“王”字,王不像王,三不像三,旁边是一个用粗笔描过的重重的“宴”,倒是清清楚楚。

      顾殷:……

      “那个,沈狗,不,沈,沈大哥,你渴了吧。”说完,忙溜去冰箱,奉上了一杯很有先见之明的冰薄荷水。

      “今天挺孝顺。”

      【白眼,不和你计较。】

      沈宴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一只手自顾垂着,另一边用手戳了戳试卷,“这是串联,不是并联,这里密度算错了……”

      台灯不合时宜地眨了眨,顾殷转着黑笔,整个人陷在果色之中,又在草稿纸上演算了几遍,改了答案,然后暗戳戳画掉了那个她昨天无聊画的猪头。

      屋外依稀听得电视播到了紫薇遇刺。

      “专心。”他声音清冽,像顾殷泡浸冰水里的薄荷。

      顾殷认命地低了头,“沈宴,我明天能去你家写作业吗?”做作业是假,物理对于顾殷来说,真是她此生遇到最磨人的小妖精,像沈宴这种常年居于榜首的好学生来说,作业?那不肯定是分分钟的事儿,给她借鉴借鉴吧。

      想到挣扎一暑假的物理作业突然有了答案,还是标准答案那种,顾殷不自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顾殷侧过头,紧紧盯着旁边的脸,眨巴着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大眼睛。

      坐着的沈宴还堪堪高出她一个头,正有些嘲讽地半眯着眼睛,然后低头,抿了口水。

      顾殷:……

      他往后仰了仰,“不能。”听听,这是从37度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如此冰冷,冰冷至极。

      她也没好气,

      “沈宴,你见异思迁

      忘恩负义

      见色轻友

      天理难容

      ……

      顾殷本来还想疯狂输出,奈何语文水平有限,张了张嘴,硬是只憋出这四个勉强算成语的词出来。

      “哦?我见谁轻谁了?他把水搁在桌上,两手环抱,一副玩味的姿态。

      顾殷穿了件薄荷绿的无袖背心,许是穿久了,领子撑得大了些,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见狗。”(贱狗)

      沈宴:……“什么狗?”

      “隔壁喜欢流哈喇子的那只大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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