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别传》白露粥

27、喝酒吃肉

　　公孙瓒“嚯”地站起来，说：“那就只好决一死战了！”
　　刘备拉他坐下，说：“别急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嘛。”
　　“恩，你说得对，我刚才太激动了。我死了岂不是便宜了袁绍，杀弟之仇不共戴天，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他算清楚！”
　　溪水潺潺，几人并排坐在溪边沉思。
　　刘备摸摸自己的耳朵，关羽摸摸自己的胡子，张飞摸摸自己的肚子，公孙瓒没什么可摸的，就摸了摸赵云的脑袋。赵云误认为公孙瓒是让他发表意见，他新来乍到，对公孙军的实力也不十分清楚，只好说：“要不，我去打些野味，我们边吃边聊？”
　　还不等公孙瓒答话，张飞连声说：“对对，是该吃饭了，吃饱了饭就有主意了。打猎去！我也去我也去。”
　　赵云暗道你是用肚子思考的吗。
　　“恩？好吧，你们去吧。”公孙瓒看看也中午了，吃点东西也好。
　　赵云张飞钻进小树林，不一会儿就拎着几只野鸡野兔回来了。留守的刘备等人早已生起火，火上还架着几条烤鱼，这几位抓鱼的速度也不慢，看来大家都饿了。
　　赵云意外地发现，张飞处理野味的手法十分利落，厨艺也出奇的好，虽然一点作料也没有，却硬是把野味烤得外焦里嫩，肥而不腻，香酥可口。赵云咬了一口鸡腿，再咬一口，然后又咬了一口，这才舍得抬起头来，对张飞竖起大拇指：“真好吃！”
　　张飞一手拿着鸡翅膀啃，一手又递给赵云一个兔子腿，说：“小意思。再尝尝兔子。”
　　爱吃鸡翅膀的人手巧，赵云看看张飞和擀面杖差不多粗细的手指头，心说这样一双大手会做什么巧活呢，不过饭做得好吃倒是真的，看来这个人也不是全无优点的嘛。想到此处赵云端起酒坛，说：“来，益德兄，我敬你！”
　　“好，来，干了！兄弟！”
　　刘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俩人似乎尽释前嫌了？尤其是张飞，野鸡烤好之后第一个腿不是掰给公孙瓒的，也不是掰给自己的，而是掰给赵云的，太奇怪了，莫非刚才在小树林里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行，这得问个清楚。
　　刘备说：“益德……”
　　张飞似乎知道刘备想要问什么，一指赵云，说：“服了，头一次见到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人。”
　　关羽说：“对啊，没带弓箭，难道都是徒手抓的？”
　　刘备说：“可是如果伏击的话，也用不着很快的速度。”
　　“不是伏击，”张飞大手一挥，“就是硬撵，我亲眼所见。活了二十五年，今天可算开眼了。”
　　原来你才二十五啊，大叔哥哥，赵云对张飞看了又看，怎么看都象四十五。
　　“看啥？”张飞说。
　　“哦，益德兄和我哥哥同岁呢。”长的可比我哥差远了。
　　“啊，是吗，你几岁？”
　　“十七岁。”
　　“你哥属羊，你属兔？”
　　“对。”算得还挺快的。
　　公孙瓒说：“我也属羊。”
　　刘备说：“呵呵，我和云长都属牛。羊，兔子，牛，都挺好吃的。”刘备说着拿烤鱼分给大家：“来，吃鱼吧，一人一条，我烤的，可能不如益德手艺好。”
　　大家都接过烤鱼，惟有赵云面有难色，犹犹豫豫地说：“我吃饱了。”
　　刘备说：“什么吃饱了，你吃鸡腿不是吃得挺欢的吗？该不会是不会摘刺吧？没有刺，都去掉了。”
　　“不是，我真的吃饱了。”
　　“该不会是瞧不上我的手艺吧？”
　　“不是，是……”唉，真丢脸，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看来不说实话不行啊，赵云小小声说：“我吃鱼过敏。”
　　“啊，居然过敏，那不要吃了。给益德吧。”刘备把鱼递给张飞。
　　张飞接过来，三口两口吞掉那条糊了吧唧的鱼，心想过敏真好。
　　关羽问赵云：“那要是吃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脸会象你的一样红。“脸红，头晕，呼吸困难，身上还会起小疙瘩。”
　　“呼吸困难，这可很严重的，看过郎中没有？没生命危险吧？”关羽问。
　　“那倒没有，但很难受就是了。云长兄不必担心。”赵云没怎么和关羽说过话，觉得他很高傲不太好接触的样子，今天听他语带关切，原来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什么鱼都不能吃？”
　　“恩。不但鱼不能吃，水里的东西都不行，象虾啦，蛤蜊啦，螃蟹啦，统统不行。”
　　张飞说：“真可怜，鱼多好吃啊，当然我大哥烤得不好吃。”
　　公孙瓒说：“我们军队的干粮里好象有小鱼干。”
　　赵云说：“不要紧，我可以用鱼干和别人换肉干。不过，说句实话，我还是挺喜欢吃鱼的，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每年总要豁出去，吃它两三次。”
　　众人全都睁大眼睛瞪着他。赵云大窘，说漏嘴了，怎么说得好象自己要吃不要命似的，果然话不能多说。
　　张飞感叹：“勇士啊！都呼吸困难上不来气来还吃。”
　　赵云赶紧为自己打圆场，说：“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要吃下去两三个时辰之后才会有反应的，吃之前先把时间算好了，到时候去床上躺着就行了。”这话好象不是打圆场啊，完了，果然近墨者黑，智商咋和张益德一样了。
　　“你倒是会安排。没救了，我还能说啥呢？我还能说啥呢？”张飞仰天长叹，刚才还觉得这小子挺可怜的，为啥现在觉得他那么欠揍呢。

　　几个人喝酒吃肉，吃完了，该面对的问题还是得面对——兵太少。
　　赵云说：“我曾听师父说过，黄巾基本都是乌合之众，组织性不强，军纪散漫，如果我们集中精锐重点攻击一侧，乱其阵脚，也许可以层层突进，逐个击破。”
　　公孙瓒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现在黄巾也不象早些年都是目不识丁的土包子了，有不少头目曾是朝廷官员，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刘备感慨道：“有人曾是官员，却偏要袭击官府，有人曾是百姓，却还要祸害百姓，人哪，立场变了想法就变了，为什么他们不想想自己过去是怎么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