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死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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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醉月袒露了心声，知道她留在这里的原因后醉间再也没有要求醉月跟着自己回家。但同时他变得越发黏人，成天往佛光寺跑。
醉月虽然嘴上嫌弃，一个劲儿地赶他。可是身旁突然冒出来个人知寒问暖，还时不时的哄自己开心，其实心里是十分高兴的。
倒是这几日，醉间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过来都是行色匆匆，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这天，醉月好不容易等来他，结果没聊上两句，醉家派了人过来催，说是有急事。醉间放下手中的经书，挥退小厮，扭头对醉月说道：“姑主，门派中有急事，明日我再来陪你喝茶吧。”
醉月白了他一眼：“喝什么茶，我这是在修习。”
“是是是，”醉间轻笑一声，扫了扫她面前各色果子花茶，“姑主最认真，佛光寺中没有比姑主认真的。”
臭小子，最近越发会揶揄她了，醉月从盘子里挑了颗没长好的杏仁丢过去。
醉间一把接过，握在手中看了两眼，然后伸到她嘴边，带着笑道：“姑主莫要生气。”
从前爱板着脸的人消失不见，醉间变得越来越爱笑了，而且笑起来的他更加俊逸，仿佛融化的冰山。醉月红了脸颊，不情不愿地张开嘴把杏仁咬进嘴里，还故意用劲咬了口他的手指，白皙的指头上顿时出现一道红色齿印。
醉间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到自己湿润的手指眼神暗了暗。
对面的醉月早已离开，正嚼着杏仁吃得不亦乐乎，谁料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将她全部笼罩。那人缓缓蹲下身，扬起脸来注视她，声音虔诚克制：“姑主，待这段时间过去，醉家的事解决，醉间就来娶姑主。”
他眼神坚定，毫不避讳地将一腔感情诉诸于口。
醉月面颊通红，避开他的视线。饶是几千岁的人了，经历感情还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她在心中嫌弃自己，但又架不住醉间炙热的爱意。半晌，她才轻轻点头，复又想到什么，蹙眉道：“但是你我的身份……恐怕不能大张旗鼓，届时你可就要委屈了。”
“姑主说什么呢？”醉间哑然失笑，抬手将她唇边的果子碎屑抹去，“要是这么说，便是姑主委屈，不是醉间委屈。姑主放心，我不会躲躲藏藏将你娶了，你是我求来的妻，自然是要堂堂正正迎回家。”
堂堂正正娶回家自然是好的，不过他们可是和寻常人家不同。可是醉间此人说一不二，眼下说出来了，想必也会做到。
醉月心里担忧，表情不免严肃起来。她青葱般的手指点在醉间眉间，一张小脸皱起来：“你说得好听，只是这话说说哄我开心便罢，莫要真的去做。”
“姑主……”醉间满脸失落，把醉月的手指攥进掌中，轻轻揉捏，“我想唤你醉月。”
醉月挑眉：“你现在也可唤我醉月。”
醉间摇头：“不是眼下这般，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唤你醉月，还要唤你月月。”
他每说一个字就靠近醉月一分，到了最后几乎和醉月脸贴脸。他们鼻息交缠，错乱的呼吸相互喷洒。
醉月垂眸看进醉间的眼里，被里面的漆黑漩涡吸引。
醉间倾身用力咬住她的唇瓣，颇有种泄愤的意味。唇齿交缠间，醉月失神片刻，闭上双眼任他为所欲为。
良久之后，他们慢慢分开，醉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她，一分也不放过，最后像是妥协似的伸手摸上醉月的脸颊，放柔声音：“月月，我好想要你，我想你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
醉月看到了他眼里的偏执，忍不住覆上颊边的手笑道：“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若是想我就过来看我，陪我便好。”
醉间仔仔细细注视她半晌，最终点头：“好。”
既然话说开了就没什么事了。醉月伸伸懒腰，赶他：“你快些去醉家吧，方才小厮那般火急火燎，想来事情严重。你要是再耽搁我可就生气了。”
她像只小猫，歪着脖子将重量压在醉间的手掌间，然后灿烂地冲他笑着。
醉间无奈摇头，帮她把脑袋扶正，理了理衣裳的褶皱：“那我便走了，晚上再来。”
“晚上也不许来！”
醉月的声音在醉间身后响起，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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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醉间没有如约而来，后面几天都没来，不知道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醉月修完晚课将经书合上，双手支着脑袋失神的看着桌上的油灯。
暖黄色的灯光把她的眉眼照得温柔。几千年来她的容貌未变，仍旧保持当初喝下别池水时的模样。
这么多年长伴青灯，本应习惯，结果让醉间给搅得一团乱，导致不过几日没见他，醉月就想得不得了。
她怔怔出神，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
笃笃——
一阵叩门声打断她的思绪，那声音停了片刻，复又响起。
醉月立刻直起身子，扶了扶有些散乱的发髻，快速查看自己的衣裳，确定没问题后她压抑着心底的雀跃，佯装生气的样子去开门。
意料之中的人没等来，却等来了三名和尚和一位不认识的老者。醉月惊讶地挑眉，在几人之间巡视一番，问道：“几位师傅有什么事吗？”
这三名和尚都是佛光寺中的，平时里和醉月相熟，关系还算不错。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当数道觉，此人做事老实，又一副好脾气，寺里的人都喜欢他。
只是这老者……
道觉和其他几人朝醉月行过佛礼，才低眉开口道：“圣主，这位是不舟渡来的，听闻圣主一直在等苍术魔君，便想来一聊，不知可否方便？”
醉月心脏猛地漏了一拍，闻声看去。老者微微佝偻着腰，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一双松弛的眼皮耷拉着。她回想了一圈也没想起这号人物，一点印象都没有。误辞寒身边也就天秋和长安，这位会是谁呢？
她将疑问压下去，笑着把他们请进屋：“自然方便。”
一时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醉月心头忽生不安，往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一点点地加快，不消须臾，她的额角全是汗珠。
现在明明是四月天，她竟然觉得燥热胸闷。
“圣主，别来无恙。”许久，老者开口，苍老的声音莫名熟悉。
醉月强忍着不适惊讶问道：“老先生可是识得我？”
不怪她诧异，现在还有认识醉月的人实在太少，要么都已魂归天地，要么在魔窟或者醉家。
其中醉家应该不可能，他们一直将她还活着的事封得死死的，只有族内人知晓。既然她对这位老者不熟，那么一面之缘的概率比较大。
如果真是一面之缘，能被记住这么久实属难得。
老者慢悠悠地颔首，笑得一派清闲：“自然知晓，还知晓的不少。”
这下醉月心里又惊又惧，禁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
“老先生。”醉月没开口，旁边的道觉先出声提醒。
“哎呦，我倒是给忘了。”老者依旧笑眯眯的，但是在醉月眼里却觉得阴恻恻不怀好意。
她下意识脱口问：“忘了什么？”
“没什么，圣主一会儿便知晓了。”老者从怀里掏出个圆形木盒，精致的纹路点缀其中，深红的颜色叫烛光照得熠熠生辉。醉月惊恐地捂住嘴巴，一双漂亮的瞳孔紧缩，声音发颤道，“这是，这个……”
话没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跑。
“圣主别跑了。”老者的声音犹在耳边。醉月余光看到他苍老的脸，霎时间头皮一麻，整个人如坠冰窖，全身冷得吓人。
她拼命尖叫，绝望地看着几步之遥的房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寿命已尽，可是，可是……
下一秒，老者左手捏住她的头顶，阻止了最后的希望。阴冷狠戾的声音自上而下响起：“圣主莫要白费力气了。”
“为什么？你是谁……”醉月害怕极了，脸上布满了泪水，身体止不住地打颤。
老者低下头，靠近她：“你不必知晓老朽是谁，你只要知晓苍术魔君要出来了，我自然要来借你一用。”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抽光了醉月全身的力气。她瘫坐在地上，紧紧咬住唇低声抽噎。
小屋外祥和宁静，没有人知道屋里正在发生什么。老者气定神闲的等着她哭，他松开手,不紧不慢走回方桌前，将木盒拢进手掌中，对道觉抬了抬下巴：“想做什么，开始吧。”
开始吧？想做什么？
醉月骤然抬起头，眸子里尽是恐惧，他们要做什么？
她双唇颤抖，双手撑着地面往后退：“你们想做什么？”
道觉依旧是那副慈悲老实的模样，垂下来的瞳孔中倒映出醉月此刻狼狈惊慌的姿态。他居高临下，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她，没有佛祖的怜悯，没有救赎。
他们将醉月抱到檀木床上，力气大到醉月死命挣扎都挣不开一毫，用上法术也没用。
身上的薄衫被蛮横地撕开，扔在地上，内里的贴身衣物架不住他们的粗暴，很快脱落下去。顷刻间醉月光滑细腻的身躯便袒露在这群人面前。
她耻辱地垂下头，用手发狠地砸道觉，用腿踢他们薄弱的地方也于事无补。反倒是自己浑身上下叫他们掐出痕迹，如铜墙铁壁一般的臂膀把她的腰勒得全是伤。
最后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醉月的嗓子叫哑了，却也挣脱不了禁锢。脖子上、身体上尽是勒痕，让人惨不忍睹。
醉月双眸含泪，脑海中一直回忆着醉间笑起来的模样，还有他得到想要的答复后开心又珍惜自己的笨拙。回忆与现实交错，醉月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只觉得心有不甘。
还没有同醉间成亲，还没有同他四处游玩，甚至连佛光寺都没离开……
身上的折磨还在继续。醉月意识混沌，恍惚间感觉心口凉飕飕的直往里面灌冷风，她连抬头看一眼发生了什么的力气都没有，只剩大口大口喘气。
快要死了，身体在变冷。她能感受血液的流失，体温的下降。
不知过了多久，她模模糊糊看见自己鲜活的心脏被掏了出来，听见忽远忽近的声音说着话。但是她没力气了，她的后颈疼得难以遏制，究竟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闭上眼的瞬间，艰难的呼吸终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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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辞寒遽然睁眼，眼底充满惊涛骇浪般的怒火，他双瞳迸发红光，一团团黑气蓬然萦绕，像从地狱走出来。
道觉！
我要咬碎你的魂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死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