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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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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刚才说白及和奇南出去寻我了,去哪里寻的?”误辞寒故意转移话题,往嘴里塞口菜,又喝口酒,简直爽的要死。
长安闻言放下筷子:“都主不必担心,他们寻不到了自会回来。”
误辞寒点点头,看眼外头的天色,比他睡着前黑了不少,想来也只不过是过去一两个时辰,和他们在魔阵中的时间差不多。
吃饱喝足,白及和奇南还没回来,误辞寒倦意上涌,支起脑袋半阖着眸昏昏欲睡。
长安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劝道:“都主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赶路?去何处?”误辞寒勉强打起精神,但脑子依旧迷糊。
长安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去不舟渡啊,去寻天秋。”
误辞寒蹙眉,没经大脑思考脱口道:“我不是说不去了吗?要去你们去,我还想和不栖兄再多聊会。”
不舟渡谁爱去谁去,反正他是不想去。
长安皱起脸又要哭,他看得头疼,索性撇开脸转向不栖,嘴里含混咕哝:“不栖兄,你之后要去哪里?”
酒意温了热气,使他声音里带了懒洋洋的意味。
不栖翻过新茶盏,斟了杯温水推到他手边,误辞寒拿起茶水慢吞吞喝完。
“不舟渡。”
???
不舟渡?
误辞寒瞬间没了瞌睡,坐正身子上下打量不栖。
不舟渡是什么地方?是魔窟,各种邪魔妖怪聚集地。不栖目下一身灵力,怎么看都是个修仙的,去了岂不是羊入狼口。
不行不行,误辞寒摇头,他来到陌生的世界短短一天,好不容易认识个还不错的朋友。
必须将这只迷途的小羊拉回来。
误辞寒正要开口,长安一拍双手,开心得喜笑颜开:“好啊!这位小兄弟可愿意与我们同路?正巧我们都主也想同你多聊聊,届时去不舟渡的路上可慢慢聊。”
聊你大爷!误辞寒心里骂了一句,朝不栖拼命眨眼,试图阻止一下他。
不栖垂下眸子又倒了杯温茶递给他,回答长安的话:“好。”
好了,这下子不仅迷途小羊拯救不了,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误辞寒索性不劝了,爱怎么样怎么样,既然非得去不舟渡,那就去吧。
反正时间还长,等把不舟渡的事搞定,自己再寻个借口说要退休,到时候长安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把茶一饮而尽,砰的一声砸在桌上,引来不少食客的目光。
“走,明天就出发!”他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听误辞寒松口,长安开心得直点头。现在甭说一个条件,十个都能答应,“都主请说,只要是小的能做到的,入地都给您办了。”
上天暂时还上不了……
误辞寒:“简单,现在让我去睡个好觉。”
长安:“……”
他现在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没心思去思考那么多。前路如何,走一步看一步。
离开前,长安在身后叫他:“都主,明日莫要赖床,早些出发!”
打算赖床的误辞寒:“……”
上二楼的时候,长安还在底下和不栖说着什么,只见他一会儿叹气不吭声一会儿絮絮叨叨的。
误辞寒觉得好奇,不由自主地听了两句。
长安:“小兄弟,我是过来人,你跟我们都主以前如何,我说不了什么。但现在,你可千万别陷进去,我们都主从来都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唉……被他伤过的人不计其数。我瞧你长得又俊,何必在他那棵树上吊死呢?”
“……”
误辞寒抬脚的动作磕绊了两下。
偏偏不栖还往这里瞟了一眼,问长安:“那被他伤过的人如何了?”
“就我方才说的月月,她就是伤透了心……”长安连连摇头,“打从我们都主抛弃她后就剃了发,在尼姑庵里伴青灯去了,所以我劝你早些放弃我们都主。”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误辞寒翻了个白眼,原身的风流韵事他可一点都不想听,那些前缘也甭来烦他。
回房后,他掏出出云珠放在梳妆台上,里面的玄龙摇摇摆摆,瞪着铜铃般的眼睛靠近他。
没有心思和玄龙玩耍。他疲惫的躺到软床上,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到现在为止误辞寒才有了实感。真没想到能有一天,七宿苍龙、氓蚩、鬼怪、魔气、天神,这些书本里才会见到的东西,竟然真实地、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穿越来的第一天就这么惊险刺激,在他二十三年的人生,甚至更久都难遇见。
陷入睡梦之前,误辞寒隐隐约约感觉床边有人,但他太累了,实在睁不开眼睛。
……
铛——
铃音悠扬回荡,余韵向远处散去。
“怎么办?霁月上神明日就要来了。”
“能怎么办?现在快点去拿过来,看看能不能赶制出来。”
“蟠桃来咯~”
“快让开!快让开!”
一个身穿月白衣裳的小童子从误辞寒眼前急匆匆跑过去,那小童子已经跑出一些距离忽然又停下,摆着手冲他喊:“快些,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到时候霁月上神来了,见你这样,又得罚你。”
误辞寒一脸懵地左右张望,这里仙气缭绕,蓬云入境,美得不似人间,犹如仙境。
不过问题不在这,他记得自己不是在客栈里睡觉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愣愣地杵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在他眼前有一池清泉,里面养了几尾鱼,鱼儿正躲在荷叶下偷看岸上的人。
透过池子再往前看是一座笼罩在云雾里的庞大宫殿,几个身着同样服饰的童子,他们或提食盒,或手托银盘,全都一脸焦急地来回穿梭。
误辞寒回过头,看到身后有两根高耸入云的廊柱,是真的入了云。尽头处一片白茫茫,匾额上的金字若隐若现。
这要是梦,那一切就太真实了。
之前跟他说话的小童子满脸焦急地跑了回来,一手托着银质托盘,一手在误辞寒眼前晃:“愣什么神呢?走啦。”
“哦哦,”误辞寒分不清情况,打算先跟在他身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小童子在前面,边走边侧了点头:“你是糊涂了吗?明日是霁月上神历劫归来的日子,眼下我们正在布置逐云台。”
逐云台、霁月上神。
这两个字眼误辞寒听过无数遍,没想到这么快梦到了。
不等他琢磨清楚,小童子带着他走到宫殿后面,指着一间小竹屋对他说道:“上神走之前交代你的功课不是还没做完?快点写吧,明日上神回来,知道你懈怠功课,又要罚你了。”
“功课?”误辞寒走上前,推开竹屋的门。
屋子里摆设简单,只有张竹床和一方小桌。小桌上放了本厚厚的书籍,旁边还有张纸,纸上潦草的写了几排字。
他走到小桌前,摸了摸书籍。
“对,”小童子点头,指指那张纸,“抄十遍经书呀,你已经抄了几遍?”
经书?
误辞寒正准备翻开《地藏三经》的动作一顿,僵硬地扭过头:“你说的经书……是不是这本?”
小童子走过来,抻着脑袋看了眼:“嗯嗯,是这本。上神历劫前叮嘱过我,要我盯着你的功课,不许偷懒。”
“这两日光忙着逐云台的事物,忘了督促你。”小童子皱眉揉了揉太阳穴。
误辞寒瞟了眼那纸上的字,心说大概是一遍也没抄完吧。
小童子移开视线,也看到了纸,大声叫道:“啊,你不会一遍也没写吧?”
恭喜你,答对了。
误辞寒沉吟道:“明日上神何时归来?”
“未时三刻。”
“够了,明日我会在上神回来前抄完。”
小童子又跟他交代了一些事就离开了。
刚才误辞寒嘴上那么说,其实看到厚厚的经书已经开始头疼,随便翻了两下更头疼。
上学时的毕业论文也没有这么多,还特么抄十遍!
话已经放出去了,能怎么办,只有认命。
他叹了口气,坐在竹椅上,拿起架上的狼毫笔,沾了些砚台里的墨汁。
毛笔写字还是头一回,误辞寒觉得新奇,开始稀奇地埋头抄经书。
结果两分钟过去,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字丑得惨不忍睹。
不过还有个意外发现,那就是自己的字迹和上面早就有的那几排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他写的。
这下子误辞寒就懵逼了。
难道自己也继承了原身的字迹。
他低头仔细查看,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自暴自弃道:“算了,丑字千奇百怪,长得一样也不足为奇。”
想通后他执笔认真抄经书,遇见好的地方还停下来细读了一番。
在现代的时候他是文学专业,时常和这些文字打交道,也算是很熟了。
专心抄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天都黑了下来。误辞寒才从桌上抬起头,他直起身伸伸腰,望着天空中的繁星沉思。
梦不该这么真实,那么这次是直接进入到原身的记忆中了吗?之前都是脑子里闪过片段,还从没有这么真实的体验一次他的回忆。
误辞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始打量这间竹屋。
如果真是原身的记忆,这里是他住的地方。那么就说明原身之前和霁月上神关系不差,而且霁月上神还让他住在逐云台。
可后来两个人为什么反目成仇,甚至已经到了霁月上神宁愿耗损神力也要将原身镇压呢?
怀着这些疑问,他开始搜寻房里的每一处角落,希望能得到一些信息。
诚如他所见,这间竹屋简陋的难以想象,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误辞寒来到床边,竹床整理的干净整洁,被子方方正正堆在床头,枕头压在上面。
世人都有个习惯,凡是重要的东西都爱压在床单下面,于是他直奔床单,掀开一角。
果真,简陋的竹床下有个压扁的金色锦囊,锦囊做工精细,右下角绣了枚冷艳的梅花,花瓣开得异常鲜艳。
开口处用一根金带子扎紧,误辞寒攥起一根,细看之下发现这带子是手工编织的。
大魔头编的?这个猜测一出来,误辞寒想也没想直接摇头否认,直觉告诉他这不可能。
他决定不去纠结谁编织的金带子,关键在于锦囊里面的东西。
先隔着锦囊在外面摸索了一番,摸到了根长长细细的,类似根茎的东西。
于是误辞寒将带子抽松,伸手进去把东西掏出来。
躺在他掌心的是一株盛开得极其美丽的梅花,分明已经干瘪的花朵却让人觉得娇艳欲滴,上面的花瓣因为误辞寒的动作掉落一瓣。
误辞寒盯了一会儿梅花,又把锦囊带刺绣的那面摊开,两株花一模一样。
一个金色的锦囊里,放了一株干枯的梅花。
这花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