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臭名昭著的反派》趁酒归

11、破阵

　　误辞寒没召出辩邪，也没散发魔气，乍一看就是个普通少年误入幻境。反倒是不栖，他手上的反噬还有魔气。
　　这是认错人了吧……他傻眼。

　　只听氓蚩又说道：“天秋魔君说得果然没错，误辞寒刚出沧海墟，魔气微弱，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误辞寒：“……”
　　误辞寒沉声叫它：“喂！我说，眼睛不好可以去治，脑子不好，就别要了吧。”

　　听见声音，氓蚩不耐烦地扭脸：“你是谁，想死的话等我一会来成全你。”
　　说完，懒得再看误辞寒一眼似的转了回去。

　　我草了，这里的怪物都这么牛B的吗？
　　误辞寒撇撇嘴，一把抽出辩邪，飞快得勾住它的脖颈，手上略一施力，那氓蚩的脸立即变成猪肝色。
　　它艰难地转头，满脸不可置信：“你……”

　　误辞寒：“你什么你，我刚才就跟你打招呼了，是你自己把我当空气。现在本尊误辞寒站在这里了，拿出你刚刚的气势。”
　　氓蚩哪敢啊，立即怂巴巴地摇头：“……不……敢。”

　　它心中也纳闷，不是说天秋的卦象绝无意外吗，辑魔令清清楚楚写了误辞寒被囚魔纹封禁，绝无还手之力。
　　原本想着过来捡个漏，要是幸运能擒了误辞寒，私下里吃两口过过瘾，然后再送去天秋面前请赏，那就最好不过了。
　　可这……眼前的少年满身魔气，只是站在自己旁边，他就已经吓得不敢动了。

　　误辞寒可没时间心情听它辩解，肚子还饿着呢，等破了阵先大吃一顿，再睡上一觉，他可全都想好了。
　　他紧一紧鞭子，氓蚩登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呼吸变成只进不出，眼看着奄奄一息。

　　另一头的不栖出声制止：“不可。”
　　“怎么了？”他松了松辩邪，歪头看向不栖。

　　这不过是误辞寒下意识地动作，不栖却撇开了脸：“留它寻阵眼。”
　　误辞寒不解，视线在氓蚩身上打了个转，除了贼眉鼠眼，可一点没看出这家伙还有这作用，“不栖兄，它能行？”

　　面对误辞寒嫌弃的眼神，氓蚩是敢怒不敢言，憋了半天把脸给憋红了。
　　误辞寒一瞅，更不信了。

　　“嗯。”不栖嗓音低沉。
　　这回答犹如救命符一般，氓蚩顿时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哦……”误辞寒不情不愿松开，抬脚踢踢它肥胖壮硕的身躯，“胖老鼠，恭喜你，又可以多活一会儿了。”
　　氓蚩：“……”
　　我可真是谢谢你哦，祖宗。

　　“等下！”
　　祖宗发话了，刚垮塌下精神的氓蚩瞬间绷直身子看过去，惟恐误辞寒临时反悔。
　　不过祖宗并没有反悔，只是想起了件事，“你怎么进来的？”

　　原来是这事，氓蚩暗松一口气，不敢造次，老实答道：“我……我是误入……”
　　误辞寒斜睨它一眼。氓蚩本就难看的脸顿时皱成一团，语气着急：“苍术魔君，我……小的真没骗您，小的真是误入啊。方才小的还在吃饭，忽然一只黑猫跑到面前，被小的一把抓住，吃了两口发觉周围不对劲，再一起身就发现了您……旁边那位……”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但是小的真的认出您了！”氓蚩补上一句，狡辩道。
　　误辞寒：“？”
　　不如不补。还有，你这番话糊弄鬼呢？刚才那一波明显是有备而来啊！

　　不栖跳到误辞寒身侧，收了剑：“你唤作……误辞寒？”
　　误辞寒：“……”
　　氓蚩：“……？”

　　草草草，误辞寒心中大大的无语，几刻钟前还表示不好奇的人是谁来着？
　　杵在一旁的氓蚩面带怀疑，一副“你们两个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还要通过我来互相认识！”的表情，看得误辞寒跟着心虚起来。

　　误辞寒低头沉吟，想着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不栖兄，其实我确实是误辞寒……”
　　不栖：“嗯。”

　　“还有……”误辞寒回忆起他们的初见，踌躇了一秒，“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下，美色这块我还是忌男女的……”
　　话毕，不栖和氓蚩表情各异，不栖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再吭声。
　　而氓蚩瞪大它那两个贼溜溜的眼睛，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

　　啊喂，看什么，我特么又不是断袖！断袖的是原主，再说了谣言是不是真的还另说。
　　误辞寒心中腹诽，扯了扯辩邪：“就算你是误入，也要给我把阵眼找出来。”
　　氓蚩苦着脸，看他不容拒绝的模样也不敢吭声了，转过头开始寻找阵眼。

　　万千精怪中，氓蚩拥有了一项非常有优势的技能，那就是寻阵。
　　只要它们凝神屏气，放出神识出去探查，就可以看到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阵眼方位，以及这阵的凶吉程度。
　　不过光是修出神识已是难上青天，它们的祖辈为了活命，才拼命练出这项技能。

　　　后来它们靠这个登上过高位，受人敬仰。只是后面的小辈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就不求上进了。
　　慢慢地它们一族开始衰弱，现在很少有人知晓它们懂寻阵之术。
　　此次误辞寒他们很幸运，遇见个勤奋的。

　　氓蚩放出神识，在山苍探查了几圈后，归回原位。
　　它擦擦额上的汗，刚想说话，结果再次招来误辞寒嫌弃的眼神。
　　“……”

　　“苍术魔君，那处，在那处。”氓蚩指向他们白日休息的客栈。
　　误辞寒顺着它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惊讶地挑眉：“没有出错？”
　　氓蚩：“小的不敢撒谎，虽然小的本领没多大，但寻阵眼还是拿手的。”

　　误辞寒回头看不栖，见对方点头，故摆手让它滚。
　　氓蚩喜出望外，扭着肥硕的身躯一溜烟不见了，速度之快令误辞寒震惊，这体型和这速度实在是不符。

　　……

　　有了目标，他们没再耽误，跳下屋顶，朝客栈走去。
　　不栖脚步快，须臾之间就甩开误辞寒不小距离，于是他走两步，偏偏身子等后面的人一步。
　　误辞寒一心只想赶紧破阵回去，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站到客栈门口，里面的摆设被风吹得乱成一团，误辞寒停在门槛处，探头往里看了一圈。
　　没看出来这里像是有阵眼的样子。
　　早知道刚才把氓蚩抓来，让它指出具体位置。误辞寒后悔，但也没办法了。

　　不栖从他身旁走过，率先踏进客栈，误辞寒紧随其后。

　　一楼安静，误辞寒专注聆听片刻，察觉到小鬼不在了。
　　“不栖兄，你觉得阵眼会在哪里？”误辞寒问。
　　不栖：“之前你我二人在一楼和二楼都待过，不曾发现阵眼。”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然后径直走向后厨方向。

　　后厨，对！若说这里还有哪没去过，那就是后厨。
　　误辞寒跟在他身后，经过大堂时余光督到白日里他俩吃茶的那一方桌。

　　后厨有三间屋，分别为灶房、柴房和水房。
　　水房和柴房都紧闭门扉，只有灶房大敞着，屋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里面躺着一只四脚朝天，刚被杀死的鸡，死鸡旁边的灶台上放了四碟炒好的菜，下面灶炉肚里还有没来得及掏出来的枯焦柴草，
　　那四碟菜看样子应该炒出来没多久，上面冒着袅袅青烟。误辞寒看着那菜默默咽了咽口水。

　　不栖脚步没停，大步流星朝柴房走去。他一把推开门，吱呀声在寂静中悠长回荡。
　　误辞寒收回目光，探头观察柴房里的景象。

　　里面除了一堆柴木并无其他，不过这家掌柜可能是有强迫症，每一根木头都削成了大小一致的形状，整整齐齐码在墙角。
　　误辞寒摸着下巴，道：“这是位神人。”

　　“阵眼在这里？”他感叹完，回头看不栖，“我见这柴房除了木柴没别的了，不然我们再去水房看看？”
　　不栖转去右面，拨开一堆靠在墙上，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干柴：“在此处。”
　　干柴后面露出一张染血的纸扎人，上面写着误辞寒的名字。

　　头回见到真实的阵眼，误辞寒不由得多打量了会儿。纸扎人和丧葬店里买的一样，不过很丑，丑得他看第一眼不想看第二眼。
　　在纸扎人下面还有个阵，分别标记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个方位中间点了一点金光在上面，正明明灭灭闪烁着。

　　阵找到了，就剩破解它了。误辞寒不会破阵，待在不栖身后巴巴地看他，期待这位大佬带自己飞，“不栖兄，我不会破阵之术……”
　　“我来破即可。”不栖向后退开几步，结果撞到误辞寒。他比误辞寒高出大半个头，离得近时颇有种居高临下俯视对方的感觉。
　　被撞的误辞寒微仰起脸，一时间两个人挨得极近。

　　不栖像是在避开他似的快步退到一侧。
　　误辞寒：“……”
　　大可不必如此，我已经澄清不是断袖了啊……

　　误辞寒十分伤心，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他默默躲到柴房一角，看大佬破阵。

　　不栖在袖中掏出张黄符，然后催动灵力将手指划出道口子，并起指头沾着鲜血，在上面写下一串符文。
　　那字遒劲有力，极为漂亮。

　　之后他将黄符扔到空中，黄符仿佛有了意识，飘去阵眼包住纸扎人。
　　与此同时，不栖向方阵四角挥去鲜血，遮蔽金光。

　　随着黄符燃烧，一团幽蓝火焰亮起。柴房开始出现波纹，逐渐形成波浪，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门外响起抬水声和炒菜声，还有小二隔三差五地吆喝声，整间客栈恢复如初，好不热闹。

　　一阵饭菜的香气透过柴房半掩的门扉钻进来，误辞寒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他起身摸摸干瘪的肚皮：“好饿啊，不栖兄，要不要一起去用饭？”
　　不栖轻点一下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