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隐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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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和有求必应室一样在八楼，但办公室入口在三楼，于是他们有很长的一段楼梯要走，辛西娅开始慢慢解释。
“去年我们去打扫奖杯陈列室时，发现了一个特殊贡献奖的奖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如果对字母重新排序的话……”
“伏地魔。”校长顿了一下，“汤姆里德尔，这是他的本名。是的，我教过他，很多年以前。”
“这样一个人，居然对学校有什么特殊贡献？西里斯说他母亲毕业之前学校发生了一些事故，使得布莱克们确信了伏地魔斯莱特林传人的身份。”
“有了确定的时间，很容易就找到旧报纸，上面有密室事件的相关始末。”
“报纸上的绝对不是真相，就算真是八眼巨蛛无意中伤人，海格的性格、血统，哪一点像斯莱特林的传人？但事涉创始人，活人能知道的无非书籍记载，更详细的，只能问幽灵。”
“我本以为得从最古老的幽灵那得到消息，谁知却是最年轻的那个。哭泣的桃金娘，她是受害者，告诉我她死之前在二楼女盥洗室看见了一双大黄眼睛。”辛西娅顿了一下，扭头看向邓布利多，“我不明白，她成为幽灵返回学校，甚至因为跟踪吓唬欺凌她的同学而被魔法部下了咒，为什么没有人问过她发生了什么？她是当事人，受害者！她的证词最重要！她看到的是一对眼睛又不是八只眼睛，怎么能赖到八眼巨蛛头上！”
“因为幽灵返回人间需要时间。”老校长的声音压着些许愤怒和冷嘲，“而他们只想尽快平息事件，找到一个证据，证明霍格沃茨安全，给家长一个交代，反正他们是麻瓜，只要求严惩凶手却分不清神奇生物……”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邈远，海格是混血巨人，他们理直气壮地认为他继承了巨人“野蛮、嗜血”的一面，又养着危险动物，凶手不是他是谁？
那一年邓布利多还没有击败格林德沃，还没拥有如今的声望地位，他几乎以一人之力和所有魔法部成员对抗，这才从阿兹卡班的命运里捞回了无辜的海格，却仍不能改变他被折断魔杖逐出学校的命运。
“这是渎职。”
“当然。”校长的声音透出疲倦，“但这样的事总是发生。何况当时保护神奇生物刚刚成为选修课之一，魔法部成员乃至许多老师，都不能区分神奇动物造成的损害……啊，到了。”
校长让开两步，由辛西娅打开那扇门。
一座庞大繁杂的垃圾山出现在有求必应室中，那是历代学生们藏东西的宝地，无数稀奇古怪的东西被主人遗弃、遗忘或是藏匿在这里，形成一座重峦叠嶂的迷宫。
“去年OWLs考试之前，我想搞点聪明药之类的东西来卖，突发奇想问有求必应室要一些‘让人变聪明的东西’，它给了我一些魔药、炼金的书籍，还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拉文克劳的冠冕。”
“灰夫人——她活着的时候是海莲娜拉文克劳——确认这是真品，但被改造成一件强大、邪恶的黑魔法道具，不可以轻易接触。所以我将再次它藏了起来。”
“在哪里？”
“它是移动的，但我能找到。”辛西娅笑了笑，有些腼腆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红色书签，魔杖轻点，“福。”
“很有意思的小发明，是你自己做的？”邓布利多见到一只红色的剪纸花豹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远处，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的，我用它在图书馆查书，非常方便。”
“显而易见。”
凭借书签之间的感应，辛西娅很轻松地找到了一把很大的魔法飞钥，一个小小的红色福字挂坠将一顶陈旧的冠冕拴在了上面。剪纸花豹的尾巴，就圈出了那个福字。
因为额外的负重，这把魔法飞钥飞得很慢，飞一阵就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休息，但它的位置绝不固定。在这样庞大的杂物堆里，除了辛西娅以外，大约只有伏地魔自己能通过和魂器之间的微弱感应找到。
看到冠冕，邓布利多的脸色终于变了，接骨木魔杖从长袍下伸出来，将冠冕悬在半空，魔法光晕微微波动着，显然在检测。
“这不可能。”他皱着眉，低声自语。
“但这是事实。灰夫人还透露了一个信息，伏地魔当年不只打听过冠冕的消息，还问过其他创始人的遗物，血人巴罗也证实了这一点。当然了，他们是霍格沃茨最早的幽灵，曾经和四巨头生活在一起的人。”辛西娅苦笑，“也是我必须进入密室拿到蛇怪毒液的原因。厉火和死咒，都不是能随意施放的魔法。”
“不止一个……”邓布利多高大的背影似乎有一秒的佝偻，但是很快，他又挺直了身子，声音温和了许多，但仍然不赞同，“你可以告诉我，或者麦格教授，而不是自己冒险。”
辛西娅没说话，她真解释不了这个。
邓布利多想到更多，沉默了一会，将冠冕挂回魔法飞钥：“现在不是处理它的时候。”辛西娅并不意外，点了点头看着魔法飞钥带着冠冕吭哧吭哧飞走。
比起从校长办公室走到有求必应室，从有求必应室返回则容易许多，有求必应室自动生成了一道楼梯，走出去后，就是三楼校长办公室面前的走廊。
校长的面色已经不复之前的严峻：“坐吧，你是怎么找到密室，怎样确认里面的怪物，又是怎么进去的。”
辛西娅向前探了探脑袋，做好被提取记忆的准备。
“不，记忆只能看到行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热可可在她面前续满，邓布利多露出惯常的温和与隐约的赞许，“无论什么。”
辛西娅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桃金娘告诉我，她听到了一些听不懂的话语，然后看见了那双大黄眼睛，没有疼痛麻木，没有受伤中毒。我看了一遍那个水池，一个拧不开的龙头上，雕刻着一条小蛇。”
“斯莱特林、蛇语，联系在一起之后，蛇怪就是最恰当的，也是唯一的解释。”
“当时我并没打算进去，直到发现了冠冕。”
“灰夫人和血人巴罗不肯说那是什么，只让我不要接触，但我想到了查蛇怪资料的时候，找到的古希腊巫师卑鄙的海尔波的资料：第一条蛇怪的孵化者，已知最早的蛇佬腔，以及，第一个成功制造魂器的人。”
“当然，他还发明了许多流传至今的黑魔法，但唯有‘魂器’，是我不了解的。”
“抱着试试也无妨的想法，我搜索了图书馆，关于魂器的资料少得可怜，但有一本《尖端黑魔法揭秘》，介绍了详细过程。”
“如果有什么物品邪恶到连幽灵都要三缄其口，那么只有这个，为了以防万一，我对它使用了很多攻击性咒语，果然，它的强度已经远远超过一般的妖精造物。”
“消灭魂器的方法只有三种，死咒我用不出来，厉火太难控制，而我恰巧知道一条蛇怪，并且每天都会路过它的洞口。”
“密室的入口靠蛇语控制。可会蛇语的，除了斯莱特林的后裔，还有蛇本身。一些养蛇人如果足够关怀自己的宠物，也会在长时间的相处中听懂那么一两个词。”
“亚当史密斯，我朋友玛格丽特史密斯的哥哥，养过一条巨蟒叫瓦吉特，他为此攒了很久的零花钱，花了大力气为她建造了一个恒温恒湿的水族箱。他和我们炫耀过，瓦吉特有自己的语言，当她发出某个音想吃饭；某个音是出笼子玩会儿；某个音是回去睡觉……他学给我们听的时候，瓦吉特不厌其烦地纠正他，一遍又一遍，连玛格丽特和我都学会了几个词。”
“后来住的中餐馆，粤菜师傅也会抓些蛇，我找它们实验过，其中两个词是‘打开’、‘关闭’。正是密室的开门和关门密语……”
辛西娅继续讲述着，不知什么时候，校长办公室里画像中的历代校长们全醒了，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们，也不知谁先带了头，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们鼓起掌来。
她并不忌讳美化自己的失误，比如掌握的资料还是不够，比如进入密室之后没去检测防卫用的咒语，导致杀手锏公鸡没能发挥作用。一旦进入公事公办的状态，辛西娅就会保持情绪稳定，无论周围是欢呼还是怒骂，都不会妨碍她有条不紊的陈述。
邓布利多不得不承认，处于她的角度，已经不能做的更好。当然，如果让他来或许会有更好的方式，但那是因为他的知识、见闻、道具甚至魔力本身都远远超过尚未成年的女孩。
他很清楚，一旦这件事泄露出去，小姑娘会面临无孔不入的追杀。她既然查找过相应资料，也就会明白这个秘密有多重要，无意中掌握这样的秘密，足以令大多数人惶惶不可终日，但小姑娘仍能不动声色步步为营，这份沉稳足堪大任。
“感谢你的坦诚，辛西娅。”听完整个过程，邓布利多略略思索了片刻，一开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我能看看你的书签吗？”
辛西娅将花豹书签放在桌上：“我可以帮您做一个，查资料真的很方便。”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每年我都会收到一堆的书籍作为礼物，不得不说，从中找到想要的信息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邓布利多检查着花豹书签，“复制咒、逆转的飞来咒……很聪明的做法。如果你毕业后有意向炼金方面发展，我可以将你介绍给尼可勒梅。”
“您是希望我去法国？”
“以目前的局势和你掌握的秘密，出国或许是最安全的。”
辛西娅摇了摇头。
“我说过，凤凰社不招收未成年人。但是你掌握的秘密足够重要，如果不愿意彻底远离，只能战斗到底。不谦虚地说，我对凤凰社还有那么点自信——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比想象中的早了一些，但未必不是好事。辛西娅微笑起来。
一直到寒假结束，邓布利多都没有再返回学校，他应当是去寻找和魂器相关的线索，辛西娅试了很多方法，但无论是数量还是具体事物，都无法透露，暗示不行，让人猜也不行，除了灰夫人提起过的其他学院圣物，另外几个，仍在禁区之中。
不过，现在RAB还是个狂热的小朋友，在伏地魔向他借走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之前，动那个岩洞都不太明智，贝拉特里克斯和马尔福有没有拿到金杯和日记本？还有冈特家的戒指……要命！那个戒指！
辛西娅腾地站了起来，满地转圈。
不能吧！原著中邓布利多从九三年暑假前发现日记本，到九六年暑假因戒指受伤，中间隔了整整三年还多点，可别因为她一句话就在半个月内发展到这一步！
她胆战心惊地等到寒假结束，校长再一次出现在大礼堂上，神色里有一种隐约的疲惫，万幸两只手都没有变黑的迹象。
今年寒假结束，学生们兴致都不太高，每个学院都有同学因为家人的死伤不能返校。对角巷、霍格莫德的魔法器材店里，消失柜的价格狂飙直上，每一份预言家日报都夹着一份魔法部派发的仅有数页的安全守则，建议所有人分辨复方汤剂和夺魂咒，尽管手册中印着的诸如观察行为是否有异之类十分主观，总是聊胜于无。
傲罗被派遣到学校周围轮流驻守，这使得他们的人手更加捉襟见肘，各个学院级长们商量之后也开始在城堡内轮流巡逻。
在这期间，辛西娅见到了穆迪几次，他和其他傲罗一样十分疲惫，见到那些试图偷溜出学校的小屁孩们时尤其暴躁。
万幸詹姆斯因为叔叔逃亡，婶子和堂兄在家避难的缘故心里总压着些隐忧，西里斯则因为家族的缘故整日没个好脸，倒是老实了许多，没被暴躁的傲罗们套麻袋。
寒假结束后，周末的幻影移形课程如期开始，将六年级学生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不知哪一天开始，辛西娅忽然发现用餐结束后，斯拉格霍恩比任何老师都早离开礼堂，步子比他平时要大一些。
果然没几天，已经恢复以往镇定自若的麦格教授给了在课后悄悄给了她一张字条，让她晚上八点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校长办公室比平时乱一些，见她进来，老校长的蓝眼睛从半月形的眼镜片后面露出来。
“坐吧辛西娅。”他看了一眼在两侧的书架间飞来飞去的剪纸凤凰，“真是了不起的发明。”
“谢谢您的夸奖。”辛西娅笑道，一只杯子熟门熟路地冲了出来，给她倒满了热可可。
校长没有耽搁，直接切入主题：“听说你和霍拉斯关系不错？”
辛西娅点了下头：“还算可以。”
“当然啦，霍拉斯喜欢优秀的学生，你无疑是其中之一。但是很多年前，他有一个极偏爱的学生，你知道是谁吗？”
“伏地魔。”就算没有原著，这也不难猜。
“是他。”校长站了起来，看向窗外，“自从汤姆里德尔，现在被称为伏地魔的这个人，渐渐显露出他的残忍和可怕，我就一直在搜集与他相关的记忆，试图从中寻找出他的弱点。”
“你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可能是所有信息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它证实了一个隐约的猜测。你见过他如今的相貌，能将人的面貌扭曲成这样的黑魔法已经远远超过一般邪恶的地步。要知道他在校期间是个非常英俊的少年。”
“听说过，”辛西娅无奈地点了点头，“桃金娘非常迷恋他，和我说了半个小时里德尔学长有多英俊潇洒。若非她说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肯定是别人妒忌下的栽赃，我差点以为自己搞错了人。”
“魂器，就是这些改变的根源。据我所知，从没有巫师将自己的灵魂分裂到两片以上，但是很显然，他既然打探过其他学院圣物，那就已经——至少是准备制作多个魂器。”
“所以，多少个？是什么？”
我想剧透。
只是这么想了想，辛西娅便觉得咽喉隐隐作痛，试图绕弯子取巧，但只一动念，便丝毫动弹不得。
“是的，多少个，是什么。我问过城堡中的幽灵，他们所知有限。但他和霍拉斯提起过，鉴于他们当时的和睦关系，霍拉斯可能知道其中一个答案。”邓布利多说着，揉了揉眉心，又打开了放冥想盆的柜子，“但他不肯告诉我，你来看看。”
辛西娅并不意外地看到年轻的汤姆里德尔询问魂器的记忆，黑雾在记忆中弥散，将最关键的部分掩盖扭曲。那是斯拉格霍恩的悔意，他希望自己从没有说过那些话，从没有让伏地魔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我想要那段真实的记忆，辛西娅，这是你进入凤凰社的第一个任务。”
我、真的、很想、剧透！
辛西娅感受着咽喉涌动的灼痛，沉默了一会：“我会想办法让斯拉格霍恩教授交出真相。但是有个条件。”
邓布利多有点微微惊讶地看着讨价还价的小姑娘：“你说。”
“无论有几个，您不能一个人去摧毁它们，必须带上我，或者麦格教授，或者随便什么您信得过的人。”辛西娅抬起头，直视面前年长她许多倍的高大老人，兀自稚嫩的脸上露出一点点凶狠，“您同意，我会用一切办法挖出那段记忆；不同意，这段记忆就会永远埋藏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心里，不会被任何人得到。”
“听起来，我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那就好。我会拿到的。”辛西娅点头“另外，我见过伏地魔年轻时候的照片。多卡斯的祖父，在伦敦轰炸时救过，至少是帮过他。但老梅多斯先生在1956年的冬天突然死在街上，全身没有伤痕，警方推断为突发心脏病。”
“1956年冬，他来求职的那一年……我明白了。”邓布利多叹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隐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