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遭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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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以后，辛西娅的所有暑假都在伦敦唐人街度过，今年也是如此。因为距离对角巷很近的缘故，偶尔能看见身着巫师长袍，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在周围的熟视无睹中匆匆走过。
不过他们即使从旁边路过，也不会进入中餐馆。所以一直以来，辛西娅就当自己是个看不见麻瓜忽略咒的普通人，并不会多事打探他们。
但今天是个例外。
刘婆婆正在厨房炒菜，一个年轻巫师路过的时候吸了吸鼻子，然后饶有兴趣地走了进来。
今天是工作日，这个点午餐时间已过，所以餐馆中并无别人。因为维持着麻瓜忽略咒的缘故，没有人发现他，他看了看门口走过的人，挥动魔杖给自己换了套衣服。
西装、运动裤、铆钉鞋——我的天这是什么奇葩的组合模式？
看在詹姆斯份上，辛西娅在他挥动魔杖解除麻瓜忽略咒之前走了过去，小声说：“衣服不对。”
“你看得见我？你是巫师？”青年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她，“你还在上学吧？”
“我见过您，波特先生。”辛西娅点了下头：“我是詹姆斯的同学，他提起过您，那年您来接他回家时见过一次。”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玛丽还是……”他微微皱眉思索。
“辛西娅，辛西娅伊斯特。”
“我是哈利波特，詹姆斯的堂哥。我猜他提起我的时候从来没有好话。”
“那就错了，他说您是‘完美的’，西里斯也很赞同。”其实关键不在于詹姆斯说了什么……不过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辛西娅指点他将衣服变成同一套的运动衫裤，然后解除了麻瓜忽略咒开始点单。
“我没试过中餐，你推荐一下，刚刚是什么，那个气味就很好。”波特青年将菜单推了过来。
“那是炖牛腩。”辛西娅熟练地掏笔记录，“一个人用餐？那我建议……”
波特忽然脸色一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辛西娅也感觉到身后有人走进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啊，麻瓜的恶臭。”
辛西娅全身汗毛一竖，顺着波特手中的拉力猛趴在桌上，背后一道绿光击中了墙壁。
“你们要干什么？”波特站起来，魔杖握在手中，不动声色挡在她面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没有可能，以前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辛西娅装作传菜，悄悄向后厨走去。
“你也是纯血巫师，应该为巫师的纯洁尽一份力！”
“但我是个波特，波特总是喜欢麻瓜。”
辛西娅无声失笑。
詹姆斯很少提到家族史，但大部分人睡过去的魔法史中，波特这个主角姓氏出现的概率，有……亿点点高。
波特家的先祖，发明生骨灵和提神剂的林弗雷德，是个悄悄用魔药给附近的百姓治病的善良老人。
十七世纪的某一位波特，坚定支持《保密法》来避免巫师与麻瓜的战争。
詹姆斯的祖父亨利，在一战期间公开谴责魔法部长禁止巫师帮助麻瓜，使得波特被排除在28纯血以外，当然他们也不在乎就是了。
如果再算上后来的詹姆斯和哈利，堪称满门忠烈。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趁着波特青年在和他们扯皮，辛西娅迅速上楼叫所有人离开。
中餐馆的人大多就住在餐馆楼上，万幸房子后面还有一道消防楼梯，不必从餐馆大堂出入。只是几位老人年长行动不便，只能由王大厨扶着刘婆婆，两个休息的招待搀扶着老夫妇俩向下走。
外面已经开打了，锅碗瓢盆叮呤当啷响成一片，墙壁也跟着簌簌落灰，他们刚刚走到楼下厨房外，只听砰地一声，窗玻璃轰然破裂，碎片四射，几个老人下意识抱头蹲下，竟比年轻人的反应速度还要快些。
“出佐咩事？”王大厨回头看向餐馆，满脸不舍，他在餐馆多年，全副身家都在这里，一听那动静便知道闹腾大了，当即操着粤语骂了起来，“□□仔！叼你老母咩！我沙煲甘大个拳头你见过未啊……”听得辛西娅云里雾里。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几位老人都是从战争中活下来的，对此想得极开。
但一个大笑的“钻心剜骨”传入耳膜，青年痛苦的叫声随即响起，辛西娅一咬牙，顾不上后面的一串“你干什么去？危险！”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餐馆大堂的打斗声已经停了。辛西娅给自己上了幻身咒，悄悄通过厨房的传菜窗口看了过去。
一群人身着黑袍带着面具的人围着当中的青年。在这样狭小的室内，波特再神通广大，也没法在陌生环境中对抗七八个食死徒的围攻。
所有魔杖都指着他，为首的巫师正冷笑着：“你们总是不识时务，波特。放心吧，黑魔王是仁慈的，很快就会让你爸妈和你团聚。”
“阿瓦达索命！”
“障碍重重！”辛西娅不及多想，一个障碍咒将青年推到了旁边，那绿光便射到了地上，炸开了一片尘土。
“谁在哪里！出来！”为首的巫师魔杖转了过来。
迎接他的是一只从窗口飞出的燃气罐，减重咒和拧开的阀门让这只大金属瓶变成一枚喷气导弹，FIU地射了出来。只是对于巫师来说，这样的小炮弹太容易被挡住了。那人魔杖一挥，燃气罐便居中爆开，碎成一片片，带着臭味的气体弥漫开来。
他刚要冷笑，却见一点绿光当头飞来。
默发死咒？一群食死徒脸色大变，纷纷闪开，却见那绿光飞至近前突然炸开，火焰骤然爆发，灼热的气浪排山倒海冲撞而来，根本不给铁甲咒等等巫师手段施展的时间。
食死徒们猝不及防被这一炸尽数摔倒，但单纯的物理伤害只要不当场丧命，就无法真正伤害到巫师，只要几秒时间，连伤痕都不会留下。
只是他们没有几秒的时间。
所有窗玻璃轰然破碎的同时，遍体斑纹的大猫顶着炙热的火焰从传菜窗口跃出，世界顶级的掠食动物以人类难以企及的速度扑袭而来，尖锐的犬齿瞬间洞穿了为首食死徒的咽喉！
茹毛饮血的时代之后，人类再也不是善于肉搏的物种，反应速度、防护意识都大幅减退，连日常生活都依赖魔法和魔杖的巫师尤胜，一旦被大猫突袭，全无反抗之力。
猎豹的锁喉靠窒息致死，但花豹不同。她的咬合力惊人，一口下去足以咬断椎骨，脊髓受损，那食死徒握着魔杖的手当即垂了下去。花豹一击得手绝不停留，再次跃起，扑倒旁边刚刚起身的食死徒，挥爪拍飞他落在手边的魔杖，踩着他的身体再次腾空，咬断第三个人的脖子。然后再次窜回传菜窗口。
大猫的身躯善于突袭，却不耐久战，咬死两个扑倒一个，已经让她气喘吁吁，只得返回厨房，借墙壁隐藏自己。
但只这样缓了一缓，被钻心咒折磨的波特青年已经站起身子，他原本被击中倒下，重心极低，又被其他人挡住，所以没在爆炸中受伤，只是在那之前他已经被多个魔咒击中，几道黑魔法造成的伤口难以愈合，剧烈的疼痛严重干扰了他的行动，但他仍握住了魔杖。
变生腋肘，强弱顿时逆转。食死徒们出动了不少人，拿下波特青年仍十分勉强，现在似乎又有一个强大巫师出现在附近，能放无声死咒，因为花豹的速度和食死徒们摔倒的角度，除了近距离接触的两个死者，其他人的角度并不足以看见花豹，下意识推测为致死性咒语。食死徒死了两个最能打的，剩下的立刻人心浮动，退意萌生。
但食死徒并非没有外援，而且来得比傲罗更早。
原本守在外围的食死徒们进来的时候，中餐馆的人也被僵尸飘行带了进来。显然他们被发现了，并以此作为要挟。
王大厨的胳膊骨折了，手臂奇怪地垂在那里，两个招待脸上也有血迹，似乎想要反抗，却被轻易制服。几个老人家脸色苍白，不过他们一生经历过极大波澜，反比年轻人掌得住。
波特的脸色微变，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向后厨，如果自己不顾及餐馆中人竭力反抗，后面的小姑娘对他发难的概率有多少？
“小心，还有一个巫师。”原本的食死徒见来了强援，略略松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会无声死咒。”
面具遮住了食死徒们的神色，但他们的脚步一瞬间就慢了下来。
“里面的朋友，我们只是想带走波特，并无意冒犯。”反幻影移形咒封锁之下，即使食死徒也无法跨空间移动，只能一个人控制餐馆中的人质，几个人的魔杖指着波特，其余则四散分开，从各个方向小心逼近后厨，“你能用无声死咒，肯定是个强大的巫师，想必也不是相信魔法部那一套陈词滥调的迂腐之人，相信黑魔王一定会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业……”
这是卢修斯马尔福，尽管同在学校的时间只有一年，辛西娅还是记住了“原著人物”的声音。现在他的语气柔和而诚恳，但辛西娅明白，一旦他们意识到这里是一个还没毕业的未成年麻种巫师，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下场。
刚刚复习结束的所有咒语在脑海中翻腾，却没有一个能解决眼前的难题。
不同于游戏，只要组了队，百八十人挤一个点，也不会有一个群攻技能打到队友。大多咒语只能攻击单个敌人，人质与敌人混杂，所有具有群攻效果的咒语也都不适用，除非大范围的冻结咒——但是那个咒语冻结康沃尔郡小精灵之类的小型魔法生物还行，想要冻结一群巫师那是做梦。
不，辛西娅忽然意识到，这是魔法。缴械咒在空手敌人身上可以断肢甚至斩首，召唤咒可以不知道物品位置，魔法有特殊的精神判定机制！本来就不会依照物理规则！
食死徒从三个方向包围了后厨，魔杖对准了房门和窗口，只要她稍稍冒头，就会被死咒击中，若是坚持不出，也必须在狭小的空间内面对一打成年巫师的围攻。
敌人步步紧逼，辛西娅却放下了魔杖，任由直面战场的恐慌和守护同伴的强烈渴望席卷全身。
因为爆炸的缘故，很多装修部件灰扑扑地散落在地上，桌椅也断裂横倒，尚未落定的灰尘在空中飞舞盘旋，形成一片薄雾。
因为这些阻拦，食死徒们包围圈收缩并不快，他们也怕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响动，万一对面先扔一个无声死咒，就只能看该谁倒霉。
不用魔杖……年少的巫师，当他们的魔力还不够稳固时，可以无需语言无需魔杖，直接以精神与魔力相沟通，在强烈的情绪催使下，他们可以爆发出远远超过自己身体所蕴藏的力量，这就是魔力暴动。
已经没有魔杖可以用了。
没有任何魔咒可以应付眼前的局面。
我所拥有的，唯有这具躯体，被魔法眷顾；唯有这缕灵魂，与魔力相连！
如同最初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只能茫然探索之时，躯体内涌动的力量如潮水席卷全身，在濒临绝境的强烈恐惧与守护自身的极大渴望的交替中疯狂增长。
那么，我要做什么？
在全身蓬勃爆发的魔力中，她抓住了脑海一闪而过的念头：
红——名——退——散——！！！
被精神压力催生的魔力如汹涌的洪流，悍然冲破躯体的拦截，瞬间爆炸开来！
比起需要咒语和手势配合的普通魔法，比起至少要在心中念完咒语的无声咒，魔力暴动的速度要快上半秒，但在这小小的餐馆内，半秒的时间差已经胜过一切。
没有食死徒来得及念完，哪怕是默念完铁甲咒，又一轮冲击波已经轰至面前。魔法能量精准地绕过了波特和中餐馆中的人，仿佛只是一阵拂面的清风，在食死徒身上却发挥巨力，仿佛同时打出一打障碍咒，将他们尽数撞飞出去。
魔力炸开，辛西娅顿觉全身一软，整个人似乎都被抽空，手臂软软地似乎连魔杖也抓不住。食死徒们被扔出门，却没受伤，立刻站了起来，再次向餐馆冲来。
但就这瞬间功夫，波特已经抓住了机会，用速速禁锢封锁了门窗，再以守护咒语加固防卫。
“你还好吧？”他扬声问道。
“还行。”辛西娅咬牙站起来，同样封锁了后厨窗子和其他出入口，这才一一检查餐馆中人的伤处。还好只是骨折和瘀血，没有复杂的黑魔法伤口，在咒语作用下不用一秒就能治愈。
中餐馆众人满脸惊讶的看着眼前亳不科学的一幕：“这……这……”
“我是巫师，太太，和你们家的小女孩一样。”波特指了下辛西娅，“抱歉惊扰了你们，我会处理好的。”
“阿月？”刘婆婆颤巍巍问道，“你……你也是……”
辛西娅苦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加固门窗和防护咒语。刘婆婆还想再问，另外两个老人阻止了她，各自在大厅找地方坐下，尽力不干扰到他们。
“你们不是家人吗？”这下轮到波特惊讶了，扭头看向辛西娅：“他们不知道？”
辛西娅摇了摇头：“我是暑假来这里打工的。”
“那就麻烦了。根据保密法，就算我不用，魔法部也会用遗忘咒。”波特皱起了眉头，“但食死徒在这里受挫，不会因为他们是麻瓜就手下留情。这里离对角巷太近，如果只按照常规处理，说不定明天就能看到黑魔标记。”
“我知道。”辛西娅刚想说什么，门窗上的守护咒语震荡开一圈圈微弱的银光，显然外面的食死徒正在强攻。
“只有我们两个，守不住这里。”波特看了看
“应该不会太久。这里是闹市区，食死徒虽然会对麻瓜下手，却不会公然进攻，否则魔法部根本来不及封锁消息。”辛西娅露出冷笑，“何况魔法部在管控魔法暴露上，比对抗食死徒积极有效多了，他们马上就会派人过来。”
波特苦笑了下：“但愿如此。”
“反幻影移形咒封锁这里，防止他们突袭。”辛西娅看着一波波闪动的保护层，深深吸了口气，“王师傅，我记得您有枪？”
“有有有。”王大厨跳了起来，去自己的房间拿来枪。
“枪难以对付魔法。”
“错了，咒语射程射速射频甚至稳定性都不及枪弹，只是复杂多变难以抵挡。”
王大厨已经拎着把手|枪走过来，李老先生忽然开口，“枪给我。”
见众人望了过来，他补充了一句，“我年轻的时候参军打过鬼子，是狙击手。”
生于巫师界的波特没太听懂，但辛西娅轻轻吸了口气，徐老太太和刘婆婆不约而同露出回忆往昔的神色，王大厨更是一瞬间站得笔直。
战争，是那一代人的集体记忆。
老人家有些颤巍巍的手在握住枪柄的时候，就稳定如磐石，沟壑纵横的脸上，也显露出难得一见的坚毅锋锐。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遭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