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明月东升》静水幽深

37、考试

　　六月中旬的周一上午，随着一年一度巫师考试管理局的考官们抵达学校，OWLs和NEWTs如期举行。
　　第一周考魔咒、变形、草药、黑魔法防御术、如尼文和麻瓜研究。除了最后两门纯理论，前四门都是上午理论下午实践的组合。由于考官数量有限，历年实践考试都由任课老师叫名字，考试学生们四人一组进入考场，轮流接受考官们抽考。
　　与入学时一样，所有人按照姓氏首字母顺序安排座位和实践考试分组。辛西娅和莉莉的姓同为E开头，于是笔试在前后桌，实践在同一组。
　　五年级笼统就三十几个人，大家飞快计算组合，发现莱姆斯玛丽和多卡斯运气爆棚地分到了一组，彼得和詹姆斯也在同一组，只有西里斯落单，在詹姆斯的假嚎中满不在乎地和第一组其他人一起进去考试。
　　辛西娅和莉莉一组，许多同学不无妒忌地说这是何等浪费的组合，但实际上考试专用的羽毛笔和试卷都被施加了放作弊咒，不仅能检测到魔法作弊行为，就连最原始的作弊手段偷窥法，都被稍远一些就会完全看不清卷面的咒语所阻拦。
　　上午的魔咒笔试并不难，或者说对于上课从来都很认真，从学期开始就在复习的姑娘们来说并不难。OWLs诚然有挺厚的一堆书。但是相比司法考试和公务员考试……懂得都懂……
　　下午的实践考试，和她们一组的两个同学都快哭了，两个优秀女生按照指令完美完成每一个咒语，只用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实践考试，令考官连连称赞，使得他们看上去就像两只拿棍子的狒狒。
　　不管怎么说，守在门口的费立维教授笑眯眯地向她们点头，两个姑娘就知道这把稳了。
　　周二的变形术理论考了阿尼玛格斯的基础，让彼得当场发出又惊又喜的叫声，监考老师不得不示意他安静。
　　下午露出赞许笑容的成了麦格教授，她忍了又忍，才没暗示辛西娅当场展示阿尼玛格斯形态，换取可观的加分。
　　周三，斯普劳特教授在她们出门的时候揉了揉两个脑袋，欢迎她们明年继续选修草药学课程。
　　周四，卢克伍德臭着脸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看她们施展各种防御和破解咒。
　　辛西娅的防御咒更为有力，莉莉的破解咒更为精巧，但都远远超过课程所要求的水平。尤其最后的守护神咒，按五年级的课程要求，银光和盾牌就算成功，但她俩施展的，都是清晰、稳定，足以远距离传讯的成形守护神。
　　银蓝色的花豹和雌鹿在考场逡巡一周，拿到NEWTs都能拿高分，使得所有考官们都看了过来，于是卢克伍德的脸更臭了。
　　总的来说，黑魔法防御术是全校学生最弱的一门，考场上意外频出，但那是教授一年一换的缘故，并非卢克伍德一人之过。
　　就他们这一届而言，一年级的教授重实践，二年级重理论，三年级那位自己水平有限，教学水平也有限，四年级的自己水平不错，讲课云山雾罩。卢克伍德……血统歧视是个大坑。
　　考官们也见怪不怪，和她们一组的赫奇帕奇同学把障碍咒当做铁甲咒，差点把考官打飞出去，也只被考官用一个真正的铁甲咒轻描淡写挡下，然后在计分表上画了一横一竖……不出意外的话，那是个惨烈的T。
　　不过考虑到未来还有吉德罗洛哈特那种货色，卢克伍德顿时就显得称职起来……辛西娅的心思飘忽了一下，想到了那位刚一年级就让六个级长头疼加胃疼的拉文克劳，想到这个十一岁的小破孩已经会在情人节给自己写几十封情书，一群猫头鹰在头顶掉毛、拉X，把拉文克劳整张长桌的早餐都祸害了一遍，立刻觉得其实这些老师也没啥不好……
　　周五，上午辛西娅、莉莉和莱姆斯考古代魔文，下午詹姆斯、西里斯和彼得考麻瓜研究。上午考完，三个学霸肆无忌惮地对答案，让其他几个人敬而远之。
　　考试第二周周一考魔药，笔试不提，实践考试时斯拉格霍恩把长袖善舞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学生，无论平时课业差成什么样子，都会被他鼓励两句，叫到辛西娅和莉莉时更是和蔼可亲：“去吧我的魔药小天使们，我看着呢，像你们平常一样就好，明年都会选魔药吧？要是在教室见不到你们，我会伤心的。”
　　即使那些被他忽视，对他看人下菜碟也多有不满的同学，这一刻也都心怀感激。
　　第二周考试除了周三的天文和周五的魔法史，其他都是选修，几个人按照自己选的课完成考试。一切结束后，就连辛西娅都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终于结束了！看其他人准备期末考试真是太好了！”周六正常起床的时间，多卡斯往床上一倒，舒舒服服滚了两圈，“不管怎么说，七月底才出成绩，我们可以自在一个月……等等，你们在干嘛？”
　　她瞪着眼睛，看辛西娅和莉莉从两本大厚书面前抬起头来：《魔力寻踪》《魔法溯源》。
　　靠！
　　“至于吗你们俩！”多卡斯愤愤，“不要破坏我考完撒欢的好心情！”
　　两人都笑了，如今她们看这两本书，虽然还要查询不少参考资料，却不似二三年级那般痛苦，一边讨论一边演算，总算能看下去，万幸这本书的边缘被之前的阅读者写了许多备注，老式的花体字看的人赏心悦目。
　　“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莉莉指着书中的《强大魔法留下的不可见的痕迹》一章，照着上面的图写写画画，计算魔法模型和魔力回路。
　　“牺牲符咒是迄今为止最强大的魔法之一，以爱为核心，血为纽带，以生命为祭献。攫取生命力的特性使它必须被归为黑魔法，但这或许是唯一一种，白巫师更容易掌握和施展的黑魔法……”
　　辛西娅的笑容冷了下去，有一种把书抢回来的冲动。但她最终没有动，沉默地低下了头，好半天都没再翻动一页。
　　“你们看！”玛丽抓着最新的《预言家日报》冲了进来，“傲罗抓住了安东宁多洛霍夫、芬里尔格雷伯克，还有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战斗中还击毙了一个，拉尔夫罗齐尔！”
　　“啥？”“真的假的？”“梅林！这是最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了！”“梅林！这么大的行动，爸爸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因为考试的缘故，四个姑娘一个多月没关注外界的事情，这时都挤在一起，看报纸上的新闻。
　　三张举牌的罪犯照片占据了头版头条位置。长着一张苍白歪脸的安东宁多洛霍夫，众所周知的最凶恶的食死徒之一，多起谋杀和麻瓜袭击案的嫌疑人。毛发旺盛的芬里尔格雷伯克，在照片中都有些凶恶的狼相，是全英国境内最凶残的狼人，以制造更多狼人为己任，尤其喜欢咬小孩，莱姆斯的不幸就是出自他手。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霍格沃茨的校董之一，著名的纯血主义者，也是英国巫师界最大的财主之一。被击毙的拉尔夫罗齐尔，也是最早的食死徒之一。
　　这几个人，代表着伏地魔的班底、打手和钱袋子，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傲罗们不知付出了多少。但无论如何，这是魔法部对食死徒一次强有力的进攻。
　　据称，他们是在马尔福庄园中非法集会时被抓捕，魔法部费尽心思打听到集会地点，蹲守数日，出动了大批傲罗，这才抓住了其中（没来得及逃走的）几个。
　　报纸上充斥着对魔法部乃至部长本人的吹嘘，声称几个俘虏定然会供述出更多食死徒成员，相信在魔法部的保卫下，巫师界很快就能恢复平静……
　　“胡说八道。”辛西娅摇头，“他们什么也不说，魔法部顶多把他们扔进阿兹卡班，要是说了，伏地魔真的会杀人。”
　　“就是，这些吹捧真没意思。”莉莉撇了下嘴。
　　“傲罗从没一次动用这么多人，但只抓到三个？其余的人肯定在反幻影移形咒起效之前就逃脱了，我有点担心……”多卡斯皱起眉头，匆匆扫过那一段。
　　直到最后面才轻描淡写说数位傲罗因此牺牲，他们将被追授梅林二级勋章。
　　多卡斯的脸色忽然变了，带着一种不详的预感往下看。
　　最后的最后，是几行小字罗列出牺牲者的姓名，爱德华梅多斯赫然在列。
　　“不不不不，”多卡斯嘴唇颤抖，“肯定没有爸爸，肯定没有他……”
　　然而这时候，一只猫头鹰带着书信向格兰芬多塔楼飞来，最后停在了她们寝室窗外。将一封魔法部制式信件投了进来。
　　片刻之前的温馨快乐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三个女孩面面相觑，悄悄离开寝室，给多卡斯独处和发泄的空间。
　　合上门的时候，多卡斯凄厉的哭喊爆发出来。而麦格教授已经到了女生宿舍楼梯上，听见了多卡斯的哭声，沉默了一会，发出深深的叹息。
　　因为家庭变故，麦格教授让她提前回家，只是多卡斯自己抱着膝盖蹲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仿佛只要不去相信，父亲就依然如故。
　　这事无法可想，其他人只能帮她收拾衣服书本，整理行李箱，将三餐带回宿舍，劝她吃一点，并轮流陪着她。
　　多卡斯坐在床上，从清晨到黄昏，翻着手中厚厚的相册，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辛西娅担忧的坐在她身边。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收了泪，慢慢倚靠在辛西娅肩上。
　　辛西娅默默抱住她。
　　多卡斯将相册合上，又打开，第一页是一张泛黄的合照，不会动的那种。背景是一面尚属完好的墙，仍遮不住远远近近的废墟，镜头前站着男女老少，神色疲倦，都有逃过一劫的喜悦神色。其中一个少妇手中抱着个孩子，站在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身边。
　　多卡斯凝神看着那个躺在母亲怀抱中的孩子，泪水再次滴落下来。
　　“这就是爸爸最早的照片，是在伦敦空袭时留下的。”多卡斯的声音哽咽而沙哑，“我爷爷是个军人，当时因为受伤回家休养。爷爷是英雄，爸爸也是英雄，作为他们的子孙，我很骄傲。可是，我恨战争，辛迪，我恨战争。”
　　辛西娅不语，轻轻抚摸着多卡斯的头发。她也恨战争，几年来，她没有一天不在为将来焦虑，她一直以战士的方式训练自己，也以战士的方式训练同舍的三个姑娘，不是因为她喜欢，唯一的原因，就是她知道一旦战争来临，要么打败对手，要么被清算，没有第三个选择。
　　辛西娅一边安抚着多卡斯，一边看着照片，老照片清晰度并不好，不太看得清面目。她想找点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就随手指了个人问：“这些是你家的亲戚？你伯父吗？没听你提起过。”辛西娅点着老梅多斯先生身边一个少年，老梅多斯先生的手正按在他的肩膀上，毕竟是老照片了，少年的眉目神色都不大清楚，却看得出还是很英俊的。
　　“不是。奶奶说都是在躲空袭时候遇上的，之后没再联系过。战争期间你知道的，很多孩子无家可归，我爷爷是军人，保护百姓是他的责任，见到了总要帮一把。”
　　“伦敦大空袭。”辛西娅点了点头，在心里又加了句：没能炸死伏地魔真是太可惜了。
　　多卡斯的手指在青年硬挺的身形上拂过，低低说：“我没见过爷爷，他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他在1956年一个冬夜去见战友，回来的时候心脏病发作……”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一个从未想过的可怕的可能从脑海中冒了出来：“索……索命咒？”
　　“老人在冬夜突发心脏病可能性很大，你别乱想。”辛西娅也被吓了一跳，又看了看那张照片，一个隐约的念头升起，不会……不会那么巧吧？
　　“不，我知道的。爸爸、爸爸上学的时候没想当傲罗，爷爷去世的时候他还没毕业，他、他是后来通过的傲罗考核！他肯定也怀疑了！”
　　如果梅多斯先生的确出于这个目的加入傲罗，辛西娅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说不定是真的。但辛西娅压下了心头升起的怀疑，现在显然不是加重多卡斯心理压力的时候。
　　“多西，这种可能性不大。就算是，你的祖父和父亲也只会希望你过得好。别想那么多，你还得回去陪着母亲，她需要你。”
　　多卡斯擦了擦眼泪，忽然抓住了辛西娅的手：“我不知道我的魔药成绩够不够上明年的提高班，变形也够呛，估计达不到傲罗标准……但爸爸也是后来才转职的傲罗……明年，明年你提高班的笔记都借我一份，所有实践练习也都带上我！”
　　“好。”辛西娅摸了摸她的脑袋，郑重承诺，“只要你愿意。”
　　多卡斯又擦了擦眼泪，终于开始收拾东西。三个女孩陪她去麦格教授办公室，那里的壁炉临时连上了飞路网。
　　在经过大厅的时候，她们看见了同样双目赤红的埃文罗齐尔。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交错，姑娘们下意识握紧了魔杖。
　　往常的时候，即使不施恶咒，不开口嘲讽，罗齐尔也会做一些诸如恶心扭头、鼻下扇风之类的动作证明他与“泥巴种”们势不两立。但是今天，罗齐尔和多卡斯看了彼此一眼，目光中的愤怒和仇恨都能将对方灼出个洞来，却什么也没说。
　　他们错身而过，背道而驰。
　　因为梅多斯先生的离去，考试结束的轻松和伏地魔重要党羽被捕带来的振奋都被冲淡了。其余三个人没精打采地等到放假，又被霍格沃茨特快轰隆隆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