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明月东升》静水幽深

34、针对

　　如她所料，寒假结束回到学校的同学们爱死了剪纸书签，尤其那几个怕写作业的。
　　只不过当同学们都挤在图书馆时，书签的弊端也就体现出来，飞出来的书签很容易插中别人在看的书，也很容易被衣服头发勾住，几个人一起用书签搜索常用词时尤其夸张，极其破坏图书馆的阅读体验。爱惹事的男孩们对此毫不在意，甚至作为一项新娱乐，被平斯夫人狠狠罚过一次，才稍稍收敛。
　　“我有点后悔给他们这个了。”辛西娅哀叹。
　　莉莉没说话，她正在想些什么，表情不是很愉悦。
　　“怎么了？”
　　“辛迪，你跟我来。”莉莉似乎下定了决心，很认真地拉了一下辛西娅的手。
　　从图书馆回宿舍需要穿过天文塔后的中央庭院。莉莉没有按照往常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线走左边的吊桥，而是穿过庭院到温室附近找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有人在我的书里夹了一张照片，我觉得该给你看一下。”莉莉说着，从书里抽出照片。
　　看得出来，这张照片拍摄于霍格沃茨主塔楼，明亮的月光从窗口近乎垂直地倾泻下来，散射光照亮了一大片呼呼大睡的画像。
　　魔法界的照片都会动，这一张也不例外，照片的主体是两个人，他们正走过一处楼梯，前方的少年回了下头，和后面的女孩说了些什么，两人都笑得很灿烂。
　　……简直像校园青春剧的场景，如果主角不是辛西娅和詹姆斯的话。
　　“靠！”辛西娅骂了一声，“霍格沃茨也有这种没下限的狗仔？”
　　不管有意无意拍下这样一张照片，还专门夹到莉莉书里，用心险恶之处可想而知。
　　“嗯，莉莉，我从来没有……”辛西娅有点尴尬。
　　“我知道。”莉莉按住她的手，非常真挚，“不管是谁干的，他都希望我们争执起来，所以我拿给你看。”
　　无论古今中外，从童话故事，到世界名著，都在有意无意地宣扬女性为男人展开竞争，宣传女性最重要的是爱情或者说是丈夫，“姐妹争夫”更是一种套路中的套路，时间久了连姑娘们自己都被洗脑“女孩们没有真正的友谊”。仿佛只要扔一个高富帅进场，不管原本多么要好的姑娘就会打破头。
　　但辛西娅不是那样的姑娘，莉莉也不是。只是，无论莉莉怎么想，辛西娅还是要解释清楚，于是她又看着了看照片：“背景中没有其他人，画像中人都睡着了，应该是宵禁以后。窗口有雪……等下这条围巾是秋天在霍格莫德买的，应该就是不久前。”
　　“你上次宵禁以后再回塔楼……放假前一天舞会那个晚上？我们以为你去约会了。对，詹姆斯陪我回来不久就不见了，我以为他去休息，倒没在意。”
　　“那天……”辛西娅及时收口，含糊其辞，“西里斯受伤了，我们从校医室回来。”
　　“怎么会？”莉莉有些惊讶，“他和人打架了？等等西里斯输了？谁这么厉害？”
　　辛西娅停了一秒，思考让谁背这个黑锅比较符合逻辑：“西弗勒斯斯内普。”西里斯也不是软柿子，一个人可能不太够，而且他们虽然相看两厌，为什么打起来？一串念头从脑海中掠过，辛西娅不动声色又加了个人，“还有他弟弟。”
　　“斯内普和小布莱克？他们……”莉莉正想问他们怎么会打起来，忽然想起在斯拉格霍恩办公室外看见雷古勒斯时，他如见秽物的表情，一时懊悔失言，连忙换了话题，“难怪一开学斯莱特林少了不少分，我还以为记错了，他们可真讨厌。”
　　“不过那一天……”辛西娅皱了皱眉，又仔仔细细看了照片，凭借记忆去找，在她的衣服后面，似乎有一小片黑色的什么，像蝴蝶一样翻飞，扶手上也有一个时不时闪现的白色影子。
　　辛西娅想了想，用一个咒语暂时压制了显影药剂的作用，于是照片恢复到相机定格的那一瞬间，果然，在照片边缘出现了一小片黑，白色影子也落在了那边的扶手上。
　　“这个高度……是彼得的袍子和手，这个人故意没有拍他。”
　　“Shit！”莉莉露出嫌恶的表情。如果只是正好拍到辛西娅和詹姆斯单独在一块，还可能有几分好意，可故意截掉其他人，那就是纯粹的恶意了，“到底是谁拍的照片，针对你还是针对我？”
　　“如果西里斯没收到，大概是针对你的，如果他也拿到一张，针对我的可能就大了。”辛西娅想了会，“当然喽，更可能针对我们。我们八个人经常报团，一向很醒目。但详细区分的话男孩们的友谊以詹姆斯和西里斯为基础，女孩是我们俩，如果因为这个生了芥蒂……”
　　“有道理，不过这样，就很难说是谁干的了。”莉莉托腮沉思了一会，“管他呢，等会我们挽着胳膊回去，气死他们。”
　　照片没在姑娘们这里掀起风波，男孩们那也风平浪静。西里斯同样在书里发现了照片，看了一眼就扔了。倒是詹姆斯在他旁边正好看见，于是格兰芬多休息室上演了一场看似分辨清白实为打情骂俏的滑稽戏，其余六个人互相看看，都匿了匿了。
　　不过这样一来，谁都知道詹姆斯和莉莉已经正式交往，有意无意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寒假结束后，OWLs考试只剩半年时间，多卡斯和玛丽开始步入考前复习的行列，莉莉和辛西娅更是早在九月开学后就开始复习前几年的课程。
　　和梦寐以求的女神交往，詹姆斯每天乐成个傻子之余，也有了些许变化。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一些不太喜欢的科目，比如魔法史和天文直接摆烂，考个T也无所谓，一些喜欢的擅长的课程，比如变形和黑魔法防御，他不觉得自己要复习，剩下魔咒、草药和魔药，是魁地奇不香还是和兄弟们一起侃大山找乐子不爽？复活节以后再说！
　　不过现在，和莉莉约会等于和图书馆约会，而且莉莉会冷不丁考他两个刁钻的理论题，他就是再摆烂，也不能在追了两年才追到的女友面前摆烂，不得不提前开始复习。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最佳复习方法：詹姆斯教莉莉变形术的各种小技巧，然后被莉莉压着练魔药，她专门准备了一个定时器，如果詹姆斯等不到时候就想进行下一步，就会被她敲手背。詹姆斯觍着脸问能不能换成他做得好就奖励一个吻，被莉莉红着脸爆锤了一通，只得偃旗息鼓。
　　很自然的，秉着有难同当的原则，西里斯被他拉下水，莱姆斯和彼得也不能幸免。约会、复习加上魁地奇训练占用的时间，一时之间他们捣蛋的次数大为缩减，格兰芬多的红宝石肉眼可见地涨了起来。
　　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前一天，詹姆斯将一包魔药材料交给辛西娅，他的父亲弗利蒙特波特身为速顺滑发剂的发明者，是一位魔药专家，家中有一些比较罕见又珍贵的魔药材料，剩下的部分……
　　“我的零用钱全没啦！”换好比赛用的金红球衣，詹姆斯哭丧着脸转向西里斯，又嬉皮笑脸起来，“乖儿子，给爸爸一口饭吧！”
　　“滚！”西里斯一拳头对着他的鼻子打了过去。
　　这时格兰芬多队员们陆续抵达出发口，詹姆斯脸色一肃：“好了，我要说的就是：注意队形，注意光线角度，打爆他们！出发！”
　　队员们一出场，整个赛场都爆发出一阵叫喊。所有球员们一起巡视完球场，随后列队悬浮。找球手的位置在所有队员上方，辛西娅按位置悬浮空中，等待开赛，忽然觉得对面有些不对，抬头看去，正好迎上同样身为找球手的雷古勒斯布莱克，混合着鄙视和憎恨的目光。
　　……你哥和家里关系不好，真不是我的锅呀！
　　不等辛西娅多想，比赛已经开始了。随着鬼飞球抛出，六个追球手一拥而上争夺，然后毫无疑问，落在了詹姆斯手上。
　　斯莱特林三个球员迅速采取钳式战术，一左一右试图夹攻，詹姆斯开始大幅度之字飞行，在冲向得分区的前一刻，忽然将鬼飞球抛给了下方的西里斯，西里斯带球直冲，对方守门员防备着詹姆斯的进攻不及回援，被他们拿下了第一个十分。
　　就比赛而言，现在的天气很不错，没有炫目的阳光，也没有干扰视线的雨水，辛西娅的目光四处搜索着比赛伊始就飞得无影无踪的金飞贼，同时注意着来回蹦跶的游走球。两个击球手今年才三年级，力气小了些，对付游走球还有些青涩。
　　魁地奇赛场是个椭圆柱形，有范围约束却没有高度限制。因为对抗的缘故，追球手们的活动范围以球门高度为中心，由于人多，游走球和击球手也大多在那个范围活动。辛西娅和对面的雷古勒斯则采取找球手的惯用位置，悬浮在整个赛场上空，避免被扯入战局。
　　尽管电影中极力渲染找球手的作用和高光时刻，但整个魁地奇赛场上，追球手和守门员玩的是PVP，击球手玩的是PVE，找球手大部分时候都很无聊，等他们开始生死时速极限飚车，比赛就快结束了。
　　比赛并没有多让人意外，詹姆斯和西里斯已经配合了快四年，第三个追球手无论是爱米琳这样的老将还是新招的二年级生都不影响发挥，尤其詹姆斯，除了进球的时候，鬼飞球和长在他手上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斯莱特林的守门员和格兰芬多的二年级追球手陆续因伤下场时，比分已经刷到了惊人的140:30。
　　这时的天空越发阴沉，浓一阵淡一阵的云雾带来了飘忽的雨点，一道细微的金光在格兰芬多看台上空一闪而过，没入下方的金红海洋里。
　　但是辛西娅看见了，光轮1001瞬间飙到最高速，雷古勒斯立刻跟了上去。
　　他的扫帚是光轮1500，各项性能比光轮1001都有小幅度的提升，纯粹拼速度辛西娅不是他的对手，但找球手的较量，从来不止是速度。
　　眼看雷古勒斯越来越近，辛西娅扫帚横摆，从他身前拦截，压制对方的速度。这样做有一定风险，因为金飞贼太小又太快，调整角度很容易失去它的踪迹。
　　但辛西娅信得过自己的动态视力，更信得过队友，只要拖住时间，让分差达到150以上，即使雷古勒斯抓住金飞贼，也无力回天。
　　尽管扫帚性能优越，但三年来赛场上的敌对让雷古勒斯明白，自己的动态视觉比不上辛西娅，他只能尽力排除一切干扰，尽快抓到金飞贼。
　　魁地奇比赛用球中，金飞贼最接近真正的智能，仍然悬浮在那个角落，似乎也被激烈的比赛吸引，正在悄悄旁观。
　　找球手们向它俯冲，所有观众也抬起头来，无数视线射向这个区域，金飞贼立刻惊觉，迅速逃离。
　　一百英里的时速让找球手化作两道互相纠缠的红绿流光，辛西娅仗着自己的先手优势和大猫加成的动态视觉向下俯冲，几乎一瞬间，就到达了追球手和游走球所在的高度。
　　如同两个并行的高速游走球横冲直撞而来。双方球员同时做出反应，被碾压的斯莱特林追球手们哗啦散开，给自家找球手腾出场地。但詹姆斯截然相反，抓住对方的空子拼命进球。无论比赛是不是即将结束，两个找球手谁又能抢到金飞贼，身为队长他始终记得，最终赢得魁地奇奖杯的，是年度总积分。
　　150:30
　　飘忽的细雨变大了，开始有些影响视线，找球手已经降到了球门高度，击球手们同时冲向了在场地周围飞舞的游走球。辛西娅一个横冲，逼停身后靠近的雷古勒斯，仗着自己领先一步，赌他的视线被雨水、自己和飞舞的红色球员长袍遮挡，看不见金飞贼一个急向下飞去，仍按照原路线向看台猛冲。
　　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拦住了一只游走球，将它打飞到场地另一头，另一只游走球却打了个空。
　　160:30
　　一阵细密的闷响由远及近，密集的雨点撒开一片白幕，逐渐逼近，看台上扬起一片魔力之伞，无数雨点落在上面，溅起一片片水花。
　　辛西娅在距离看台最后一厘米猛然停住，急转向下，差点被惯性扔下扫帚。可她后面的雷古勒斯就没这么幸运了，光轮1500速度更快，启动时的加速度更猛，他一个四年级男生身高体重都超过了早年营养不良的辛西娅，所以惯性更强，而光轮1001以后的扫帚，在刹车性能上并无多少提升——于是他重重撞在了看台壁上，短时间内，失去了较量的机会。
　　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没能拦住另外一只游走球，但斯莱特林的两位老击球手同时出现在游走球的行进路线上，球棍相碰，打出了一计极其漂亮的双手联击。
　　170:30
　　看台那边雷古勒斯再一次骑上了扫帚，他已经刹车了，所以虽然撞上看台，但并未受伤。尽管此刻辛西娅距离金飞贼只有一步之遥，他仍追了上去。
　　金飞贼在拼命逃窜，辛西娅在后面狂追，而被双手联击赋予了最高速度加成的游走球急追而至。
　　再一次逼近场地边缘，金飞贼无路可逃猛地上扬，辛西娅跟着抬手，同一时间——
　　仍在球门那奋战的詹姆斯投进最后一个球。
　　辛西娅的手触碰到了金飞贼冰冷的球面。
　　最高速度，直径十英寸的铁制游走球重重打中她的后背。
　　如大雾一般白茫茫的暴雨遮蔽了整个球场。
　　180:30
　　辛西娅刚刚抓住金飞贼，后背就传来一阵剧痛，游走球巨大的冲力直接将她从扫帚上打了下去。看台上传来一阵惊呼，莉莉跳起来，大声吼出缓冲咒，但是距离太远，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好在魁地奇球场本就有老师负责这些，于是辛西娅平安落地，举起了手中的金飞贼。
　　330:30
　　当之无愧的胜利。
　　大雨中看台上沸腾起一片金红的海洋，队员们欢笑着围拢过来，尽管今年的魁地奇赛季尚未结束，但这一场赢得的三百分差足以预定魁地奇奖杯，詹姆斯已经可以看见自己抱着奖杯的模样了。
　　“大家干得好！”詹姆斯在如瀑的暴雨中大吼，“不要掉以轻心！下一场好好打，我们一定会赢！”
　　众人欢呼一阵，都感觉到身上湿淋淋的很不舒服，于是进球员更衣室洗澡换衣服去了，辛西娅也不例外。格兰芬多的女队员只她一个，辛西娅将滴水的球队服脱下挂在一边，自己进浴室好好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无意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觉微笑。
　　之前因为自我认识的缘故，她并不喜欢看镜中的自己。几年来充足的营养、睡眠和运动让十五岁的少女的身材迅速发育起来，再不复刚刚进校时四季豆的干瘪瘦弱模样，浴室雾气氤氲遮掩着玲珑曲线，起伏山峦。白皙细腻的肌肤在热水的作用下泛着薄薄嫣红，东西合璧的容颜越发美丽，纵然不及莉莉明艳夺目，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一枚。
　　洗完澡，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梳顺，穿好衣服，然后打开储物柜，想拿自己的东西。
　　柜门一开，一股古怪的气味扑面而来，辛西娅猝不及防，无声无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