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对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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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辛西娅将她新买的大书《魔力寻踪》放在床边，莉莉瞄了一眼书签的位置，坏笑起来：“你没看多少啊辛迪。老实交代，一个月怎么逍遥的？”
“这书很深，涉及到很多高深的魔法知识，为了看懂这些我把后面几年的课程都翻了不少。”
“是吗是吗？给我看看。”莉莉的兴趣立刻高涨起来。
于是辛西娅将书递了过去，红色和黑色的脑袋凑在一起。
“这本书讲的是如何识别物品、场所上施用的魔法。”辛西娅指着书中第一章总论中被划了线的一段，莉莉轻声念了出来：“任何魔法在施用之后都会留下痕迹，巫师施加的魔法元素干扰了原本的魔力波动，那么在理论上，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感知力，就能感知所有场所、物品所施加的魔法。但是这里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感知者本人的魔法力量同样会对魔力波动产生干扰，会影响甚至触发上面附着的魔法。而本书的着重点就在于，如何在不触动原始魔力波动尤其是黑魔法的情况下，探测魔法痕迹……这很有意思，辛西娅。”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太难了，后面的原理部分我只看了一点，但就是这样我已经找到五年级才学的一些内容了。还有一节专门是古代魔文，用魔文中的魔力元素的间距等等衍生开来，解释所有的魔咒和魔药规则。你知道的，这不仅是三年级的课，还是选修。”辛西娅随手翻了两页，翻到一个漂亮手写体标注的地方，“你看这边标注，《高级变形术》P189，这是七年级的书，另一本，《失落的魔文探秘》P272，我在平斯夫人的禁书名录上看过。”
“没事，我们明天去有求必应室看这本书，它会把资料都放在咱们面前的。”
辛西娅摇摇头，莉莉还没有接收到它的挑战。要查的内容太多了，说不定她们得把七年的内容全部自学下来，才能看懂这本书。
“喂，你们可以进神秘事务司了！”多卡斯故作愤愤的拉上被子，显然她一个暑假光顾着快活，“爱学习的好孩子们！披着格兰芬多皮的拉文克劳！现在！睡觉！”
不仅是多卡斯，好些人都奇怪过为什么她不是拉文克劳。
或许是辛西娅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无神论思想。经过一年的学习，她非常无奈地发现，只有当自己完全了解一个魔法的作用机制时，各种练习才是行之有效的。
相较于其他人尤其是詹姆斯和西里斯的变形术，他们论文拿A甚至P照样能用好咒语，但她不行。她的任何疑惑都会减弱咒语效果。想要顺畅使用一个魔法，她对魔法理论的了解就一定能让她的论文拿到O。
这让她成为老师们最喜欢的那种好学生，却也让她不得不常年扎根于图书馆，就连暑假都要经常出入对角巷的几家书店，用点心和微薄的暑期工资换取借阅机会。
为什么魔法界没有度娘呢？临睡之前，辛西娅迷迷糊糊地想着。
开学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上，一篇题为《真相：触目惊心》的评论文章占据了极大篇幅。
开篇，作者以悲伤而愤怒的口吻描述了中世纪时期欧洲全面的灭巫运动：“麻瓜和巫师的矛盾由来已久，不可调和……我们知道的是，麻瓜分不出谁是巫师，我们知道的是，在凝火咒的帮助下麻瓜的烈火对巫师几乎没有影响；我们知道的是，温德林喜欢被焚烧的感觉，故意被抓住47次。我们不知道的是，由于魔法教育尚未普及，当时被抓住的更多是不会凝火咒的巫师，甚至是没有受过任何教育，只保留最初魔力暴动的巫师孩子们。那些魔法史的作者和教师们，出于各种善意、恶意和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隐瞒了这一点……”
“他们怎么总是在混淆普通人和宗教裁判所的区别！”辛西娅看到这里嗤之以鼻，“上了火刑架的还有天文学家布鲁诺、圣女贞德。布鲁诺的‘罪名’至今还没平反呢，有种冲梵蒂冈的死人发火呀，把罪名归结在普通人头上算什么？”
再看下去，后面有更加耸动的消息：“……为了击败魔法界，麻瓜与巫师叛徒联合，使用了一些偷取魔力的特殊方法，让麻瓜也能生出拥有魔力的后代，并指使这些人潜入巫师界内部进行破坏……”
“……这种方法在麻瓜社会秘密流传至今，我们有理由质疑，那些麻瓜种孩子的魔力来源，以及他们进入巫师社会的目的……”
“胡说八道！”詹姆斯狠狠敲着报纸，唾沫横飞，“这是阴谋！阴谋！绝对是那些食死徒的阴谋！”
“闭嘴！波特，别人还要吃饭呢！”莉莉不满地瞪着他。
詹姆斯看了她一眼，悻悻收声。
可是他消停了，不代表别人也消停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矛盾由来已久，当下有人不酸不凉地嘲讽道：“看，一群小偷和叛徒。”
“你说谁呢！”詹姆斯大叫起来，他本是个无事也能搅三分的主，当下两把就将报纸揉成一个球砸过去。
那人侧头抽出魔杖一指，“砰！”报纸化成一个大火团如烟花般在大厅炸开：“哟，敢做不敢认？”他看着几个男孩们，又斜了一眼起身准备维持秩序格兰芬多级长弗兰克隆巴顿，最后厌恶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孩，冷笑：“叛徒！泥巴种！黑魔王说的一点……”
“你的脑子被巨怪吃掉了吗？伏地魔就是个疯子！他……”詹姆斯还没说完，几个女孩叫了起来：“小心！”
詹姆斯急忙侧身，但已经晚了，一道魔咒击中了他的侧脸，立刻燎起一大串水泡。
斯莱特林长桌的另一头，斯内普握着魔杖，脸色阴沉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敢……”
西里斯一把扶住被咒语附带的冲击力撞得一步踉跄的詹姆斯，抬起头时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刻薄嘲讽：“哟，鼻涕精，给‘贵族’小姐当跟班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辛西娅叹了口气，如果拉仇恨也是一门课，西里斯能拿满分。周围立刻传来一阵嗤笑，斯内普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一边的卡洛琳正要说什么，却被他瞪了一眼，忍气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斯内普阴沉着脸，又念了一个咒语，辛西娅没听过，但西里斯显然十分清楚，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侧身避开的同时反击了回去。
教授们很快赶到，两个学院空荡荡的计分漏斗里还没落下宝石，就已经先倒欠了些许。
全校师生，没有几个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开端。
格兰芬多的男孩们，依然和斯内普杠上了。不过现在，最反感斯内普的是西里斯。
虽说火车上互嘲了几句，但卡洛琳嘲讽开得太过，两位少爷对斯内普的印象更多是大小姐的跟班，虽然是个坚定的血统主义者，但西里斯从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倒不会太在意。詹姆斯讨厌每一个持类似论调的人，斯内普因此被埋没在各个年级的斯莱特林里面，并不起眼。
而斯内普看他们，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相看两厌，但双方平时接触得少，倒也不曾有多少实质摩擦。
艾弗里他们仗着自己是28纯血之一，认为其他纯血小家族都是冒牌货，嘲笑起来毫不顾忌，卡洛琳讨厌他们，尽管连斯莱特林内部的同学都不明白卡洛琳为什么固执地缠着斯内普这样一个男生。虽说他成绩不错，但无论血统相貌都不算出众，脾气性格更是一言难尽。但斯内普被她有意无意拖着，因此并不常参与艾弗里和穆尔塞伯对麻种学生的欺凌。
为此，他没少被舍友们嘲笑。
但那又怎样呢？老斯内普酗酒家暴固然可恨，但他好歹能挣一点钱。而现在，克里斯汀家的店铺，是母亲和他唯一的生活来源。作为代价，他必须伺候好克里斯汀小姐，甚至缩减研究魔药的时间，参与女生之间那些荒谬而无聊的斗气。
当雷古勒斯布莱克进入学校，事情有了些微妙的改变。
卡洛琳对这个新来的学弟抱着极高的热情，让她的舍友们以为她眼光大涨，也让他有那么一周得以喘息。
只是卡洛琳很快摆正了心态，她可不是莉莉那样水性杨花的绿茶，雷古勒斯虽然好，但我喜欢的是教授！
不过斯内普很快发现，卡洛琳完全支持，甚至鼓励他结交雷古勒斯。而他也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暂时摆脱卡洛琳的机会。
他和雷古勒斯的关系越来越好，在彼此认同的过程中，本就相近的观点越来越激进。他的舍友，艾弗里和穆尔塞伯因此高看他一眼，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比一年级时亲近许多。
西里斯的脸也越来越黑。
尽管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说雷古勒斯最终得把自己作去阿兹卡班。但那只是给朋友们打的预防针，让他们，尤其是几个女生别太记恨弟弟日后的冒犯（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他内心深处的观点和辛西娅极为接近：家里唯一有救的就是这个弟弟，等他上学以后，脱离父母家族的影响，见过更多人，就不会一味抱着他们那一套愚昧又残酷的观点。
哪知他进了学校，一天比一天激进，肉眼可见地朝着阿兹卡班前进。他劝过、骂过，除了吵架之外一无所得。
那是我弟弟的错吗？必须是那个带坏他的鼻涕精的错！
至于詹姆斯，那就简单了：兄弟指谁我打谁，兄弟骂谁我咬谁，让打几下打几下，让咬几口咬几口！
当然，斯内普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他，非、常、记、仇！无论口角还是动手，但凡吃一点亏，都要想办法报复回去。
自然地，两边关系从道不同不相为谋迅速向彼此敌视滑落，倒是都将魔咒实战给练了出来，原本辛西娅和莉莉因为每天的课后练习在对战时能稳压男孩们一头，现在也会偶尔败在他俩花样翻新的小恶咒上。
好在一年一度的魁地奇选拔很快开始，分散了男孩们（主要是詹姆斯波特）的注意力。西里斯陪好兄弟一起参加选拔，他俩成功击败了所有竞争对手，成了球队新的追球手。
詹姆斯非常希望他们这一届同学个个都能进球队。他幻想过以波特队长为首的同届同学穿着一色球衣走进魁地奇场地，那样多拉风！
奈何理想太过丰满，现实太过骨感。其他几个人都对飞行兴致不高。西里斯肯来，已是为兄弟两肋插刀，辛西娅更多是女生们看不过他一个人耍帅，推出来抢他风头。
不过他也不在乎，虽然其他人不愿领略飞行的魅力让他有点失落，但魁地奇嘛，当然是人越多越好玩呀。
进了球队以后，俩男生督促辛西娅练飞更勤了，还开发出了新的训练方式。他们翻了几天的书，把钥匙制作成魔法飞钥，然后要求辛西娅寻找其中一把，并且还指使猫头鹰偷袭。
俩人勾肩搭背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将球队的训练压力转嫁给别人的感觉果然不错……
辛西娅也发现，由于飞天扫帚的速度已经完全超过高速公路的最高限速，且“路况”更为复杂，她必须时刻保持专注。久而久之，她的专注力和反应速度都有了极大提高，加上飞天遁地风驰电掣带来的刺激和快意，她倒是真喜欢上了飞行，对明年的球队选拔也有了些真实的期待。
但学习、课后练习、飞行训练和草药养护加在一起，辛西娅变得超级忙。
在大礼堂匆匆吃过晚饭，辛西娅抱着书向图书馆走去。
“伊斯特！”经过中央庭院时，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臂上随即传来一把拉力。
詹姆斯波特掀开了隐形衣：“伊斯特，我知道你和斯拉格霍恩申请过备用的魔药材料，所以，帮帮忙！”
“怎么了？”辛西娅被他拉进一间空教室，适应了一下较暗的光线，这才发现教室里还有一个球，呃，一个人。
一定是错觉，这个球形的人，怎么看着有点像西里斯？！
“布莱克？”她试探着问了声，又看向詹姆斯，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臂肿得跟大象腿差不多，将宽大的校袍撑得鼓鼓囊囊。
“是我。”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肉球里传来。
“怎么回事？膨胀咒还是肿胀药水？”辛西娅施了个咒立停没啥效果，“你们还是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比较好。”
“鼻涕精的肿胀药水……拜托，这样被人看见，明天就会传遍全校，我们会被笑死的。”
“你们有隐形衣。”
“装不下……不许笑！你也不许笑！”
“那我去找庞弗雷夫人要点药来。”
“我敢打赌这时候校医室门口聚着一群等着看热闹的——绝对不行。”
“伊斯特——行行好——”詹姆斯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甜腻腻的声音。
……还是小孩子啊，辛西娅败下阵来，开始翻书：“消肿剂是四年级的课程，我看过没试过不能保证效果。但你们也适可而止吧，没事别总跟斯内普过不去。”
“什么叫我们跟他过不去！”詹姆斯叫了起来，“是他跟我们过不去好不好！”
“得了吧，你俩是什么省油的灯！”
“鼻涕精已经加入了斯莱特林内部的小团体，你知道吗？你以为那些家伙们收人只要喊两句伏地魔万岁就可以？你去问问图茨，上次他养的白鲜死绝了是什么缘故？”
辛西娅皱了下眉，她知道蒂尔登图茨最近在找植物复生的魔药，还和她讨论过细胞培养技术，却没打听过为什么，但却不会被轻易绕过去：“一码归一码。你找他麻烦，绝不是为这个。”
“我看不惯他那样！”西里斯变形的大盘子脸皱成一团，“原来跟在克里斯汀后面，现在又盯上我弟弟。他倒是被那什么狗屁团体接受了，雷古勒斯本来只是有点傻，现在比我爸妈还要疯，我怎么骂都骂不醒——”
“西里斯布莱克！你不能把对弟弟的不满发泄到别人身上！”辛西娅又转头看了眼詹姆斯，“还有你，波特，兄弟是互相支持的，不是帮忙惹事的，成熟一点！”
男孩子还想辩解，看到了彼此肿胀变形的爪子，又悻悻收手。
辛西娅也知道，言语的力量终究有限，除非他们从内心成长起来，就算能压服一时，也难以真正劝住，也幸好他俩厌恶黑魔法，常用的都是恶作剧魔法，不至造成太大伤害。说话间翻到了相应的步骤，又看了两遍，便去魔药教室拿材料和自己的坩埚。
魔药教室在地下一层，这个点学生们不是正在吃饭就是吃完饭了休息，教室里空无一人。辛西娅清点出需要的材料向外走去，迎面正遇到一个人。
金发、碧眼，黑袍内装饰着斯莱特林的银绿——正是卡洛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对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