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明月东升》静水幽深

11、变化

　　三周后，青春洋溢的学生们随着火车一起回到霍格沃茨。几个女孩子不约而同戴上了玛丽送的手链，玛丽是以她们各自的发色来选择水晶的种类，莉莉的是深红色的石榴石，多卡斯是深色的茶晶，玛丽自己是红棕色的玛瑙，光洁的水晶衬着细白的肌肤分外艳丽，让几个姑娘都臭美了一把。
　　一个寒假，几乎每个孩子都圆了一圈，唯独西里斯反而瘦了点，皮肤也更显苍白——只有在这一点上他和他在斯莱特林的大多数家人们一致。
　　早餐桌上，詹姆斯义愤填膺地控诉着布莱克家干涉自由的行径，又高又亮的嗓门让往来的学生们都皱了眉，西里斯还是满不在乎地笑着：“跟你们说我快饿死了，他们关我禁闭也就算了，还不管饭，克利切自然都听他们的……帮我拿块炸面包，要那只、不是不是，左边的……还是学校的饭好吃，当然，伊斯特的糕点——你叫它什么来着？嘎奇唐严？什么怪名字——更好吃，有空再做不？咱们晚上悄悄去厨房怎样？”
　　“西里斯。”一个女声在身后传来，语气平静温柔，却有不容忽视的骄傲。
　　那是个斯莱特林的女生，面容平静，在看到这边挤挤挨挨的四个女孩之后，微微皱眉，下巴抬得更高了些，有一种熟悉的傲慢。
　　辛西娅立刻知道她是谁了，果然，西里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应声道：“纳西莎。”
　　“我要和你谈谈，西里斯。”未来的马尔福夫人，如今的纳西莎布莱克道，“这是叔叔阿姨的要求。”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西里斯烦躁的将刀叉丢下，一把拖过詹姆斯，“走，詹姆斯，我们去上课，莱姆斯、彼得，走。”
　　“西里斯布莱克，如果你执意留在格兰芬多，叔叔阿姨都拗不过你，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是你总得记得自己是一个布莱克，可你和什么人混在一起？波特家的惹祸精？”纳西莎执着地拦在西里斯面前，嫌恶地看了一眼几个女孩子，“还是这些泥巴——”
　　“嘴巴放干净点！”詹姆斯立刻炸毛。
　　“没你的事，波特。”纳西莎看了他一眼，十分不屑，转头向西里斯道，“想想布莱克家——”
　　“自古以来都没有非纯血统的成员是多么自豪！小精灵头颅装饰的墙壁有多漂亮！被除族的成员有多可悲！我的纳西莎堂姐，每次都是这套说辞你们烦不烦？”
　　一声轻蔑地嘲笑在大厅中响起，一个金发蓝眼的斯莱特林姑娘袅袅婷婷站了起来，正是卡洛琳：“我说，布莱克家的大少爷，布莱克家是著名的贵族家庭，你享受了家族带来的富贵，就要承担起振兴家族的责任，一边坐享尊荣，一边看不起家族是多么可笑啊——”
　　“与你无关！”西里斯和纳西莎转过头去，异口同声道，然后发觉自己和对方说了一样的话，又哼了一声别开眼睛。
　　卡洛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批评西里斯会引起纳西莎的反弹，委委屈屈看了眼身边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的斯内普。
　　“克里斯汀小姐，我想你搞错了，布莱克家以纯血统而高贵，是代代相承丝毫不衰的强大。与你口中那种脑满肠肥百无一用的麻瓜‘贵族’没有一点关系。用这个词来形容布莱克家，是一种侮辱。”纳西莎高昂着头，冷冰冰道。
　　又是那一套，西里斯翻了个白眼，烦躁地吐了口气，拽着詹姆斯就走。纳西莎在他身后道：“想想安多米达！你不会想和她一样的！”
　　“安多米达比你们要好得多！”西里斯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反驳，卡洛琳连耳根子都涨红了，可即便是让她心向往之的布莱克家，要她当众道歉也是不可能的。这时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传来窃笑，乔艾弗里一脸讥笑地向斯内普使了个眼色：“你看，到底是上不了纯血名录的小家族，麻瓜思维就像麻瓜血统一样甩不掉。”斯内普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把卡洛琳拉走了。
　　此刻的卡洛琳心中兴奋极了，刚刚被纳西莎责备又被艾弗里嘲笑的尴尬一扫而空，全部心神都放在斯内普推着她往前走的那只手上。
　　她多年费尽心思的付出，终于有回报了！教授终于不忍心看她受辱，将她拉出来了！嗷嗷嗷嗷！教授教授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边卡洛琳兴奋之极，那边斯内普将她拉（推）出大厅向教室那边，刚到了人不多的地方他就漠然松开手，冷冰冰地看她一眼，自顾自向教室走去。
　　卡洛琳看着他闷头往前，心中不由又升起一股愤懑：她两辈子都是被爸妈捧着长大的，几时对一个男生这么好过？他居然……要不是他是教授……
　　她深深呼吸两口，告诉自己：教授很傲娇，就算心里喜欢一个人，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融化他心中的冰山要有耐心和恒心，她是绝对不会把教授让给那个心机绿茶的！
　　想到许多文里教授情意绵绵温柔体贴唯妻命是从，心中的小人对自己握起拳头“加油卡洛琳！”然后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追了上去，“西弗勒斯，你等等我呀！”
　　“我们也去上课吧？”莉莉半年来也受够了斯莱特林们一声声“泥巴种”，对他们自然没有好感，玛丽和多卡斯点了点头站起来，辛西娅却低着头没动，似在想事情。
　　“辛迪？该去上课了。”多卡斯拉了她一下。辛西娅猛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昨晚没睡好吗？”莉莉关切道。
　　“没事，我昨晚睡得很好。”辛西娅笑了下。
　　半年来她不是没被卡洛琳讽刺过，心中也甚是奇怪，克里斯汀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支持原著中被反复批驳嘲笑并且证明必败的血统论？这怀疑甚至让她动摇了之前对卡洛琳穿越女身份的确认，只是她就算有所怀疑，也没刻意去打探什么。
　　然而这一番言辞出来，却让辛西娅产生一个新的想法：克里斯汀穿越之前看的是不是都是同人？
　　她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只看过一遍原著，又在网上跳着看了一遍电影而已。
　　只是三观还算正的HP系列不知为何得到了琼瑶小说一样的待遇。反原著的同人远超其余，不用刻意去找都能看到一些讨论，她偶尔两眼扫过就得赶紧跳过去，否则职业病发作，她非跟他们吵起来不可。
　　尽管没深入了解，但就扫过的两眼里，西里斯背叛家族论，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观点。
　　这可有点不大妙啊。她对早就被各国贴上“封建”标签扔进历史垃圾堆的血统论嗤之以鼻，而身为麻瓜血统，她也没有任何机会选择立场，好在原著的结局是光明的，她对自己的未来还有希望。
　　现在，一个穿越者站到了对面的立场上？
　　尽管这个世界限制穿越者直接透露消息，但动动脑子仍有办法。如果她的“先知”顺利加上伏地魔超强的破坏性能量，能够把未来搅成什么模样，是辛西娅无法预见的。
　　她是怎么做到完全无视原著的？士庶之辨、门阀之争、血统之分，有多少个国家和朝代使用过它，就有多少国家和朝代证明过它的荒谬可笑。以血缘（姓氏）分贵贱，使得上层不思进取逐渐堕落腐化，下层希望渺茫更加贪婪暴戾，这绝对是开历史的倒车，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被淘汰的好不好？
　　后世不是没有人追思过那些贵族的优雅和闲适，可那画皮下的是对不劳而获和富贵无忧的向往，本质里是拜金。但是无论如何追思艳羡，他们都会清楚的知道，那个时代一去不复返。但凡有一点历史常识，有一点社会学常识，都不会支持这样的逆流。
　　那些本地纯血统们跟着咋呼也就罢了，被淘汰的旧事物总要反复几次才能彻底消亡。而沉浸在过去的辉煌里不能醒，拒绝面对现状正是那些贵族后裔、八旗子弟们的通病。
　　可她一个穿越的凑什么热闹？
　　战争已经开始，原著不可依赖，未来不可预知，她很多优势都荡然无存，想要好好活下去，只能自强。
　　正在思量间，又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礼堂，径自向几个人跑来。
　　圣诞之后，辛西娅就没见过蒂尔登图茨。这时他瘦得比西里斯还要明显，完全无视了赫奇帕奇长桌边传来的招呼声，一把抱住辛西娅，哇哇大哭。
　　他的动作和声音都太惊人，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辛西娅顶着半个学校好奇和八卦的眼光，轻轻拍他的背。
　　格兰芬多的姑娘们一头雾水，莉莉左右看看，向她使了个颜色，强行拽走了频频回头的多卡斯和玛丽。
　　“他们活下来了！呜呜呜呜呜呜呜……他们活下来了！”
　　蒂尔登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地说。
　　仿佛有什么隐秘的压力被一扫而空，辛西娅长长舒了口气，一手撑住旁边的长桌，眼圈已经不自觉红了。
　　上课在即，蒂尔登也来不及多说，其实也并不清楚具体细节，只知道巫师出面，救治了不少重伤未死的人。但很快，她从麦格教授那里得到了更为详细的过程。
　　飞机爆炸后，那个愿意出面指证伏地魔的巫师临死之前，给他能看到的所有人施加保护。他的魔杖经过检测，最后使用的十几条咒语全是缓冲咒。
　　只是秘鲁魔法部实在对不起这位英雄的付出，他们确定了引发波动的人已死，并且不存在魔法暴露的可能之后，就径自回去，完全没有想过坠机的麻瓜中还有幸存者。
　　麦格教授在英国魔法部乃至巫师界都有人脉，尽管她并不太信任占卜，却为了可能存在的幸存者动用私人关系，使得傲罗们借跨国缉凶的名义免去一些必要流程及时进入现场。
　　当然，他们没能抓到凶手，但……
　　“十五个人，十五条命，包括图茨夫妇。”麦格看着辛西娅，一贯严肃的脸上有难得一见的赞许，“他们伤的很重，但能活下来。干得好，我的孩子，你干得好。”
　　尽管是原著中从未涉及的内容，尽管都是陌生人。但记忆中那一刻锁住咽喉的灼痛告诉她，她的确撬动了命运的巨轮。
　　“不是我。”一种极为纯粹的喜悦涌上心头，她笑着，眼泪不知怎的便流了下来，越擦越多，“是我们，是我们！”如果麦格教授只把她百般试探后才说出口的烂理由当做孩子的胡言乱语随便糊弄过去，命运不会有任何改变！
　　“是的，”麦格教授的手一合，下巴微抬，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我们。”
　　一条的课结束后，大家回到寝室，女孩们终于有时间三堂会审认识但并不熟悉的赫奇帕奇同学忽然像找到亲人一般扑向自己舍友，三个姑娘的好奇心全被吊了起来，辛西娅不得不废了大量口水解释他们真的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所以，他想要隐瞒秘鲁的事，至少不能让这件事捅上国际巫师联合会。英国魔法界不敢审判他，其他国家却未必。”
　　“为什么？！”一个学期下来，莉莉早已多次听过伏地魔的名字和恶行，“这样一个……疯子，作恶却不受惩罚？”
　　“他个人的武力超过执行者而已。而且巫师界的法律体系，还停留在中世纪。”辛西娅撇了下嘴，想起原著中唯一一场正面描写的审判过程，真的让人脚趾扣地。
　　对未成年人启用刑事法庭，并且试图在代理人和近亲属缺席的情况下进行审判。
　　福吉同时担任法官和检方，公然煽动情绪并咆哮法庭，两次拒绝证人出庭，严重渎职，让她当场计算起福吉的刑期来。
　　无论原告和被告，尤其检方不要说证据链，连基本证据都不具备。相比较而言，菲格太太被教唆作伪证的可能，在所有严重问题中完全排不上号。
　　总之，这种庭审她把双方一波带走都不成问题……
　　辛西娅咳了一声，停止过于发散的思维，看着三个出身不好的舍友，叹了口气补充了一下史密斯家的案件，让她们充分意识到这个人的危险性。然后将有求必应室的开启方法告诉她们。四个姑娘有三个麻瓜出身，多卡斯固然是混血，梅多斯先生也是麻瓜血统，她们都是血统论和食死徒们清算的对象，掌握自卫技能是必须的。
　　于是几个女孩多了一个完美的自习室，莉莉和辛西娅更是把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都花费在里面。有两个人在，各种对战的咒语就有了练习的机会。两人结合魔咒的射程、射速、和射频，都觉得魔杖这玩意儿其实和手|枪相仿。于是莉莉向佩妮写了封信，想借一些军事书籍，佩妮很乐于在妹妹面前展现自我价值，于是很快借来一本大书。玛丽和多卡斯也分别向父母寻找那些骑士阵形和现代基础军事训练的资料。
　　在辛西娅的强迫下，她们俩也必须参加练习。几个女孩子的训练立足于实战，从不用正常决斗彬彬有礼的那一套，反而去研究那些集落冲锋，匍匐前进的可能性，更常见的是在二对二、一对三的缴械咒对战中，练习闪避、躲藏、反击和配合。
　　姑娘们的魔法训练增加，在课上也挣到了不少加分。不知不觉间，格兰芬多的漏斗里红宝石飞速增长起来，不但追平了其他学院，还有望超过。她们这才注意到，男孩们被抓包扣分的次数直线下跌，夜游几乎绝迹。
　　对此多卡斯和玛丽的评价是：他们大概把学校逛完了吧？而莉莉表示怀疑：捣蛋鬼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捣蛋！辛西娅不语，她知道大概是詹姆斯拿到了隐形衣。她有好几次看见卡洛琳悄悄躲在门口画像附近等着抓包，于是旁敲侧击了詹姆斯几句，提醒他们有些东西可以看透隐形术和隐形衣，省得他们以为自己的小动作真的无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