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明月东升》静水幽深

10、圣诞

　　第一学期在课程、练习和作业中忙忙碌碌地过去了，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飞行课上詹姆斯和西里斯他们会以“训练飞行”为名给辛西娅捣乱。几周之后辛西娅忍无可忍，将厚厚的《魔法三千年》和《霍格沃茨秘闻录》砸在他们脸上，两人的恶作剧终于收敛了些，但始终不曾绝迹。
　　很快临近圣诞节，霍格沃茨和英国其他学校一样放三周假。辛西娅早早将留校申请交了上去，这一届格兰芬多的其余七个人都准备回家，三个姑娘对将“可怜的辛迪”孤零零扔在学校里面十分不忍，反复要求她答应明年去自己家过节。辛西娅不得不一遍遍解释，自己真的很乐意留在学校并且丝毫不觉得孤单。
　　随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鲜红的霍格沃茨特快喷着白汽将学生们带走。霍格沃茨三百个学生，走得只剩下十几个。
　　白皑皑的大雪覆盖了整个校园，仿佛是荒凉山峦间唯一的孤岛。自走廊上看去，整个城堡空旷而宁静，高耸的尖顶隐藏在深深的黑暗中，偶尔有带着暗蓝色光晕的幽灵飘浮出入，照出无声无息移动的楼梯。画像之间互相交谈，使空阔的大厅里充满窃窃私语，余光里忽然有什么动了一动，便是一扇门悄然出现或者消失在某一层的长廊里。
　　这时的霍格沃茨，真有恐怖片的气氛。辛西娅从空荡荡的宿舍里醒来，在空旷的大厅里吃过早餐，便去宁静无人的图书馆静静看书度过一整天。
　　第二天，她登上了八楼，找到了那幅教巨怪跳舞的挂毯，看着对面的白墙，将一切杂念清空：“我需要一个学习和练习各种课程的教室，不被打扰，不被发现。”
　　默念心中的话，来回走三遍，一扇门出现在白墙上。
　　辛西娅微笑起来，推开门进去。
　　那是一个明亮的大教室，被书架隔成两间，里面沿墙放着一溜东西：放在前面的是羽毛、火柴等等各种在魔咒变形课上已经用过的东西，后面还有大大小小的各色物品。教具对面是满满两架子书，稍远一些则放着各色魔药材料和天平等用具。临窗口是一架很好的望远镜，旁边放着一只漂亮的浑天仪，书架后面是一个开阔的大厅，里面有好几个执杖人偶，在辛西娅走近的时候人偶移动起来，速度和一般巫师没什么区别，空中还有两只飞行人偶和一只扫把，显然这可以模拟各种情况下的战斗。
　　辛西娅看见人偶，下意识念出她从没学过，但在电影里听过很多遍的那个咒语：“除你武器！”人偶手中的魔杖一下子飞了出来。她几乎立刻决定，她以后每年的圣诞节假期就在这过了。
　　在图书馆，她遇到了赫奇帕奇同学蒂尔登图茨。这是他们这一届中的草药达人，他的父母都是植物学教授，今年去南半球考察一种珍稀植物，故而将他留在学校。
　　他在皱着眉看一本极厚的书，一边放着一本更厚的书，见她进来如蒙大赦：“伊斯特你是华裔吧？懂不懂中文？”
　　辛西娅看了一下，那是本《中草药种植指南》，竖版、繁体，不觉十分佩服：“有毅力！”
　　“快别说了，”图茨苦着脸，“我就想查查麻瓜那边白鲜的种植方法。他们就给了我……”他绝望地将那本重重的《汉英词典》拍在桌上，重重往后一倒，“这个！圣诞礼物！”
　　辛西娅不觉失笑，她一直很喜欢花花草草，只是穿越前太忙，连给自己做点吃的都要抽空，穿越后没条件，一向很羡慕那些园艺高手。
　　于是她帮图茨翻译那本书，许多词汇她也不知道对应的英语单词，因为太过专业，连通用的词典上也难以找到，只能再去图书馆查阅对应图谱。好在图茨的父母亲便是植物学家，许多专业词汇都能得到准确的理解，倒是因此认识了不少中草药。
　　本着尽力做到最好的习惯，辛西娅认认真真翻译那本书，并且根据英语和汉语的差异，尽力让每一点表述都清晰明白。作为回报，图茨则教她园艺，什么植物喜阴，什么植物喜阳，如何根据叶片区分植物的需水性，如何靠盆土重量判断浇水时机，又怎样根据植物的特性和种植需求进行修剪。并在同学们一起培养的草药上实践。
　　一时间，无论是彼得因为低温而萎靡的毒蕈，还是多卡斯因为施肥不当而烧苗的白鲜，都欣欣向荣起来。
　　圣诞节很快到了，这几天除了在有求必应室，辛西娅还摸清了学校的另一个地方——厨房。她在劫道组离校之前向他们要来的位置和开门方法，那一刻詹姆斯和西里斯满脸都是“原来你也是坏孩子”的笑容。
　　其实她只是没有办法忍耐了而已，尽管在孤儿院有的吃就已经足够感恩，但得陇望蜀是人之常情，辛西娅到了霍格沃茨两个月之后就怀念起曾经的美食来。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的确精通厨艺，问题是大英帝国闻名于世的黑暗料理！据说就是厨艺为五的留学生都能横扫千军！霍格沃茨的烤肉和甜品不错，可饮食不能仅仅由烤肉和甜品组成！她已经很荣幸见识过了传说中的仰望星空死不瞑目，见识过水煮豌豆粉，见识过垃圾桶派，见识过各种从视觉到味觉都乏善可陈的黑暗料理。作为吃货帝国的资深战将，辛西娅表示对原住民的舌头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想当年她在穿越之前就已经工作并且独立生活，厨艺是必备技术之一，妈妈也拿了本菜谱教导过她。论西式糕点她或许不如这些家养小精灵，可是要论菜品，论各种蒸炖炸炒红烧白煨，家养小精灵们捆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厨房里各种食材倒是现成，家养小精灵们用魔法处理食材的技术相当纯熟，可当他们尝过她花了一个小时（大量洗菜切菜的时间被家养小精灵们的魔法取代了）整出的一桌菜之后，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家养小精灵们都兴奋起来，纷纷索要菜谱。
　　美食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吃完后辛西娅向他们打听各位老师的饮食喜好，在厨房里做出送给老师和同学们的圣诞礼物，得到了他们全体欢迎。
　　辛西娅给七个同学和图茨各做了一盒干吃汤圆，表皮有普通的白糯裹椰蓉的，也有浅绿色加菠菜的，紫色加甘蓝的，亮黄色加南瓜的，馅料有普通的芝麻、豆沙、糖玫瑰和莲蓉，也有芒果、香蕉等清甜的水果口味，和比比多味豆一样每个味道都不同，但至少没有任何怪味道。
　　至于老师们，邓布利多喜欢甜食，于是她熬了一罐酒酿银耳元宵；麦格教授喜欢新鲜鲜美的味道，于是她蒸了一份水晶虾饺；斯拉霍恩喜欢享受各种美味，于是她炸了一份春卷（这气味让家养小精灵们全围过来了）；费立维教授是一份灌汤小笼包；教黑魔法防御术的罗克教授是一份烤鸭卷饼……最后又做了一份翡翠烧卖给穆迪寄去，为此专门请教了费立维教授保鲜魔法。每一份的量都不大，但是制作很精致，看着就垂涎欲滴。
　　送完了礼物，圣诞夜也到了，辛西娅开了些圣诞爆竹，早早回去睡觉，路上遇到斯拉格霍恩教授，这位魔药教授以他对最好学生才有的温和风趣的态度，好好把辛西娅的学习态度和学习成绩夸了一遍，末了期期艾艾良久却始终没好意思说什么，辛西娅忍着笑道别。
　　第二天是开圣诞礼物的日子，辛西娅一睁眼就看见面前的大大小小几只礼盒，眼睛顿时笑眯起来。穿越过来这么多年她可没收过礼物，每年圣诞的时候在孤儿院会多发一份葡萄干蛋糕——最简单的那种，没有盖奶油，但足够然孩子们期盼一整年了。
　　最大的那只盒子是詹姆斯的，这公子哥爱炫的风格在他光闪闪的礼盒包装上表露无遗，里面是一本厚厚的《魁地奇找球手训练要点》，看来这家伙将她带进球队的决心一百年不动摇，里面附一张纸条，简洁明了而且毫不客气：“很好吃！我还要！”
　　莉莉送了一对星星月亮的漂亮发夹，后面也跟了一张便签：“亲爱的辛迪：假期过得还好吗？谢谢你的点心，又甜又软糯，你的手艺真好！佩妮吃得比我还多，并且一直在抱怨分量不够。这对发夹是我在逛街时看见的，觉得它们在你的黑头发上会很漂亮。佩妮的学校课程也在讲中世纪的历史，和她聊天让我有了些新看法，到学校再和你讨论。你忠实的莉莉伊万斯。”
　　多卡斯送了一条毛茸茸的恒温围巾，那毛极顺滑，摸上去好像是一只温顺的，活生生的动物，盒子里的便签上写着：“我最可爱最甜蜜的宝贝辛迪：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甜食？你的手艺真好！辛迪我爱死你了！明年来我家住吧，让她们羡慕去！你最好的朋友多西。PS：爸爸妈妈让我向你问好，但愿你的寒假不太孤单。”
　　玛丽送了一只漂亮的黑曜石手链：“辛迪：我在街上买了四条手链，咱们一人一条。我和爸爸妈妈谈过了，他们因为担心不敢让我再去教堂，不过今天我去过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们似乎好受些了，我也是。圣诞节快乐！爱你的玛丽。PS：你的糕点收到了，真漂亮舍不得吃。”
　　莱姆斯和彼得都是送了一盒糖果，图茨则送了她一盆小小的绿植。莱姆斯送的糖果盒里夹了一张圣诞快乐的手绘卡片，彼得则附了一张“很好吃，谢谢”的字条。
　　西里斯则只回了封信：“伊斯特：谢谢你的糕点，我饿了快一天，它们来得正是时候。父母让我要么换学院要么转学，没法帮你们准备圣诞礼物了，因为我整个假期都在关禁闭。不过谁在乎？PS：回校之后我会补上的。”后面是龙飞凤舞的“西里斯布莱克”。
　　辛西娅将书和糖果收好，盆栽放到窗口，发夹和手链都戴起来，对着镜子照了照，星星月亮在塔楼窗口漏下的阳光里折射出一道道光华。
　　学校的猫头鹰飞过来，将一只小包裹扔给她，里面有一只胡乱包裹的玻璃陀螺，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穆迪硬邦邦的字迹：“傲罗的规矩：时刻警惕别人经手的物件，尤其是入口的东西。不过，谢谢了。这是一只窥镜，能够侦测到周围的恶意，当它旋转发光的时候，就要小心了。”
　　辛西娅将窥镜放在盆栽旁边，然后下楼吃早饭，在半路上遇到了麦格教授。
　　“圣诞快乐，麦格教授。”辛西娅笑着打招呼。
　　“圣诞快乐，辛西娅。”麦格教授终年严肃的脸难得露出一点笑容，“谢谢你的礼物伊斯特小姐，但愿你的成绩能和厨艺一样好。”
　　辛西娅抓紧时机问了几个变形课作业上遇到的问题，麦格教授耐心解释了一番，脸上的笑容更深：“能想到这里证明你认真思索并且实践过了。推荐你去图书馆查阅《变形理论详解》和《变形教程》，上面有详细的解释。”
　　辛西娅认真点头，麦格教授望着小姑娘忽闪的大眼睛，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好好学吧，这些东西以后恐怕都要用上——你的发夹很漂亮。”她抽出魔杖施了个咒语，然后那星星月亮的发夹开始一闪一闪的发光，在辛西娅乌黑的头发上更显灿烂。
　　看着麦格教授转身离开，辛西娅的笑容微微收敛起来，所有斯莱特林都回家了，她的寒假在学校过得很快活。可是西里斯的信和麦格教授的叹息就像华美大幕下遮不住的阴影，在不经意间透露出隐约的腥风血雨。
　　留校的学生们过节也没什么娱乐，高年级的学生们相约去霍格莫德，低年级的连这个消遣也没有。辛西娅照例和图茨去图书馆翻译那本《中草药种植指南》，又就昨晚的星图讨论了几句。
　　虽然在过节，图茨总有些心神不宁，笔下的星图反复修改，早已画得一团糟。
　　“这样的作业只能得T。”辛西娅提醒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没，就是昨晚没睡好，做了个噩梦。”图茨挠了挠头，将涂成一团墨的星图扔在一边。
　　“那你回去休息会。对了，你送我的盆栽叫什么？”
　　“坎涂花，被称为印第圣花，是秘鲁的国花。”
　　秘鲁？
　　这个词如同一根小针，猝不及防在心中扎了一下，雪崩、照片、巨蟒瞬间在脑海中闪过，将因为节日而洋溢的喜悦气氛一扫而空。
　　“哦。”辛西娅低下头，继续翻译手上的书。
　　图茨也再次低头和星象图作战，手下忽然一重，羽毛笔笔尖折了，流下一大团墨水。
　　他悻悻地将手中的笔一扔，发起呆来，校袍袖子碰翻了旁边不知道谁丢在这的一叠塔罗牌，一张牌翻了出来。
　　逆位死神。
　　这时图茨忽然说道：“圣诞节都不回来，不知道他们在那边好不好。”
　　怎么这么像Flag！不祥的感觉让人莫名心慌，辛西娅皱了皱眉，这时两个人走进了图书馆。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径自向两人走来。
　　因为逆光，她们的面容和神色都不分明，斯普劳特教授在图茨的疑惑和隐约的不安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来，孩子。”
　　图茨左右看看，还是跟着走了。
　　麦格看着他们离开，嘴巴紧紧抿着，目光里满是不忍和隐约的怒意。
　　待两人走远，她叹了一声，看向辛西娅：“伊斯特小姐，我有事问你。”
　　斯普劳特领着图茨向温室那边去了，麦格也带着辛西娅来到变形课教师办公室，给她到了杯茶，这才神色温和地问道：“你和玛格丽特史密斯小姐还有联系吗？”
　　辛西娅摇了摇头：“当时他们修改了她的记忆，不仅忘记了魔法界的事，也忘了我，我也不好再打扰她。”
　　“她去了美国，是吧？美国的魔法部，还算可靠。”
　　辛西娅点了点头：“怎么了。”
　　麦格教授又叹了口气：“你是当事人，有必要知道这个——伏地魔在秘鲁大雪崩插了一手，我们想要一直想要找到扎实的证据。因为保密法，只有巫师和哑炮才能出庭作证。近来终于找到一个秘鲁的巫师愿意出面指证他。只是……”
　　她将一张麻瓜报纸推了过来，其中一个豆腐块上赫然印着：秘鲁508航班失联恐遭不测。
　　“他死了。”麦格脸上交织着悲伤和愤怒，“图茨的父母，也在这架飞机上。”
　　秘鲁、508航班、空难。
　　几个词凑在一起，似乎揭开一层迷雾，辛西娅突然记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纪录片。
　　秘鲁508空难，是极为罕见的，空中解体后仍有幸存者的空难！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亚马逊雨林中跋涉十天终于获救。
　　数千米高空自由落体后仍未受到致命损伤，这一直被称为奇迹。而后续调查显示，有十几人在坠机后仍未立刻死去，但因为救援不及，先后因伤重而亡。
　　但在这个世界，在有巫师存在的地方，奇迹可能并非奇迹！
　　“他们可能还活着！”辛西娅话一出口，就感觉到某种力量约束着咽喉，阻止她说出后面的话。
　　与之前感受到的不同，或许是她透露消息的愿望太过强烈，那约束咽喉的力量异常灼热，让她的咽喉如被火烧。
　　但她顾不得了，来自过去的消息在脑海中翻腾，她扑过去，急切地抓住麦格教授的手，嘴巴开开合合，终于说出了声，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刚才图茨碰到了塔罗牌，掉出一张死神，是逆位！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