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寄生》桃子树太太

12、温柔

　　第十二章

　　“ただいま。”
　　随着门口的叮铃，LEE裹着风衣就这夜色回到了檐。
　　“お帰り。”
　　暖暖裹着一层又一层的保暖措施站在楼梯上看着LEE。
　　“穿这么多？怕冻僵了？”
　　LEE看着夏暖暖款北极熊不禁好笑，走过暖暖身边的时候不禁伸手揉了揉露在滚雪球外的脑袋。
　　“米勒被姬羽琪带走了。”
　　“恩？哦。”好久没听到米勒这么名字，LEE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的一如常态。“随便她吧。”继续径直走上楼梯。
　　“LEE！”
　　“恩？”
　　LEE站在楼梯口，低头看着暖暖的样子让暖暖没由的生出一股压迫力来。
　　好强势。
　　“……没什么。”
　　强势的将夏暖暖想要问出口的话又堵了回去。
　　“下面冷，早点回房吧，明天似乎要下雪了。”
　　LEE唠着家常的关心，踩着咔哒咔哒的声音回房。
　　似是常态。
　　也许就像姬羽琪所说的那样，LEE她，真的忘了吧。
　　不管是忌日，米勒，还是……Eaves。

　　隐约而来的钢琴声像是魔音那般的弥漫在空气中，暖暖幽幽的从梦中醒来，看向床边的时钟，已进午夜。
　　暖暖半梦半醒的坐起身，静静的听着不知从哪传来的钢琴声，在安静的深夜中显得尤为明显。
　　幽幽的和弦中像是掺杂着谁的哭泣那般，一阵阴寒刺骨。
　　阴森？？
　　暖暖这么想着，一个激灵把睡意都赶走了。
　　谁在弹琴？？
　　暖暖静静的听着，仔细的辨认音乐传来的方向。
　　那美妙却又灵异的琴声中像是有一个少女在哭泣，泣诉着她那凄惨的往事。苦楚直入心扉，眼泪像是断了线似地直往下掉。那哭泣是如此的凄凉，让听者不禁唏嘘，唏嘘之余却又不禁心中发毛。
　　那少女像是站在了地狱门口，久久不肯进入。骨已干枯，心已腐朽，阴风吹起那不停息的眼泪，向听者撒来。
　　那来自地狱死亡的气味，绝望的控诉，还有愤恨的诅咒。
　　那音乐是从阁楼传来的！！

　　檐是一栋矗于商业街和居民期之间的独立楼房，共有三层。
　　暖暖刚来这里的时候曾问过LEE关于阁楼的使用，LEE是只很寻常的告诉暖暖阁楼堆着很多杂物，常年无人打扫尘土积扬。
　　LEE的表情是那般的普通到让暖暖觉得阁楼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阁楼罢了。
　　这么晚，还在阁楼，那就只有LEE了。
　　暖暖转上衣服走出门，站在楼梯口对着三楼阁楼踟蹰了好久。
　　身边的玻璃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雨打湿，滴答滴答的敲击声伴随着阁楼传来的魔音。
　　暖暖仿佛感受到了LEE心中的痛苦那样，胸口一阵抽搐。

　　LEE闭着双眼坐在钢琴前，双手在琴键上飞舞，像是被下了咒那般的不停歇。
　　四周散落的是飘扬的琴谱，谱上的歌曲正是LEE在反复弹奏的那一曲《少女的眼泪》。
　　这是Eaves最喜欢的音乐，也是LEE亲手谱写的。
　　没有开灯的阁楼一片黑暗，只有从窗口外透出的光线，能让人隐约的看到正对着斯特劳斯和LEE的方向，有一副油画。
　　油画的上面是一个少女，坐在钢琴前白色的斯特劳斯前，如此括静和甜美，让人不禁沉迷于画中的少女。

　　随着那晚Eaves用眼泪和心碎弹奏的音乐，LEE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受控制，被牵制着走向那个禁密的地狱。Eaves站在地狱之门的那头，对自己笑着一脸和煦，伸手召唤者：“姐姐，来啊，你站在那么做什么？我一个人好孤独，姐姐过来啊~”时而又嘟着嘴似是赌气的说道：“姐姐，你为什么不爱我？我好伤心，不过没关系。姐姐我爱你~”

　　暖暖鼓起勇气推开阁楼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窗口开了一道缝，凉风从缝隙中嗖嗖的吹进，四周飘扬的不是LEE口中所说的灰烬，而是琴谱，除此之外干净的一尘不染。洁白的琴谱在黑暗之中更显明显，漫天飞舞的琴谱笼罩着一个白色的钢琴，钢琴边坐着一个身穿纯白色连衣裙的人。
　　本该是美好的场景，在暖暖的眼中却像是魔境，LEE像是疯狂了那般，痛苦的皱着眉手指不停歇的在琴键上翩翩起舞。
　　“LEE！”
　　暖暖伸出双手按住LEE纤长的手指。
　　“哐！！！！！！！！！！”
　　巨大的回声荡漾在狭小的阁楼里。
　　LEE的额头重重的敲击在暖暖的手臂上，半响没有动静。
　　“LEE？？”
　　回声渐渐的散去，魔音也停止了，夜又恢复了它该有的宁静。
　　LEE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
　　“对不起。”
　　“……”
　　夏暖暖没有回答，看着LEE抬起头恢复往常的神色，只是眼神中掺杂的忧郁更为深重了。
　　“我一直在想，那晚她在这里弹着这首曲子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LEE站起身走在面对着钢琴的挂在墙壁上的画面前，手指摩挲在画上人的裙摆之上，却始终不敢上去。
　　“她是委屈，难受，还是心痛？没有人会舍得让她受伤，可我却总是在伤害她。不管我做什么，她总是能够原谅我，即使是那一晚。她在这里哭着心疼着，然后收拾好所以的情绪原谅我，等着我回来……都是我欠她的。”
　　LEE转身看着暖暖，眼如太平洋的海水那般深邃不见底。
　　“可是她要的，我给不了她。夏暖暖，你说我，是不是很糟糕？这么差劲的我，为什么她却放不了手？宁愿被我伤害，为什么，我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却丝毫没有伸手阻止的意图？我回到拉普兰，想去那个和她相遇的小镇，可是那个小镇已经不存在了，政府将那里开发成一个商业中心。我努力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错觉，是不真实的发生，根本没有存在过。可是我却给自己催出了偏头痛，这是惩罚对么？我是罪人，我从出生开始就被下了诅咒，诅咒我这辈子会欠下很多还不清的债，然后死在铁石心肠之下。然后下了地狱，成了魔鬼的折磨对象。不，我现在已经成了魔鬼的折磨对象。”
　　夏暖暖听着LEE对她自己不停的咒骂，看着脚下的影子。LEE站在窗边，窗外的路灯还是通明的，透过玻璃照进屋内，将LEE的影子拖得很长，拉到暖暖的脚下。
　　“不是的LEE，你是爱她的。”
　　夏暖暖这样轻声说着，声音小到连自己都不愿去听，可是LEE却听到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无私付出的，大家都是自私的。你愿意为Eaves付出很多，唯独那句我爱你，因为那句我爱你对于你来说就是一种承诺，你的自私只是你不想负起责任。可谁又不是这样呢？岁月那么漫长，谁又能够确定自己的爱情是永恒的？你的避而不谈，未来遥不可及，难保将来还会出现变故。也许是你的变故，也许是Eaves的变故。你只是不相信人而已，承诺是会被打破的，所以你不会给予承诺。那样的回应，那是属于你的温柔。”
　　“我的温柔？”
　　“对的，LEE，那是属于你的温柔。”
　　正是这样的温柔，才更吸引人吧。
　　夏暖暖这样想着，走到LEE的身边伸出双手抱住LEE的身体。冷风扬起LEE的发梢，也带走了LEE的体温，夏暖暖试图用自己不热的怀抱温暖着LEE冰冷的身体，却忽略了自己澎湃的心悸。
　　第一次直面LEE的内心世界，夏暖暖颤抖不已，却不害怕。
　　也许很多人面对LEE这么不堪的往事推退缩吧，夏暖暖如是想着，可是我不会逃开。
　　因为，我相信你是有心的。
　　LEE不是那样绝情的人。
　　夏暖暖坚信着。
　　LEE伸手扣住夏暖暖的后肩，感受着怀中逐渐回暖的温度，一丝苦笑蔓上嘴角。
　　夏暖暖你知道么？
　　在我第一次见到Eaves的时候，左胸口那似是被冰封起来的地方重重的跳了一下。
　　我是爱上了那种感觉。
　　可是在长久以后的相处中却再也抓不到那个感觉。
　　你知道么？
　　那也我见到了你，那种心悸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知道么？
　　我其实有多自私。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肆意的去伤害他人，没有丝毫悔过甚至乐此不疲。
　　欲望像一剂毒药那般，种植在我内心深处，贪婪的索取，不知满足，弥漫滋生，无法戒除。
　　夏暖暖你知道么？越是外表光鲜的人，埋藏在他们内心之下的隐秘越是肮脏。
　　我是那么暴欲贪婪而又伪善的人。
　　你不知道。

　　LEO微笑着推开身边那个不停蹭上来女人，优雅的拿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分明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却装做不知道。LEO故意的在前一天将LEE唤到身边，并有意无意的想要用暗示刺激她。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反应了？
　　想到这里，LEO忍不住勾起嘴角得意的笑了起来。
　　忽然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个女人的狼狈样了呢。
　　LEO这样想着，并在窃喜自己所布置的游戏是多么的有趣。
　　只是他未曾想过这样一步一步的设局，陷进去的究竟是谁，没有答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