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海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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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向暖大年初五就收拾好了东西。学校是大年初六就可以进校，不过自己与戚妄约出去玩的时间是大年初八。
那么自己大年初七就得去学校。
往常自己都是在待到放假最后一天才去学校，这会儿提前那么一天，倒也得想个好理由。
正当向暖苦恼该找什么理由的时候，门被敲响。
向玥走了进来，她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向暖，我这周跟人约了，打算提前去学校。”
向玥的语气有些不自然：“我跟她们说，大年初七开学，你要不要提前一天去？”
那不就正顺了自己的心意。
不过，向玥心里肯定有鬼。
向暖打算试探一下虚实，她气呼呼地开口：“好不容易放假，为什么要那么早去啊？”
“因为作业没做完。”向玥面不改色地开口：“你要是不想去，也行？”
向玥语气带了股危险的意味，“那要是父母发现我骗他们，有你好受的。”
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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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八，宿舍只有向暖一个人。毕竟其他舍友都是城郊区，不是郊县生。
向暖与戚妄约在中午十一点见面，不过十点的时候电话铃声就响起。
她接了起来。
“喂，我到了。”
向暖看了看时间，“这么早？”
“不算早，不是刚刚发消息给你，你说起来了，我也就直接来学校了。”
床上一堆衣服，自己还没选择好穿哪件呢！
戚妄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想提前见面?”
“不想。”察觉到自己回答得太过于绝情，向暖迅速补救，“我还有点没准备好。”
话筒里传来低低的浅笑声，“嗯，那你慢慢打扮。”
他这话的意思怎么是觉得自己是为他打扮似的。
向暖挂断了电话，现在打扮正中他下怀，不打扮又显得自己做贼心虚。最终，向暖叹了一口气，将就着穿自己身上这一身了。
戚妄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不远处，手捧着满天星，拿着手机浏览着新闻。
远处的影子逐渐靠近自己的脚下，戚妄装作没看见，直到一双白嫩的手盖住了他的手机屏幕，伴随而来的还有她的声音，“我来了。”
“你来了。”戚妄装作惊喜，手里的满天星递了过去，语气打趣，“怎么蒙手机啊，要蒙也应该蒙我眼睛才对。”
“拒绝任何的肢体接触。”向暖看着这满天星，叹了一口气，“又得爬楼梯了。”
“什么？”
向暖扬了扬手中的满天星，“你不觉得捧花出去玩，好麻烦的嘛？”
戚妄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刚想开口“我可以一直拿着”，这一句话。
向暖的声音再次响起，“等下次的时候就不要给我买花了，抱着很累，而且买花还不如带我吃好吃的！”
下次？
听到这么梦幻而又绚烂的提醒，戚妄勾着唇角：”嗯，我下次不会了。“
”那我回趟宿舍，你在这里乖乖地等我一下。”向暖踮起脚尖，想要摸摸戚妄的头，却发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黑瞳里浮现出挫败。
戚妄弯下了身子，头碰到向暖的手心。
他的头发有些硬，在靠近掌心的那一刻有些微痒，许是他洗发露很好，又或者刚洗过头，还有些濡湿，空中弥漫着雪松的香味。
向暖唇角翘起，忍不住多揉了那么几下，她松开了手，“起来吧，我回宿舍放一下满天星。”
向暖的宿舍在三楼，没有几分钟就下来了。二人走到校园门口，戚妄打了张车。
此刻二人坐在出租车里。
这辆车的后面逼仄，二人靠得很近，窗子打开了三分之一，料峭的风溜进来些许，倒也冲退了这几分热意。
戚妄看着向暖，“你想吃什么？”他来的时候吃了早点，倒不饿，不过向暖没有吃饭，得先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我随便吃点吧，我现在也不怎么饿！”向暖如实开口，话落，她转头看着戚妄“对啊，你吃饭了没？”
戚妄摇了摇头，早点不算早饭。
出租车很快到达海边附近，二人先去了一家店。
里面的人有些多，二人点了一堆的菜，正好要付钱的时候，向暖一把抓住了戚妄的手。
女生与男生之间本来就力量悬殊。更何况，向暖抓的人，还是戚妄。
不过戚妄没有第一时间挣脱，他撇头，看见少女漂亮的眸子望着老板，声音软软地，“老板，扫我的二维码。”
手腕处热得发烫，她的瞳孔看着自己，那么的清澈透明。戚妄听到向暖的声音温柔，像哄小孩子，“戚妄，就当我用奖学金请你的。”
她进入风宁一中本来就是为了奖学金的，这一次期末考考到了全市前十，自然得到了不菲的奖学金。外加上戚妄过生日给自己送礼物，刚刚的打车费，还有满天星……
向暖顿了顿，“行吗？”
戚妄突然觉得热的不仅仅是手腕处，好像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他可耻地觉得，好像，吃一次向暖的软饭也不错。
不过，只能吃一次。
她的手还在拉着自己的手腕，戚妄鬼使神差地想拖延一下子时间，他开口：“那只能这一次。”
“这……”
“不然，我等会儿就不吃饭了。”
听到戚妄这样的话，向暖没忍住笑出了声。
戚妄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刚刚是在说什么啊？怎么像小孩子，在向暖面前撒泼打滚了。
向暖看着戚妄红透了的脸，难得见他那么无理取闹，她并不觉得烦，反而有那么丝丝的甜蜜。
“你好，能让让吗？”
听到这话，向暖才意识到她们刚刚付完款有些挡路了。此刻脸上羞红，向暖低下头，看到她还在拉着戚妄的手，更羞了，语气也涩了几分，“抱歉。”
说完，他们回到了座位。
二人吃完了饭就步行去大坝。
这里也算得上一个有名的景点。一望无垠的海，万里无云的蓝天，远方巍峨绵绵不断的青山，数不清的海鸥。
风宁市广为流传是有那么一句话，每年不看海鸥不算风宁人。每年西伯利亚的海鸥会飞来这里过冬，年复一年，永不间断。
是风宁与它最沉默、最长久的约定。
一月末，海鸥来了许多。
来看海鸥的人很多，周围许多人拿着东西投喂海鸥，大胆者把东西放在嘴边等待着海鸥的衔走，再来个与海鸥的间接接吻。
向暖早就准备好了一些吃的，她分了些给戚妄，手里拿着苏打饼，等待着海鸥叼走。
只是这附近的海鸥似乎都吃饱了，吃的海鸥寥寥无几，大多都是吃饱，要么大腹便便地站在别人的肩膀上休息，要么就在附近的地板上散步，巡查着来观赏它们的人。
向暖没想到风宁市真的把这些海鸥每年又喂肥了一圈，她现在怀疑，有几十只特胖的海鸥可能飞回西伯利亚之前，要先减一个肥了。
手里的苏打饼干没有喂出去，一只海鸥就站在了向暖的肩膀上。
少女的骨架小，肩背薄，胖海鸥摇摇晃晃的。
向暖生怕这海鸥受伤，她伸出白净的双手。海鸥很聪明，翅膀扑棱棱的，最终落在了手上，眼睛与向暖对视。
戚妄站在不远处，他拿起手机。
行人、大海、苍山、摊贩、红灯笼、还有，红色毛衣少女双手捧着的白色海鸥，她或许都不知道，她现在唇角浅浅的笑，有多么的温柔。
所有世间绚烂的色彩，在这一刻，都成为了她更加耀眼的陪衬。
咔擦一声，戚妄拍了下来。
向暖手有些酸，这一只海鸥不知怎么，右眼有些睁不开，而且有些肥。她手动了动，想摸一摸这一只海鸥，它似乎有些害怕人触摸，扑棱棱地又飞走了。
她有些挫败。
“向暖，看镜头。”周围喧闹，戚妄特意扬高了几个分贝。
向暖循着声音源抬头，与此同时，刚刚那飞走的海鸥再一次落在了向暖的肩膀上。
摇摇晃晃的海鸥，懵懂稚嫩的眼神，模糊不清的像素，构成了向暖第一次看海鸥的照片。
待她眨了几十次眼睛，向暖摸了摸肩膀上的海鸥，拿起刚刚放在地上的苏打饼干，投喂给海鸥。
然后，向暖走向戚妄，语气带着几分她不自知的亲昵，“给我看看，你刚刚拍的照片。”
戚妄把手机递了过去。
毫无疑问，戚妄拍的照片永远让人惊喜。运动会时的班级合照各有特色，光学色彩十分优越，他也会在适当的比例构成之中，寻找到最美的角度。
这几张照片，向暖都很喜欢。
戚妄看着向暖神色满意，心中难得的骄傲，他语气带着几分邀功，“我拍得怎么样？”
“不错。”向暖从来不是个会吝啬夸赞的人，“感觉你挺有拍照天赋的！”
戚妄的眸子暗了几分，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向暖敏锐地察觉到了戚妄的微妙变化，她跳开了话题，语气活跃：“我们继续拍照吧。”
“嗯。”
听着他的语气好了几分，面上也有了星点笑意。向暖拿起手机，想帮戚妄拍几张。
戚妄来到了她的身旁，低眸，“我们拍一张吧。”
距离逐渐靠近，宛若西伯利亚的海鸥离风宁越近，他一寸寸地攻略了自己的心墙，距离也不断被拉近。
周围喧闹，向暖不确定自己的那一个“好”能不能被她听到。
但比”好“字更快的是——她的心意。她早已抬起手机，对着自己与戚妄。
这是他们的第二张合照。
是每年如约而至的海鸥。
以至于在2017年，他们许下了一个约定。
当西伯利亚的海鸥再来风宁的时候，他们也会再次相约。
只是，海鸥不会失约。
而他们，后来失约了。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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