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你我的十八岁》南星诺

29、新年

　　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留下了十多分钟，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黑夜恢复正常，那些美好的烟花成为了回忆。

　　向暖收回了视线，她转头，就看到戚妄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撇开头，语气有些低，“回教室了。”

　　“嗯。”戚妄从宽大的校服口袋掏出一样东西。
　　是早上的那一个礼盒。

　　向暖屏住呼吸，戚妄走到她面前。修长如玉的手平稳地放着那一个礼盒，“你的礼物，我还没给的。”
　　“有些人把礼物放在你桌子上，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所以想今晚特地交给你。”

　　月光漫上树梢，一切都那么明亮。

　　向暖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不打开看看？”

　　其实她挺想打开的。不过当着别人的面打开礼物，有些不礼貌，向暖矜持地摇了摇头。

　　戚妄低哂，“打开吧。”

　　看着向暖无动于衷，戚妄也知道向暖的小心思。不过，里面有些东西，他想当面给向暖看一看。

　　“也是，那么冷的天，我帮你打开。”

　　怎么可以拿这样麻烦别人呢？向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用，我自己来吧！”

　　计划得逞，戚妄唇角扬起，“行。”

　　手中的礼盒向暖托着，包装盒上那颗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有些笨拙得可爱。向暖拆的时候不经意开口，“这是你亲手扎的蝴蝶结吗？”

　　“嗯，你怎么知道？”

　　这么一说，戚妄才发现自己问的话有些多余，哪家店员会把蝴蝶结扎得这么歪七斜八的。不过自己也是第一次扎，扎了上百次，勉勉强强扎了个自己看得过去的蝴蝶结。

　　这会被向暖一问，戚妄也有些不好意思。

　　向暖语气带笑，却没有嘲讽的意味，反而多了那么几分诚挚，“因为很有个性！”

　　伴随向暖的话音一落，礼物也被打开。

　　在星星灯的照耀下，礼物是一块粉色的手表，上面还镶着漂亮的粉色水钻，中间在这星星灯的照耀下。
　　“按下旁边的开关！”戚妄启唇。

　　向暖按戚妄所言按下开关。慢慢地那个手表上面浮现出来了一颗爱心，像是投影，紧接着四周的水钻亮起，发生光芒，空中缓缓地浮现那一句“向暖生日快乐”，伴随而来的还有身旁的戚妄再次的祝福——“生日快乐。”

　　极短的三秒过后，那绚烂的粉光消散。

　　手表上显示出时间以及电量，还有心率的速度。
　　是电子运动手表，又好像有所不同。

　　向暖在心率那里停顿了一秒，状似不经意地藏住这手表的界面。

　　戚妄淡淡地开口解释，“这手表是我找人定做的，当你的身体出现异常，或者不舒服，它都会给予你提示，让你知道你即将感冒，有所准备。”

　　向暖中午都是在教室小憩，偶尔会落枕，最近还有着大病小病。原先朋友说送女生就送项链，但风宁一中不允许学生烫染头发，佩戴项链耳环之类的东西。

　　所以，戚妄最终还是送了这一个多功能手表。

　　向暖看了看，这手表确实不同于之前班上同学的，功能很多，而且装潢就看得出来，肯定很贵。

　　“有点贵重。”她语气低了那么几分。

　　自己跟戚妄的关系就是一层捅不破的窗户纸，他还如此用心送自己这么贵的东西。

　　“不要担心，就是在今年奖学金的范围之内，这是我用自己的钱给你买的，不要有所愧疚。而且它也不算贵，也才1000块而已！”

　　戚妄说了个谎，虚报了一下价格。

　　在这一刻，他也有些紧张，害怕向暖不会接受这一份礼物。

　　向暖听到这价格，心抖了抖，她觉得1000块钱买一块手表真的好贵。

　　即使这手表的功能有些多，还挺实用。

　　不过定制的东西也不能退。向暖看着戚妄，星星灯的光影在他的眼底流转，多了那么几分为难。

　　她开口，“戚妄。”

　　像是怕她拒绝自己的礼物，戚妄第一次打断了向暖，“如果你觉得贵的话，那就十年后请我喝一瓶矿泉水吧！”

　　不敢直视向暖的眼神，戚妄语气又低了几分，“十年后，通货膨胀的厉害，搞不好一瓶矿泉水都3000块了！”

　　向暖憋下心里的话，之前戚妄一直逗弄自己，现在也该是自己来逗逗他了。

　　她颇为不赞赏地摇头，“十年后也不能跟现在相提并论啊！”

　　“那我不管。”戚妄靠近向暖，黑眸紧盯着向暖，“你刚刚说十年后？”

　　“在刚才的预设中，你十年后的未来。”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的未来想到了我。”

　　戚妄笑着望着向暖，虽然知道送礼物的贵重不能代表情义，但他就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向暖。
　　但刚刚她的未来，第一次有了自己。

　　向暖没想到自己还是露出了马脚，她有些不甘心，刚要开口反驳。

　　戚妄眉梢一抬，“走了，下去了。”

　　向暖看着这块手表，静默了三秒，把它装在了口袋里。

　　夜晚的山风有些冷，寒风一吹，也把未来道路上，隐藏的悸动显露无遗。

　　沉默的那三秒。

　　向暖许下的愿望是——希望十八岁的我们都很美好。
　　也希望，十年后能请戚妄喝矿泉水。

　　——
　　生日那天逃课倒也没被抓到，张老师幸好没去调监控。就这样学习了那么一周，就迎来了12月份的月假，还有元旦假期。

　　学校不愧是学校，把月假跟元旦并在了一起。原先一个月放两天月假，加上元旦，学生们纷纷以为放五天，没想到最后只放了两天，元旦假期还充公了一天。

　　虽然与想象之中的偏差很大，不过难得的两天假期，学生们也还是回去了。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回到了家。

　　家里一向都挺没有过节的气氛的，父母不像学生，会有假期，元旦节也是在上班。

　　平平淡淡地吃完了饭，父母进工厂赶年货。向暖跟向玥吃完饭难得没有第一天做作业，而是一起看跨年晚会。

　　两姐妹挨得很近，这个歌手唱的歌十分的难听。

　　向玥皱眉，看了看一旁低着头玩手机的向暖，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手表上。

　　内心呼之欲出的一个名字。

　　向玥抿唇，道：“你跟戚妄怎么说？”

　　“没在一起。”向暖赶忙地藏起了手机，她双手别在后面。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向玥知晓父母性格死板，肯定不会同意向暖早恋。

　　不过，自己是做姐姐的，自然有些话要说。向玥叹了口气，“如果你真想决定跟他在一起，你还是小心点吧，学校人那么多，要是被老师发现跟父母说回来，你又要被父母骂。”

　　“嗯。”向暖点头，她这几天又有点跟戚妄走得近了。

　　反正她现在是不会跟戚妄在一起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未来自己选择一个人度过余生，那个人绝对是戚妄。

　　只是刚刚向玥说的话，听着像是认同戚妄了？

　　中国有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才说完戚妄不久，向暖的电话铃声响起，二人同时一瞥。

　　向玥装作没看见，看着电视。

　　向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有些慌乱，她看着向玥，“我先去睡了。”

　　话音一落，伴随着向玥颔首的回应。向暖赶紧跑到自己的房间，刚刚她就已经洗漱完毕，此刻盘坐在床上。
　　她按下了接听

　　“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睡了吗？”

　　向暖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开口：“没有。”

　　戚妄眉眼之间露出一抹浅笑，他多想打电话给向暖，但又怕她睡着。直到刚刚他看到向暖点赞了赵鹏千刚发的一条朋友圈，没忍住打电话过来。

　　“那就好，我还怕打扰到你睡觉。”

　　向暖眸子带着潋滟的神色，“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其实十点半，对于平常的向暖来说可能很晚了，但是新年，烟花绽放，向暖也沉浸在跨年的喜悦当中，难得没有睡意。

　　刚刚那话一出，难免会让别人觉得有些冷漠无情，向暖刚想补救。
　　“新年快乐！”

　　向暖握紧电话。

　　新年她也收到了那么多的祝福消息，但是今天是第一个有人打电话给她。男生磁性的声音透过电话，在这烟花绚烂的夜晚，又多了几分诱人蛊惑的感觉。

　　戚妄抿唇，宽大的阳台上空无一人。

　　城市的烟花声响亮，也是，毕竟过两年城市禁止燃烧烟花。
　　那么绚烂且美好的烟花，两年后再也见不到了。

　　耳畔传来向暖温柔的回应，“新年快乐。”

　　窗外的一些烟花声仍旧响个不停。

　　向暖听着声音，她看不到烟花。她们在风宁市租房子，本就是鸽子楼，视野不好，也没阳台，只能从戚妄的电话声里听着那响亮的烟花。

　　“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听你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他说。

　　今天居然是他的生日吗？向暖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烟花，她语气缓慢带了那么几分温柔，“生日快乐，戚妄。”

　　“谢谢！”戚妄握住电话的手一紧，内心划过一股暖流，他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我不困。”
　　“那就是，你还是想跟我聊天？”他拖了拖尾音，带着几分暧昧缱绻的意味。

　　他低低的笑声通过话筒传来，更加地蛊惑人心。

　　“那你就陪你的追求者聊一下天。”戚妄开口。
　　向暖“嗯”了一声，其实，只要他不说话，自己也会陪他聊天的。

　　不仅仅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还有，连她自己也想和他聊天。

　　向暖握住电话，最终开口：“你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你。“他拉长了语调，一字一句地开口，”喜欢我。”

　　他还是这么直白，向暖没由来的翻了个白眼，她开口：“不可能。”

　　她说这话底气不足，戚妄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在求知，“怎么不可能？”

　　她们现在才高一，都还挺小，怎么可以早恋？

　　向暖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年龄太大了？”
　　“哟，什么时候还关心起我的年龄来了？”

　　向暖气一噎，没好气地开口：“班上填表的事情那么多，早晚都会知道。”
　　“行。”戚妄的声音带了些低低的气味，“我17岁还讲年龄大？”

　　向暖煞有其事地点头，“我才16。”
　　“才差一岁，那也不算大。”

　　向暖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想了又随便扯了个理由，“你17岁，我16岁，你99年，我00年，这都是相差了一世纪了。”

　　1999年，那是20世纪。
　　2000年，那是二十一世纪。

　　戚妄没想到，一岁居然被向暖扯出了这样的理由。

　　他不禁地有些发笑，附和道，“你说得对。”

　　向暖松了一口气。

　　戚妄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样我们就更应该在一起了。”
　　“毕竟我们是横跨一个世纪的爱。”

　　向暖一愣，他99年，自己生于00年。
　　虽然只相差一岁，但一个是20世纪出生，一个是21世纪来到人间。

　　这都被他圆上了。

　　戚妄看了看时间，语气带着些随性，“行了，不逗你了。你要是不想早恋的话，那我就等你到你想谈恋爱的那一天。”

　　向暖脑子慢了半拍，这人又这样，随随便便地给自己那么隐晦的暗示，晃动了自己心房的枷锁，又像开玩笑一般地揭过。

　　“晚安，向暖。”

　　向暖觉得自己有些落于下风了，她有些不甘心地开口，“那个，你别以为我十八岁后就会早恋。”

　　言下之意，是给自己下马威。
　　戚妄顺着向暖的心意，“嗯。”

　　继而十分给面子地开口，“那行，大不了这辈子追不到，那等到22世纪，我再继续追求你。”

　　“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