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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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选择生日的权利，那向暖一定不会选择12月20日来作为自己的生日。
倒也不是不喜欢这个日子，只是因为12月20号，似乎都是读书的时候。
她往常的生日都是在日复一日的习题里度过。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在生日那天，给自己加两道荤菜，再多买点小零食。
当戚妄说出那样一句话的时候，向暖也不由得期待那天的到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甜蜜。
那天生日是在周二。
只是向暖没有想到的是，向玥生病了。
课间操的人来来往往，周围的学生三五成群在交谈。向暖与周围的人聊天的时候，感觉到背后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转过头来，是向玥。
向玥面色恹恹，语气有些嘶哑，“我生病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打针？然后，我们去外面吃点好吃的，买个蛋糕，一起回家过生日。”
她和向玥是双胞胎，自然生日也在同一天。
旁边响起郑楚楚的惊呼声，“天哪，向暖，这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啊？”
向暖有些羞郝，她一向不喜欢说这样的事情，总感觉怪怪的。
生日祝福连连响起，向暖一一道谢。
这般的声响，戚妄抬起了头，与向暖四目相对。
向暖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明明那天没有答应跟戚妄去过生日，可是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眼，却莫名地有一股心虚的感觉。
向玥耐心地等待，她倒也不是想让向暖陪自己打针，只是难得生日，可以借自己生病的机会带向暖回家，这样父母也不会骂向暖了。
小学的时候，向暖还因为生日被忽视而哭过。
向玥再次开口：“怎么样？”
向暖点头。
向玥都生病了，那自然是跟她出去打针。
戚妄神色顿了一顿，他知道向暖这样做没有问题，他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听旁边的人聊天。
向暖的声音大了那么些许，“但是打完针我们去吃完东西后，我送你回家后，我就来教室上课了。”
“怎么？”向玥不解。
“就要期末考了，我还是想拿奖学金的。”
这理由倒也是中规中矩，向玥头脑沉沉的，“那我们放学走吧，你跟老师开一张假条。”
“好。”向暖答。
戚妄唇角漾开一抹笑意，他再次看小向同学，无声的口型：“生日快乐！”
正如早上跑早操那样。
向暖脸色一红。
她还记得早上跑操的时候，戚妄说的那一句“生日快乐。”
少年清冽的松木香裹挟着冬日凛冽的风，伴随着他低沉的祝福声音，开启了她有些期待的十六岁。
——
假条倒也是很快拿到手。
张国斌一直挺相信向暖，而且向玥刚刚来办公室请假，他也听到了向玥感冒的声音，在没耽误主课的情况下，两姐妹出去打针也有个照应。
上完最后一节课，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张国斌看着台下：“今天晚上是历史晚自习，然后历史老师有事。第一二节课自修，最后一节课看纪录片。”
他拖了拖声音，“同学们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班上一脸懵逼，什么日子？
看着这群小鸡仔茫然的模样，张国斌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的历史白学了？今天是澳门回归第17年，所以要看纪录片。”
班上顿时欢呼雀跃。
待欢呼声笑了那么一些，张国斌开口：“学习委员看着一下，班长今天请假，今晚我没课，不在学校。记住，要第三节晚自习才可以看，不可以提前看。”
“知道了，老师。”
张国斌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叮嘱了一遍，“我会去看监控的，你们少给我耍什么花招。”
向暖也挺开心的，毕竟过生日不用做作业，也算是一种幸福。
戚妄觉得自己可能是班上没那么开心的人了。张国斌这话一说，那向暖等会儿跟向玥出去，岂不是晚上直接不来了？
反正学霸在哪里自习都差不多，而且今天下午的课都不怎么重要。
戚妄神色有些幽怨。
似乎全中国的老师都挺会安排时间，五分钟刚好说完就下课，班上的人一下课就走光了。
向暖收拾东西，打算等向玥从二楼下来找自己，她们一起出去。
此刻，看着戚妄还是没走，向暖迟疑了一下，最终开口，“你不去吃饭吗？”
“不想吃。”
他的语气有些低落，不像早上那样的活力。望着戚妄难得的低沉，向暖也不由得想了想，今天是谁惹她生气了，可是仔细一想也没想出个大概。
她劝导的声音有些软糯，”戚妄，还是得去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一顿饿得慌！”
这小姑娘这么耐心地开口，戚妄的目光涟漪，“嗯，他们会给我带吃的！”
感觉到他的语气好了些，向暖开口，“那你是有什么烦恼吗？”
“你今天还会回来吗？”
向暖一愣，所以他刚刚的难过是因为自己吗？
她迟疑的这几秒，戚妄的脑海里早就浮现了千百个念头，他抽出从书抽屉里拿出的一个礼盒，摸了摸头，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原先是打算晚上给你的，但是又怕你不会回来。“
他觉得自己留不住向暖。
少年修长如玉的手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包装得精美，扎了一个歪七斜八的蝴蝶结。
向暖想，应该是戚妄自己扎的。
察觉到刚刚戚妄的低落，向暖唇角扬起，“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守诺的人吗？”
戚妄手里的礼物，向暖没有拿过去。
“放心，我晚上会回来的。”
门外传来向玥的叫唤声，向暖看了看，戚妄，“所以礼物给我保管好，晚上亲自交给我。”
——
跟向暖出去两个人先吃了顿饭，打完针回来的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
想拿回到教室的时候，门是紧闭着的，传来不振的欢呼声，这时候向暖也明白了，班上的同学又在那偷偷地看MV了。毕竟，周二晚上张老师都没在，是难得大胆放松的日子。
向暖也不着急，等了几分钟，走了进去的时候
郑楚楚看到向暖都有些惊讶，“向暖你今天你的生日，你还来啊？”
不知道怎么回答，向暖点了点头。
桌子上堆了些零食，大多都是同学朋友送的，还有些粉色的便签。
“原先说明天你再给你，不过你今天来也刚刚好。”班上一些同学开口。
向暖眸光带着些暖意，她回到座位上，没有看到那粉色的礼盒，抬眼看了看戚妄。
他果真相信自己会回来。
晚自习安安静静的。
但是在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班上的就有些人按捺不住，其中班上的网管打开了投影仪。
学习委员自然不同意，连忙制止，“不可以，张老师说了，是第三节晚自习才可以看。”
“我靠，冷悦，你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冷悦抿了抿唇，“就算我们提前看了，那第三节怎么办？而且历史老师只是第一节课没来，谁能保证他第二节课没来？”
“那就看两遍呗！”
班上的男生蠢蠢欲动，“你怕什么？二班说历史老师家老婆今天生娃，今天二班的历史课都没上，今晚肯定不来。”
冷悦努了努嘴巴：“不行。“
“怎么不行啊？其他班早就看了，而且那个纪录片有60分钟，难不成你要让我们只看一班啊？要看就看全部。”
“对啊，学习委员，你就行行好啊！”
班上一堆哀求的声音，冷悦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大不了出什么问题，就说是我逼你的，我给你兜着。”
一个人终究是抵挡不了全部人的欢呼。
冷悦最终点头。
班上响起了欢呼。
毕竟是第二节课，终究不敢太过放肆。
网管黄浩上去开了投影，声音调到最小，灯也只敢关最后一排。又害怕老师的到来，冷悦坐在最后一排，打开了后门，胆战心惊地看着。
一切都准备就绪。
戚妄懒懒地看向了向暖，“走了。”
“走什么？”
“带你过生日啊！”他语气不爽地“啧”了一声，“还是你忘记了？”
向暖有些心虚，“看纪录片。”
讲台上一片混乱，部分人又从纪录片争论到了用什么网站看。周围已经坐好了部分的学生，连带着还有谈话的轻微声。
反正周围都是自己的朋友，戚妄手肘搭在这桌子上，语气带笑，“看什么纪录片，走，我带你去看其他好看的。”
想着向暖表面乖巧的性格，戚妄又补充了一句：“这纪录片的时间，可以放两次的！”
“不行。”
这样是赤裸裸地逃课啊。
戚妄抚额，“放心，今晚全年级都是看这个回归的片子，只不过看的时间早晚罢了，年级主任不会查的。”他的声音多了些缱绻，“再说，就一个小时，逃课的话，能逃到哪儿去？”
向暖还是有些犹豫
戚妄慢慢地开口，“怕什么？我带你看烟花。”
近几年全国环境污染严重，陆续城市为了响应□□颁布的法规，开始了禁燃烟花爆竹。风宁自然也响应了，据说，明年过后就不允许在城郊区燃放烟花爆竹。
这样的诱惑对向暖来说还是挺大的，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戚妄，“你说真的？”
“不然还是假的？”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小向同学，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你怎么还怀疑起我来了。”
他确实从来都没有骗过自己，言出必行。
郑楚楚接完水，走了下来，看到这番场景。
戚妄看向郑楚楚，“等会儿，我们不在这了，我抽屉里有些吃的，你拿着吃吧！”
终究是要请人帮忙，得送点礼，戚妄看着郑楚楚，“老师查人的话，就说向暖去厕所了，说我逃课。”
那他们要做什么？郑楚楚知道戚妄不会回答，她点了点头。
灯光又关了，只开了那么一排，后门打开，走廊漆黑，向暖跟着戚妄走了出去。
风宁一中占地面积大，学校后山上有那么一片果林。看着戚妄的步子走向那，向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那么几分。
她之前也来过这里，只是青天白日，哪里像现在大晚上的，孤男寡女。
“戚妄。”
她的声音虽然小，可是在这寂静的夜晚也格外的亮耳。
戚妄停下了脚步，站在石阶上，语气带笑，“怎么，刚刚不让我拉？现在害怕了。”
“我不想去了。”向暖的声音弱弱的。
早知道来的位置这么偏，她才不想来的。
戚妄挑眉，“怕我？”他走了下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向暖，“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向暖后退了一步，她回首望着下面，黑乎乎的，只有教学楼那里的灯光那么晃眼。
戚妄伸手揉了揉向暖的头，“别怕，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你的。”
头上温热的触感传来，向暖身子陡然一僵。
从小到大，这还是除父亲之外，异性第一次摸自己的头。
望着向暖霎时地低下头，戚妄收回了手，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啊，刚刚想安慰一下你。”
或许，是在自己跟向暖告白过，她对自己没像对温子豪的那么冷漠疏离，还有这些天的打打闹闹。
让戚妄产生了那么一种错觉，向暖可能也在被自己融化。
向暖脸色发红，她不自觉地撇开头，“没事。”
察觉到戚妄还是担心自己，他弓下腰，似乎还想来看看自己的神色。向暖赶忙开口，“快走吧，不是要来帮我过生日么？”
耳畔传来的是他低低的笑声，还有那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跟着戚妄在走了两分钟，过了个拐弯，就到了一座山上。
戚妄站在一棵大树旁，不知道按了什么。
原本沉暗的四周在霎时之间亮了起来，是星星灯，蔓延在四周，而周围是一个巨大的心形。
没有人会不喜欢光。
向暖唇角漾开了一抹清丽的笑，她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灯光。
等等，里面似乎别有玄机。
星星灯里还夹杂着纸条，向暖蹲下身子，拿起一个想要看看。
戚妄眼疾手快地拦住，语气带着笑，“我念给你吧，这样似乎有些危险。”
向暖愣了愣。
戚妄拿起离她最近的星星灯，逐字逐句地念了起来。
“2016年8.21日，现在想想，那天她知道我的名字，也算是她认识我了吧？”
“向暖同学，或许你不知道，我比你想象的还要早认识你。”
“希望小向同学，永远面朝太阳，永远生活在光亮里。”
向暖蹙眉想了想，“我们之前认识？”
在她的记忆里，有戚妄面容存留在记忆的时刻就是在军训的那一天。
直到现在想来，都那么地记忆深刻。
像是无法抹去的记忆，在脑海里开出了一朵绚烂而美丽的花。
“我之前在图书馆看到过你，身边的人以为你是向玥。”戚妄低下了头，星星灯发出淡黄的光芒，他冷硬的下颌线在此刻显得那么柔和。
像是要浸在这柔情的春水里，向暖连忙撇过头，她后面询问了向玥跟戚妄所相识的经过。
戚妄看着向暖，“向暖，睁眼。”
向暖睁开了眸子，戚妄的手里从后面拿出一捆仙女棒，长约一米。
“给你的仙女棒。”
居然真的有！
向暖接了过来，手碰到他的掌心，有些冰冷。她看着戚妄，“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上来的？”
“就之前准备的。”
从十二月初，一直到现在。
戚妄跳过了这话题，打火机发出声响。
混沌乌沉的光线下，少年弯下腰，冷白修长的手点燃了烟花。星点热意迅速地蔓延四周，躁意在这一刻传遍了全身。
伴随的还有那一句，“16岁的向暖，生日快乐！”
向暖手里挥舞着的仙女棒一愣，唇角扬起笑意，“谢谢你，戚妄。”
戚妄眉眼舒展开来，他手里的另外一根仙女棒也被向暖点燃的那一根凑近，在这一刻，也迅速地燃烧了起来。
明明他一向不感兴趣这些东西，却在这一刻在斑驳不明的光线下，看到她如此的兴奋。
没由来的，也第一次玩仙女棒。
二人玩完之后，向暖看着这些漂亮的星星灯。得亏是处于隐蔽视角，不然早就被年级主任发现了。
下课铃声响起。
向暖讶然，原来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居然那么地快，一节课光速地度过了。
向暖回头，发现戚妄一直看着自己，她看着戚妄，“我们收拾一下，回教室吧。”
“别急。”他的语气淡淡地，说完这话，抬头看了一下手表。
8：57分，还有三分钟。
“说好带你看烟花的。”
向暖眼睛睁大，她以为刚刚的仙女棒就是烟花了。莫非他要放烟花，向暖看了看他的四周，什么都没有。
“之前我就知道12月日20，一中要看纪录片，请了人上安宁山放烟花，为了给你看。”
安宁山是风宁市最大的一座山，也是风宁海拔最高的地方，在这一座山顶上可以俯瞰城市全景。
戚妄：“原先想和你一起放烟花的，但是怕年级主任。”
他顿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元旦节放假，能否赏脸？”
“砰”地一声，在这漆黑的夜晚炸开了绚烂的烟花，那么地绚烂。
身旁是戚妄冷冽的气息萦绕周围，接连不断的烟花声响起，伴随着那么绚烂的场景，向暖的胸腔也在震动。
戚妄侧头，眼神缱绻，看着向暖望着烟花的笑靥。
他也像看烟花那般，看着向暖，蓦地轻笑。
那天是2016年的12月20日。
也是澳门回归的第17周年。
那一年，风宁市还未禁燃烟花爆竹，新冠肺炎疫情尚未爆发。
也是在那一年，向暖看了独属于她的一场烟花。
更是在那一年，向暖第一次有了想早恋的念头。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生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