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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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季结束后，先遣队又开始大规模的巡逻任务，过了两个星期，严戈可算逮到机会，带着人往先遣队去，美名其曰技术交流。
夏柯站在训练场边抱着胳膊，撇着嘴：“在先遣队就这个德性，怎么去了作战局还是这样？”
严戈笑笑，解开衬衣袖扣：“来一场？”
夏柯也是直奔四十岁去的人，这几年当了大队长，体型还算保持的不错，可惜平时没人陪他好好练一把。此时自然是脱了制服，跟着严戈往场上走去。
一时间，边上打得火热的几对都停了下来，围在训练场周围不断叫好。
严戈趁其不备，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撂倒在地，夏柯倒地的一瞬间扯着严戈的衣领，也顺带把他扯倒。
“你这人是不是太过分了，记仇能记四年！”
严戈冷笑一声：“今天可算是让我逮着机会了。”
两人扯着衣领，在地上一边滚，一边互相踢着，毫无技术含量。
觉得差不多了，严戈移开别在一起的腿：“行了，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吧。”他刚站起身，准备拍拍腿上的泥土，可谁知下一秒就被夏柯绊倒，随即一拳揍了过来。
“放屁，到我的地盘，还想走？”
严戈一边揉着下巴，一边往场边走，顺带坐在霍思旁边。
他一边歪着头，一边用某种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霍思，顺带嘴角微微咧着，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严戈刚抬起手准备拍拍他的大腿，霍思猛地跳起，朝着雅丹嚎着：“雅丹，你哥要吃了我啊！”
严戈无语地摇头，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前来给男朋友撑腰的雅丹，那眼神就透漏一个讯息：你找的男朋友不太聪明。
他搭着夏柯的肩膀，往训练场外走去：“走，有事找你商量。”
等着进了办公室，严戈也不客气，直接往沙发上一靠，翘着二郎腿：“旱季，我要送几个人往东南方向走。”
夏柯挑了挑眉：“怎么？你们之前那次秘密任务？”
严戈点点头，一手支着额头：“具体的我还得再想想，先来跟你打声招呼。”
夏柯摆摆手：“知道了，滚吧。”
“干嘛？”
“最近宋夏溪天天在研究院陪着赵澜颂，所以……你确确实实影响了我的家庭和睦。赶紧走，别让我心烦。”
“切……”严戈白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严戈刚回作战局，就碰见赵澜颂从楼上下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严戈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可又不受控制地聚焦在赵澜颂身上。他知道自己的脱敏过程大约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来找我？”严戈开口道。
赵澜颂却摇了摇头：“找顾局。”
“哦。”严戈应了一声，随即往楼上走起，也不再看他的反应。虽然脚步故作轻松，可心里却后悔刚才看似潇洒随意的没事找事。
“严戈……”听到背后赵澜颂的声音，严戈顿了顿，只得在楼梯上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赵澜颂抿了抿嘴唇，小声开口：“我也有事找你。”
严戈随意点了点头，带着人进了办公室。他原本想说句气话“不是说不来纠缠”，可看到赵澜颂眼下的青黑，又把话咽回了肚子。他手臂上的留置针已经拆了，大约身体也好了一些，只是上了两层楼梯，就脸色发白，压抑着喘气声。
“什么事？”
赵澜颂紧紧攥着裤腿，斟酌了片刻才说道：“你还记得几年前的飞行类异种吧。当年顾局让我和武器组秘密研究着，但是这几年这项研究已经停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让这个项目继续开始。”
“怎么，顾局不答应？”
赵澜颂点点头：“经费和人员都有限，顾局不轻易开口。”
“你觉得我就能点头答应吗？”
“严戈，我担心的不是体型庞大的飞行类异种，火山那只大约根本就飞不起来。我担心的是小型的，一旦大规模地聚集起来，基地根本没有能应对的武器。”
“我查了档案室的资料，灾难前出现过一种蝗虫的虫灾，这两年的环境越来越恶劣，今年的雪还这么大，我真的很担心。”
严戈嗤笑一声，转头接了杯水，仰头两三口喝光：“担心这，担心那，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赵澜颂从来没被严戈这样针对，此时被噎得说不出话，两人又是陷入一片沉默。
“感情上说得好听，不来纠缠，工作上的事倒是会利用资源。顾局都不同意的事，我同意，有什么好处？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严戈放下水杯，在桌子上磕了一声，那声响直接敲在两人心上：“你现在有什么话语权，有什么资格让我冒风险？”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明明很心疼，一点也放不下，可口中只能不受控制地说出这些伤人的话来。
严戈低下头，直接能看见赵澜颂紧咬的牙关，他的手指还是仅仅攥着衣角，泛白瘦削的关节晃着严戈的眼睛。
“赵澜颂，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这件事，于公于私，我都不会答应。”
赵澜颂用手指抹了抹鼻尖，抬头回应：“嗯，我知道了，你继续忙吧。”
可严戈却没打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冷笑了一声，随即走上前，带着怒气，一步一步把人紧逼到墙角：“赵澜颂，这就放弃了？还是准备再去找别人？”
严戈眼睁睁地看着赵澜颂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偏着头，一滴泪滑进鬓角不见踪影。这人明明就是一颗冷得捂不热的心，怎么最近动不动就哭？
“你不该，不该这样看待我。我是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一阵莫名的怒火夹杂着心慌涌了上来，他低头看向赵澜颂，可对面的人只是伸出双手，缓缓推开自己，开门离去。
严戈看着大开的屋门，叹了口气，又回到办公桌后坐下，言不由衷、口不择言大概说的便是这样。
思来想去，严戈决定去找一趟顾大山。
走进顾局的办公室，严戈递上那份秘密研究的资料。
顾大山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资料，又抬起头盯着严戈：“你的意思，还是赵澜颂的意思？”
严戈摇摇头：“这件事他不知道。”
没想到顾大山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撇了他一眼：“你确定他没有暗示过你吗？只不过他不好介入，只能拐弯抹角地让你来替他挡枪。”
“赵澜颂这人聪明，却没什么边界感，总是一副大无畏的样子，费尽心思搞这些事情。你难道要和他一样吗？”
这番话听得严戈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面色不显地说：“赵澜颂一直以为这种酶在我身上，但是实际上我体内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
“顾局，生存一直是基地的第一要义，到了这个时候，我明明知道怎样能让基地度过危机，如果我不站出来，我实在没办法心安。”
顾大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陷入沉默。
“严戈，我问你，按照这份资料，一旦三号酶开始作用，无论是基地的辐射装置，还是野外的辐射源都会不断萎缩，谁能给未来担责？”
严戈抿着嘴唇，听见顾大山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砸进他的心里。
“你能担责吗？你没有资格，我也不能把全基地生存的可能性压在身上。”
“严戈，你有没有想过，基地的理论变革两次，为什么没有一次是顺顺利利的？”
“基地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宁可不走，也不能走错。”
严戈紧紧咬着牙关，眼神注视着那份平摊着的资料，可嘴上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感受到赵澜颂身处其中的无力感。
大约是严戈的脸色太难看，顾大山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说道：“你和赵澜颂是一样的行动派，想到就去行动，无论是后果还是成果，都是在行动里得到验证。如果在灾难前，你们可以是优秀的研究员和士兵，可是现在，你们是基地保持静立的最大阻碍。”
严戈顶了顶腮帮子，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就因为未知的可能性，就抛弃这根救命稻草吗？”
顾大山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是要把整个人看穿。
“基地能生存到现在，保持的唯一一条红线，便是不能从异种身上寻找人类生存的可能性。十几年前开始，这条戒律就不断被打破，你要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吗？”
严戈攥紧拳头，却无力反驳。
“顾局，如果不是三号酶，大约已经留在军工厂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可以从针剂入手，尽量用三号酶阻断人体感染的进程。”
“顾局，我不指望着这种可能性马上付诸实践，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我只希望带一支队伍去军工厂采集一次样本，其他的我绝不插手，一切以基地利益为上。”
顾大山低头摩挲着纸张，一阵沉寂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要是我不同意，你大概于又要想方设法暗地里搞些动作出来。算了，你去安排吧。”
严戈正打算感谢，顾大山撇了他一眼，继续开口道：“多余的事情不要做，取了样本就赶紧回来。”
严戈连声答应：“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