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卑微打工日常》好苦猹

79、私下调查

　　一个下午，严戈压着火气处理工作，可不带任何表情的黑脸模样把几个实习生吓得根本不敢说话。思来想去，严戈还是觉得应该做出点什么，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过了两天，严戈带着青山和常宁，往六队的宿舍走去。开门的是个新队员，看见门口三个人人高马大，还穿着一身漆黑的作战局制服，吓得直往屋里钻：“队长，作战局来抓人了！快出来！”
　　不怪年轻人这样喊，一方面是作战局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听，再加上他们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门口的灯还坏了，在这样一个大晚上实在是吓人。
　　严戈叹了口气，带着两人自来熟似的，直往客厅里走。
　　可怜新队员一脸警惕地站在旁边，还不敢拦，只能拼命扭着头等着自家队长。
　　三人还没往沙发上坐，就听见霍思火急火燎从卧室出来：“嚎什么嚎？作战局怎么了，作战局就能随便来抓人了……”
　　可看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严戈，霍思顿时噎住，狠狠瞪了小队员一眼。
　　“霍队长好大的威风啊！”严戈翘着二郎腿，撇了霍思一眼。
　　“嘿嘿嘿，严处长，这么晚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找小的？还劳烦您走过来，只要您一个电话，我立马就往作战局冲。”
　　霍思就算是当了四年的队长，看见严戈还是一副老鼠遇到猫的模样，狗腿子的模样一点没变。
　　“咳咳……”边上常宁也想逗他，正襟危坐着，可眼神一点也不正经，上下扫视着霍思。
　　“哦呦，常组长和青组长也来了，稀客啊……”
　　霍思极其配合，可边上的队员看着自己心里比天高的队长，此时对着作战局三位领导点头哈腰，只觉得天塌了，瞪着眼睛抖着手，逃也不是，躲也不是。
　　正巧此刻雅丹也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边哂笑着，一边开口：“严处长好大的官威啊，到这逞什么能啊？”
　　严戈稍微正经了一点，放下二郎腿，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边上还躲在花盆边的小队员张着嘴看着雅丹，还是觉得丹姐靠谱，所幸对六队的队风没有失去最后的信任。
　　霍可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原本还想着扑上来，跟常宁拥抱一下，可看着这三人，却莫名地站在原地犹豫着。
　　“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犯怵。”霍可说了声，坐在边上，引得青山冷哼一声。
　　“好了，今天来说正事的。”严戈在沙发上挺直了背。
　　霍思看了一眼花盆边的队员，摆了摆手：“之前的任务还没解密，你先进去吧。”
　　等着小队员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房间，严戈说着：“之前那次任务我还有些在意的地方，雅丹，你这有没有采血工具，我需要每个人的血液样本。”
　　雅丹点点头，回头翻找着医药箱：“你跟赵哥不是都分手了吗，赵哥还能搭理你？”
　　严戈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霍思笑了一声：“前两天先遣队都传遍了，说是你把赵哥赶走了，现在先遣队上上下下都在唾弃你的渣男行径。”
　　严戈顶了顶腮帮子，心想着夏柯果然是靠不住，唯恐天下不乱。
　　边上的青山和常宁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严戈偏着头问：“怎么？你们俩也知道了？”
　　常宁点着头回应：“不然这些天怎么来找你签字的都是实习生，我们可不想触你的霉头。”
　　“作战局别的不行，看眼色可是先遣队和研究院比不过的看家本领。”
　　雅丹给几人都采集了血液样本，在管上标好了顺序：“哥，顺序就是咱们在先遣队的序号，你自己记着啊。”
　　“赵哥那么骄傲的人，等你后悔了，你就哭去吧。”
　　严戈冷笑了一声，把样本放进兜里：“我跟他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自己与赵澜颂在一起，先是死皮赖脸，接着又是在他受伤的时候趁人之危，哪怕在一起后，赵澜颂也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他不强求轰轰烈烈的感情，可再细水长流的感情，遇到纷繁复杂的事也得出现点裂痕。
　　关键的是，自己和赵澜颂都不是善于解决感情问题的人，他本就凉薄，不愿辩解，自己再怎么磕磕绊绊地顺从，也只是徒添烦恼。
　　严戈明白，再这么下去，这段感情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多，自己也是个傲气的人，一味顺从赵澜颂“为他好”的决断，实在是太难受，不如让感情停在还算完满的时候，也不至于最后变成一地鸡毛。
　　霍思撑着后脑勺，看着严戈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靠在沙发背上：“咱们仨是离得远，想帮也帮不上。看看常宁，在作战局待的，刚进来我还以为是赵哥二号。你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真是难看的要命。青山也是，本来面相就凶，现在跟个黑熊似的。”
　　严戈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们三个人在先遣队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青山也不说话，站起身就给霍思一拳。
　　走出门，严戈扭头对着青山和常宁说道：“你俩先回吧，我还有事。”
　　随即，他打开通讯，找到一个人的名字，打了过去：“喂，在哪里？”
　　“到我办公室来，动静小点。”
　　严戈晃到自己的办公室，看见裴琰东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大约是接到通讯边便急急忙忙赶过来。
　　“进来。”
　　“研究院这么晚还在加班？”
　　裴琰东点点头，两手交叠着放在身前：“实验要有人盯着，我和老师他们都留着。”
　　严戈在办公桌后坐下，随手翻着没处理完的文件，听到这话，抬起头来：“你出来没被发现？”
　　“我打了招呼，说是出来散步。”
　　严戈挑眉，歪着头瞥了一眼，没太明白，感觉这个借口太过拙劣。但凡当时实验室里有一个人听见他在通讯，这个理由都站不住脚。
　　“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在悄悄谈恋爱。”裴琰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严戈顿了顿，只觉得这群研究员的脑回路真是不太一样：“你老师这两天怎么样？”
　　裴琰东大约是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这两天凭借着少得可怜的人生经验，揣摩着只觉得他们只是吵了架，便开口说道：“老师都挺好的，上午去医院，下午来研究院。”
　　“他住哪儿？”
　　“好像原来的宿舍要雪季过完才能搬，现在我们几个人都住在研究院。”
　　严戈抿了抿嘴，不再客套，递给他六份血液样本：“私下去查，不要惊动任何人，查到或者没查到都告诉我。”
　　裴琰东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样本：“谁都不能说吗？”
　　知道他问的是赵澜颂，严戈点点头：“给我把这件事藏好，别露出任何把柄来。”
　　接下来的几天，严戈都压着心神不宁的情绪，直到晚上再次收到了裴琰东的讯息，这事才终于落了地。
　　裴琰东带来一份资料递过来，那装作严肃的模样还是露出几分压抑不住的惊喜，严戈明白一定是查出点消息来，便细致地翻着，但是密密麻麻的数据看得实在头疼。
　　“严处长，六份样本里只有二号不太对劲，其他都一切正常。”
　　“什么意思？”严戈挑了挑眉，这和自己设想的实在是不一样，怎么会是2号样本出了问题？
　　“我在二号样本里发现一种酶，但是它的状态和老师发现的像是完全相反。如果说之前的1号酶和2号酶在不断成长，那现在血液样本里的3号酶的状态简直太稳定了。”
　　严戈抬起头，皱着眉思考着：“所以，你的意思是3号酶既不会生长，也不会衰弱？”
　　裴琰东摇摇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又进一步做了实验，3号酶不管遇到1号还是2号，都会捕捉它们，但和之前完全相反的是，他们三者抱团后都会不断衰弱，直到消失。”
　　严戈抓到了关键：“也就是最后血液会变得干干净净，对吗？”
　　裴琰东点着头，指了指资料中的几行字：“这种衰弱的结果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另外五份样本，我暂时还分辨不出是不是也曾经包含过3号酶。”
　　严戈用鼻子长长呼出一口气，靠着椅背思索着。
　　裴琰东抬头看了看他的神色，抠着手指斟酌着开口：“严处长，我不明白，这3号酶可以……可以解决现在的困境，但是……”
　　“作战局的局面你应该看得清。这件事不会太远，但是你要把秘密守好，绝对，不能让你老师……”
　　还没说完，严戈忽然陷入沉默，赵澜颂早已成为1号酶和2号酶厮杀的大本营，如果加入3号酶，他是不是有可能重新获得纯净的血液，不用再被异种基因折磨得痛不欲生。
　　“我要知道3号酶对另外两种起作用时，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随即，严戈又指了指资料上的一号样本：“这份样本曾经也存在过3号酶，如果你需要更多的样本，跟我说。”
　　思来想去，关键就在自己和霍思的样本上，另外几人虽然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都与异种无关。而自己和霍思最大的不同便是，当时霍思被严戈藏在身后，实际上并没有收到隐形异种的腐蚀。
　　原来，那株毁了军工厂，把自己身上戳得到处是窟窿的藤蔓类异种才是救命稻草。
　　严戈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怕是赵澜颂也想不到，此时就算是严戈自曝，他的血液里也找不到任何痕迹，唯有当时没有受到直接攻击的霍思，体内才阴差阳错地保留下藤蔓类异种的3号酶。
　　那么接下来就该偷梁换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