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卑微打工日常》好苦猹

81、互相卑鄙

　　严戈一进酒吧，正往卡座走，就看见里侧的拐角处坐着一群研究员，其中宋夏溪正站着，笑着往嘴里倒酒，对面大概坐着赵澜颂，只隐隐约约露出个侧脸，边上还围着几个年轻人，大约是他们各自的学生。
　　严戈摇摇头，这群研究员看起来可不像是酒吧里能喝的，别是宋夏溪带着来见世面的吧。
　　青山招了招手，严戈朝着他那边走去，刚坐下就听见边上的常宁说：“后面研究院也在，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严戈摇了摇头，随即点了杯啤酒。
　　今天参加酒局的都是严戈手底下的几人，也是两天后出发去军工厂的那批人。
　　除了青山和常宁，其余的三人都是严戈进了作战局才招的，之前大约听了一耳朵任务，这几天都有些不安，严戈便攒了个酒局。
　　刚喝了一口酒，身后传来招呼声。
　　“严处长。”
　　严戈回过头，正是裴琰东和李飒。他俩一人端着一杯往这边走，严戈一看就知道那大概是酒吧里为数不多不含酒精的饮料。
　　“老师看见你们在这边，让我们来打个招呼。”
　　严戈点点头，让两人坐下，介绍了几句。
　　“裴琰东，这次和我们一起出任务。”
　　随即，他转向李飒：“李飒，这次你得在研究院守着，你是负责人，明面上要稳住局面。”
　　李飒点点头，上午严戈已经让裴琰东和李飒通了口风。刚知道这件事，他也是慌了片刻，可细细想来，也能明白严戈的考量，只是觉得对不起老师。
　　“严处长，我明白，你们出任务，研究院这边我来看着。”
　　三人都明白，这件事关键要瞒住赵澜颂，只要能瞒住他，研究院其他人都不成问题。
　　严戈这次不用霍思他们，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们几个，另一方面是怕霍思万一被异种攻击，体内几种酶产生作用，在野外应付不过来。
　　现在想来，这次任务，最大的麻烦就是赵澜颂。看着两人回到研究院那边，严戈皱着眉摇了摇头，但愿他俩不要让人失望。
　　第二天晚上，严戈刚从作战局加完班，爬上宿舍楼的楼梯，走廊上只亮着两盏昏暗的应急灯。到达宿舍要经过拐角，严戈走了四年早已习惯，此时揉着眼睛，一边打哈欠，一边从兜里翻着钥匙。
　　突然一阵拳风袭来。
　　在这关头，严戈还能冷静地叹了口气，就这身手，除了赵澜颂还能是谁？
　　他一边抬起胳膊挡下赵澜颂的拳头，腿也往边上移开躲过他那狠狠的一脚。赵澜颂被撞到墙上，“砰”的一声，走廊上的声控灯一下子全亮了。
　　大约赵澜颂在走廊上等了很久，此刻他只能靠着墙，眯着眼睛伸手挡着刺眼的灯光。
　　已经不早了，严戈怕别的屋出来人，只得“啧”了一声，趁赵澜颂不备，一把搂过他的腰，一手赶紧开了门，连拉带拽把人搂进屋里。
　　“你到底在干…干嘛？”严戈问出这句话，可语气里那份尴尬与心虚两人皆是心知肚明。赵澜颂果然来兴师问罪了，这怎么招架得住？
　　“你问我干嘛？你好意思吗？我学生都要被你拐跑了？你还问我！”
　　赵澜颂原本苍白的脸，现在因为生气带上了一层红晕，他大约是气急了，拿过吧台上的水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灌了几口凉水。
　　“还不是一个，两个都被你哄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当我傻，觉得这种伎俩能瞒得过我？”
　　严戈尴尬地笑了声，挠着头关上门。可回过头，他又拿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来敷衍赵澜颂，只想着应付了赶紧把人送走。谁知道他留在这，自己会干出什么言不由衷或是其他不敢想象的事情。
　　“怎么？作战局出任务要研究院配合也不行吗？”
　　赵澜颂“哐”地把杯子砸在吧台上：“这种话你自己信吗？你骗鬼啊！”
　　“你怎么好意思，你怎么敢让一个才十八岁，从来没出过外勤的研究员去军工厂？我真想杀了你！”
　　严戈这下是毫无胜算了，他原本以为赵澜颂最多发现裴琰东被自己拉去出任务，可连军工厂都被猜出来了，这下自己是真的没话好反驳了。
　　“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们这次去军工厂？就以你现在的等级，基地的决策部署，你能知道什么？”严戈反问道，心想要是裴琰东这小子招了，等出任务那天非给他揍一顿不可。
　　“我是老了，但我不傻。”
　　赵澜颂翻了个白眼，一边说着，一边在屋里踱着步子。
　　“我之前就不该跟你坦白，谁知道你自己琢磨出什么东西来。基地外面就那么点地方，除了军工厂，还能是哪里？先遣队这次不可能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只有作战局里你自己的亲兵能带去。”
　　赵澜颂说完，挑着眉回头望着严戈，一时间严戈被他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
　　“顾大山是你亲爹吧，就算你要上房揭瓦，他都能答应。”
　　严戈哪见过赵澜颂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只想着这次真的惹他生气了，大约是哄不好了。
　　“你自己这个德性，能不能老老实实待在基地，偏要到处去撒欢。你手下那群人哪去过外面？哦，合着早就瞒着到处溜达过了是吧。就算出过外勤，你现在连我的学生都骗着送去外面，你安的什么心啊？”
　　严戈忽略了后面那一大段，只听见了前面第一句。看来裴琰东还没告诉赵澜颂研究结果，所以他现在还以为秘密藏在自己身上。
　　裴琰东好样的，临危不惧，虽然不知道自己靠什么征服了他，但这孩子确实不错。
　　“怎么着，之前不是说得很好听吗？现在工作上也来纠缠不清。”
　　严戈梗着脖子，反问着，强压着内心的慌张。
　　“呵……”赵澜颂冷笑一声，走上前来：“谁说我今天来纠缠你是为了工作？我tm是来跟你纠缠感情的。”
　　突如其来的吻，严戈压根没晃过神来，差点没站稳，只能用手指牢牢抓住背后的吧台。
　　感受到赵澜颂冰凉的手指贴在脖颈两侧，严戈深吸一口气，很恨骂道：“你卑鄙。”
　　可是他又没忍住，盯着赵澜颂的眼睛舔了舔嘴唇。
　　“呵……”赵澜颂摘下眼镜，随手往吧台上一丢，又凑上前，一边厮磨着，一边模糊出声：“这就卑鄙了？”
　　他直接踩在了严戈的脚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只能让严戈本能地搂紧他的腰。
　　“严戈，你逃不掉的，我能纠缠你到死。”
　　“草……”严戈暗自骂了一声，不甘只是这样的相依，直接单手抱起他，大步走进卧室。
　　“我也要去军工厂。”
　　严戈眼前一黑，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呢，色字头上一把刀。眼前这人明明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还不依不饶地谈着条件。
　　赵澜颂掐着严戈的脖子，大有不同意，就鱼死网破的决心。
　　呼吸在一瞬间停滞，那冰凉的触感让严戈在朦胧中获得一丝短暂的清明。
　　严戈无奈，哄着人往后移一点：“再说再说。”
　　“你放屁！”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还是严戈败下阵来。
　　“草草草，去去去！行了吧！”
　　严戈也是气昏头，直接坐直上半身，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等着两人平静下来，严戈枕着胳膊，一手抚着赵澜颂的背，慢悠悠地画着圈，可没想到他直接直起身，借着照进窗户微弱的灯光，在被子上到处找着衣物。
　　随着他弯下腰，在朦胧的光影下，那舒展、瘦削的曲线就像冬日里伸着懒腰、全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猫，让严戈一时晃了心神。
　　鬼斧神差，严戈直起肩膀，低下头，擦过线条分明的骨节。
　　赵澜颂也不躲，从脚边的被子里捞出衬衣，拢在身上隔绝了严戈的目光。
　　看着他一件件穿戴整齐，严戈还愣在原地：“你干嘛，不留下来吗？”
　　“怎么，你倒来纠缠我了？”
　　严戈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赵澜颂低下头，拍了拍他的脸：“知足吧。”
　　严戈倒回床上看似随意地说道：“你当我不会反悔吗？”
　　赵澜颂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严戈就是这样一副无赖的模样。
　　趁着赵澜颂还在愣神，严戈伸手拉住他，推搡之间把人又拉进了怀里。
　　“既然赵研究员想要走这条路，就该好好走，拿出点诚意来。”
　　“真卑鄙……”可惜赵澜颂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戈堵在口中。
　　等着赵澜颂在自己怀里平复呼吸，严戈扭头看了一眼时间：“太晚了，明早再走。”
　　“不行。”赵澜颂摇了摇头，“我找了借口溜出来的。”
　　“什么借口？”
　　赵澜颂揉了揉眼睛，想起身却又被摁了回去：“我说出来散散步的。”
　　严戈哑口无言，这研究员找借口还都是一个人套路。
　　“那没事，你说这个借口，你那些学生能体谅你的。”
　　“啊？”
　　赵澜颂没反应过来，还想再次起身。
　　“你就觉得我这么好打发是吗？”
　　严戈直接把人贴着墙堵在内侧：“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