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卑微打工日常》好苦猹

71、样本采集

　　赵澜颂用手电往管道里照了照，有些好奇地问着：“这是下水道吗？”
　　严戈索性让其他几人先回家，重新去洗个热水澡，省得冻感冒。
　　安排好小队里的队员，他回过头笑了笑：“像你这种循规蹈矩的好学生，肯定不知道这个地方。只有像我这种成天为非作歹、到处惹是生非的才知道。”
　　“这可是我学生时代的秘密基地啊，我的第一口酒就是在这儿喝的。”
　　严戈看着赵澜颂实在是好奇，便钻进管道，探着头对赵澜颂说道：“来，进来看看。”
　　他贴心地护着赵澜颂的头，手电筒的光照在一侧的水泥壁上，还能看到各种风格的涂鸦。
　　赵澜颂笑了：“我要看看有没有你的表白。”
　　严戈直求饶：“我是肯定没写过的，我这种人上学都不带文具的。不过，说不定有写给我的表白。”
　　管道的直径大约有一米多，两个人蹲着往前挪了大约几分钟，赵澜颂隐隐约约听见“哗哗”的水声。
　　严戈在前面停下，转身搂着赵澜颂让他移到前面。用手电筒往前照了照，管道的尽头像条地下河似的，看不清深浅，听着水声，只觉得流速又快，水势又大。
　　严戈指了指管道下方说道：“这个地方大约在基地建立前就存在了很多年。这几天雨太大，完全下不去，旱季的时候，往下跳个两米，里面的空间错综复杂，有细细长长的管道，还有好几个大厅，比我们家客厅都大。”
　　赵澜颂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多吗？”
　　严戈挠挠头：“估计学校每届到处混的都知道。不过这边要改造了，来的小孩子应该少了。”
　　赵澜颂似乎对里面的空间很感兴趣，只可惜手电的灯光太微弱，对面的管道口一片模糊，一点儿也看不清楚。
　　“要是这里面藏了只异种可不得了。”
　　“哎！”严戈拍了拍赵澜颂的背：“别吓人啊。”
　　虽然管道也有一米多，可两个人挤着才能近乎并排，严戈望望前面一片漆黑、肆意流淌的水流，再听着赵澜颂讲这话，心跳“砰砰”作响。
　　万一，这黑漆漆的管道口真的传来些莫名的声响，万一，这奔涌的水面之下藏了双伺机而动的眼睛。
　　大晚上，严戈只觉得一阵凉意，一下子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撤。”严戈言简意赅，让赵澜颂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背上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才抖着声音说：“快……快点，冷死了。”
　　雨季中期，先遣队的任务量明显增加，严戈出发的前一晚搂着赵澜颂睡不着觉。
　　“哎，睡一会儿吧，不然明天要没精力的。”赵澜颂转过来，轻轻揉了揉严戈的头发。
　　严戈感觉赵澜颂的手指在发丝之间穿梭，往他怀里移近了一些。
　　“这次至少要去一个星期，中间不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赵澜颂拍了拍严戈的背，把被子往上拉：“你出去我才不放心呢。给你交代个任务，我的研究需要样本。”
　　“好，怎么弄？”
　　赵澜颂偏了偏头：“基地不允许带回任何异种样本，苔藓都是特批，你这就答应了？”
　　严戈搂着赵澜颂晃了晃：“哎呦，你提要求，我怎么可能不满足你？哪怕你要整只的，我都能给你想办法。”
　　赵澜颂知道严戈在插科打诨，接着说下去：“整只倒是不必了。沾染异种黏液、组织的衣服不要处理，尽量完整地带回来，虽然不确定这样有没有用，但还是得试一试。”
　　“好，我知道了。”
　　“我现在相当于一个不同阵营的小型辐射，跟着你们出去只能是添麻烦，和你有关的事情我不敢冒险，这次只能在家里等你了。”
　　严戈往枕头上移了移，让赵澜颂枕着自己的胸膛：“我明白。在家吃好，喝好，睡好，然后等我回来。”
　　“不用担心我，这次任务就是分区域清理一圈，最远也就是植物园附近，你的任务保证完成。”
　　第二天一早出发，赵澜颂裹着外套站在屋檐下挥手，严戈赶紧摆了摆手让他进屋：“太冷了，回去吧。”
　　这一周六队的任务是处理东边的异种，严戈想着阵营的事情，原来这种日常任务只是为了雪季的安宁做准备。可实际上，雪季变成了两个阵营异种厮杀的时期，这才给基地带来了安宁。
　　严戈一向心态很好，此时念叨着“殊途同归”，开着越野车飞驰而去。
　　一周内六队处理了三只异种，体型不大，大约是因为近期车载辐射装置的原因，处理的数量增加，周围一圈的异种也就不稳定。
　　每处理一只，严戈便拿着绷带在零碎的组织里沾染一圈，天又下着雨，绷带浸泡在雨水里，严戈也不敢肯定这样的样本还能用。
　　每一条绷带都被他一点一点卷好，按处理的时间顺序放进贴身的口袋。
　　霍思站在车顶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队长，要不要我这边也放一点？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严戈给霍思搭了把手：“没事。”
　　万一在检测区被发现，严戈宁可把这事揽在自己一人身上，不愿连累小队里的其他人。
　　“走，回家。”严戈拍了拍口袋，招呼几人收拾装备，准备返程。
　　六队这次返回，只在基地里休整一天，补充好物资，将再次出发。车辆恰好排在三队后面，严戈从车窗探出头，和前面打了声招呼。
　　恰巧夏柯坐在后排，此时下车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怎么样？”严戈一边移下车窗，一边问着。
　　“还行，发现四只。”
　　三队这次的范围靠近西北地缝，严戈瞟到夏柯胳膊上的训练服划开一条口子，便抬了抬下巴示意：“怎么回事？”
　　夏柯摆摆手：“草，别提了，中途一下遇到两只，站得太靠近，被掀翻了，差点掉湖里。”
　　严戈笑了声：“你也有今天啊。”
　　看见前面的闸门动了，夏柯原本想一拳砸进驾驶座，偏偏严戈一个预判，直接移上一半车窗。
　　“哐当”一声，夏柯直接一拳砸在玻璃上，手指还差点夹窗缝里，把后座睡着的霍可吓了一个哆嗦。
　　三队的车已经开始缓缓往前移，驾驶座上的摁了两声喇叭，夏柯这才骂骂咧咧地加快步伐，跳上车去。
　　严戈跟在后面进了检测区，一般来说人员检查都是简单看看，严戈停好车，走下来两手张开，等着检查。
　　不巧今天的医生似乎是新手，认真得有些执拗。他的手在严戈身侧一拍，便发现口袋里夹杂着什么，鼓鼓囊囊的。
　　手停在口袋上，小医生抬起头，准备问严戈。
　　“哦，多余的绷带。”严戈一把拿出来，碰巧绷带早已被雨水打湿，看不出异种组织的颜色来。没经过小医生的手，严戈顺手从车窗里扔进驾驶座。
　　整个过程随意极了，严戈也没露出多余的表情。
　　小医生一边继续检查，一边说着：“您可以再去领点新的，这种已经算是污染过的，对伤口包扎并不好。”
　　严戈笑着，配合着转过身：“别看打湿了，关键时候擦擦后视镜也是挺有用的。”
　　检查一切正常，几人重新上车收拾好个人的行李袋，严戈这才悄悄拾起绷带重新塞进口袋，看着先遣队后勤部的把车开走，才松了一口气。
　　严戈招呼几人回家休息，自己走到研究院，准备尽快把绷带给赵澜颂送过来。
　　看到严戈一身的雨水，赵澜颂也习惯了，指了指衣柜。
　　严戈原本已经做好准备接着穿赵澜颂的训练服，没想到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号码。
　　“呦，衣柜里还藏了我的衣服啊。”
　　赵澜颂白了一眼，从严戈口袋里掏出绷带来。
　　“你怎么知道我藏在这？”
　　赵澜颂叹了口气，慢悠悠开口：“口袋鼓鼓囊囊的，还捂得那么紧，谁看不出来？跟做贼似的。”
　　严戈凑到他跟前，用下巴上的胡茬蹭了蹭赵澜颂的侧脸。“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还在雨水里泡透了，不知道行不行。”
　　赵澜颂递过来水杯，让严戈喝了几口：“这样已经很好了，没事，剩下的交给我。”
　　雪季到来之前，六队一共出了三趟任务，八只异种的样本，严戈都用不同的方式有惊无险地带了回来。
　　又是一年的联谊大会，赵澜颂穿着深蓝色的制服，一进会场便头也不回地找宋夏溪去了。
　　严戈看着直叹气，随即带着六队投奔三队。
　　“嗨，孤家寡人。”
　　夏柯看见严戈，随意打了声招呼。
　　“我真的无语了，他俩今年又没有什么讲的，还非得凑到那边去。”
　　严戈听着直笑：“不差这一会儿啊，大情种。”
　　今年的交流，研究院把重点放在了武器组，几位研究员依次讲解了光刻和光刃的革新、车载辐射装置的改造，赵澜颂和宋夏溪的两个组都没有上台。
　　夏柯悄悄凑过来跟严戈说：“我觉得他们研究院最近气氛不太对。我听宋夏溪的意思，他那什么苔藓研究出来的东西已经提交给医疗组做三代针剂去了，自己这边的研究经费一直在减，赵澜颂那边呢？”
　　“还是异种分类的事，可能他们这些还没出最终结果吧，也不能上台讲猜想。”
　　夏柯点点头，没再说话。
　　严戈正巧能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秦正的侧脸，便问道：“你是不是雪季之后就要往上升了？”
　　夏柯点点头：“接秦正的位置，你看看他每天嘬着牙花在那儿傻乐，把一堆烂摊子丢给我。”
　　严戈笑着拍他肩膀：“提前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