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日常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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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到我下班的时间了。你回研究院，严戈送我回去。”执行长放下杯子说道。
严戈很想拒绝，我这眼睛还没好利索，您也不怕我把您带沟里。
赵澜颂也不说话，合拢资料叠成一叠，抱起来准备起身往外走。
严戈和执行长两人在路上慢慢悠悠地走着，严戈一时不敢说话，气氛就这样诡异地沉默着。
“顾大山推荐你的时候，一开始我并不看好。”
严戈扭过头，看着身边的老人，即使步履有些蹒跚，但依旧用力挺着肩膀。
“我很清楚，你缺了一样东西。但是这次回来，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严戈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缺少的是什么？”
执行长顿了顿说道：“狠劲。”
“顾大山刚进作战局的时候，一身狠劲，年纪大了倒是收敛了很多。你现在倒是有几分他的样子了。”
严戈心想在军工厂遇到的那次危机确实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那是没有任何念头，冒着必死的心态挥出的一拳又一拳。
执行长继续说着：“你知道为什么这次让你去吗？”
严戈摇摇头，没有贸然开口。
“哼。”执行长瞥了严戈一眼，“你心里明白，只是不敢直接说出来。我不希望下一届交给天天忙着派系之争的作战局，想必顾大山也是这样想的。”
“你明白什么意思吗，严戈？”
执行长的声音愈发低沉，眼睛不眨一下地注视着严戈。
严戈只觉得这一瞬间，或许执行长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内心，只能斟酌着点了点头。
“你和顾大山很像，不过，还差些阅历，比起顾大山当年，你的脸上还藏不住事。”
“顾大山到现在的位置，抛弃了不少东西，我在想，你到底能不能当大任……”
严戈一时间思绪万千，他没有想过，自己在六队队长之上，似乎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不知为何，他的思绪又飞到军工厂，回到那份人事档案上，还有自己不曾看见的那张照片。
执行长没看他，语气带着随意，开口说道：“在想什么？”
严戈顿了顿，硬着头皮开口：“军工厂的人事档案是不是少了一页？”
执行长抬头瞥了一眼：“你看过了？”
严戈点点头：“嗯，我当时就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确定是有价值的资料文件。”
“我知道，如果派去的人太听话，没什么自己的意识，那也没用。”
执行长顿了顿，说着：“赵澜是我的大儿子，带着他已经去世的妹妹，跟着部队去了军工厂。‘一切感染源不得进入基地’，这条命令是我下的，没有人能违背。”
严戈大约也猜到了过程，只是执行长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引得他一阵莫名的心慌。
“不过看档案，他活了很多年，还结了婚，我已经很满足了。”
“赵澜颂一直以为他们很早去世了。”
“赵澜颂在研究方面的天赋很显眼，很多时候我觉得像我的两个孩子回来了，但是作为父亲，我接受不了。”
“我这个年纪，儿子喜欢男人，我不知道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还是受到了家庭环境的影响。但我想着你们在一起，和其他的也没什么分别。”
严戈抿抿嘴，没有讲话。
“严戈，赵澜颂教会你研究员的思维。我要教你的是，如果你要走上这条路，有些秘密，连最亲的人也绝不能说出口。”
执行长转过头，一字一句地说着。
严戈点头，扶着执行长走上楼梯。短短十几分钟，严戈的内心晃荡晃荡，历经好一番波澜。
“行了，就送到这里吧。”
“顾大山凭借‘镇压叛乱’进了作战局，严戈，你要好好想想自己的投名状。”
严戈道了别，贴着马路牙缓缓走着，脚步越走越沉重。那些执行长说的话，此刻糊成一团，在脑海里飞速打着转。
严戈想过自己的人生是怎样按部就班，可此时，像是被裹挟着，不由自主地走向了更加危险、更加深远的道路，自己不怕，却依然觉得前路渺茫。
严戈让小队里的几人都回家修养去了，如今宿舍里就剩自己和赵澜颂。
赵澜颂加班到很晚才回来，天一黑，严格和瞎子差不了分毫，只能等在家里干着急。
第二天是公休，两人洗漱完都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科普节目，这也是为数不多精神放松的时间。
“我昏迷的时候梦见你了。”严戈把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把赵澜颂搂在怀里。
赵澜颂还算配合，往严戈这边靠近了点：“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哭着求我不要走。”
知道严戈在插科打诨，赵澜颂白了他一眼，拿起边上的水杯喝了口温水。
“执行长和你说什么了？”赵澜颂问道。
严戈沉思片刻，回答道：“他说我和顾大山有点像。”
赵澜颂点了点头：“确实是，有点像。”
严戈回过头问道：“哪里像？至少不是体型吧。虽然我最近锻炼少了点，但是底子可还在。”
说着，便抓着赵澜颂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揪了揪。
“啧！”赵澜颂一把甩开严戈的手，又在他肚子上狠狠拍了几下。
“顾大山是作战局里为数不多思考问题时，能带着先遣队和研究院两方视角的人。这一点，你和他倒是挺像。”
严戈笑着把头埋进赵澜颂的颈窝，用略微长了点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
“那是赵老师教得好。”
赵澜颂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严戈的头发。
“哎，我们已经把日子过成中年夫妻了，这样不行。”严格开口闷声说道。
赵澜颂无可奈何，大约是觉得这人正经不了一分钟：“严戈，你认清现实，我已经是中年人了。”
“呵，找到我这样一个年轻的、有精力的、长得还可以的、工作稍微有一点出色的，你在研究院大厅里喊一声，多少研究员羡慕都来不及。到现在还是藏着掖着，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赵澜颂无语地叹了口气：“研究院都快成你第二个家了，门卫隔三差五问我什么时候结婚，你还在这得了便宜卖乖。”
“所以呢，什么时候结婚？”
这是赵澜颂第一次被严戈说的话噎着，只能凭直觉地开口问道：“啊？”
严戈倒是觉得赵澜颂刚才的愣神，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可爱，不过再转念一想，可爱哪分年纪。
大约到了六十岁，赵澜颂也不会考虑结婚，到时候自己再这么问一句，他也是这么回答。
“先遣队的那群人说我到现在还没有拿下你，说我不行，我的风评已经坏了。”
严戈委屈地开口，他实在是看不上夏柯那副丑陋的嘴脸。
“这不是结婚的理由。”
“这可以是结婚的理由之一。”
“哎你这人……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
赵澜颂本来就对油嘴滑舌的人手足无措，而且在严戈这里，沉默和无视得不到半点好处。
严戈关了电视，抱着赵澜颂起身：“走吧，睡觉。”
赵澜颂只能在严格怀里闷着声说：“这几天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你体谅一下我这个中年人。”
严戈无视了他的要求：“先遣队我的风评已经坏了，我可不希望在你娘家，我也是这个风评。”
第二天赵澜颂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加班计划，此刻窝在沙发上恶狠狠地盯着厨房里的严戈。
“我就直接说了，你这样得寸进尺、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不多见了。”
严戈笑着没出声，把洗干净沥干水的碗碟放进橱柜，又给赵澜颂泡了杯茶放在旁边。
收拾完厨房，严戈赶紧坐在赵澜颂身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揉腿。
“你这两天准备忙什么？”
赵澜颂叹了口气：“当然是你提出的那些想法啊。”
“惊世骇俗，但是好像挑不出什么错来。”赵澜颂补充道，“我和宋夏溪的视线都禁锢在了原来的辐射理论上，完全想不出你说的这一层。”
严戈点点头，靠着沙发背：“需要什么证据呢？”
赵澜颂斟酌着想了想，才说道：“最关键的一点，我要知道异种之间只是单纯的食物链，还是你猜想的分属两大阵营。”
“军工厂的记录似乎有些线索，但是目前还很难在它们之间画上等号。”
严戈在旁边伸了个懒腰：“别担心，你要是什么资料不够，我就再跑一趟。一回生，二回熟，那有一整个办公室的资料，我用卡车给你运回来。”
“呵，油嘴滑舌，把你眼睛养养好，我就谢天谢地了，省得你大半夜把我的后脑勺看成正脸，吓你一跳，也吓我一跳。”
严戈低头闷声笑着，回想着昨晚的乌龙，缓了缓肋骨的微微抽痛：“赵老师，你认为情侣之间应该保持绝对的诚实吗？不涉及任何现实，只是完全客观地探讨。”
赵澜颂回答道：“既然问我的想法，那怎么可能是完全客观？”
“情侣之间的不诚实大约出自两个角度，一个是‘为你好’，一个是‘不敢说’。后者是涉及任何原则问题的不诚实，我无法接受；但是遇上‘为你好’开头的辩解，我多多少少也是会沮丧的。”
严戈摸摸赵澜颂的手：“万一我对你的不诚实是用‘为你好’开头，那一定是经过细致的考量，绝对不可能是随意说出的借口。”
顿了顿，严戈继续说道：“不过在你面前，我大约是藏不住任何秘密的。哎，你什么时候能活得糊涂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日常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