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卑微打工日常》好苦猹

59、秘密任务

　　第二天，严戈磨磨唧唧走到秦正办公室门口，一眼看见蹲在地上的夏柯。随便打了声招呼，两人一块蹲着，等着挨秦正的臭骂。
　　看见秦正远远从走廊一侧走过来，从地上“噌 ”得一下弹起来，站得笔挺笔挺的，不敢出声。
　　秦正白了一眼，掏出钥匙开了门。两人耷拉着肩膀，委委屈屈跟着，进了办公室。
　　“说吧，大晚上在报刊室干嘛？要不是知道你俩平时什么德性，我都要怀疑是作风问题。”
　　严戈连忙摆手：“怎么可能？”
　　出声的同时，夏柯也义正严辞地否定：“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能这么血口喷人。”
　　秦正白了一眼，吸溜着保温杯里的热水，也不说话。
　　“吸溜——吸溜——”
　　一时间，秦正喝水的声音，在小小的办公室回响，听得严戈喘不过气来，只想夺过水杯，赶紧往里加点凉水。
　　“夏柯发现最近处理的异种不对劲。”严戈毫不留情，先一步把队友卖了。
　　夏柯也不甘示弱，加上一句：“严戈觉得是车载辐射装置的问题。”
　　严戈侧过头瞪了一眼夏柯，两人互相较着劲，谁也不低头。
　　秦正也没有臭骂两人，继续说着：“明天，你俩带队去东南的废弃植物园走一趟，研究院的人要去看看那边的辐射源。”
　　两人愣在原地，严戈想着：难道是赵澜颂要出任务了？一时间只觉得心疼，一年了没有补回来，这时候还得给研究院卖命。
　　“行了，滚吧。”
　　等出了办公室，夏柯说道：“大概是宋夏溪的任务吧，这几天他都睡在研究院了。带了两个队，大约得在植物园停一段时间。”
　　严戈点点头：“两个队，也有照应。”
　　晚上吃过晚饭，严戈正打算问问赵澜颂，没想到他主动说道：“宋夏溪说要跟你们两个队出任务了。”
　　“嗯？”严戈没反应过来，“你不去？”
　　赵澜颂点点头：“院里评估，我还不具备出外勤的条件，这次不出。另外辐射源的苔藓生长情况，也是宋夏溪的研究领域，我也帮不上忙。”
　　严戈说道：“这次估计得有个三五天，你在家好好的，让我少担心一点。”
　　霍可在一边出声：“赵哥也放心吧，老大这边我们盯着。”
　　看着霍可站在赵澜颂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态，严戈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正说着话，传来一条简讯“作战局301”，来源却没有显示出通讯录上的名字。
　　作战局？严戈心里泛起疑惑，这么晚顾大山找自己有什么事？身边的赵澜颂安安静静的，必定是没收到消息。
　　看着严戈皱着眉头摆弄手表，却是一言不发，赵澜颂问道：“怎么了？”
　　严戈捏了捏赵澜颂的手：“估计是秦正有什么白天没讲完的屁话，我去去就回，你先睡。”
　　穿上外套，严戈往作战局跑去，一时间想不出头绪来。
　　作战局的走廊上只剩下紧急出口的标志闪着微弱的光，严戈找到311，敲了敲门，随即里面传来“进来”，声音隔着门板显得闷闷的，一时间听不出是不是顾大山的声音。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站着的顾大山，可是被他半遮半掩，坐在主位上的却是赵澜颂的父亲，明面上已经退居二线的执行长。
　　严戈标准地行了礼，向两位领导问好。
　　顾大山倒是有些好奇：“见过执行长吗？”
　　严戈点了点头，应付地说：“见过。”倒也没说在哪见的，怎么见的。赵澜颂说过除了他没基本没人知道自己和执行长的关系，估计顾大山也是不知道。
　　“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先遣队六队的队长严戈。”
　　执行长坐直身子，看了看严戈，扭头问顾大山：“这就是你介绍的，先遣队里不错的？”
　　顾大山点头：“您也见过？”
　　执行长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年轻。”
　　顾大山笑了：“算是年轻有为吧。”
　　执行长也没发话，点了点头，说道：“听说明天秦正给你派了任务。我要你再往东南走，执行秘密任务。”
　　严戈注视着眼前这个老人，此刻的执行长比起在医院门口见到的那次，恢复了些精神，声音听起来，也踏实了不少。
　　“目的地在安全区边缘，是座军工厂。我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等到家里，严戈把小队里的几人聚在一块，悄声说了任务。
　　“安全区边缘，做好准备。”
　　霍可点点头：“怎么做，看到听到的都传回来吗？”
　　雅丹指了指地图上的大概位置：“我们从来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肯定已经荒废了，说不定是一片废墟。”
　　严戈心里想着，没表现出来。自己进入先遣队以来，但凡有人去过，一定会又些风声传来，看来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或者说，大部分知道的人已经不在了。
　　“你们说，会不会还有人在啊？”霍思出声问道。
　　“不…不会吧。到底是有人恐怖还是有别的东西更恐怖？”霍可在一旁出声。
　　严戈摸了摸军工厂构造图纸的复印件，想着自己在作战局看到的原件，在大部分文件讲究信息化的基地，那可是为数不多的老旧纸质版。
　　原版的图纸已经泛黄，似乎质地已经很脆，连顾大山拿的时候都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实在是宝贵。
　　为什么不上传电子版？大部分档案材料都保管在研究院的档案室，所以，不管是这次的任务，还是这座神秘的军工厂都不能让研究院知道。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准时出发。”
　　这次小队开了两辆越野车，到达基地大门，严戈从窗口伸出手挥了挥，示意夏柯，自己走前面带路。
　　四辆车行驶出基地大门，冲进风沙里。
　　和三队一起出任务，对讲机里是一阵吵吵闹闹，直到宋夏溪臭骂夏柯的声音传过来，这才换严戈一片宁静与安详。
　　行驶半天抵达“半城”，一切顺利，小队里的几人下车休息片刻。
　　夏柯一下车，抻着胳膊弯腰，一副大爷做派。
　　“接下来一半路程不会有掩体了。要是一切顺利，晚饭前后到植物园。遇上异种的话，估计得晚上了。”
　　“咱们带着车载装置，肯定得遇上一两只。要是辐射源正常的话，倒也不好说。”夏柯拨了车前盖缝隙处堆积的沙尘。
　　严戈突然想到秦正组织的秘密会议，连忙招呼夏柯凑近：“这才一年，万一辐射源的强度还不够，别把其他的异种引过来了。”
　　回头看看小队的成员要么是正在检查车辆和设备，要么啃着压缩饼干，宋夏溪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言不发。
　　夏柯一时拿不定主意，插着兜望着远处迷茫一片的沙地。
　　这时，宋夏溪走过来：“赵澜颂大概和我说了一点，你们有个猜想对吧。现在有四块装置，算是个保障。”
　　“赌一把？”严戈抬抬头，问道。
　　“现在出发，午饭车上解决。”
　　仔细想来，尽早抵达辐射源是最安全的方案，前提是辐射源运行良好。
　　恒星渐渐西沉，车队依旧是没有行驶出沙尘，一路上虽然还算顺利，但是严戈依旧觉得有些心慌。
　　茫茫一片风沙中能见度极低，那些远处风沙中的暗淡影子，就是伺机而动的异种吗？
　　对讲机里传来宋夏溪的声音：“如果猜想是对的，周围一定隐藏着异种。”
　　夏柯随即说道：“加速，特殊情况，注意车辆间距，尽量挨近一些。”
　　严戈继续踩着油门，偏头朝着副驾上的霍思说道：“盯仔细点。”
　　霍思点点头，目光始终聚焦着窗外的茫茫沙地。后座的雅丹也应了声：“队长，你就负责开车，两边我们来。
　　难以置信，恒星下沉后不久，四辆车就像撕开黑夜一般，安全抵达废弃植物园。
　　众人端着光启，将宋夏溪围在中间，一点一点朝前移动。
　　严戈看了看在车灯照射下，显现出的穹顶结构：“我和霍可爬上去看看。”
　　小心翼翼地爬上支棱的钢结构，严戈往下一望，顿时愣在原地。
　　原来，这就是赵澜颂口中说的白色小花吗？
　　那曾经阴暗腐朽的坑底，此时被一层浅浅的白色小花覆盖。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在破碎的穹顶玻璃上反射，此时那漫布的白色小花仿佛还泛着淡淡的光芒。
　　回过神来，严戈悄悄翻进钢结构的缺口，慢慢滑至断裂的平台之上。第二次来，严戈原本以为自己能有足够的理智来面对，却还是不断被坑底夺去目光。
　　凑近捡了块石头，向坑底抛去，只能听见“咚”的一声，是石块砸在苔藓上的沉闷声响。
　　严戈举起手电筒，向坑底来回扫视一圈，这才发现，苔藓已经延伸到曾经隐藏那只实验室异种的通道口。如今在苔藓与花朵的遮掩下，通道口只剩大约一半能看得清楚。
　　霍可还趴在顶端的穹顶缺口处，等待严戈的指示。
　　严戈摆了摆手，在平台上布置好装置，让霍可也翻进来，而自己准备下降至坑底。
　　踩在苔藓上，严戈也觉得有些不真实。苔藓并不厚，如今只是薄薄一层，但在旱季，竟然能看到这样一片生长在结晶体之上的植物，严戈只能在心中感慨。
　　严戈仔细循着苔藓稀疏的地方落脚，不愿意触碰任何一朵在坑底肆意生长的白色小花。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里沉睡的灵魂，坚强却又温柔。
　　沿着墙壁走至通道处，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只能看出苔藓正沿着坑坑洼洼的墙壁向上攀附，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半遮半掩。
　　看来这里很久没有异种栖息的痕迹了。
　　严戈重新升上平台，和霍可一起翻出穹顶，与众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