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儿他那么乖》小漫妮

4、生意

　　是藏在佛像后面的角落还是藏在院子门口的大树树洞里？不能放在身上，衣服小了，太过贴身，放了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阮宁很纠结，不过很快便被一道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思绪，只听寺庙破败的偏房里传来了“咳，咳咳…”的急咳声，这声音又粗又深，听起来撕心裂肺的。

　　听此，阮宁飞快地往里面跑，脚上大拇指破了个洞的鞋子差点飞了出去。

　　此刻，破庙偏房里张胜全的情况很不好，只见他躺在干草上，枯瘦如柴的躯体微微蜷缩着，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这可把阮宁吓得不轻，整个人扑跪到张胜全身前，“祖父，祖父你还好吗？你不要有事啊，小宁带吃的回来了…”

　　说着，阮宁想到了怀里的东西，快速将油纸打开，急匆匆掏了一个馒头往张胜全嘴边喂去。

　　张胜全刚咳完，身体还很虚弱，连吞食的力气都没有，可看着孙儿因为担心自己，眼眶已经漾起红痕，心里不忍，强撑着张开了嘴巴，方便阮宁给他喂食。

　　他张了口，阮宁喂起来方便了些，但也仅仅是能喂到嘴巴里而已，馒头是整个的，需要咬、需要嚼，病重的张胜全已经连简单的进食动作都做不到了，他努力提了一口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水…”

　　阮宁听完，赶忙拿起一旁的破碗，跑到院里只剩下半截的大缸那舀了一碗水，然后急匆匆跑回屋里。

　　“祖父，你喝水，喝水润润喉，再吃馒头，吃完馒头祖父就会有力气了…”阮宁一边带着哭腔说话，一边给张胜全喂水。

　　随后阮宁更是体贴地将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形状，喂进张胜全嘴里，喂了几块馒头后又小心地给人喂一口水，如此反复。

　　这一喂时间过了近两刻钟，张胜全勉勉强强吃了一个馒头。

　　最后也不知是阮宁略带哭腔的话语唤醒了老人，还是这馒头真的有这么大作用，张胜全还真恢复了些力气。

　　只见他微微睁开眼睛，慈爱地看着阮宁，苍老如干柴一般的手微微抬起来了一点。

　　阮宁知道祖父这是想要和往常一样摸他的头以示安慰，忙伸手拉过张胜全的手，俯身将其放在自己脑袋上，手动地揉了揉。

　　这样的动作很温馨，若是往常张胜全一定会夸阮宁：“我们小宁真乖…”可惜他现在没那么多气力，他的目光忍不往门外看去，似是在期盼什么人的到来…

　　此刻客栈里的严谈也在期待着什么人的到来，正坐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严谈等的人也随着他的一声“进来”慢慢浮现了身形。

　　“客官，这是您点的饭菜，我给您放桌上。”没错，正是肩头斜搭一块抹布，手上端着托盘的店小二。

　　说着，店小二将托盘上的饭菜稳当地放到桌子上。

　　“客官，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没有的话，您慢用，我先下楼去招呼别的客人，吃完后碗碟放在桌上就好，店里会估算着时辰，待会儿统一上来收。”

　　“稍等一下，跟小哥打听个事。”说着严谈将准备好的十来个铜板递递了过去，一边问，“宁州城有什么特产吗？”

　　听他问的是特产，店小二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吓死他了，这人长得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更逞论脸上还有那么大一块疤，突然给他赏钱，他还以为是要打听什么秘辛呢。

　　店小二讨好一笑，“客官，这您可就问对人了，要说咱们宁州城最有名的，那肯定就是绸缎了，宁州城辖下好几个县都鼓励农民养蚕缫丝，州城里还专门开了绣坊，教女子纺织刺绣…”

　　按理说来往客商行人多是知晓，甚至大部分为此而来，“客官，您以前没听说过吗？”该不会是犯了事，刚从牢里出来的罪犯吧？说着，店小二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严谈一眼。

　　严谈看懂了他的目光，但也没在意，抬手夹了筷子菜吃了，这才道：“确实没听说过，之前一直呆在军营，营里消息闭塞，不曾听人说起过。”不过这倒解释了为何今日他在周记买的那身衣服价钱为何那么便宜。

　　原来是绸缎产地啊，那是不是意味着明天卖完皮毛能买一些绸缎？严谈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打算继续打听打听，“还有其它的吗？”

　　店小二从刚刚严谈的话里猜到了他退役军人的来历，再也没了先前的疑虑，也没那么那么怕他了，“其它的也有，就是没那么有特色…”

　　严谈听他说了一通，最后发现还真只有绸缎比较合适倒卖，再加上明天还要和周记的人合作，严谈觉得合作再深一些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可，皆大欢喜嘛。

　　问完特产，严谈转了话头问，“那城里的药铺呢？我今日出去了一趟，没找到药铺，不知宁州城的药铺都分布在哪条街？”

　　“那就要数合康街了，里面最出名的是济世堂，就在州府衙门斜对面的那条闹市，客官您是身体不舒服？”

　　话赶话，店小二随口表示关心，“不知客官是哪里不舒服？济世堂一共有三个大夫，各有所长，您去那儿看病绝对不会错…”

　　面对别人的关心，总是要表达谢意的，“多谢，不过不是我，我是打算去给我爹买些药。”

　　他这话让店小二再次转变了对他的看法，心里难得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以貌取人，赶忙又说得详细了些。

　　“客官，您明天出门往右拐，然后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家三层的酒楼，这时您…”

　　之后严谈又问了几个问题，知道了想知道的，便又给了几枚铜板，道谢后让人离开了，然后严谈一个人继续用饭。

　　严谈一边吃一边想自己明天得早点起床吃早饭，去完周记还得去药铺，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吃午食估计得到下午了。

　　就这么想着，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严谈按计划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客栈大堂里吃完饭后赶上骡车往周记去。

　　严谈到的时候还差两刻钟才到巳时，不过并不影响，因为周记的周掌柜已经在翘首以待了。

　　价格已经谈好，事情简单了许多，严谈让伙计帮着把车厢里的皮毛都卸了下来，然后作出邀请的动作，让周掌柜验货清点。

　　“不错不错，皮毛的质量和昨日的一样，严兄弟，那咱们这就开始清点结账？”

　　严谈爽地道了一声“请…”。

　　他昨日带来的样品是分三个档次的，上等的是火红色狐狸皮毛，价格最贵，严谈买的是鞣制好没有裁剪过的，裁剪缝制好的成品价格太高，严谈买不起。

　　不过就是半成品，严谈也没敢多买，火狐狸皮仅有三张，一张六两多银子；中等的白色，同样是狐狸皮，数量也不多，一共六张，一张四两多。

　　最次的就是严谈先前买的那种斗篷，多是兔毛和灰狐狸毛制成的，因为严谈买的多，和掌柜谈了价，一两二百文一件，买这批货一共花了六十六两。

　　至于卖价，就看周掌柜对货物的看重，这价格也绝对低不了，最贵的依旧是最赚钱的火狐狸皮和白狐狸皮，每张分别价值十五两和十二两，斗篷差了些，不过也没差到哪儿去，价格翻了两倍多，三两八百钱一件。

　　货好，价钱好，买卖双方都很满意，清点完货没多久周掌柜就让伙计把准备好的银钱拿上来，准备付钱，银货两讫。

　　谁知严谈却在这个时候道：“周掌柜，还请稍等，钱我收下三分之二，那剩下的，我和你换些绸缎如何？”

　　周掌柜有些诧异，他本以为严谈是个北方的猎户，这些皮毛是他打来卖的，看来是他猜错了。

　　“自然是可以的，我周记开门就是做生意的，只是这价格可就要另议了。”说完，对着严谈笑了笑。

　　严谈点头，“在商言商，周掌柜放心报价，如果不合适我再跟你谈就是了…”

　　周掌柜再次诧异了一下，随后便爽朗大笑开来，“哈哈，好，严兄弟，咱们在商言商，走，我亲自带你去看看我周记的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