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雨寄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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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如约起了个大早，同叶瑅闻去军校。他穿着挺拔的军装，却盖不住才子儒气，墨香飘飘，严肃中却窥见得一丝清爽。
　　“走吧。”他笑道：“我请了小半天的假。”
　　长宁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不必陪我的。”
　　“军防重地，我不陪着你，你怎么能参观呢？”他轻轻拍了拍手：“也不一定，若能让长宁免费写十篇文章，校长也是愿意让你随便参观的。”
　　他这是暗指第一次见他时，长宁与温宁宇做的“交易”了。
　　长宁有些窘：“社长什么都同你说。”
　　“我问的。”两人聊着天，便看到了大门：“十篇文章的情谊，我记下了。”
　　“什么呀...”
　　守卫的身影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语，看着守卫与叶瑅闻相互敬了礼，那人还用好奇的眼神扫了几眼。
　　长宁倒是大方地打了招呼，随着叶瑅闻走进去。
　　边走着，叶瑅闻轻声道：“你不必理会那些糙汉子，在军营呆久了，难免对你好奇一些。”
　　长宁点点头：“嗯。”
　　“去校场看看？”叶瑅闻问道：“你不是想打枪？我认识一个俊杰，十分年轻，但是枪打得是一等一的好，带你去看看？”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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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同向校场走去，今天天气很好，但因为未到射击的训练时间，校场上只有寥寥几人。
　　也许是阳光太好了，晃得长宁有一些晕乎乎的，那个站在校场上的人才会让她产生似曾相识的错觉。他们离校场只剩下一小段距离，长宁却突然放慢了脚步，眼睛轻轻眯了起来，像是射击时确定目标那样。
　　校场上的人身着挺拔的军装，弹已出夹，在远处的靶心穿出贯彻的洞。
　　他看着手里的枪，轻轻一笑，那自以为是的样子曾经刺痛了少女脆弱的心。
　　是他吗？可是长宁不敢再上前了。
　　“长宁？”叶缇闻看着突然异常的长宁，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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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她指着校场上的人，颤抖着声音问：“可是姓苏？”
　　叶缇闻顺着她的手看去，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就是我说的人，姓苏，名宸。”
　　“原来如此……”她轻声道。嗓子里的声音已经干涩，视线也逐渐模糊。可校场上那人似乎有所感应，转过头看了过来。
　　暂离的垂钓者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静默，相思的恋人在重逢之时也莫名胆怯。
　　相逢犹恐是梦中。
　　相逢犹恐是梦中！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到那人的身影，带着不确定和惊喜，却坚定地一步一步走过来。
　　终于，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宁，久等了。”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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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缇闻看着阳光下相拥的两个人，一个梨花带雨，一个也红了眼睛。
　　“本以为是萍水相逢，倒没想到是故人重逢。”叶缇闻笑语。
　　意识到旁边还有人，长宁红着脸从苏宸怀里挣脱出来。
　　“我倒应该好好谢你。”苏宸接话：“我这些年在国外流蹿，与阿宁早些年就失了联系。这次回来，我先去了北平，也找不到她的踪迹。若不是你，我们不知何时可以再见。”
　　“改天请我吃酒吧。”叶缇闻说道：“我视长宁如亲妹。她这些年，一直思念着一个人，却谁也不肯说。如今知晓是你，我也放心了。呐，吹哨了，你该去训练了。长宁我照顾着，晚饭时我们去找你。”
　　苏宸望着长宁。
　　长宁点点头：“去吧。”
　　两人目送着苏宸重新进入校场，长宁还久久无法平静。叶缇闻带着她继续往前走，长宁的心却明显已经留在了校场上。
　　叶缇闻轻轻发笑，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长宁回了神，接话道：“我们是小时候在杭州认识的。那时候我还是旧贵族家的小姐，他是军阀家的公子。后来我来了北平，他去了日本，我们就失了联系。”
　　“原来如此。”叶缇闻点点头 ，犹豫了一下，偏着头低声道：“你们同之前一样相处即可，其他的事情，不必多说。”
　　长宁有些不明白，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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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苏宸刚刚出了训练场的门，便看到了长宁和叶缇闻。
　　“你们聊。”叶缇闻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也不要太晚。”
　　“好。”

　　两人在空旷校道上走着。白天是阳光明媚的大晴天，晚上自然也是无垠的夜空。晚上的夜空闪耀，身边的人也明亮如星星。
　　至此，我总想着一个词，叫做命中注定。在意外的地点，合适的时间，与你重逢。就好像我们本该如此。我要做的，只是在出乎意料的一瞬间，认出你。
　　何其简单。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苏宸开口问。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现在总比之前好一些。”长宁笑：“你呢？”
　　“在日本失去联系后，我很担心。回国之后，我第一时间去找你，你却已经搬离了原来的地方。”
　　“乱世之中，失去联系也属正常。你是如何回来到广州？”
　　“父亲在日本的时候加入了国民党，我们才得以摆脱军阀的身份，回到祖国。黄埔军校刚刚建立，我就过来了。”
　　“国民党吗？”
　　“嗯。虽然是父亲的决定，我也是赞成的。”
　　“原来如此。”
　　“你呢？你又为何在这里？”
　　“跟着北大学社过来的。缇闻学长是学社长期合作对象，这次我才会跟着一起过来，确实是机缘巧合。”
　　苏宸握住她的手，说：“挺好的，只是最近你大约得忙着约会，没有什么时间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