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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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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绕远路避开海军回到船上时,也只有十一点左右的光景。夜空星光灿耀,无风无云蓝得透彻。Sanji蹑手蹑脚顺著绳梯轻轻地爬上船,唯恐吵醒熟睡中的夥伴们。Zoro紧跟著跳上来,用手势示意他来甲板这边。
「干嘛?」金发男人压低声音疑惑地问。
「过来啦!」Zoro不由分说地把不情愿又一脸不解的Sanji拽过来,在他耳边用极沈的音色说:「不要把我去海军基地的事情抖露出来。」
Sanji边听边点头,嘴角的笑却缓慢勾起。待到Zoro说完最後一字,浅淡的笑变成了哈哈大笑,在对方脸上出现欲杀人的戾气後才终於停止前仰後合,拍拍Zoro的肩膀,哥们般揽住他的脖子。
「好说好说!」Sanji语气调侃至极:「一定帮你保密!」
剑士无奈地扶住额头,心里想:你以为这是谁的错?要不是你这笨蛋为了保护一个女人一个铁皮人被海军抓住,我用得著现在这麽辛苦吗?
头脑里这样活动著,嘴上却不说。Zoro用力揉了揉Sanji手感极好的金发,直到发梢翘起主人跳脚踢过来时才作罢,抄著兜颇为冷酷地走在前面,不忘提醒後面龇牙瞪眼的男人:「喂!回去睡觉啦!」
本来是想直奔卧房美美睡上一觉,Sanji舒惬的算盘被剑士突如其来的「咕噜」声打乱。斜眼看那家夥脸红捶腹的窘相,嘴角不由泛上笑意。想来这个笨蛋剑士一定坐立不安没有吃好晚饭,又或者根本没有晚饭可吃。金发厨师便掳起袖子不顾某人阻挠改变路线往餐厅走去,一边走一边诱惑:「现在光顾本店有好酒相送喔。」
谁知剑士不领情,打定主意要Sanji回房休息。就这样撕扯拉制不知不觉倒也来到餐厅门口,Sanji眼尖马上从门缝泄露的灯光判断厨房有人,把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Zoro不要出声,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门上。这个时间来餐厅的不会有别人,趁此机会他打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大胃船长,厨师不在时偷食後果会有多麽严重。
Zoro倒不这麽认为,他还记得临走时Luffy是怎样的状态,那举动那神情与在水之都决斗乌索普离开时如出一辙。这意味他们的船长在忍耐,为了顾全大局而极力压抑欲破土而出的感情。
他没有时间对Sanji讲明大家是多麽担心他,知道他被海军抓走又是怎样一个反应。所以Sanji现在的想法非常顺理成章,他以为夥伴们都能够坚信他可凭一己之力逃脱,所以作息时间不会因此而发生变动。
结果当然是从头观至尾的Zoro判断正确。
Sanji用力推开门的当场,门口和门里的双方就都愣住了。紧随而至的Zoro细数围坐在桌旁的人,竟一个都不少。大家齐刷刷地一致投过视线来,脸上都是惊讶过度的呆滞。当然,最呆滞的要数身旁金发厨师,张大嘴巴连烟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气氛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沈默,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彼此相看,均不知该如何解释双方处在这里的缘由。
还是Luffy率先反应过来,他是这里唯一可以移动身体的人,缓慢从座位上站起,草鞋踩得地板咯吱作响。然後「砰」地一声,利用他的橡胶优势毫无预兆地勾住厨师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
「Sanji!!jijiji!!!」
面对船长高兴得语无伦次,厨师惊愕的表情也舒缓过来。破天荒地没有一脚踹飞这颗橡皮糖,抬起脸看到大家都露出安心而释怀的微笑。
「太好了,你终於回来了!」
CHOPEPR「蹬蹬蹬」地跑过来,再度为船厨增添一大负担。Nami和Robin无奈又开心地对视而笑,Usopp搓搓鼻子也笑了,最夸张的当属Franky,涕泪横流地奔过来,抬起巨大的手臂也要学体态娇小的Chopper和体重轻盈的Luffy──挂在厨子身上。
喂!你们想对老子的人做什麽?!剑士一脸黑线如此咆哮,当然是在心里。手已经开始动作,从Sanji的背上依次撕下Chopper和Luffy,抬刀阻止Franky把鼻涕和眼泪蹭到自家厨子的身上。
小鹿被Zoro抱进怀里,接受剑士笨拙的拭泪。Luffy这才发现原来Sanji後面还跟著一颗大型植物,哈哈大笑拍著剑士的肩膀:「Zoro原来你醒了啊,Nami说你睡得人事不省我们还以为是真的。」
Zoro立即转头去看航海士,对方冲他眨眨眼睛露出狡猾的笑容。
草帽式重逢告一段落,大家欣喜惊喜狂喜的心情也都稳定下来。原本只给剑士一人做饭的计划变成了全员份,虽然在岛上没能采购到新鲜的食材,仅剩的这些也足够支持到下个岛屿。Sanji精选了各种上好食材精心烹制了不亚於宴会的盛馔,以慰劳大家被冷落一晚上的胃。
晚餐时毫无心情的Nami给毫无心情的大家只熬了一锅粥,受低落情绪的影响所有人都没有吃下多少,心里被满满不安占据连胃口的抗议也忽略。如今突然看见这一桌好菜,食欲不免被调动起来。一桌菜很快便被消灭,Sanji倒遵守约定从冰箱里取出一瓶上个岛买来的好酒,丢给Zoro。
酒足饭饱过後,草帽海贼团全体围拢在这张长长的餐桌旁。Sanji终於有时间问出一直徘徊心口的问题:「你们怎麽在这里?」
难不成是饿的?不对,能生吃的食材一样都没少,显然不是这个原因。
「睡不著。」危机解除Luffy悠闲地剔著牙:「结果大家都睡不著,就聚在这里。」
「我们本来约定,十二点就行动。」Chopper啜著Sanji给他调制的蜂蜜热牛奶,一边接Luffy的话。
「虽然Zoro这麽说,不过我们果然还是等不到那个时候。」Usopp义正言辞地说:「只要知道夥伴有难,就不可能跳出事外袖手旁观。」
「呵呵。」Robin微笑道:「就是这样。」
「所以嘛……」航海士又是狡黠地眨眨眼睛:「某人也没有资格责怪我们。」
剑士浑身一僵,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Franky泉涌般的眼泪仍旧没止住:「呜呜!我好喜欢你们这群混蛋!」
Sanji听了大家的解释,有短暂片刻是处於怔愣状态。然後不由地笑了起来,心里充斥暖暖的融意。他不知是第几次为拥有这样一群夥伴而感到庆幸骄傲与自豪,原来笨蛋不止那个混蛋剑士,其实他的夥伴们都是笨蛋。
让人感动得眼眶热辣的笨蛋。
坐在Sanji身旁的Zoro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从桌布下面伸出手握住那只汗湿的手掌。Luffy嘻嘻笑著,又突然问:「Sanji,你是怎麽逃出来的?」
大家的神情都变得极为认真,这也一直是Zoro想要问的问题。无奈刚才时间紧迫,只好憋在心里。
「我是被救出来的。」Sanji抬起头,对上大家的视线。
Usopp一脸惊讶:「救出来的?!」
「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Franky,还记得我们帮忙找耳钉的那位小姐吗?」
这次Franky终於控制住眼泪,点点头:「记得,是那个一头红发的小丫头嘛。」
「对,原来她是巫毒岛的居民。」
「巫毒岛……」Nami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翻出身上携带的地图。摊放在桌面上:「我确实记得有这样一个岛屿……嗯……在哪里呢?」
修长的指尖在大家的注视下沿著代表海的蓝色区域缓慢划过,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大家凑上去一看,之间一块不规则的红色图形上绘有这样一个单词:Voodoo。
「Voodoo……确实听说过这个岛呢。」Robin用手背撑起下巴,眼里神色变得异常严肃:「传说岛上的居民精通巫术,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可以掌握人的生死。」
众人闻之皆一惊,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站立起来。Nami更是用低沈发颤的声音接著说:「这座岛很邪门,传说中登上岛的外来人很少有活命回来的。这座岛曾经沦为大海盗的殖民地,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为大海盗牟利。因此他们格外憎恨海贼,所以我在想等到我们抵达这座岛时,就在稍远一点的位置记录好指针立即出发,绝不多停留一秒。」
胆小的Usopp和Chopper听罢航海士的明智决定忙不迭地点头,剑士仍然是冷嗤一声「神鬼不信」的模样。Luffy却双眼放光跃跃欲试,相比之下,Sanji的反应要平淡许多。
他点燃一根烟,气定神闲地吐出烟雾:「没有那麽耸人听闻,只是真的很厉害。」他坐正,眼睛里是兴奋的光芒:「只念了一个咒语,看守的混蛋海军就像被操纵一样,乖乖地打开牢门打开手铐。然後又涌上来一群海军,还没等我出手,就不知怎的倒在地上。」
Sanji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激动,拼命想把今天晚上的震惊传达给夥伴。那个红头发女子拥有神秘的力量,可以一瞬间解决所有人。但是千想万想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麽白天会被那群草包海军逼到那种程度?以她的力量,一个咒语就可以撂倒他们吧。
最後临到基地门口,那个女孩才对他说:「我叫Jala,我们很快会在见面的!」
开始Sanji还不明白後半句话是什麽意思,现在总算知道。原来他们必须要经过那座巫毒岛,那是这个名叫Jala的女子的故乡。
大家的表情在听完这番传奇叙述後都变得十分惊奇,就连方才惊恐不已的狙击手和小鹿也一副崇拜的模样。倒是剑士保持不屑一顾的冰冷神情,「?!什麽巫毒术,都是唬人的。八成是某种恶魔果实能力者。」
「不懂不要乱说,」Sanji面露怒色,「像你这样思想深度的白痴当然不可能理解巫毒这麽伟大的咒术!」
「你说什麽?!」
一黄一绿两个男人又开始制造火药准备引爆战争,Nami却索然无味地收起地图撑起双臂站起来:「我说你们不要为这点小事争吵了,反正我们也不会再有机会接触什麽毒的了。巫毒岛离这还很遥远,现在当务之急是养足精神。」
她大大地打了个呵欠:「不管怎麽样Sanji君回来就好,明天一大早记录指针就可以存满,所以今天晚上早点睡吧。」
其他人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瞌睡虫感染,困意席卷而至。纷纷打著呵欠互道晚安,转眼间,餐厅里就只剩下互瞪的两人。
几乎是同时松开互相拉扯衣襟的手,Sanji看起来更是疲惫至极,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想到这家夥终於不再强撑,Zoro勾起笑容,打趣地说:「你这睡意来得太奇怪了吧。」
「罗嗦。」金发男人站起身,用手搔搔脑後:「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好好睡觉,又与那群臭海军周旋一天,不困才怪。」
「是是。」Zoro也拉开椅子站起来,从脑後抓住Sanji的手,靠近他说:「辛苦了。」
金发男人笑著反握住Zoro的手掌,另一只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这次换成绿发男人愣在原地,Sanji得意於终於报了刚才岛上那记偷袭之仇,站在门口回过头来,挥挥手。
「晚安啦。」
「嗒嗒」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消失了很久,餐厅里的剑士仍然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用手指轻抚还留有金发男人余温的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