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香/ZS]蛊毒草》令伊颜

5、5

　　Franky几乎是一口气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叙述一遍，好长一段时间Sunny号的餐厅陷入一片死寂。Sanji被海军抓走生死未卜，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Franky更是懊悔不已，喃喃自语「若是我不那麽冲动就好了，Sanji也不会身陷囹圄」，这艘船的船长却抿紧嘴唇看著同伴们，等到所有人的情绪都稳定一些，才站起身来。

　　「Franky，这不是你的错。」Luffy声音压得很低，他在做某种重大决定时总是会表现得异常严肃，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风范：「不管是Sanji也好，你也好，反正结果都不会变。」

　　众人皆用崇敬的目光看著自家船长，等待他发号施令。

　　「去救Sanji，今晚！」

　　Luffy沙哑的声音回荡在Sunny号偌大的餐厅里，余音缭绕气度非凡。大家把视线都集中在腰板挺得笔直手攥成拳头的船长身上，从他那里得到源源不竭的力量。

　　「没问题！」Usopp敲定桌子：「我们今天晚上就……」

　　「我反对！」

　　刚要以示决心的众人听见这句话，都惊讶地望向声源。Zoro双手抱胸坐在座位上，绿色的眼睛带著凌厉的威慑扫视著大家。

　　「喂……」坐在他身边的Nami开口发话：「不要因为和Sanji君闹别扭就耍小孩子脾气，这可关系到同伴的生死……」

　　「我知道。」

　　Zoro姿势毫无改变，语气更平静得奇怪。他的眼睛紧紧盯著桌角，缓缓说：「再怎麽样，我也不会拿夥伴的生命开玩笑。」

　　「那为什麽不去救Sanji呢？」小鹿眨巴著大眼睛不解地看著剑士。

　　「原因很简单，那个什麽海军少将既然能放Franky回来，势必已经设好陷阱。知道我们今晚必会行动，等著我们自投罗网。而我们对他们的实力根本就没摸清楚，有没有能力者也无从得知，这样贸然前去等同於送死。」

　　剑士的语调出奇平稳，抛开各种主观因素用跳出事外的立场去分析客观事态。整个餐厅里又沈入了静默，大家心里其实认同Zoro的观点，他说得没错，海军旨在擒获整个团队，所以他们才放弃追捕到手的Franky。

　　可是人总是存在侥幸心理，Franky不甘心地问：「那海军怎麽知道我们今晚会去营救？」

　　Zoro抬起眼睛面无表情地凝视他。

　　「迄今为止，草帽海贼团所有扬名世界的大战都是因为什麽？」

　　Robin放下咖啡杯，蓝紫色的眼睛逆光更显澄净清澈，回答：「夥伴。」

　　「正解。」Zoro扬起嘴角：「那麽这样的草帽海贼团对落入海军手里的夥伴能坐视不理吗？」

　　Franky垂下头，他承认，Zoro说得对。海军正是摸清楚这一点，才会擒住Sanji而让他回来通风报信。

　　「所以我们要冷静，」Zoro继续说：「不能自乱阵脚，等到海军先不耐烦，再伺机出手救回厨子。」

　　「可是……」Chopper胆战心惊地问：「我们不去救Sanji，他会有危险吧……」

　　「不会的，」Robin微笑著抚摸Chopper的小脑袋：「海军既然用厨师桑做诱饵，当然暂时不会伤害他了。」

　　「没错。」Zoro点头表示认同，他把目光转到一语不发的决定者──船长身上：「就是这样，所以Luffy，你想怎麽做？」

　　「就按你说的做。」Luffy压低草帽：「我们暂且按兵不动。」

　　话虽这样说，所有人也点头一致同意。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面都还是忐忑不安，Chopper直到睡觉时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被Robin抱在怀里才勉强入睡。Usopp也不吭一声漫不经心地摆弄那些发明，Luffy破天荒地没有喊饿没有趁Sanji不在去厨房偷食，而是爬上一张吊床用草帽遮住脸，埋在里面不知睡著还是醒著。Franky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往嘴里大口灌可乐。航海士见整个船上气氛沈闷也不由叹一口气，这才发现嗜睡的剑士不知何故凭空消失。

　　「那个笨蛋……」Nami拍住额头低声悲呼。

　　匆匆攀上甲板，正撞见一个人影握住船栏要往陆地上跳去。Nami暗自庆幸女人第六感果真准确，快步跑向身影并大声阻止道：「你要是敢跳下去利息增长五十倍！」

　　不知是被高额负债还是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的声音震住，那人影果然停滞。却只是回头淡漠地望了她一眼，绿色眸子是八头牛都拉不回的坚定。潇洒地歪头勾起嘴角，说：「就算是五百倍，我也非去不可。」

　　「等一下！笨蛋！」Nami见状急忙冲上前揪住绿发男人的衣领，男人不情愿地扭过头来，凶恶地瞪著她：「你又要干嘛？」

　　「这话应该我问你啊！笨蛋！」

　　费九牛二虎之力终於胁迫剑士从危险的船栏上撤下身体，Nami叉腰气喘吁吁地瞪著这个笨蛋剑士：「你是傻瓜吗？口口声声地说这是海军的陷阱阻止大家去营救，自己却单枪匹马准备硬闯龙潭虎穴？」

　　「罗嗦！」剑士搔著头发，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看情况，他的心早就飞到海军基地去了吧。

　　「冷静一下啊，你现在去也无济於事，不如像你自己所说的，耐心等待时机……」

　　「我等不了了……」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Zoro的声音喑哑低沈：「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那种地方。」

　　「那你去了有什麽用？只是多一个人成为海军的人质而已，况且少了你的战斗力，救援会增加困难。」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见到他，想确认他现在怎麽样。」

　　Nami对这个木讷剑士表现出难得坦率而稍稍欣慰，尽量放柔声音劝他：「Sanji君一定没事的，既然他对海军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不敢把他怎麽的。」

　　Zoro看著极力劝阻他的航海士，不知该怎样跟她解释。有些事短时间之内说不明白，就像刚才，心口疼得难以忍受，神经胀痛似要崩裂。他知道这些疼痛不是自己的反应，而是来自於那个金发男人，听了Franky对整个事情的叙述，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混蛋少将踹在Sanji身上的那一脚，直接在自己的身体体现，所以那时才会突然飞出去，而那个十手，想必就是心脏突发疼痛的根源。

　　在餐厅里讨论对策时，双腕传来火烧火燎的刺痛。可以想象这是钢制手铐铐住手腕造成的，但是没过多久，这种感觉突然消失。好像什麽人把手铐打开，虽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反应，却著实让他心惊。不知海军那群家夥要做什麽，打开犯人的手铐无外乎两个可能：第一.准备释放，显然排除。那麽第二.就是Zoro现在最担心的，会有更为严酷的刑罚等待他。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与厨子建立感官上的联系，但这种牵绊也不坏，至少，他能随时掌握厨子现在的状况。

　　「我必须要去。」

　　Nami苦口婆心地劝说那麽多，最终只得来剑士一句坚执的答案。

　　同船这麽久，彼此也算了解。Nami知道再说什麽都是多余，这个男人心意已决，不会因为任何话语而撼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地呼出，最後问：「万一你失手被擒怎麽办？」

　　Zoro又勾起邪魅的笑：「那就替我跟大家说句抱歉。」

　　「哎……」航海士认命地垂头叹道：「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没错。」

　　「好吧……」她重新抬起头来，用极为严肃的目光盯著剑士的眼睛：「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如果明天早上你没有带著Sanji君回来，那麽管他什麽少将大酱的，我们就去轰了那个海军基地！」

　　Zoro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攀上船栏。Nami对著他霸气的背影挥挥拳头，高声叫道：「加油啊！把胆敢动Sanji君的混蛋们打得满地找牙！」

　　绿发男人也抬起手做了个放心的姿势，从船上跳下去，眨眼就消失在深沈如墨的夜色之中。

　　航海士觉得该做的该说的都传达完毕，满意地转过身来正要迈开步子，突然张大嘴巴一拍脑门。

　　「糟糕！居然忘记把岛上地图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