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香/ZS]蛊毒草》令伊颜

4、4

　　时间倒退回三个小时前，或许更久远一些。

　　一片苍茫的小镇上。昏黄的狂风卷起飞沙走砾，荒凉寂寥俨然一派死沈。

　　「喂！卷眉毛小哥！你确定这附近会有卖食材的？」

　　Franky推著手车挑起眉毛，举目环望，这哪有半点活人居住的迹象，倒像洗劫一空又惨遭全城屠杀，不见一丝生气。

　　Sanji叼烟不言语，敏锐的眼睛四处扫视。大到餐厅旅店，小到酒吧茶馆，没有一地儿不是关窗堵门。好像这座城里有什麽可怕的怪物，若有光亮透出就会被发现被吞噬。

　　在如此静寂的大地上，乍然响起的哭声仿佛被扩大数倍传入耳里。Sanji和Franky同时站住脚步，对望一眼，细判声源。Sanji率先断出方位，扔下肩上只装著几颗野果的布袋，拔脚就向过道跑去。

　　Franky切了声，也紧忙跟上。两人奔到出事地点却先後愣在原地，几个面目狰狞的海军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把一个体态娇小的女子围在中间，步步逼近还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容：「乖，把那个金光灿灿的东西交出来吧。」

　　「不！」女子紧紧抓住怀中的包裹，绝望地後退：「不能交给你！」

　　「说什麽鬼话！少将有令：全城举凡持有金银珠宝者一律上缴，违者将以亵渎世界政府罪名处决，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那女子仍旧执著後退，眼里闪耀坚定光辉，做好抵死也不交出的准备。

　　退无可退，几个海军仗著力量优势把女子逼入墙角，其中一人粗暴地夺过女子手中的包裹，活扣松开里面的东西扬了一地。女子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扑到那个海军身上要抢回自己的物品，悲惨的样子似乎像失去可以寄托生命的依赖一般，海军却不为所动，不耐烦地推开她，下令说：「快在地上找找！应该没掉很远！」

　　Franky见状刚要望向Sanji寻求对策，发现金发男人不知何时消匿踪影。再见时已然出现在那群海军的後面。嘴里的香烟腾发青白的烟雾，与城里浑浊空气相互纠缠，往顶上攀去。

　　「喂！我说你们这群混蛋！」

　　察觉到背後有人的气息，被盯住的海军忙不迭转过身体。还没等看清来者何人，便被一记重击砸在面门上，惨叫著飞离五尺之外，陷入石造的栏墙里。

　　「什麽人？！」其他海军看见此景皆提高警觉握紧手里的道具枪支，金发男人迈著优雅的步伐走上前，旁若无人地馋起瘫倒在角落里的女子，温柔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嗯……」女子看著面前若从天而降的俊美男人，愣愣地点了点头。

　　「可恶！居然敢无视咱们！」海军见他们集体被当做空气，当下火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举高武器，咆哮著对Sanji和女子冲过来。

　　「哼！狗仗人势的家夥！」

　　Sanji冷嗤一声，用双手撑地，漂亮的连环踢不断命中海军们的下巴，他们被那两条修长强健的腿形成的漩涡风排斥在外，偶尔侥幸接近者则落得被踢飞几米开外的下场。

　　Franky牢记Nami的话，不要在岛上惹是生非速去速回。本想上前制止Sanji的鲁莽行为，却见他面色乌黑神情冷肃显是动了真气，於是便换阻为助。一番混杂的踢技大餐与□□并合的动作後，海军们没有一个立於地面，全都横躺著呻吟。Sanji走上前踩住一个海军的喉咙，用坚硬的鞋尖撩起他的下颚。

　　「堂堂海军光天化日之下竟欺负一个女人！再让我见到一定杀了你们！」Sanji狠狠地踢了那人脸颊一脚，低声吼道：「滚！」

　　那群海军像得到特赦令一般，不顾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逃开了。其中被Sanji恶整的那个边跑边撂下狠话：「得罪了海军让你们吃不了兜著走！等著瞧！」Sanji丝毫不理会这番丧家犬吠，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目光落在贴地找寻什麽的女子身上，便走过去蹲在她旁边。

　　「你在找什麽？」

　　「耳钉。」女子失魂落魄似在地皮表面用手胡乱摸索，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耳钉不见了。」

　　因焦急而略带哭腔的声音让Sanji心头一揪，绅士原则令他不可坐视不理。一面安慰女子：「别著急，我来帮你找。」也开始在地上的探寻工作。然而周围除了碎石瓦砾外还真是别无他物，Sanji刚要开口再度询问细节，一只手落在他的肩上。

　　抬头一瞧，Franky满脸严肃地对他摇摇头：「这个地方不能久留，那个小姑娘不说了这里有海军基地吗？」

　　女子听见「海军基地」一词，动作顿滞手僵在半空。Sanji抛给Franky一个无所谓的眼神，一边继续找女子遗失的耳钉，一边淡淡地说：「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先帮这位小姐找到耳钉再说。」

　　Franky见劝说无用，只得蹲下身帮忙一同找以缩短时间。不知为什麽，这座岛上奇怪的氛围令他从心底油然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麽简单。

　　「耳钉长什麽样子？」

　　「嗯……金色的，能有小麽指盖三分之一大小，上面镶一颗钻石。」

　　得到回答，Sanji低下头开始一个个排除目标物。那麽小的耳钉固然很难找到，万一卡在石头缝里或者掉入哪个沟壑，肉眼根本发现不了。尽管知道找这枚小耳钉会用去很长时间，也许回去还要被Nami桑痛骂，但是把一个弱女子扔在此地无助哭泣这种事，Sanji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皇天不负有心人，Sanji在身後酒吧的门缝里发现一抹金光，走过去拾起来，正是一枚耳钉，端头镶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钻石，在没有阳光的条件下依然折射出绚烂的色泽。

　　「是这个吗？」他将耳钉小心地搁在女子纤细的手掌里。

　　女子愣了一下，她将手指缓缓屈起，把那枚耳钉握於掌心。

　　「是！」她点头，感动令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真是太感谢了，你们救了我还帮我找到耳钉。」

　　Sanji点燃一支烟微笑起来，Franky搔搔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没有啦，其实我们也没帮上什麽忙。」

　　女子敛起感激的目光，低头盯著自己的手掌，Sanji看见她的眼神有种难以捉摸的色彩，忍不住把内心的疑惑倾倒出来。

　　「海军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

　　女子抬起眼，点点头。

　　「就这麽一个小耳钉他们也不放过？」Franky挑起眉毛。

　　「嗯。少将已经下令，要全城百姓每月上缴征税，而且必须把所有金银珠宝全部贡献给海军，否则格杀勿论。」

　　见两个男人脸上隐隐浮现怒意，女子接著说：「这枚耳钉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遗物，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他们。」

　　「原来如此。」Sanji抽著烟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沈重脚步声，Sanji警惕地向後张望，数百名海军持有武器朝他们围拢过来。

　　「你们快跑！」女子惊叫道：「快啊！再不跑来不及了！」

　　Sanji却站定脚步泰然自若，烟丝随著狂风向身後拉扯一条细白的线。他跺了跺皮鞋调整好战斗姿势，头也不回对身後的女子说：「别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Franky也跟著无奈地摆好准备态势，嘴角挑笑对Sanji说：「我敢打赌，我们空手而归还这样胡闹，那个小姑娘一定会气炸的。」

　　金发男人也弯起唇角：「放心吧，Nami桑的心胸宽广，一定会原谅咱们。」

　　说话间，大批海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Sanji注意到站在最前面那个身形高大的人，他身披军服肩头有四颗星，背後也系有一只十手。Sanji敏感地觉察到这个人的军衔比冒烟男Smoker一定只高不低，想必他就是这座岛上未闻其声先闻其名的「少将」。

　　那少将用淡漠的紫色瞳眸扫了Sanji和Franky一眼，嘴角撇出不屑的嘲笑：「我还当什麽人敢在这里撒野，原来是两个小杂碎啊。」

　　此话一落，Sanji更加捏紧拳头。倒是刚才被他打得面目全非的那个海军捂著脸惨兮兮地对少将说：「麦左大人，您可不要小瞧他们，这两个人很厉害。」

　　谁知名为麦左的少将闻之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卸下背上十手一样的东西对准那个海军的额头捅了下去。表面上看什麽也没发生，好像拿根普通的木棍打了他一下。但那个海军却全身痉挛抽搐起来，麦左把那东西移开後，他瞬间就像失去了支撑力，软软地瘫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麦左啐道，「居然被两个毛头小子吓成这副德行！」

　　Sanji和Franky惊异地看著倒地的海军，不知那个十手里暗藏什麽玄机。他们的身後，被保护起来的女子抱紧手上的包裹，静静地看著这场战斗。

　　麦左盯著他们看了一会，又重新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收起十手一挥臂，喊道：「都上！看看他们有什麽能耐！」

　　话音刚落命令一出，海军们便操起刀枪围攻而上。在这种被夹击包围的严峻形势下，Franky和Sanji果断地采取背靠背方略。在後背接触到Franky冰冷的皮肤时，Sanji突然想起那次阿拉巴斯坦混战中，他跟Zoro也是采取这种背靠背战斗方式，全心全意地应对眼前的敌人，把看不见的背後交给对方。也是从那时起，感情发生了质变，他们由单纯的床伴关系演变出更深一层的牵绊。

　　这个时候还想这些干什麽？

　　Sanji用力摇晃胡思乱想的头部，备好姿势专心准备随时应战。虽然这是第二次采取这种方式战斗，不过都是同船夥伴默契应该不会差多少吧。

　　当刀刃明晃直劈而下时，Sanji抬起右脚抵住锋利的刀面，左脚顺势飞踢，还在云里雾里的海军瞬间被他踹翻在地。Franky也顺利地撂倒袭来的海军。两个人配合还算比较默契，只是海军的数量过多，解决一批又会有新的一波涌上。没用多长时间，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起来。

　　「喂喂！这样下去不是没完没了吗？」Sanji双手插兜，叼著烟侧头问身後的男人。

　　「那有什麽办法……」Franky体力几乎耗尽，又新增几处伤：「这本来就不是公平战斗。」

　　「那位小姐呢？」

　　「被保护的很好，毫发无损。」Franky说：「你还有闲心去担心别人？还是想办法怎麽解决这群海军吧。」

　　Sanji笑了一下：「有句话怎麽说：擒贼先擒王。我们不妨一起攻击那个混蛋少将，其他自然不攻自破。」

　　「好注意！」Franky抡起巨臂砍上扑过来的海军的脖子：「来吧！」

　　「喂！Franky！」

　　Sanji还没来得及叫住蓝发男人，就见他径直冲向一旁的麦左。目前还不知这个少将能力如何，这样贸然冲上前不是等同於送死吗？！这样想著，金发男人也迅速跑过去。沿途一路解决挡道海军，眼看著Franky就要得逞，手臂掀开露出□□。那个麦左仍立於原地一动未动，脸上带著奇怪的笑意。

　　不好！

　　这是Sanji心中发出的警示。

　　「砰」一声巨响过後，连地面都跟著摇撼起来。Franky露出胜利的笑容，站直身体等待硝烟散尽。Sanji却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麦左的身影，这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闪身到Franky前面，十手重新卸下，就要命中Franky的胸口。

　　「Franky！小心！」

　　听见金发男人的低吼，Franky还未等弄清发生什麽事。身体便被狠狠推开，顿时失去重心向後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烟雾中影影绰绰的虚幻景象随风逐渐浮出，Franky瞪大眼睛，看金发男人取代自己刚才的位置，长长的十手紧抵他的背部。未抽完的香烟从他因惊异而微张的嘴里掉落，在地上弹跳几下，被随即而来的狂风卷飞，霎时无影无踪。

　　好疼……麦左缓缓松开十手，Sanji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地面坠去。背部的剧烈疼痛传袭四肢百骸，他必须拼命咬紧牙关才避免几乎抑制不住的惨呼脱口而出。身体丧失一切力量，只有意识还清醒著，他能感觉自己和那个海军一样，不由自主地在抽搐在痉挛。

　　「Sanji！！！」Franky见金发男人痛苦地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不由大喊出声。麦左却露出一脸邪笑，把十手抬起亮出前端像海镂石一样的物体：「知道这是什麽麽？」

　　Franky怒瞪他没有回答。

　　「这个叫做电石，」他得意洋洋地说：「可以瞬间释放出几百万的电流，当然，不是普通的电流会烤得人全身焦糊，它可是会通过中枢神经起作用。」

　　见Franky仍旧不说话，麦左自顾自地赞叹道：「这真是惩罚不听话的小杂碎的不二首选。」

　　说罢，眸光一凛：「你要试试吗？」

　　Franky满腔怒火无从发泄，龇牙端起手臂，就要上去拼个你死我活。躺在地上的金发男人突然发出虚弱的声音。

　　「快……跑……」

　　也许知道自己此时声音细若蚊蚋，Sanji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撑起身体，用尽全身解数大吼：「快跑！！！」

　　他知道，这个麦左少将刚才确实做到了瞬息移动。这就表明要不他与CP9一样熟练掌握了六式，要不就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非常危险，单凭他们两个人的能力，是决计斗不过。在这样耽搁下去，两个人就都要被擒住。

　　麦左似乎很不乐於看到Sanji事到如今的反抗，他一脚踹向金发男人无力的身体，Sanji横飞出去嘴里喷出血来。重重落地後仍不被放过，麦左巨大的手掌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提起来。

　　「真是狂妄的眼神。」被不屈服的清冷的蓝色眼珠死死盯住令麦左全身不爽，提起十手把尖端对准Sanji的胸口猛压下去，金发男人紧咬的牙关里再也遏制不住惨烈的痛呼，一阵垂死抽搐後全身震颤了几下，彻底失去意识。

　　Franky看见夥伴被伤，心里揪愤无比，自知Sanji说得对，他们根本就打不过这个少将。否则岛上这个多人也不会对他唯命是从，如果现在不逃跑，只会给大家增添救援负担。

　　想到这，他狠狠啐了口，最後看了一眼被擒住的Sanji，转头就往码头跑去。

　　几个海军作势要追，被麦左及时制止。他把手里攥著的金发男人扔给後面的海军，不紧不慢地说：「有这个男人在手，草帽海贼团会自动送上门来。」

　　他狞笑著，眼角瞟到酒吧门前的那个红色头发的女子。盯著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几秒，他转过头去下令：「收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