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幸村部长黑化了》烟雨南街

5、割舍

　　“我不同意！幸村......”

　　真田的眼里染上了一抹慌张。他的呼吸加重，双手紧握，抬头紧盯着那个躺在床上淡然冷漠的紫发少年。

　　幸村的脸上挂回了微笑，像个毫无情绪的机器人，他的目光从真田身上缓缓收回，没有焦点地落到任意位置，叫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真田心底一片忐忑，等待着幸村对他的话做出回应。紧张的情绪令他呼吸不由得放轻。

　　幸村微微闭了闭眼，“真田，我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猛地睁开眼，与真田的眼睛对视，一瞬间真田甚至感觉幸村那一向温柔的紫眸里掩藏着一丝恨意和嗜血者见到血液时的痛快酣畅。

　　“你，也不可以。”

　　真田在某个时刻突然发现，似乎属于他的珍贵紫琉璃不知何时被摔得支离破碎，每一个碎片被小心翼翼的拼凑，

　　假装，它仍是绝世珍宝，仍然，完美无缺。

　　“部长！你......真的要退部？为、为什么？！”悄悄躲在门后的切原赤也听见了病房里的完整对话，此时已顾不得去询问病情的前辈们。

　　他急急躁躁又胆战惊惶得，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雏鸟，突然而来的暴风雨吓得羽毛炸起又不知所措。

　　湿漉漉的眼睛慌忙地寻找着自己往日最依赖的人，刹那的对视令他瞬间有了一丝依靠，过了许久才平复着惊吓的心情。

　　如愿在幸村脸上看见熟悉的笑容后，又收获了真田的怒目和黑脸，切原赤也才忽然想起自己是偷偷跑过来。在部长和副部长的威压下，他急忙想要躲到病房外，却发觉自己已然暴露。

　　幸村看着只在回忆里和梦里出现的小学弟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得一如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嘴角的笑容终于真切了许多。他笑的时候，眼睛里仿佛闪着温柔细碎的光。

　　幸村轻轻道：“赤也。”刚刚还闹腾着想要飞来飞去横冲直撞的小鸟霎时安静下来。

　　切原挤出一抹乖巧的笑，余光看到正准备出声训斥的真田，急急道：“部长！部长......为什么突然要退部啊......”

　　平日里嚣张昂扬的小少年绿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幸村，令他突然不舍得说出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已决心将网球割舍掉，网球部自然一日不会多待。同样的，他们，也同样被他舍弃。
　　正如曾经他们抛下他一样。

　　在切原等待着自己一直依赖并信服尊敬的部长回复时，幸村在发呆。

　　蒲苇并不坚韧，磐石也终会转移。

　　幸村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意识到，自己心软了。

　　面对着丝毫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心一意信任自己的切原，他不可避免的有些愧疚。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曾经最讨厌的人。

　　他真的，太累了。
　　也不想输。

　　他已经无法再打网球了。说出来可笑，那个不可一世的神之子连球拍都不敢拿了，一走上球场就仿佛回到了那天，回到了那场输给越前龙马的比赛。

　　所有的失去，都是从得到开始的。

　　从幸村的得到“全战全胜”的荣耀起，就意味着某一天他被打败时，这就会成为一座休眠中的火山、冬眠的眼镜蛇，
　　或者说，是一颗定时炸弹，
　　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破土而出。
　　悄然又猛烈的，摧毁他的所有。

　　寂静淹没了整个病房，幸村沉浸在回忆里，像是一张素描画，黑的肃穆，白的冷然，灰的沧桑。

　　切原愣住了，他手脚发凉，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真田低下了头，黑色帽子压了下来，看不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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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一阵慌张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气声。柳一行人已经顾不得幸村不让他们探望的规定了。

　　一群少年破门而入。

　　又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

　　谁都没有说话。

　　幸村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

　　看着这些多年没见的少年们从记忆中一个一个的，走了出来，脸上全都是真诚的哀伤和担忧。

　　他们都在哭。又不敢打搅他。

　　幸村笑了笑，“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