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马仙》狼女王

16、出马仙16

　　村里出了这种事，母亲和父亲像是被打开了回忆，接连几日都心情低落。

　　小石头落水后的第五日，小石头的妈妈疯了。整日趴在小石头落水的地方，低着头在水中寻着什么。说来也奇怪，仲四海说过，七月，入水即死，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连五日都泡在水里，却还生龙活虎，只是那精神越来越差，到最后，竟然疯了。

　　小石头家，就他一个男娃，小石头的父亲叫张柱，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小石头的母亲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小石头一没，小石头他娘又疯了，小石头家，就等于散了。

　　小石头的娘黄鹂远远看过，是个秀气的小妇人，疯了后，就是个疯疯癫癫的疯婆子。并不是染上了脏东西，是被刺激的疯了，她问过常小龙，能不能治，他回，有时候，疯了，比清醒着的好。

　　后来，在母亲和父亲的谈话中，她才知晓，那个小妇人，竟然是从贵州嫁过来的，是个小猫子。说是嫁，其实和买也差不多。

　　我们这个小山村，小猫子和小蛮子很多，都是外地人嫁到这边的媳妇，有的是外出打工谈的，有的是联系带回来的，这些小妇人都很能干，却大多命数一样，不受夫家待见，干活多，吃的少，任劳任怨，却得不到一句夸奖。

　　这些女人无疑，都是苦命的。

　　农历七月，是个奇怪的月份，这个月，鬼怪多，找上门看事的人却很少，黄天彪说，鬼怪上身也是要慢慢磨合，快些的得十天半月，慢些的，得三五个月，才能看出异常。

　　时间，过的很快，白日点香拜仙，晚上，坐顶修炼。倒也不觉无聊。

　　农历八月初一，月头，上贡日。

　　家里的香没多少了，得去二舅姥爷家拿些，黄鹂大清早上好香，吃了碗稀饭，就带着自家娘去赶集。一个月赶两次，倒也不算太难过。

　　“妈，你待会去二舅姥爷家，给我拿一百块钱的香哈。”黄鹂叮嘱自家娘，这半个月，钱没赚到，身体倒是好了许多，许是灵魂修的不错，肉身也变的轻灵许多。

　　黄鹂娘点头，专心开着三轮车。

　　一路无话，半个小时候后，到了二舅姥爷家门口。黄鹂从斜挎包中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自家娘。黄鹂娘接了钱，大步进了屋，一会后，提着个大黑袋子出来了。二舅姥爷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黄鹂。

　　“你二舅姥爷喊你明天和他一起去县城，有个老客户喊他去看风水，说要带你去看看。”黄鹂娘坐在车斗上，指挥自家姑娘拐弯倒车。

　　黄鹂眼睛一亮，道：“那好呀！我好久没去过县里了。”

　　两人到菜场买了五根香蕉，五个桃子，一小串葡萄，五个苹果，五个小油桃，共花了二十元，三十块钱买了鸡肉，五十块钱买了鸭子，二十块钱买了猪肉，十块钱买了鱼，十块钱买了鸡蛋，十块钱买了白面馍馍，酒家里还有，就不买了，连一百块钱的香，共花了二百五十元。

　　黄鹂嫌二百五十元难听，硬是又花十块钱，带自家娘去吃了凉面。

　　八月初一，花销二百六十元。

　　镇上的凉面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一个小餐车用作拌面油炸，餐车边是用大阳伞撑着，摆上两个小桌，和老板娘要了两份凉面，付了十块钱，一会儿后，两份凉面就送了上来。黄鹂爱吃辣，浇了一勺辣椒，两勺醋，吃上一口，顿时摇头晃脑。

　　这那是面啊？这是回忆哟！

　　吃完凉面，打道回府。

　　八月初一晚，供奉摆好，烧香请仙享用。

　　晚上吃的是方瓜烧鸡蛋糕，不出意外的话，八月初二早吃鱼肉，晚吃鸡肉，八月初三晚吃鸭，八月初四吃豆角炖肉，八月初五还可吃一次肉，有可能是辣椒炒肉，又或者是黄瓜炒肉。

　　八月初二，早上吃了稀饭，红烧鱼肉，煎饼。吃完，早上七点十五分，黄鹂骑着三轮车前往二舅姥爷家。

　　半小时后，黄鹂将车停在了二舅姥爷家门口，奇怪的是，二舅姥爷家门口已经停放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二舅姥爷看到黄鹂，笑着点头，黄鹂在原地等二舅姥爷出门，跟在二舅姥爷身后的是位穿着简单的中年人，中年人面白体胖，一看就不是乡下种地人。

　　二舅姥爷带着黄鹂坐在了黑色轿车上，期间，两人谈话，才知晓，开车的男人正是这次的缘主，唤李先生。请二舅姥爷去他新开的养殖场看看，能否财源滚滚。

　　二舅姥爷的生意很广阔，扎纸人，领路人，算命，卜卦，消灾，风水，挑日子，驱邪，啥都会。缘主更是遍布五湖四海，每年节假日，总会有许多人去往他家，酒水烟草，更是从来不缺。

　　这些，黄鹂都是听自家娘说的。具体真实情况如何，还得她慢慢考究。

　　那中年人对二舅姥爷很是客气，先带两人去了一家县城里的酒店，简单的吃了点饭菜，才带着两人前往他新开的厂子。

　　虽说是简单的饭菜，黄鹂亦是觉得不简单，光听那菜名，就觉得很高大上。

　　李先生问她爱吃什么，她便回（牛肉）。

　　李先生就点了一份小笼啤酒炖牛肉，小鱼锅贴，红烧肉，小炒公鸡。四个菜，一瓶酒。吃饱喝足，黄鹂也是脸上带笑，心满意足。

　　到李先生的厂房时，已经快十一点钟。二舅姥爷没有耽搁，绕着厂子走了一遭，摇头道：“小李啊，你想在这里养牲口？”

　　李先生点头，有些紧张的看着二舅姥爷。

　　二舅姥爷指着左右两排房子问 ：“嗯，你看，这从大门口进来，看这四处房子，像什么？”

　　李先生摇头，二舅姥爷又看向我，我那知道想啥，也是摇头。

　　二舅姥爷笑，道：“像个哭字，在这里，养牲口，会哭着走，不能养牲口，这里树阴多，兴花草。”

　　李先生面色一白，问：“仲师傅，能不能改一下？”

　　这块地是花了大价钱盘下来的，要是弄花花草草，那才能整几个钱？

　　二舅姥爷摇头，指着远处的大山说：“这不是单纯的哭这么简单，这里靠山，山中有灵，不兴四畜。”

　　意思就是，想养牲畜，就得炸了那座山，但那山有灵性，你炸了他，也不一定能讨得好处。

　　李先生的脸色越来越白，二舅姥爷又道：“小李，这块地，也算是个灵地，你就在这上面养些花树，小财还是会进的。”

　　李先生这才点点头，看天色已经正热，便想带着两人再去吃饭。二舅姥爷拒绝了，让李先生给送回去，说下午还有人要上门看事，李先生再三挽留，二舅姥爷没有答应，便将两人送了回去。

　　镇上离县城也有大半个小时车程，到了二舅姥爷家，李先生从后备箱拿出准备好的谢礼，送进了二舅姥爷家，临走时，还冲黄鹂点头示意再见，黄鹂亦是点头再见。

　　李先生走后，二舅姥爷提着一箱牛奶，和一个礼盒放在黄鹂车上。

　　“三丫，今天去那边看出门道没？”二舅姥爷笑看着黄鹂。

　　黄鹂摇头，除了淡淡白气，和那山上发出的青气，再看不出其他。

　　二舅姥爷笑着说：“那山散着青气，说明山有灵，就像人一样，你喜欢你家屋子边养着猪狗牛么？又吵又脏的。而且，门口是个四岔道，诸多晦气都会从四岔路口进入那个院子，那个院子里的牲口也会常有瘟病。”

　　黄鹂听二舅姥爷这么一说，顿觉恍然大悟。

　　黄天彪教她认过大凶，大吉，之地，那些小山，路口，她倒没注意过。

　　二舅姥爷又道：“说那块地适合养些花树，也不是空口瞎说，那里的土地，是黑色的，走路还沾着泥巴，而且上面有些鸡粪，说明那里面以前养过牲口，且土地肥沃。而且院子周围种满了杨树，就形成了个天然的阴凉处，土地肥沃，水分，养分充足，最是适合种些花树。”

　　黄鹂在心中为二舅姥爷竖了个大拇指，二舅姥爷如此观察细微，真乃能人也。

　　“二舅姥爷，您可真厉害！”黄鹂忍不住攒道。

　　“哈哈，小丫头，你要学的还多着了，这一行，不是光会看就行的，得好好看，好好想。快回去吧，待会天热了，回去要挨晒了。”二舅姥爷笑着站到一边。

　　黄鹂也不客气，和二舅姥爷挥手道别，等车开到无人处，停下探头看向车斗，那礼盒中放着两瓶好酒，包装的很是大气，想来也不是便宜物。黄鹂怕被颠坏，便拿到车头前，小心的夹着，防止晃动。

　　回到家时，黄鹂爹妈正在平房口乘凉，听到黄鹂的声音，起身站到一边，等三轮车停在车棚，黄鹂提着好酒，牛奶就到了平房。

　　“嗯？怎么还提着东西回来了？”黄鹂娘问。

　　黄鹂爸接过包装袋，细细打量，惊呼道：“哎哟，这不是电视上说的那个今世缘么？好酒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还两瓶了！”

　　黄鹂噗嗤一笑，道：“爸，你也不好酒，抱着它干啥。二舅姥爷给的，今天一起去了县城，缘主送给二舅姥爷的。”

　　黄鹂娘笑着拿过牛奶和酒，放到他们屋中，出来后笑着道：“你爸啊，爱喝酒，就是咱家穷，我管的严，不给他喝。”

　　“那一瓶给俺爸，一瓶留给老仙喝。”黄鹂拍板钉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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