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恣生

10、迷糊

　　于鹏飞端过芒果向客厅走去。
　　电视早就换了台，王清惠正坐在沙发上追剧，见于鹏飞过来，她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乖乖，来看电视。”
　　“不了惠姨，我去帮忙做饭。”于鹏飞将芒果放在王清惠手边轻声道。
　　王清惠笑了：“哥哥一个人就好了，哥哥可会做饭了，乖乖就在这儿吃水果。”
　　“可、可我还是想去帮忙。”于鹏飞垂头说道。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久而久之就会被嫌弃，所以他要想方设法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那好啊，乖乖去吧。”
　　“嗯。”于鹏飞抬头冲王清惠笑了笑，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
　　王清惠看着于鹏飞的背影渐渐收了笑意，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是难以察觉的心疼。
　　于鹏飞走到陈风起身后，出声道：“哥，我来吧。”
　　陈风起转头看了他一眼：“帮我剥几瓣蒜。”
　　“好。”说完于鹏飞拿着蒜蹲在陈风起身旁的垃圾桶边上剥。
　　“芒果吃了吗？”陈风起偷偷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洗油麦菜。
　　“刚刚吃了。”于鹏飞轻声说道。
　　之后两人一阵无言，厨房里只剩洗菜的声音。正当于鹏飞打算找个话题时，王清惠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儿子，明天你带弟弟出去玩吧。”
　　于鹏飞偷偷抬眼看了陈风起一眼，见对方抿唇没出声，又悄悄收回了视线。
　　他刚收回视线陈风起的声音就从身旁传来：“好。”
　　于鹏飞有点惊讶，刚抬头就对上陈风起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于是他又赶忙继续埋头剥蒜。
　　陈书杰要加班到晚上十点，所以做好饭给他留了一些后三人便先吃了。
　　吃饭的时候王清惠一直不停地问问题，一会儿问陈风起的学习，一会儿问于鹏飞的兴趣爱好……而陈风起和于鹏飞除了回答她的问题，两人之间相互一句话都没说过。王清惠也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和别扭，当然主要从于鹏飞那儿观察出来的，因为她儿子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那副淡漠的表情。于是她绞尽脑汁找话题想让两人对话，但都没成功。
　　吃完饭后，于鹏飞抢着要洗碗，王清惠没拦住，最后还是任他去了。
　　陈风起吃完饭后回到了卧室，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刚打过去不到三秒就被接了起来，电话里是两个多小时前的那道声音。
　　“喂，风哥哥，你终于想起在寒窑苦等你好几小时的心肝儿啦？”
　　陈风起忍住了想翻白眼儿的冲动：“明天还出去吗？”
　　苏熠故意犯贱道：“哟~哥哥这是怎么了，被哪家的狐狸精甩了？现在终于想起丐帮的弟兄……”他话还没说完，手机里便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苏熠得意地笑了笑，又将电话打了回去。过了十多秒电话才被接起。
　　手机里传来陈风起低沉但却不带怒气的嗓音：“想死？”
　　“别呀哥哥，明天去哪儿？开黑？”
　　对面沉默了一下才出声道：“打球。”
　　“得嘞，你的心肝儿在老地方等你，别让奴家久……”
　　“嘟、嘟——”电话又被挂了。苏熠看着再次被挂断的电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陈风起放下电话，拿上衣服准备去洗澡，刚开门就看到收拾完厨房向房间走来的于鹏飞。
　　两人的房间门正对着，从陈风起那边出来左拐，走廊尽头就是浴室，右拐则是客厅。
　　于鹏飞看到陈风起拿着衣服转身准备去洗澡，他盯着那道背影突然无意识地小声道：“哥……”喊完他才猛然清醒过来，被自己吓得屏住了呼吸。
　　客厅里放映的宫斗剧正进入烧脑阶段，角色们都在大声辩解，互相推卸责任。于鹏飞本以为陈风起没听见，还在心里暗自庆幸。
　　可下一秒对方就缓缓转过身，一双茶色的眼睛和他来了个对视：“嗯。”
　　于鹏飞根本不知道自己自己要说什么，刚刚只是下意识地出声，整个人慌得呼吸节奏都乱了：“那个、那个，我、我等下要洗澡……”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你要先洗吗？”
　　陈风起低哑的声音传进于鹏飞的耳朵，让他的心跳更快了：“不、不，你、你先，你先……”
　　还好走廊的光线暗，不然陈风起一定能看出此时的于鹏飞从脸到脖子都是红的。
　　陈风起没再说什么，他看了于鹏飞两秒，然后转身向浴室走去。
　　于鹏飞在陈风起转身的时候，就快速打开房间门冲了进去。他扑到床上，拿枕头捂着头，羞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完了完了完了，我在干嘛啊？我真的、真的蠢死了……”
　　还在浴室脱衣服的陈风起听到外面传来的听到细微声响，嘴角扬上了一个新高度，浅色的眼睛里全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第二天，于鹏飞和平常一样六点准时起床。他走出房门发现陈风起的房间依旧关着，于是在洗漱时将水放得很小，尽量将噪音降到最低。
　　洗漱完后，他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准备做早饭。虽然王清惠已经叮嘱过他很多次让他不要起这么早，早饭由她来做，于鹏飞每次也都答应得好好的，但是依旧每天六点起床。
　　他饭刚做到一半，王清惠就穿着睡衣走进厨房：“乖乖，不要起这么早呀，惠姨会来做的。”
　　“嗯，没事的。”于鹏飞将青菜洗好，准备炒。
　　“惠姨来，乖乖去叫哥哥起床，等会让哥哥带乖乖去玩儿。”说完拿过于鹏飞手边洗好的青菜，将于鹏飞轻轻推开了。
　　于鹏飞被推开后，迟钝地应道：“好。”然后向陈风起房间走去。
　　“哥，起床了。”于鹏飞轻轻敲了敲门，贴着门缝小声喊道。
　　见里面迟迟没声音，于鹏飞稍稍加重了敲门的力度，但依旧小声道：“哥，起床……”
　　话还没说完，旁边几米之外的浴室门开了。陈风起看着贴在门上的于鹏飞先是一愣，随后低沉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于鹏飞见状立马向后退了两步，支吾道：“那个，惠姨叫你吃饭了。”
　　“嗯，马上。”说完他开门走进去，随手将门关上了。
　　于鹏飞看着那扇重新关上的房门，莫名出神。可他还没神游个明白，房间门又再次开了。
　　陈风起换好衣服，一开门就看见于鹏飞直愣愣地站在门口，那神情好像刚回神，眼里带着些许慌张和无措。
　　“走，吃饭吧。”为了减少于鹏飞的尴尬，陈风起不做停留地转身向客厅走去。
　　“哦，好。”于鹏飞懊恼地用力拍了一下额头，然后落后两步跟在陈风起身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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