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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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家乡原是一座名叫八重村的东瀛村落，在很久很久以前，那里还不过是一个依山而建，村民们自给自足的，不会受到崩坏威胁的平和村落。
就像许许多多个其他的小村庄一样，这里的人们生活虽然并不富裕，却也未曾怨天尤人，而是用自己的双手赋予他们自己想要的和平安宁的生活。村庄周围丰富的资源，茂密的森林与潺潺不倦的河流足以让他们即使不与外界交流也可以过上不错的生活水平。
少女自小在那里长大，毫无疑问，她就像爱着自己的家人一样爱着这座村庄。虽说因为身体的原因，少女自幼无法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在村子中肆意地游玩奔跑，但是来自姐姐和村民们的呵护关爱，也让少女在成长的过程中，感受到了来自人世间的温暖与关怀。
但是，正是因为人生无法事事如意，生活才得以被称之为生活。
或许是因为村子过于封闭，长久不与外界的人交流的原因，在少女出生以前，这里的人们就诞生了祭祀山神的习俗，每当收成不好，或是久逢干旱的时候，村庄里的人们便会认为是山神在发怒，在神社举办祭祀，将活人作为祭品献祭给山神，以此来平息祂的怒火，让村庄再次恢复以往的平静安宁。
在少女六岁那年，干旱再次席卷了村落，村民虽然像以往那样主持了祭祀献祭了另一名少女，但是情况并未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有所缓解，恶劣的环境依旧让粮食无法生长，让村民们的生活苦不堪言。但是，无路可走的村民们并没有抛弃他们的神明，而是恍然大悟一般，认为是因为上次祭祀的少女并非处女，惹怒了山神大人，才使得山神大人不仅没有帮助他们解决干旱，反而延长了时间来惩罚他们。
因此，他们决定再举办一次祭祀，而这次，为了向山神大人展现他们的虔诚，祭品的人选经过了他们慎重的选择，最后，用村民们的话来讲，年仅六岁而又身怀尊贵的巫女血脉的少女就这样被光荣地选中了。
多么光荣的一件事！从此以后，她就可以作为使者永远的陪伴在山神身边了，远离了人世间的苦痛，少女将会在高天原获得永恒的安宁与幸福！
年幼的少女其实并不是很理解作为祭品的含义，她见过村子里的老人过世，那个奶奶生前还给过她甜甜的金平糖，当奶奶去世后，她的家人们都为她感到悲伤，但大人们都说，作为祭品献祭给山神是不同的，那是一件值得所有人骄傲的事情，人们会感激她做出的贡献，她将会给这座村庄带来和平与幸福。
她知道，这是身为她父亲的村长也十分赞同的一件事，所以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少女还是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更何况，少女从父亲那里得知，她的姐姐——八重樱，将会作为这次祭祀的主持巫女，在经过这场祭祀之后，姐姐便算是通过了最后的考验，父亲也会安心的将神社的事务渐渐移交给姐姐，让她逐渐成为一名真正的巫女。
巫女啊，那是姐姐从小的梦想！虽然少女也很想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巫女，但病魔缠身的她就连跑几步都会威胁到她的生命。与之相比，作为姐姐的八重樱不仅身手矫健，更是冷静自持，这样的姐姐成为巫女，绝对是能令少女感到最幸福的一件事。
然而，随着祭祀时间的接近，姐姐渐渐变得沉默，总是用一种少女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她，无数次焦躁的望着窗外，有时候就连自己的呼喊都不能引来她的半分注意。
每当少女试图让姐姐开心起来的时候，更是会让她用无比悲伤的眼神望着自己，虽然姐姐会为了少女尽量掩盖自己的失态，但是作为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少女还是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姐姐地无力与愤怒。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来祭祀的前一天晚上，少女的姐姐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离开了妹妹的房间，在屋子里面磨了一整晚的刀。
终于，祭祀开始了，当村长终于宣布让八重樱上前来献祭少女的时候，年轻的巫女沉默着上前，举起刀来，毫不犹豫的挥下。
然而，这并非是要将妹妹斩于刀下，而是切断了绑在少女身上紧紧缠绕着的木绳，姐姐拉起妹妹的手，告诉她她如果是要以她的妹妹的生命作为代价的话，她就不想去做巫女了，她已经决定要和妹妹一起逃离这座村子，两个人去外面独自生活。
但是，出乎姐姐的预料，少女并未和她一起逃跑，而是用着悲伤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姐姐，而直到此刻，姐姐惊恐的目光才看到妹妹身下的伤痕。
原来，为了防止祭品的逃跑，村民们早就挑断了少女的脚筋，少女从一开始，便不具备和姐姐一同逃跑的条件。
最后，作为他们父亲的村长，强硬的握住了八重樱的手，挥舞着刀砍断了少女的脖颈，而在那一刻，少女的姐姐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永远的离开她了。
瘫坐在少女的尸体面前，伴随着终于降下的雨滴与村民们的欢呼，眼泪随着雨水一同低落在了地面，在最后的最后，少女留下了最终的遗言，“希望姐姐以后可以成为最厉害的巫女”，也从此成为了八重樱午夜的梦魇。
而少女呢？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后，她却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迎来安宁，而是在真正在感知到死亡的那一刻，理解了何为逝去，在那一瞬间，前所未有的能量汇聚在了她的身体里面，并随之打破了空间，爆发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真正的第十二次崩坏其实早在八年前便已爆发，在那一刻，新生的律者便学会了伪装自己，将崩坏尽可能的抑制住，隐藏在更大的爆发之下，虽然随之失去了记忆，但这八年来平静的生活，恰恰证明了她决定的正确性。
“……因此，从根本上来讲，我并没有与人类为敌的打算，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想自保而已。”说完后，凛又看了一眼一直在荧身边安静待着的太宰治，“当然，如今我也有我的打算，而想要实现我的目标，才是我愿意这样安静下来与你们谈判的根本所在。“
“怪不得，这几年以来我一直找不到侵蚀之律者的踪迹，原来是把自己给隐藏起来了吗，我就说如果有强大的崩坏能爆发的话，也不应该在如今这个时候。”比起还在整合情报头脑风暴的太宰治，荧可以说得上是无障碍接受所有信息。其实不过是灯下黑的原因，使得当时还较为弱小的她没有关注到这场远在极东的爆炸，如果那时候她就在附近的话，即使是低浓度的崩坏能爆发应该也不会被她所忽视。
“那么，说是谈判，你又想从我们这里获取到什么呢，凛小姐？”
太宰治依旧带着他那种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仿佛一具焊在他脸上的假面，让人不快。在这里的所有人当中，毫无自保之力的他无疑是最危险的，却像是感受不到任何威胁一样，保持着掌握全局的姿态，站在这里，像她挑衅。
但是这副欠揍的姿态，却已经不会让凛再愤怒分毫了。
“很简单，”凛空灵的声音带着不容质疑的霸道，“我要太宰治，森鸥外和魏尔伦这三个人的命。”
话音落下，寂静无声，荧最终还是没有克服住自己的好奇，扭头撇了一眼太宰治的神情，却见他毫不意外，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呜哇，也是，这个年纪混黑到干部这个地位的，对自己到底有多招人恨，想必也是心里跟明镜似的。
“啊啦，太宰先生暂且不提，森鸥外和魏尔伦究竟去哪里了，我可是完——全——不清楚呢。”无辜地耸了耸肩，荧用可怜的眼神回望着凛，“森鸥外当然是去避难了，至于他之后去了哪里，我又没什么兴趣，自然没有关注喽，而你说的那个魏尔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死了吧，骨灰都被扬了的那种，难道你要去战场那边把他的骨灰收集起来再扬一遍吗？别了吧。”
说完，荧又笑嘻嘻地歪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太宰治，“而且，你又怎么向我保证，我把这三个人带给你之后，不会被你过河拆桥呢？费尽心思之后还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我可不干。”
只要太宰治他们还活着一天，侵蚀之律者就不会把目标放在全体人类身上，从这方面来说，太宰治简直是最经济实惠的侵蚀之律者抑制器，这么好用的工具提着灯笼都难找，她才不会就这样把他们当作弃子兑出去呢。
即使是一手策划了自己死亡的仇人就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眼前，凛也未曾失态分毫，很难说究竟是她暂且放弃了冲动的出手还是如今对自己的能力有了绝对的自信，不再像之前那样着急地解决自己的目标了，但是，荧和太宰治都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表象，正餐还在后头等着他们呢。
“那如果我说，我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踪迹，现在只是需要你把他们带到我面前呢？”微微歪头一笑，凛看到了荧眼中的动摇，“在过去的两个小时中，你不会想直到我在外界新复制了多少个备份的，只要我愿意，在这个高度电子化的时代，你猜人类社会要遭到多大的冲击？”
失去了数据阻断终端，侵蚀之律者迅速在外界的电子系统中留下了自己的身影，无数的数据库向她敞开了大门，那些被密码层层加护的机密信息，对她来讲不过是稍微调皮一点的玩闹罢了，同时也在搜集信息的同时，凛了解到了曾经她在黑手党也无法完全掌握的信息。
在异能力大战已经结束了的如今，还有许多国家背地里利用军事基地，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试图再次重现魏尔伦的辉煌与成功，“黑之十二号”已然成为那些实验成员们心中的最高艺术品，谁能仿照他成功制造出一个，谁的国家便可以掌握新的强力武器。
没有人去关心那些被作为实验体的人类们，也没有人在乎这种实验究竟是不是符合人类道德的，贫瘠的精神世界与战争的惨痛催生出的这些疯子，永远不知道何为禁忌与生命的重量。
凛在掌控【书】的过程中不断的思考，她与中也哥哥的悲剧究竟来源于何处，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差一点点就天人永隔，而她又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自称中也哥哥的哥哥魏尔伦用那么残忍的手法将她分尸而死？
回首望去那个雨夜，姐姐低落在她冰冷的尸体上的泪水，在这一刻再次灼烧了凛她那本以为再也不会跳动的心脏。
是未能教会魏尔伦何为爱的巴黎公社吗？是只想着扩大港口黑手党势力，为此将众人的生命当作棋子兑换掉的森鸥外吗？还是正是因为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于是残忍地剥夺其他人生命价值的太宰治呢？
不，都不是，凛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村民们牺牲一个小女孩换来雨水时发出的欢呼声仿佛再次在凛的耳边回响。
是人类的恶意，是人类的愚昧，是人类对于未知力量的恐惧于贪婪让他们认不清自己所处的地位，让他们产生了妄图掌握神明力量的癫狂臆想。只要人类心中的恶意一日不绝，那么终究会有像是中也哥哥和她这样只想平静生活的人们被剥夺活下去的权利。
人类觊觎他们的力量，因此他们也不会拥有绝对的自由，明明作为实力更为强大，更为理智冷静的一方，却永远的被那些弱小的生命所利用，所制约，最后被他们分食而死。
而拥有次般权能的她，不会再让之前的悲剧重演了，凛要让中也哥哥与她都能获取完全选择的权力，而不是被现实的种种所影响他们的判断。
她要用仇人的鲜血开辟自己修改世界的道路，要让世界清楚的意识到他们的愚行。
“我在此提醒你们，这不是你们可以拒绝的交易，还是说，你认为这三个人的命比不上其他无辜者的生命？我拥有随时处决他们的权力，而你们，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