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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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
当然，他说的不大对并不是指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东京这件小事，毫无疑问，他受到了来自异能力或是其他什么相似的东西的影响，从而丧失了所有关于他只身一人来到东京的记忆，身边没有任何手下，爱丽丝更是没有像他安排好的程序那样做出有效反击，正相反，根据再次召唤出来的爱丽丝的状态来看，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森鸥外乍一看仿佛一个品味奇怪的社畜，但当人们看到他领着的金发小女孩后，又纷纷对其报以诡异的目光，更别说如今他所处的这一条小巷里面基本全是居酒屋，根本没有人会带着幼女过来。
即使是森鸥外，顶着这么多路人自以为掩饰地很好的奇怪视线，也不禁有些感到招架不住，微微苦笑了一下，在发现自己联络不到自己的部下之后，毫不犹豫的迅速带着爱丽丝离开了那片是非之地。
精神类异能，或者更麻烦一点的，因果律类的能力，显然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轻易让他中招，并把他带离了横滨，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次的袭击是针对黑手党的还是他本人？为什么要安排他来到横滨，而不是直接限制住他的行动？
然而等到森鸥外来到车站之后，他才真正感受到，他所想的一切预测还是太简单了。
东京站，位于日本东京地区，是东日本旅客铁道、东海旅客铁道、东京地下铁的铁路车站，连接到32个都道府县。不但是日本多条铁路干线的端点站，也是东京主要公共交通枢纽之一。每日从东京站出发与到达的列车班次约4000班，居于全日本首位。不论怎样看，这里都应该是东京，甚至是整个日本最为热闹的几个地方之一。
然而不同于森鸥外所想的那样，如今这座世界上最为繁华的车站却没有一辆可以通往横滨的车次，然而等他向售票员询问的时候，却见售票员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横滨？我们的电车不在横滨停啊？横滨那边的车站不是早就废弃了吗？现在想要去那边也就只有自己开车一个办法了吧，电车是没法停的啦。”
如果不是手机与大厅钟表上明确显示的时间，森鸥外甚至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未来。什么叫做没有通往横滨的车次？新干线不是基本十分钟就有一辆吗？还有车站，车站怎么会被废弃了呢？明明昨天他安排部下登上列车的时候横滨的所有车站都还在正常运行啊？
询问了车站来往地路人与工作人员，森鸥外也排除了售票员欺骗他的可能性，这里的所有人，都坚信着没有去往横滨的车次，想要从这里前往横滨是绝无可能的。
世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细小的，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常识，在人们注意不到的角落里，被人所刻意翻转。
时间容不得他犹豫，没有现金的他只好撬开了路边停靠的一辆轿车的车锁，带着爱丽丝迅速地向横滨开去。
然而，当他马上就要靠近横滨的时候，那种夺取他清醒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甚至来不及去控制爱丽丝，等他再度恢复的时候，他发现他又把车开会了东京。
这下，森鸥外可以确定了，有一种东西在无形中影响了所有人对于横滨的认知，让所有想要前往横滨的人们都无法真正踏入那片区域，横滨如今成为了所有人都无法进入的谜之领域。
同时，他觉得之前在横滨的人们应该已经也不在里面了，有多少人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支配，像他一样在一无所觉的情况了离开了自己的住处，最后晃荡到了陌生的大街上？
最可怕的是，如果他的推论都是完全正确的话，那么受到这股力量影响的人到底有多少？要知道，即使不算外面的这些人，横滨里面就有足足将近两百万人啊！
如果是异能力者，那么他到底想要隐藏横滨里面的什么？这股力量有到底是几个人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异能力者的话，会是那个欧洲刑警组织的机器人带来的产自英国的异能力武器吗？以参与过世界异能大战的他来看，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这是否还是异能力所能达到的范畴，即使是超越者，一下子修改横滨里里外外几百万人的大脑，这种事情他听都没有听过。
森鸥外站在车边，沉默地凝视着那座可望而有不可及的城市，任何认识这个男人的人都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失态，森鸥外展现给自己部下的，就是那样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玩弄着人心的智谋的怪物。
然而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前所未有的不安感在他心中蔓延，横滨带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谁也无法掌握这迟来的暴雨将会给这座城市带来怎样的改变。
在森鸥外看不到的地方，街道上的监视摄像头悄悄扭转了角度，在机械猩红的光线下，是深沉而又浓厚的，恶意。
……
哀婉的樱花悄然落下，形成一阵由樱花组成的落雨，美丽无暇，同时又带来一丝无可比拟的伤感，极东的人们在樱花之中承载了太多的情感，他们的一生都与这种树木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可以说，樱花，真的很能代表这里的人们的精神状态。
于寒冬中绽放，在暖春时节坠落，转瞬即逝的美好，却是其本身竭尽全力努力活着的证明。
如果只从场景来看的话，这里只适合庄严肃穆的祭礼，或是游人们踏春赏樱。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哪怕没有一个人贸然行动，空气中都充斥着粘稠沉重的危险感，仿佛只要乱动一步就会被敌人斩落首级。
太宰治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正如他一如既往展现给世人的那样，他对人心的把控可以说得上是巅峰造极，正因如此，他可以肯定，对方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只要咬上了自己的猎物，不管自己受到了怎样的伤害都绝不松口，而这份恐怖的意志力，甚至不会因为主人的命令而有任何改变。
这样的人太宰治以前不是没有见过，但一个疯狂的普通人，和一个疯狂的超越者，两者之间的分量是绝对不一样的。
没错，在看到凛只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将整个横滨改造为了他完全未曾见到的风景后，凛在他这里的危险度直逼第一，超越了那些他所已知的超越者们。
哪怕是那个自认为没有心的魏尔伦，他的行动轨迹在太宰治看来也是透明的，人的嘴或许可以说谎，但心不会，做出的行动也不会，魏尔伦想要带着弟弟离开黑手党和斩杀羁绊的含义实在是太明显了，足以让太宰治有充足的时间布置好一切。
但是，凛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想要向杀害了自己的仇人复仇，这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凛的态度，在她的眼睛中，太宰治已经看不到作为属于她人类时候的憎恶了，与之相比，是一种将击杀他作为任务的一种机械的漠然。
她是认真的，她不在乎世俗的一切，她的能力已经足以让她无视人类社会的所有法则，她的意愿是完完全全的出自于她自身，哪怕是中原中也来阻止，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太宰治毫不怀疑，如果凛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想要将他与其他两个凶手一同解决，就算是见不到森鸥外与魏尔伦的现在，她也会紧跟在太宰治的身边，随时根据情况将他解决。
被一个超越者时时刻刻盯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太宰治觉得现在自己可以完美地回答这个问题。
那就是，生命被他人掌控在手中的窒息感。
越是简单的情况，往往留给他人逃脱的机会就越是渺茫。在这个瞬间，太宰治拥有的智慧毫无用处，弱小，便意味着要被任人宰割。
“唉，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在这个沉默的节点，最先打破平衡的还是掌握了最多信息的荧，“或者说，比起我们两者之前打个你死我活，今天我来这边，其实是想要说服你与我们合作的。”
在凛和太宰治两者“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目光之下，荧继续陈述自己的理由：“我有不得不需要你的力量的情况，只要你不是站在人类对立的立场上的话，我们之前其实并不存在冲突的点。”
“森鸥外和魏尔伦对我们的用处也不大，在研究完毕之后可以随你处置，但是，这个叫做太宰治的小鬼，不行。”停顿了一下，荧继续说道，“至少在知道他的异能力的本质之前，不行。”
直视着那双湛蓝的菱形瞳孔，荧用着之前完全没有展示过的认真语气说道：“只要你肯放弃对人类的恶意，我们完全可以共存，这条道路并没有你想象得那般可怕，如此一来，你愿意相信我吗？”
不要因为一部分人类的恶意，就放弃希望，放弃对人类的信任，对人类的爱。
你还可以悬崖勒马，选择完全不一样的未来，没有必要沉溺在仇恨之中，让自己永远与人类割裂开来。
从金发少女真挚的瞳孔中可以看出她的期盼，她的渴求，凛明白，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还可以回到那边的时候了，一旦她做出决定，她们都将将自己的道路坚定地走下去。
但是，正如人的死亡无法逆转，过往的苦痛必须要有人来承担，或许走上复仇的道路将会让她的内心永无安宁之日，但是若要他放下仇恨，那么她的余生都要为此日夜煎熬。
不再回应任何的期许，樱发少女的手中投影出了猩红的刀刃，干脆利落的向着自己的敌人斩出致死的一击。
第二次战斗的号角，在此奏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